点亮山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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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乡下姑娘。
田梅见几个大学生忽然不出声了，而且是瞪大眼睛瞪着自己，她心里摸不着头脑就冲王大力一怒，不满地说：“你们看我干什么？是不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其实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把你们这些本不属于山里的人留在大山深处实际上是委屈了你们，我也是随便说说而已。这穷乡僻壤的山沟里谁愿意来呢？”田梅是一个心直口快的姑娘，面对四个大学生的沉默她知道是自己的话让他们为难了，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了那些话是不是扫了他们的兴致，于是她心里也有些不安。还是丁松反应快，他认识到他们的沉默让田梅误会了，所以他上前握住田梅的手，兴奋而激动地说：“你的想法极其有道理，我们应该感谢你为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让我们深受启发和教育。这两天你为我们东跑西颠让我们心里确实感动，而我们象皇帝似的坐艇划船让你受苦受累，其实我们只是专门为写好论文来这里考察的，同时也是想出来散散心松懈一下紧张的神经。你这样一提醒，不仅让我们感受鼓舞也让我们看到了肩上的责任。”说到这里时，丁松转过身来对着李夫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对月亮湖进行全方位的考察，看看这里的条件是否能满足建成发电厂的可能，同时我们也要团结一心齐心协力将考察任务完成好。”“好，真是太好了。只要能建成发电厂让我干什么都可以。”田梅转忧为喜，冲着丁松满脸是灿烂的笑容，然而这笑容只在田梅脸上存在了几秒钟就消失了，她接着说：“月亮湖虽然美丽山青水秀，但自然条件相当艰苦，我敢打赌你们呆不长，用不了七天你们就会打道回府，我这是替月亮湖的乡亲们白白发愁，也是桤人忧天。”田梅担心地说着，几个大学生听了仍旧是沉静不语，但这一次他们的心里在翻江倒海。“月亮湖贫穷才需要我们来改建它，月亮湖落后才需要我们用毕生心血和汗水来为它注入生机，只要我们携手并肩一起奋发图强，月亮湖回报给我们的一定是富有和繁荣。”田梅那份为家乡人民的真切爱心深深打动了王大力，使他这个身材宽大的人发自肺腑地说：“月亮湖贫穷和落后是千古留下来的，你们的祖辈不都是这样生存的吗？难道你们能在这里生存我们就不能在这里生存吗？请相信我们虽然是读书的学生，但我们不怕艰苦不怕困难，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致一定能改变这里的落后面貌。”
王大力握着田梅的手不停地摇晃，此刻他已忘掉一切。丁松被王大力的一番话感染着，当场表示决心似的说了一通，旁边察言观色的李夫倾听着两个同学的慷慨陈词，望着田梅那喜忧参半的神情，他的心里如同海潮似的不断翻腾。可是李夫没有加入他们谈话的行列，而是默默地蹬上一块大山石上举目远望，广阔无际的月亮湖告诉他这座水库有足够的水利资源。从地理位置上看出这里距铁法煤矿较近，天成的水煤结合的自然条件是完全可能在这里建成一座大型火力发电厂。从大坝的地势上看出如果优先考虑建成一座电站不成问题，而且这里的公路以及河流渠道等都是建成发电厂不可缺少的外部条件，公路沿用铁路线是一条由平原到山区的主要交通线，温顺而多情的清河水缓缓流到这里被大坝拦住，宛若一颗蓝色的珍珠隐藏在大山深处，如此宝贵的财富得不到世人的欣赏得不到世人的开发和利用实在上一件憾事。李夫站在山上遥望着，他仔细地盯着山下，尽可能往远看再往远看。他终于发现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林间小路偶尔走过来一只灰熊或野兽外，连人经过的痕迹都没有。四周死一般寂静，满目苍凉和荒僻。看到如此陌生的荒郊野外李夫的心里发出阵阵感慨，美丽而荒凉的月亮湖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如果没有人来开发它所有美丽将会被荒凉彻底淹没。望着如此美丽的山河岂能被白白浪费，李夫的胸怀掀起了不大不小的股股浪花。几天前他忽然接到了父亲的回信，老人家在信中支持他毕业后的选择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而眼下的月亮湖就是最艰苦的地方，月亮湖的人民更需要有知识的人来改变他们的生活，艰苦的生活算什么，可是若想在这里建成电站或电厂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此远大的理想要在这里实现也是不容易的，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和坚强的意志，也需要国家的支持和信任，如果没有国家的支持凭他们几个大学生能开发出电厂吗？当李夫带着矛盾的心态回到几个人的身边时，却意外发现这些非常平静，好象刚才他们什么也没有说过，或者说他们刚才就没有发生过什么感人的一幕。其实在他们的脸上早已写出了什么，他们是脸对脸，目光对目光，严肃而认真地讨论着一个决定性的话题：他们是否留下来。“丁松说得对，从现在开始我们几个同学不能只为了写一篇论文而努力，我们要全方位考察月亮湖地理地貌，如果这里有条件建成发电厂我就留下来，发不出电我不回北京城。”这是王大力的声音，他态度坚决第一个表示了自己的心愿，他的话使得刘月热泪滚滚，红着眼睛说：“或者说这是命运的安排让我们在这里大干一番事业，我爸爸一定会支持我的，也一定会支持我们的。田梅，如果我们能够长期在一起生活和工作该是多好啊。”这是刘月的声音，说这些话时她那美丽的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兴奋，她拉着田梅的手不停地摇。田梅也是紧紧地握着刘月那纤细的手摇晃着，两颗心终于跳在了一起。刘月的眼睛红了，田梅也哭了，几个男同学也是泪花闪闪，他们都被眼前的情景感动了。好久好久他们谁也没有说话，让激动的心在寂静中跳荡。
第十一章
这个时侯李夫依然保持沉默，他是班长，从来不喜欢高谈阔论，现在同学们改变月亮湖的决心深深地打动了他，改变了他，使他在水电事业中起到了画龙点睛的重要作用。他知道自己的态度有多少份量，也许他的随随便便的普通一句话就会决定或影响他们的一生，所以他久久没有表态，他要再三听取同学们的意愿，看看他们的决心有多大。令人高兴的是同学们的话让他激动，让他鼓舞，也让他倍受苦难，更加增添了他对开发月亮湖的责任感，现在他不仅要为同学们的前途负责任，也要对水电事业负责任，因此他的态度显而易见是十分重要的。也许是出于对田梅的同情，李夫内心还有一种呼声，土地为什么不能长工厂？农民为什么不能当工人？月亮湖为什么不能变成工业区？甚至变成一座新兴的工业城市？此时此刻，李夫再也不能沉默了，他在心里反复问自己仅凭他们几个人的决心就能改变月亮湖贫穷落后的面貌吗？用什么样的办法能改变得快一些呢？这时侯有几个字节钻入李夫的脑海中，考察，对，就是考察。丁松说得有道理，先考察，拿出有力证据然后再向上级有关部门建议，搞活经济了这是功在千秋的大好事，搞不好也不能损害国家利益，起码是他们来考察过了，他们没有白来。想到此，李夫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话：“好，就这样决定了。”
他这一说不要紧马上把其他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弄得几个同学你看我我看你摸不着头脑。“好什么呀？说说你的想法吧。”丁松半天不吭声，这时也听见了李夫叫好，他是从来不买李夫的账，平时他看不惯的就是李夫总是不肯多说几句的样子，但每次活动过后他都要与李夫同舟共济，也许这就是他们相互吸引的原因。李夫一点也没有注意丁松对自己的态度，他坦率地说道：“丁松你的想法很好，从现在开始我们考察目的要转移，要围绕月亮湖是否有足够的条件建成发电厂，考察一定要全面。比如月亮湖的水利资源的各种情况，气象数据，风向变化，空气湿度，还有土层结构，土质粘度等，都要记录在案。最后每个人拿出自己的论断，祝各位都有收获。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李夫增求大家的意见，丁松不满地说：“你那么罗嗦干什么，我军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们应该集体发誓不建成电厂我们不回北京城。”丁松不喜欢李夫软绵绵的话，所以一听李夫发表长篇大论他就不耐烦，觉得李夫有居高临界下的样子或者说有居心叵测的一面。丁松斜眼望见刘月，没有从她脸上发现什么不满，丁松的心里总算有些安慰。在这些人中只要抓紧刘月，他这一生就算没有白白度过。李夫被丁松没头没脑的话激怒了，他察言观色注意每一位同学，他在思索怎么样让同学们留下来建成电厂，如果他自己想留下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力量，如果把同学留下来就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而是一个团体的力量。想到这里李夫信心倍增，他果断地说：“我来主持宣誓仪式。”见此，丁松又不满了，他把目光转到刘月身上希望她配合自己。可是刘月没有支持他的行为，他只好顺水推舟地说：“宣誓得找一个好地方，不能随便瞎胡闹。”
李夫马上明白丁松的意思，也顺水推舟地说：“行，是应该选一个好地方，你看选取哪里最好？”几个人开始寻找宣誓的地方。“哎___大家来看看这里怎么样？”王大力腿长步子大，转眼工夫他就跑上一座小山头上朝他们呼喊。几个人急切地跑过去一看，王大力脚下果然是一块平坦的大石板，好象是人工加工似的确实好极了。王大力见几个人都站在石板上就兴师动众地说：“这块石板象人工加工过的能够供我们使用实际上也是天意，既然如此，来，我们就站在石板上面对月亮湖宣誓。记住，我们是面对月亮湖。面对月亮湖的父老乡亲，面对着这个在月亮湖长大的好姑娘，面对山河诚心诚意来表明我们的态度。”王大力说完盯着几个人，希望自己的提案能够得到同学们的拥护。“我赞同大力的想法就在这里举行宣誓。”刘月第一个表达自己的主张，丁松一见有了支持者马上投了赞成票，召集众人说：“好，大家都围拢在一起我们举行集体宣誓。”这时，细心的刘月从书包里拿出来一本带有国旗的书，第一个跪在石板上对大家说：“这上面有国旗，我们不妨就对着国旗宣誓。”李夫转过身，面对国旗庄严地举起了拳头，这一刻他的血沸腾了。其他人也如此，丁松左手捧着国旗，右手举着拳头，紧紧地贴近刘月。王大力紧接着也跪在李夫身边，只有田梅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不知做什么。她已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四个大学生神态庄严地注视着国旗，脸上充满了神圣和平静。此刻，风不吹，树不摇，云不动，草不摆，一切显得如此寂静。只有四个大学生的心在翻江倒海，只有年轻人的生命荡漾着忧国忧民的高尚激情，于是山谷中便响起了雄壮有力的宣誓声：“为了建成发电厂，我们四人自愿结成同盟把青春岁月献给祖国最需要的地方。不能建成发电厂我们绝对不回北京城！”响彻云霄的誓词在山谷中回荡，在林区回荡，也在每一个人心中回荡……在田梅的所有想象中这些来自北京的大学生也就是说说而已，根本不会拿她的话当回事，城里人愿意来就来愿意走就走何必要到这穷乡僻壤来受苦，尤其是北京来的大学生怎能在月亮湖扎根落户呢？然而，眼前的景象告诉她，一个美好愿望就要实现了。田梅认真听，认真记，当她听到建不成发电厂誓死不回北京城时，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眼里的泪水，扑嗵一下跪在地上，与四个大学生一样举起拳头心中暗暗发誓：“我要尽善尽美尽全力照顾好四名大学生的生活，为了四名大学生为了建成发电厂我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生是电厂的人，死是电厂的鬼……”
一切沉静了，没有虫叫，没有鸟鸣，没有风吹，没有树吼，只有每一个人的心中流淌着爱国的热血，只有每一个人的胸怀燃烧着青春的火焰，生命在此一瞬间突然产生了价值。世界上没有这样的仪式能够把人的心灵拴牢，没有这样的情景能够让人心甘情愿把生命贡献，只有在月亮湖经过的人才有如此气慨，只有月亮湖的土地才能培育出来如此性格。几个青年人就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商量着研讨着，最后达成一个共同的责任，那就是要在月亮湖建成中国第一座现代的火力发电厂！
仪式完毕，每一个人心情仍旧是难以平静，李夫趁热打铁将五个人分成三组：王大力和田梅一组，丁松和刘月一组，他自己一组。一场规模不大的考察月亮湖行动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
第十二章
十一点钟，丁松和刘月率先爬上了他们指定的汇合地点九登山最高处的烈士纪念碑下，丁松见人还没有到齐，就抓紧时间与刘月交谈。“刘月你说咱们这一次出来你父亲会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