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山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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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为什么不辞而别，更让他心痛的是刘月居然没有给他留下一介字，这使他不安又伤心。李夫甚至觉得女人是那么的善于变化，昨天她还会抱着他的胳膊热烈地让他神魂颠倒，今天她就会弃他而去，毫无情意可言。想来想去，李夫心中有一种对刘月无法谅解的怨恨，因为心里难受，李夫再也提不起精神，他倒头就睡。丁松见李夫不理睬自己，也觉得无聊得很，就故意将屋子里的几件木器搬弄得叮当乱响。后来他见李夫不说话，而且把被子蒙在头上闹了一会儿也觉得没趣，就走出门找段贵，一路上他满脑子里都是刘月和万欣的影子。他感觉万欣和刘月一样的美，可是万欣就是没有刘月身上那些儒雅劲，遗憾的是刘月走了，何况她这个睁眼瞎偏爱着李夫。现在有了万欣，丁松的心情总算是有了安慰和喜悦，他盼望着与万欣再见一面。李夫也看出了丁松的心事，有空没空总是找人谈万院长女儿万欣的事，借故让丁松听，以此打消丁松的相思心理。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万欣果然又来了，正在床上看书的丁松一见万欣笑咪咪地站在门口马上从床上跳了下来，热烈地打着招呼，那亲切劲是李夫多少年都没有看见的。联想几天前与丁松的对话，李夫若有所思，他寒喧了几句就想离开。可是万欣见李无要走马上变了态度，嗔怪道：“你这人真是怪，为什么我一来你就要走？不欢迎我吗？”万欣的性格似乎与田梅有些相似，说话办事也是雷厉风行。李夫看了看丁松，见丁松眼里充满了敌意，知道自己是多余的人，便笑着掩饰：“我是抽空给家里写信，过一会儿我还会回来。”李夫边说边往外走，万欣手一伸，拦住李夫：“不行，我一来你就走是啥意思？我还有话问你呢。”万欣非常大胆地把李夫拽了回来，这一拽把李夫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看了一眼丁松怕他多疑，而丁松这时却表现得十分大方。万欣说：“你们两位不要误会，今天是受我爸爸的委派特意来请你们到我家坐客，我爸爸说你们两个是他的同行，都是搞水电专业的，他了解你们两个很有报负是个好青年，所以他希望能和你们多多接触交流，以便更好在配合工作。另外，关于王大力的处理，我爸爸一直感到内疚，由于当时形势所迫，我爸爸也是左右不了帮不上你们什么忙，所以我爸爸想与你们谈一谈，把上次的事和你们说说请你们到家里当面道歉，而且也可以在一起商量商量怎么样才能把王大力从狱中救出来，怎么样？这点面子还会给吧？”万欣说的是实际情况，但有一个方面她隐藏起来，这当然是她本人与两个大学生交朋友的事了。
第四十章
听说万院长对王大力的事十分关心，李夫和丁松马上来了情绪，丁松说：“先谢谢你们父女俩的心意，当时的大力也太冲动了，你爸爸帮不上我们什么忙我们也是理解的，你爸爸是一个好人又是水电专家，我们早就有所耳闻，也早想去请教他老人家了。只是……只是……”丁松有些迟钝起来，他看着李夫出神。“有这机会你们还等什么？我爸爸可不是谁想见就见的人，要不是你们为月亮湖搞勘探方案有了成果他才不想见你们呢。”万欣兴奋地说着，恨不得马上把李夫和丁松拉走。李夫明白了丁松的用意，在旁边激励丁松：“走吧，丁松我们还等什么，还是先拜见一下万院长吧，他一定有办法救大力的。”“好吧咱们走。”丁松点了一下头，带头往外走。“等一下，我把山洞的沙土和岩石带上一小袋子，请万院长再给查看一下。”李夫边说边急切地收拾，万欣只好过来帮忙。细心的李夫拿出三个小布袋子，万欣在旁边帮助撑口袋，李夫便一样一样地把沙和石还有土分装三个小袋子里，然后才轻轻地做个记号。万欣见李夫如此心细，心想怪不得爸爸喜欢他，特意吩咐一定要把李夫请来。看出来这两个年轻人实在难得，是月亮湖的好苗子。一切收拾妥当，三个人这才每人一个小袋子拎在手里上了路，这一路上丁松偷看了万欣好几次，极为欣赏着万欣诱人的美丽。不知为什么，丁松忽然想起了《红楼梦》中的大观园里的十二钗，万欣像哪一钗呢？是史湘云还是探春？是晴还是？刘月走了，来了万欣，真是苍天有眼让他有了这样的机会，丁松在心里暗暗嘱咐自己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在万院长跟前留下好印象。丁松望望李夫，见他几乎没有偷看之举，心里一下踏实许多。三个人匆匆乘车进城了。
九
万欣的家座万欣的家座落在一条小街，那是日本侵占东北时建成的日本衙门，临街的里面有一座小白楼，传说楼里有许多宝贝。现在，万院长从长春调来就暂借委屈地住在这里，也许小白楼是典型的日本民居，里面设计也是日本式的，因为万院长在日本留过学，虽然后来又在苏联住过很久，但他还是觉得日本饮食起居最为科学，所以至今仍旧保留着在日本的生活习惯。李夫和丁松一到，万院长就用日本礼节欢迎客人，把腰弯了又弯，成直角了。看着万院长行日本人的礼节，丁松和李夫忍俊不禁想笑，可是他们又不好意思，只好强忍着，并努力告诫自己千万千万别笑出声来。万欣似乎早已看出俩人的为难，就在旁边又是点烟又是倒水，还拿来水果以此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其实，当巴巴洛夫向丁松透露小道消息时，丁松并没有太在意，相反，他倒有一种鄙视巴巴洛夫的这种行为。可是当丁松见了万欣后情况就变了，万欣的开朗大方，万欣的漂亮，都给丁松遛下了深刻印象，再次相见时更加荡漾起他的青春爱慕，所以一路上他不停地与万欣说话，而且用心良苦地思索着到了万欣家后他应该怎么样来表现才能雇赢得万院长的好感。其实，在丁松看来，没有万欣这层关系他也应该讨好万院长，因为在今后的电厂建设中还真少不了象万院长这样的领导。为了留下好印象，丁松故意让自己严肃，可是他一看见万院长弯腰施礼他就想笑，又不敢笑出来，而是情不自禁地顺着万院长的意思也弯腰施礼。惟有李夫不同，他眼看着丁松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就不舒服，又见万院长那古怪的样式，他不仅不还礼，还一脸的冷漠。幸而万欣在旁边紧紧打圆场，才没有把气氛搞得不大自然，但李夫还是给万院长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他认为李夫可能是一个刺头，本想借故说一说王大力的事见李夫的态度只好做罢。不过，万院长还是从女儿的眼里看出了她喜欢这个刺头的秘密，心里不觉地为女儿的前程担心。但他在表面上仍旧是微笑着，见丁松和李夫都坐了下来后，他的语气开始和蔼起来，选择了最容易令人接受的关系对俩人说：“小伙子们，论年纪我已经是你们的老人了，如今的许多事不是你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目前的中国外交政策你们是清楚的，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要以苏联老大哥为主，他们怎么说我们怎么干。假若上面一声令下不听老大哥的，我第一个站出来欢迎，老毛子有什么本事，除了见到中国姑娘迈不动步外他们还会什么，而且派到这里来的人都是吃闲饭的，可我们有什么办法，我个人要服从大局服从苏联专家的，我这个院长只是为苏联专家做后勤的。”万院长越说越气愤，见女儿一个劲给他递眼色，这才觉得初次见面不便对两个年轻人发出这样的牢骚，慌忙换了口气扭转了话题：“算了，这些生气的事不说了，今天请你们来一是认认门我们交个朋友，因为在座的都是搞水电专业的，别看我的年龄比你们大，但我们有共同关心的话题，共同的事业等待我们呢，虽然我年龄大些心却不比你们老，咱们要在工作中比一比赛一赛，看谁为我们的伟大祖国贡献最大？二是我有事需要你们帮忙，也是我们共同研究和探讨，希望得到你们的谅解和帮助。现在月亮湖电厂就要上马了，可厂址选择尚未最后定下来，巴巴洛夫选取一个地方，李夫也选取一个地方，这就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到底选取哪个地方好呢？巴巴洛夫是苏联专家，而李夫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但他们设计的方案都有一定的科学性。两个方案两个结果，哪一个最科学？这实在是让人头疼的事，所以我把你们找来目的就是听听你们的意见，我希望你们广开思路畅所欲言有什么说什么……看看你们谁先说服我？”
李夫一听万院长找他们是为了方案的事，他马上来了精神，他说：“万院长，您的决定非常重要，实事求是地说我的方案会给国家带来巨大效益，如果采取巴巴洛夫的方案肯定会给国家带来巨大损失，而且我的方案优点许多，越往后越有历史性效果，希望万院长能够考虑我的方案。”话说到这里，李夫忽然感受到心里面好象有什么负担，因为巴巴洛夫的设计方案是参照丁松的设计，所以丁松的思想与巴巴洛夫是基本一致的，他若是反对也是有充分理由的。果然，丁松听了李夫的意见有些沉不住气了，不等万院长接过李夫的话，他就象连珠炮似的向李夫开火了。丁松狠狠瞪了李夫一眼，对万院长说：“你别听他瞎胡闹，厂址选取在坝下肯定会节约好多资金，其中最显著的就是电厂离水库近，发电用水输送距离小，选取在王家沟附近似输水这一项就会给国家造成巨大损失和浪费。巴巴洛夫所以肯定了我的设计就是看出了水源近，节省资金这一可观的因素，这也是因陋就简因地制宜。现在我们的国家还不富裕，节省资金是应该大力提倡的，我们不能失去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丁松的声音很高，如同自己在宣讲一个真理。看见丁松那样激动，李夫并不在意，因为他十分了解丁松，这个时侯与他理论是无效果的，应该争取万院长的主动，于是，李夫对万院长直说：“万院长，我知道你对我这个刚出校门的学生持怀疑态度，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建成电厂是百年大计的事项，如果仅此看见局部的浪费而不考虑长远利益，这绝对是原则上的一个错误。近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对王家沟的山洞进行了全方位的考察，这三个袋子里的东西就是山洞里面的石、沙、还有土的标本，希望您能再鉴定一下，通过借鉴后证明您会支持我们的方案。”李夫的平和态度倒让万院长感受到李夫这个年轻人很稳重，值得他信任，万院长拍着李夫的肩膀说：“不是我怀疑你们的能力，因为你们确实是没有建成电厂的经历，光凭一腔热血和短时间考察是没有说服力的。现在有苏联专家主持设计，对你们的设计不重视也是可以理解的，建成电厂选取厂址最重要，这也是科学，要按科学规律办事。你们还年轻，单纯靠满腔热血是建不成社会主义的，尤其是建电厂更是辛苦的，等到你们这份热情没有了还不知你们都到哪里去了呢？”万院长语重心长话说得十分恳切。
第四十一章
李夫接过万院长的话，忽然问着：“我们在这里已经一年了，谁也没有打退堂鼓，万院长信不过我们？”万院长说：“不是我信不过你们，你们中有一个女同学她不是早已走了吗？听说她要出国留学，日后谁敢保证你们不走呢？假若我们把此重任放在你们肩膀上，结果不出三五年就一个个象鸟似的全飞走了，这月亮湖交给谁来建设呢？所以我想劝你们年轻人不要闹情绪，组织上会安排你们的，我是过来人了，我们老一辈也不愿意耽误你们年轻人的前程，也不忍心让你们北京来的大学生受苦，这里还有其他专家早已习惯了风里来雨里去，有他们在你们放心我们也放心。但有一点我要声明，我可不是有意拦你们，月亮湖这地方刚刚开始建电厂很需要一大批象你们一样的年轻人，有知识有水平有能力有纪律的大学生来这里参加电厂建设，所以我虽然不能代表组织上，但我仍旧是十分欢迎你们年轻人加入兴建月亮湖电厂这支队伍的。”
“我们是不会走的，刘月走是因为她有机会出国继续深造，而且选取的也是水电专业，她学成后还是会回来的。”李夫和丁松听出万院长的意思是不相信他们能在这里长期干下去，他们心里都不大高兴，如果是如此认识这不影响了他们的前程吗？所以丁松第一个站起来为刘月辩解。李夫也情不自禁多说几句，这时万院长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好了，我是相信你们的，现在让我们讨论一下现实问题吧。巴巴洛夫的方案我看出了一个弊病，但巴巴洛夫高傲自大很难接受别人的意见，上次你们大闹他一场使他极其没有面子，一直觉得是你们使他丢尽了脸皮。你们是热爱祖国的，也热爱电力事业，希望你们能以国家大局为重好好研究一下他的方案，帮助他补充内容，我的话你们听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