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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城市边缘人的生活-第20部分

小说: 城市边缘人的生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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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擦不干。他尽量克制着无比伤痛的心,不让母亲更加悲伤,尽量不发出悲伤的哭泣声去惊动其他的病人。
叶老汉抬起腥腥疲惫的眼睛,看了一眼叶光军,用低沉的声音说:“光军,你来了啊。小莉在家有没有把地里棉花捡完啊?”
叶光军看到疲惫的父亲,望着父亲带着血丝的眼睛,便知道昨天整夜地都没有安睡,一直陪在母亲的身边,说道:“爸爸,小莉捡了。”接着又说道:“爸,你昨天一夜没睡吧!”
叶老汉说:“是啊,没有功夫睡。又要找医生,又要照顾你妈妈的。再说也没地方睡。”
叶光军说:“爸,你就扒在这个桌子上或者躺一半身子在这床上休息一会,现在我来了,你放心吧。”
叶老汉坚决不肯。叶光军环顾了一下房间里的其他几个人,然后又看看父亲和面色苍白的母亲,接着他沉默了,他不想在母亲面前问爸爸,妈妈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他怕是一种绝病,爸爸现在还在隐瞒妈妈呢,如果爸爸说出来让她听到了不好。
叶光军看着母亲昏昏地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睡着了,脸上露出一种痛苦的表情,叶光军非常难过,为什么疾病总是缠着穷人家的人,尤其是他的这位善良的母亲。他转过头来准备问问父亲,妈妈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他看见父亲坐在床沿上直打着盹,所以他也就没再问,也不想打扰他的父亲,他站了起来,默视着吊悬在空中的皮管中的药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然后进母亲的体内。可能是因为叶光军站起来的时候碰着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警觉的缘故,叶老汉忽地睁开了他疲惫的眼睛。叶光军见父亲睡着,不想再打扰他去问他,可都怎么也忍不住,于是将头凑近叶老汉,小声地问道:“爸爸,妈妈得的是什么啊?”
叶老汉望了一下熟睡的老伴,说道:“医生讲是十二指肠溃烂和急性胃炎,需要开刀做手术,切除十二指肠。”
叶光军问:“什么时候开刀?”声音很轻,带着忧伤。
叶老汉说:“医生昨天说今天开刀做手术的,我们都在等呢。”
叶光军问:“爸,妈妈的病历本呢?让我看看。”他要母亲的病历,是想知道父亲讲的是不是完全正确,他总觉得父亲讲的话不完全正确,因为他不识字,听医生乏乏地讲的,他也可能乏乏地没听懂,有可能有错误的理解成份。
“在这里。”叶老汉直起身子,从上衣兜里摸出了那个已经开始折皱的病历了,递给叶光军。
叶光军翻开一看,原来母亲得的是十二指肠溃烂,有黑点和急性萎缩性胃炎。叶光军的心一下凝聚了起来,他总有一种不祥的征兆,害怕失去他的母亲,预感很可能在不长的时间内,可怜的母亲会离开他而去。他轻轻地合上,把它又递回给叶老汉,一股苦涩的泪水在心里回流。
叶老汉问:“光军啊,医生讲得是不是跟这上面写的一样啊?”他指着病历本说。
叶光军说:“对,没错,跟这上面讲的是一样的。”
叶老汉“噢”了一声,随手把病历放回原处,说道:“光军,看这上面写的东西,你妈妈的病没什么大的问题吧?”
叶光军点了一下头,给叶老汉一些安慰,他知道病的危害性,不想现在在这里讲,以免影响父亲的情绪。
叶老汉说道:“现在你妈妈要做手术开刀,开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这时候从门外进来三个医生和两个护士,其中一个护士叫着叶光军母亲的名字。
叶老汉认为可能是开始要为老伴开刀做手术了,于是答道:“在这边,在这里。”说着便站起了身来,他驼背曲腰的身子显得格外的憔悴和瘦弱。
其中一位医生来到叶老汉的跟前,说道:“她的病历呢?给我,我们现在要为她做手术。”说话的时候严肃而且没有表情,并带着土音。
叶光军的父亲一下没有听懂医生向他要什么东西,重复地问道:“什么东西?”
医生说:“病历。”
叶光军对叶老汉说道:“爸爸,就是我刚才看的那个小本子。”
叶老汉象醒悟了似的,“噢,在这里,”说着便从衣兜里拿出那个病历,递给了那个医生。接着,护士和医生把叶光军的母亲扶到手术车上,推了出去。叶光军和他的父亲也跟在他们的后面,来到手术室的门口时,他们被挡在了外面,叶光军扶着父亲坐到走廊的椅子上,焦急地等待着母亲出来。叶光军望着父亲憔悴的面孔流着眼泪,心里在非常难过,但不知从何安慰他。叶光军不停地看着手表,大约过了约四个小时医生推着母亲出来了,望着没有苏醒的母亲,他眼泪又下来了。
<;二十四>;叶光军辞掉教师职业
    半个月后,光军的母亲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出院回家,这是她自己主动要求出院的,因为她不想因为她的病而长期住院,不可思议的费用会给整个拮据的家庭带来摇坠和摊患,她想因为在家里可以节省很多很多,而且环境熟悉的,在家里调养会带来精神上的一点松驰,在家里还可以有人说说话什么的。
在家她总是惦惦念这个只够挡风接雨的家,而且也可以看到叶光军和小莉在眼前和身边,能够有说有笑,有可能的话,自己只要能动弹,在忙的时候,也可下床帮一下忙,动手做一点事情,不能因一时有病就成了废人,再说还有两个孩子没成家呢,因为劳动决定了她不能因为有病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借口懒惰,她恨她有病,而且还不能一时能够做一点稍重的活,这是她最讨厌的,特别是不愿听到别人说她有病,因为有病就意味着离进棺材被埋不远了,她想的是要能够下床和正常人一样地劳动,下地做活。
一个月时间过去了,并不富裕的家庭对云秀病的调养是有限的,云秀的病情并没有如家里人所期望的有所好转,相反却日渐地恶化,身子削瘦半截。云秀的病情加重后,给整个家庭笼罩了一层悲伤的阴影。
叶三爷忧心忡忡,整日走路干活,精神大不如前了,总是踉踉跄跄,就连活泼的小莉,以前绽满笑容的脸也不见了,做事提不起精神,总是念着母亲的病,眼神象秋天的枯叶,凄凄地在空中飘摆。叶光军的心情也随着母亲的病情加重而倍感伤心和焦急,心思叠叠,每天上班的时候,变得很少开口说话了,笑容也不翼而飞了,老式的框架眼镜后面透着一双悲伤的眼睛,他像一只受伤的小鸟,在黄昏的天空里鸣叫着,呼唤着丢它的同伴们。
日子平静地过着,就这样时间像流水一样不断地流逝,云秀的身体比以前削瘦了许多,眼睛像两只窟窿,腰瘦得像一根麻杆,对虫的叮咬已经麻木了,已经成了快死的人了,其实云秀也知道自己快要死去了,活的日子不多了,然而却为着两个没有成家的孩子,整日地卧在床头独白地眼泪汪汪,为自己在两个孩子没成家就去了而感到无限地内疚,这样内疚的心情压抑着云秀的情绪,抵落的情绪加剧了她的病情的恶化,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瘦得体重只剩下七十斤了。
云秀的病没有好转,光友偶尔来看看虚弱的母亲,心情痛苦不堪,一个劲地低头闷声,拍打着自己的手背,哎声叹气。光友来看母亲,还是经常瞒着媳妇桃花的,因为她不让光友多来,一经发现,动辄就骂,说耽搁地里的活,说地里的草长得比庄稼棉花还快,只要光友稍有解释,她的嘴就像放鞭炮似的跟着一串串地大嗓门吵个不停,甚至要和他打架,闹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光友只得忍着,放在心里不作声。自从母亲住院回来后,桃花是一次没有来看过婆婆 ,婆婆媳妇之间的关系恶化倒根深蒂固,桃花就像封建社会时期仇视反对旧世俗的判逆者对待自己的婆婆。她非但不来打点,帮助做做家务洗洗什么的,而且在外面谣言诽谤自己人的婆婆早死早好,省得害得家里越来越穷等。
光军的小舅舅为了取得一些优良蒜种,决定到沙银村姐姐云秀家来,看看姐姐家有没有多余一些蒜种。当来到姐姐家的时候,见到姐姐面容削瘦,卧床不起,得知姐姐病重,刚做过手术,心里非常难过,埋怨姐姐怎么不早说一声,同时又后悔并责怪自己鲁莽只是空手,没有买一些补品什么的带来。云秀努力欠起身子,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弟弟云安,说自己的身子不要紧的,问云安这次来有什么事情?云安说明了来意,然后姐弟俩在阴暗潮湿的房屋里寒喧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叶三爷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见孩子的小舅舅云安来了,甚是欢喜,忙放下手中的活,给云安生炉,下了一碗面条,让云安吃下,叶三爷知道从水巷县到沙银村是很远的一段路程的,云安肯定没吃早饭空着着肚子来的。
得知云安的来意后,叶三爷说自家的蒜种不多余,有可能还不够用,建议并帮他从别的人家购买一担种子,让他带回去。近中午时分,叶三爷帮着在外张啰了一翻,凑齐了一担蒜种回来,云安没有吃午饭,挑着蒜种就赶回去了,云秀和叶三爷叫他留住一天,劝也劝不住。
叶光军整日没精打采,每每见着虚弱的母亲和弯背削弱的父亲,总是思绪万千,还有自己当初上学和哥哥结婚时家里借的债,哥哥结婚盖房子借的债,母亲看病借的债,加上利息已有近几万块钱了,仅靠自己的一点薪水和父母的三亩地的收成,没有个几十年的功夫是怎么也还不清的,如果不把债及时按期地还给人家,以后还怎么取信于别人,再有什么困难人家也不会再帮我们了,这样今后还怎么能在村子里住下去呢?每每想到这些,叶光军心里总是痛苦不堪。
晚上光军在微弱昏暗的煤油灯下批改着学生的作业,接而停下,望着开着蜡烛粗的裂缝的墙壁沉思发愣,透过墙缝刮来的阵阵的轻风,将灯火快要吹灭似的,灯光在风中怱忽大忽小地摇摆闪烁着。叶光军提笔,放下笔又沉思,提笔又放下,放下又提笔一直到深夜,他在思考着这个家庭。叶光军他没有改完作业,没有洗脸和洗脚,借用手掌的风,扇灭冒着黑烟的油灯,轻轻地钻进自己的冰凉的被窝,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害怕扰醒父母和熟唾的妹妹,尽量控制着自己翻动的身子发出的响声,睡不着觉,心里堵得慌,他想决定从今天以后不再教书了,到外面去打工,挣钱回来为母亲看病盖房子,供小妹读书,冰凉的双脚陪伴着他饥饿的的肚子一直到黎明。
一天吃过早饭,叶光军郑重地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听,接着拉过来妹妹小莉,对小莉说,还想叫她上学,今后除了学习要多加辛苦外,要多帮妈妈做点事,不要让病弱的妈妈累着。
小莉听了紧张而迷茫地看着二哥,没有作声,叶三爷抽着烟,坐在门槛上,一句话也不支声。云秀反对,是不同意儿子光军这么做,因为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有个工作,在农村好呆是有个稳定的工作,虽然是几十块钱每个月,只不过是目前处境困难一些而已,等以后日子好些时候,光军的工资还是能够让他自己过日子用的,况且到外地打工,打什么工呢?能不能打上工,还是个未定数,又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人生地不熟,儿子又这么老实,万一叫人家骗了怎么办?在外打工时间长,回来后,学校又不让教书了怎么办?到时那该如何是好?启不更加急死人,目前村干部家的子女正愁着当不上教师,你要是真的走了,想再当老师恐怕就没有那么顺当顺水的了,后悔也来不急。叶光军的母亲是竭力劝说和阻止光军不要冲动,没有收入可以想办法接别人家的地来做,接个十亩二十亩地来耕,会把家里的债务还掉的。
叶光军想,母亲的话虽有道理,但凭父亲和自己瘦小的身体,种个十亩二十亩的地是根本不可能的。叶光军劝说了一下焦急而憔悴的母亲,告诉她自己已下定决定心了。叶三爷抽了一口烟,干咳着问:“你上哪儿打工呢?”叶光军说:“南京。”叶三爷听了便没再吱声,可能是因为南京比较近一些,离家不是太远的。
其实叶老汉心里是非常矛盾的,他觉得现在能解救这个危难的家庭的人只有叶光军,可又他不想让叶光军放弃教师这职业,可他也没想出个什么办法来过,可现在想,叶光军能有解决家庭困难的办法,这个打工的办法结果也是不确定的,叶光军提出后,内心是十分的矛盾,儿子好不容易上了大学的,可自己也实在也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目前的家庭的现状,觉得自己和老伴都老了,老伴又有重病在身,想自己和老伴离死也不远了,这个家庭往后的日子还要靠光军来支撑的,所以现叶老汉听了光军的想法后,自己虽然心里一万的矛盾但也并没有提出任何质疑。
叶光军自己决定要出云打工的家庭会就这样算开过了,每个心里都充满着矛盾,但在叶光军的坚决下,没有人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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