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千生涯-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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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败走麦城(2)
他挑挑眉,盯着我说:“吐出来?”我的心一阵阵发凉,成哥回头对其他玩家说:“这事我来处理,不能在这里搞,毕竟这里是涉外的地方,搞出事不好。”别人毕恭毕敬地听他指挥,然后他拿起电话,通知电话那头他抓到老千,过来处理一下。
那时候,我一点主意也没了,伸手拽着大年,说:“咱们走吧,我钱都不要了。”谁知道这个牛皮吹得山响的家伙根本没有要带我走的意思,也没有要帮助我的意思。他甩开我,很无辜地说:“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别拉我,早知道就不带你小子来了。”说完他转身就要走,被那成哥拦住:“你也不能走,搞清楚了没你的事才能走。”
大年看来挺怵这个成哥,连忙上去搂着成哥的肩膀,做出亲密的样子,似乎解释这个事他一点也不知道,和他没什么关系。我几次想逃跑,都没成功,再看铁军也被人拽着。完了,今天被人抓了,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置我俩。
不知道等了多久,从外面来了四个人,一边一个架着我和铁军,要我们跟他们去把事情说清楚。我和铁军被人架着出了酒店上了一辆面包车,大年继续留在房间里。当时也想着找路人和酒店里的人求助,一想自己出千被抓,别人怎么能上来帮忙?
我和铁军被拉到一片平房区,这片很大,当时我还纳闷,这么大的城市怎么会有这么多平房。不容我多想,我俩被拉进一个房子,不由分说他们就开始打,不分头脸地乱打。打了很久,我连护着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铁军虽然争辩他没参与,但是由于我俩是一起的,人家也没放过他,也是一顿乱揍。他们打累了才停下,留下人看着我俩。我和铁军坐在地上,铁军的眼睛都被打得睁不开了,估计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俩包里的钱和手机都被人拿走了,大概是快4点的时候,成哥来了,进来就蹲在我面前,说:“你说说,该怎样处理你出千的事。按照我这里的规矩,我得要你的右手大拇指。”当时我脑子很清醒,也豁出去了,说:“如果你搞残废我,我就去见官。反正我豁出去了,要不好咱都不好,你不想我去见官就搞死我,我认了,反正就这么百来斤,死了也比废了好。”
他伸手就给了我一嘴巴:“你他妈嘴巴挺硬啊,不看看这里是谁的一亩三分地,还有你谈条件的份儿?”
不过我说见官的话应该起了作用,他溜达了一圈,回来拖个椅子坐我面前:“那你想怎么处理好?我听听你的意见。”
我能有啥意见?我死猪不怕开水烫,说:“我已经把钱都吐出来了,还想怎么样啊大哥。”
他们翻过我们的钱包,成哥要我们银行卡上的钱作为补偿,这个事就算完,也不卸我俩的手指头。我跟铁军没有选择,把密码告诉他们,晚上他们给我俩买了点饭过来,当时可能嘴唇里面打破了,疼得厉害,根本吃不下。
晚上看守给我们生了个小炉子,就那么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晚上,成哥让我俩写了一个字条,内容无非是我俩出千骗人,自愿补偿被骗的人多少多少钱,我俩签字画押后,被人拉上面包车,乱转一通,停在一个巷子里,这伙人把我们俩拖下去又暴打一顿,扬长而去。
还好身份证和皮包还了回来。手机和卡都没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扶着铁军跌跌撞撞摸索着向远处有亮光的地方走去。当时可以听见火车声,想来离铁路不远。2004年我又去过一次,只是找不到那片平房区了。
最后拦到个出租车,司机是个好心人,把我们送回住的地方。他当时一直追问我俩怎么了,是不是遇到抢劫了,如果是的话可以帮我们报警。我们只好说和人家打架,以前没打过,所以搞得这么惨。
回到宾馆,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污泥和脚印,才发现头发掉了好多,鼻子出了很多的血,嘴唇破得厉害,还好没其他内伤外伤。看看铁军,眼睛充血了,眉毛的地方打破了。
退了房,直奔火车站。一路上人们都像看动物一样看着我俩,我们也顾不得了。警察看我俩像逃犯,把我俩拦下好个检查,好个盘问。
我的老千生涯 第五部分
20〉衣锦还乡
在火车上,我和铁军简单地交换了看法:我俩被大年哥俩给搞了。但能怎么样呢?这亏吃的,只好认了。回到了我们住的城市已是半夜,铁军没敢回家,就跟我回我租的房子里。
第二天,和三元、小老板他们取得联系。见了面被大家好个嘲笑,小老板很是讲究,知道我没钱了,马上就去提了3万让我先用着。三元他们发动一些哥们到处去找小年,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这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在家里待了半个月,脸上的伤基本上好了,我才出门。接着又是老一套的东西,到处去赶局,有三元他们做后盾,这次被打的事也没留下啥阴影。快过年的时候手里又存了不少钱,我买了手机并补了原先的号码。
快过年了,我特别想家。
几个月前,我鼓起勇气,给二哥打了电话。电话里,二哥说这两年家里的日子很艰难,我骗走远房亲戚的2万元当晚,事情就败露了。亲戚没报警,直接找到我的父母,父母说了无数小话好话,母亲差点就给人家跪下了,才算把这事压了下来。我父母手里也没有钱,把那楼房卖了才还了亲戚的2万元。父母用剩下的钱把老家的旧房子修缮了一下,继续住回了老房子里。母亲身体不好,一直很挂念我,父亲总念叨让我早点死算了,白养这么个儿子。
那家赌场在我走的那年夏季就搬走了,我二哥去咨询过,说我欠的那些钱打的欠条不算事,即使打官司,法院也不支持,当然那些人根本没有要起诉我的意思。
忽然知道外债都没了,我有点解放了的感觉,但是心里也很不好受。当时想回去看看父母,可又没脸面对他们,没脸回去。我跟二哥要了个账户,给家里打了15万。二哥问我做什么工作,哪来的钱,我骗他说在这边找了个工作,很不错,做长途汽车货运配货的,其实这是铁军的职业,很赚钱,让他放心,还说我会时常汇钱给家里。
二哥当时说想找个时间来看我,我推托说要去广州出差,有时间我会和他常保持联系。我没敢给他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我母亲打来电话,我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年底再跟二哥通电话,他说家里想叫我回去过年,父亲也传了话,既往不咎,可以回来过年。
想到要回家过年。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毕竟离开家好几年了。我先把自己从头到脚好好打扮一番,又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了自己认为上档次的礼物。
我要回家了。
听说我要回家,母亲每天出门望,坐在大门口望着进村的路,一望就是半天。那天我起个大早,租了辆车,置办的年货装了满满一小车。刚到村口,远远地就看见路边等待的母亲。车停到母亲身边,母亲特别高兴。后来听我嫂子说,母亲天天这样在路边看着进村的人。
跟着母亲回到家里,看着她忙里忙外,心里也不好受,这几年是我把家里害得家不像家。而父亲虽然板着个脸,也跟着里外忙乎着,从不去提以前的事。全家人没有一个提的,好像那些事没发生一样。我心里沉甸甸的,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回来前,我就编了一套词儿,说自己在大城市找了一个相当好的工作,彻底不赌了,并且给全家每人都带了礼物,还给小侄子几千块压岁钱。
现在想起来当时我就像乍富的土财主。
在家里那段时间快乐而且逍遥,每天睡到自然醒。母亲跟我有说不完的话,我睡觉的时候她总是默默看着我。见我醒了,她马上就别过脸去,好像怕我发现似的。我知道母亲的心意,她总是小心地打听我这几年过什么样的生活。我也总是拿话糊弄过去。
父亲也很欣慰,我变好了不赌博了,他们觉得我该找女朋友了。有意无意提起小荷,一提起来总要轻轻叹口气,总说我对不起人家。
过年,村里照常有赌博的,但是我从来不去。我想,装样子我也得装到过完年。
在家过年那段时间,我是个好人。
21〉魔术学习班(1)
转眼就过了正月十五,合计着在家人看来自己是有单位上班的人了,不能总住在家里,就推说自己要回去上班。
我又回到这个城市,开始从前的生活。3月初总有局去赶,还是我们这套人马,基本都没放空过。3月末基本就没多少人赌了,好像大家都忙了起来。偶尔一星期也找不到好局,我每天没事可做,像走肉一样混日子。
那天,我在大街上乱溜达,看见路边围了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我这个人就喜欢看热闹,费了好大劲挤了进去。中间站着一个漂亮的小丫头,20多岁的样子,她正给大家表演魔术。我挤进去的时候正赶上她表演扑克魔术,她把一副扑克洗几下,然后在手里展开,全是红色的扑克面了;又洗了几次,在手里展开,就全部变成了黑色的。下个节目是她拿出来两个红A,把A反面、正面拿给观众看。在手里捂一会儿,再展开,两个红A之间多了三张别的牌。要说她从别的地方拿了扑克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但是她没从别的地方拿,就在她手里瞬间完成的。我一看来了兴趣,正想继续看,小丫头不表演了,大声问大家想不想学。我也和围观的人起哄,一起扯着嗓子喊:“想学啊!”
丫头看把大家胃口吊了起来,跟大家说:“想学的话请到这里,我教你们大家。”说着话顺手就指向身后,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里挂着“魔术学习班”的牌匾。
一大群人跟着这个小丫头进了“魔术学习班”。
里面的布局像个小教室,我抢了前面的位置坐下来。一是对她把两张扑克变成五张感兴趣,二是有点对漂亮小丫头感兴趣吧。坐在前面可以看得更清楚,也容易跟小丫头搭话。
大家都坐好以后,小丫头开讲了,先说了一些堂皇的理由,说要维持生意,大家必须拿点学费才能学,10元不嫌少,20元不嫌多。“骗人,刚才不是说免费的吗?”有人感觉上当了。
“交钱也行啊,哪有白学的。”也有人表示支持,不过根据我的观察,喊支持的人都是托。我也扯着嗓子喊支持。还率先拿出50元来当学费,无聊嘛,看着那些托得意的眼神,我觉得很好笑。不过我确实想搞明白那多出来的三张扑克是怎样变成的。
乱了一会儿,想学的人都交了10元20元不等的,在等着学。交钱的都留了下来,然后就见一个中年人出来主持讲课,那个漂亮的小丫头又出去忽悠拉人去了。
我心里有点遗憾,漫不经心地听那中年人胡扯。这中年人也先演示了小丫头表演过的魔术,有些我能看破,也没去说。看了他详细的分解我才知道,他纯粹拿我们这些人当了凯子,后面的魔术是,其中一张A的小边上用胶水粘了三个牌边,那三张牌翻到后面,展示正面的时候,下边那个粘了牌边的地方用另一个A挡着,弄了一个小三角区,正好看不到那三个牌边。展示反面的时候,两张牌是分开,四张牌在一起,外面的人看不到。再瞎鼓捣几下花样手势,然后把两个A换个方向展开,正好展开到粘了三个牌边的地方排列,拿给我们看,便变成了五张牌。
他洗全红全黑,也很简单。他拿了一副牌,把黑的扑克边都削去了很小的一个边。黑红扑克每隔一张放一个,怎么洗也洗不乱。有了记号,要红色的时候,就出红色,要黑色的时候就出黑色。
他表演完,我忽然有点上当的感觉。
这个中年人意犹未尽,说:“我们还有更精彩的魔术节目可以教给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继续学,魔术节目不是谁想学都可以学的,这个东西要看机缘和为人,只有我觉得你为人不错,是个好人,我才教你。如果我觉得你为人不行,给多少钱也不教。”他还说了很多,总归就一个意思:想继续学就得继续交钱。
当时大家又起哄说:“是不是先表演一下啊,我们也得看看值得不值得学啊。”
可能开始我的大方给他留下了好骗的印象,这个中年人似乎受到鼓励,大声说:“刚才这个小兄弟大家也看到了,第一个交钱,出手就是50,我们学费是10元20元,就凭这份诚心,这个小兄弟可以免费学后面的。”
21〉魔术学习班(2)
我一听我可以免费学,就没打断他的话头,随他继续忽悠。大概他忽悠得差不多了,走了一些人,留了一些人,留下的人每人又交了20元。这时候那小丫头又带了一群人进来,估计又靠刚才的手段从外面忽悠来的。
我们被带到另一个教室,这个时候换了另一个中年男人来表演,刚才那个中年人出去,我估计他又去教新来的那些傻瓜了。这个中年人教我们如何变手绢等一些小魔术,学完了大家一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