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乔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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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余婆婆冷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口里念念有词,“一跳,二跳,三跳夺命!”话毕,那红袍人一个高儿拔起,果真倒地毙命!
这下子,人群一片哑然,那余婆婆的目光从群雄身上慢慢扫过,盯上谁,谁就不由得打个寒噤。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位行路难的脸上,这位行居士倒真的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绿豆眼儿眨也不眨,只是不卑不亢地淡淡说了一句:“诸多不明白的地方,还盼婆婆示下。”
余婆婆微微一笑:“想那惟美四宝究竟为何物,行居士必是十分熟知的了?”行路难道:“这个自然。”余婆婆却突然拔高了嗓门:“只怕今天到场的有些朋友却未必清楚。”王云峰见她的眼角扫了一下这边,知道说的便是丐帮。
却听先前那个被群雄骂作是余婆婆孙子的乌老大道:“在下对这惟美四宝的来历倒也略知一二,愿在这里跟各位印证一番。”见余婆婆对自己点了下头,似乎对这番举动颇为赞许,乌通清了清嗓子,说了下去:“这四宝乃前朝古物,至今已历二百余年,相传是九天玄女所练就的神器,以前代的四大美女的逸闻而命名。那西施艳光逼人,在湖边浣纱时,游鱼为她的秀色所映,不敢探头,乃潜入水下,故有沉鱼之说;落雁讲的是西汉王昭君出塞之时,抚琴悲叹,声不忍闻,就连那南飞的雁儿都落了下来,这便是落雁的说法……”
他还在那里津津乐道,却不想这班汉子们谁愿意听这些,当下一片聒噪,只是挨于余婆婆的煞威才不敢反讥。那乌通干笑道:“下面的闭月和羞花是指貂禅和杨玉环的,各位自然知晓,这里就不再罗嗦。所以这四宝呢,便是那闭月刀、羞花袍、沉鱼弓、落雁箭!”
这四件宝物的名字一传进王云峰的耳朵里,他心想,这器物的名称倒也雅致,只是不知道有何神奇之处。又听那乌老大道:“那闭月刀锋利无比自不必说,据说还能吸取月亮光华,在夜里闪闪放彩;羞花袍呢,听说是用天蚕所吐的银丝织就,又在上边镶嵌了千年寒玉做成的薄片,穿上它不但能用来疗伤逼毒,更能分水避火,实在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无双宝贝,照在下看来,四宝之中却是以此袍为最。”说到这里,他不禁摇头感叹,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那行路难听到这里,笑道:“乌老大果然见识不凡,下面的两件宝器让我替你说了吧!那沉鱼弓和落雁箭是配在一起使的,据闻弓体系赤玄金打造而成,弓弦为天竺产的韧金藤萝的黄筋做的,箭的奇特就在于,沾血之后箭杆由白转绿。这一弓一箭构造精巧,内力不达到一定火候者非但不能使用,就是想拉开弓弦也难。果真开得了弓,瞄准目标后就必中无疑,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形容到这两样武器身上是最恰当不过了。只是,这四件宝物虽然历世已久,但真正见识过它们威力的人,却是屈指可数,大多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行路难说到这里,冲着余婆婆一抱拳:“余婆婆,不知道在下说的是否确切。”余婆婆点头道:“行居士所言还算贴谱,不过,今天凡是到场的朋友,都有机会见识这四件宝器。有一点诸位可以放心,我们灵秀宫要的只是持这四件宝物的人。”行路难问:“这么说,绝代佳人并非误传,是实有其人了?”
余婆婆冷笑道:“绝代佳人嘛却也不见得,说她是淫妇妖妇倒是实情,我们宫主已经颁下了必杀令,今天定要取她的贱命!”她话才一落,灵秀宫的群女就齐声喊:“必杀,必杀!”
王云峰听到这里,已经尽悉灵秀宫大撒英雄帖的真实目的了,无非是担心那人的武功过于高强,怕不是对手,所以才利用她身上所有的四件宝物作饵,引得这些江湖人士前来助拳。诚所谓君子无罪,怀壁其罪,这些人要想夺宝,就必然要对那女子痛下狠手。不过王云峰怀疑,果真那女子被除掉之后,灵秀宫的人是否真的肯让出这四宝也很难说。
他还有一事想不明白,眼见余婆婆如此身份的人也拜在灵秀宫主人的麾下,想那灵秀宫主必然武功超凡,为何今日却不亲来翠云谷斩杀仇敌呢?
便在这时,猛地听到一人朗声道:“绝代佳人难得,倾国……呵呵,你灵秀宫要毁这人间秀色,本王子却偏要保她!”众人闻听哗然,寻声看去,见不知何时,又有十几个人来到谷里,清一色地穿着白袍,带头的却是一个弱冠少年,虽然做文士打扮,身上却满是粗豪之气。
站在王云峰身旁的丐帮弟子见了,忙道:“长老,西夏一品堂的人来了。”王云峰吃了一惊,虽说早就知道对方带头的是个年轻人,却没想到人竟然如此年少,听那口气好像还是个什么王子身份。
那少年也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四方脸,浓眉大眼,鼻梁向下弯曲,眼光闪转处有些阴鸷渗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见众人把视线都转了过来,他一摇手中的折扇,嘴里发出一长串的笑声,大步迈进场中。再看他的亲随也大多是汉人,相貌各异,却也都气势不凡。
余婆婆见有人竟敢公然跟灵秀宫作对,大怒:“哪里来的狂妄之徒,竟敢说此大话?”少年见她恼火,却并不去看她,反把手背到身后,只是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一个满脸浓髯的汉子大声道:“你等都听好了,我们主子乃是西夏国的大王子,元昊殿下。”
群雄听了,心里都是一惊,俗话说民不跟官斗,这里虽说是大宋的地界,但距离西夏却也不远,西夏国近些年兵强马壮,常有逐鹿中原之心,一品堂又高手如云,委实不是轻易就得罪起的。有些人还暗自捉摸,这元昊口口声声说要保护那人,还不是想把那四件宝贝据为己有?可眼看着对方气势汹汹,不少人心里已打起了退堂鼓。
那余婆婆在得悉对方的来历后,心下也暗自惴惴,却马上一顿拐杖,道:“原来真的是西夏一品堂的人来了,适才听丐帮的朋友说,要与贵堂在此做番了断,看来是真的了。”这老太太果然厉害,瞧见平空里多出个劲敌来,话锋一转,便把丐帮拉进来牵制元昊。
元昊嘿嘿一笑:“我跟丐帮的事倒也不急。余婆婆,你瞒得别人,须瞒不过我。夺命三跳,好厉害吗?”说着话,用手指着那个西川来的行路难,念道:“一跳,二跳,三跳夺命!”
说来也怪,那个行路难居然真的随着他的指点,一跳又一跳,最后使劲向上一钻,落下后却并不倒地,而是单膝跪拜:“属下见过王子殿下!”元昊哈哈大笑,将他双手扶起,“居士请起!”群雄方才知道,这位练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神功的行路难,原来也是西夏一品堂的人,无怪他适才敢跟灵秀宫作对呢。
余婆婆见状,脸色一变,口里念念有词。众人知道她又要使出那“夺命三跳”的功夫,都把眼光看向西夏一品堂的人,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便见替元昊说话的那个浓髯汉子大吼一声,“给我滚出来吧!”猛地叉开两只蒲扇似的大手,朝脚底下的沙砾插去,跟着一声吆喝,两团黑乎乎的物事已经被他从地下抓出来,随即双臂一振,将他们扔了出去。那两团黑物一旦落地,就一个大翻身站起来,群雄这才看清楚,原来那竟是两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王云峰心思一转,马上明白其中的奥秘,原来灵秀宫为了方便制住强敌,事先就在地下埋伏了人手。余婆婆想要治哪个人时,暗藏在地下的杀手便用毒针刺他脚板一下,所以才会杀人于“无形之间”。这一招杀着果然先声夺人,震慑群雄,达到预期的目的。
他想到这里,便径直走到西夏一品堂的人跟前,冲元昊一抱拳:“昨晚尊驾光临敝帮大兴分舵,在下未曾见识阁下高招,今日践约,一并领教了。”群雄见王云峰明知到对方的来头非同小可,依然不卑不亢地向前挑战,不禁暗自钦佩。
谁知那元昊并不去看王云峰,只是仰天嘿嘿冷笑:“中原武林果然花俏事儿多,连叫花子也能开宗立派,可笑,可笑!”笑声徒然止住,转头逼视王云峰,“看来大宋朝真是没人了,对付契丹兵马竟然也要靠一班叫花子去扮细作,当刺客!”群雄听他当众侮辱宋朝王庭,都被激出心火来了。
王云峰听元昊这一说,便知道丐帮近些年密切监视西夏国的用兵动向,已经遭了他的忌,当下强压着怒气,冷冷地道:“我丐帮岂止对付辽狗是这样,但凡是对我大宋江山怀有狼子野心者,就一般施为!”话声一出,立时引来一片喝彩。有人还高声附合道:“告诉你,我们汉人对付你们西夏狗,也是一样不会手软。”“什么西夏一品堂,西夏尿裤裆还差不许多,趁早乖乖地滚你妈的臭鸭蛋吧!”
元昊听了这些话,眼眸蓦然收紧。站在他身旁的那个满脸浓髯的汉子大吼一声,便朝王云峰冲了过来,却见人影一闪,有人半道截住他,一对长长的手臂呼地抓到汉子的跟前。大汉赶忙向后一仰头,满以为会就此躲过去,谁想,那双手臂就像突然长出半尺一样,啪地打了他一记耳光。
只听丐帮阵中有人喊:“陈二哥,打得好!”出手迎敌的正是大兴分舵的陈得令,他的“通臂拳”委实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那西夏汉子名叫古里阿,虽然力大无比,武功却是一般,哪里能挡得住他的一记耳光。
昨晚,元昊带人闯进他大兴分舵时,恰值六袋以上的弟子都在外,所以丐帮兄弟被打得落花流水。是以,陈得令这一耳光打下去,委实觉得解气。
古里阿受此大辱,气得哇哇乱叫,张牙舞爪地又要扑过来,却被元昊一言制止了,只见他一摆折扇,慢条斯理地说:“没想到丐帮还真有一两个扎手的人物。”群雄早就看不过他的傲慢,纷纷骂道:“哧,要打就快打!奶奶的,别耽搁了爷们的正事,这四宝现世的时辰可不是就快到了吗?”我呸,你西夏一品堂就很了不起吗?”
陈得令刚想说话,却见元昊身子一晃,已经冲到跟前,右手扣成虎爪呼地抓向面门。陈得令刚欲伸拳阻挡,他的左脚早又踢到,却是连环三踢,左手的扇子也闪电般地戳向咽喉。陈得令没想到他外表文质彬彬,出手却如此狠辣,当下闹了个手忙脚乱。
王云峰一瞧这架势,就知道陈得令不敌,身子向前一窜,硬生生地插进两个人的中间,肩膀一抗,将陈得令挤了出去。元昊狞笑一下,右手两指“二龙吐须”插向他的双眼,左手的折扇“透骨打穴”侧击右肋,跟着飞起右脚来踢王云峰的小腹。不想他快,王云峰更快,双手探出抓住元昊的手腕,身子风车似的接连来了两个侧翻,元昊被牵动着也跟着旋转起来。
王云峰双脚一着地,就呼地将元昊抛了出去,本以为这一来他就无招可施,谁想他在空中一个盘旋,左手里的十八条扇骨已齐唰唰地射出。王云峰一个大弯腰,斜插柳躲了过去。元昊的右脚又呼地直踹向面门,却被王的左臂挡了出去,只听嗤的一声,他的脚尖处弹出两寸长的一截寒刃,差点就削中王云峰的肩膀,他不由得连退了两步。
那元昊的伎俩到此还并没有使完,身子向地下一躬,三枝背弩又嗖嗖嗖射了出去,王云峰虽然及时躲开,还是吓出一身冷汗。
却见那元昊站起了身,拍拍手掌,就好像刚做完一个好玩的游戏般,施施然走了回去,对一品堂的人道,“我把你们昨天教我的几手都使了,看起来并不怎么管用。”冲着行路难一点头,“这人交给你了。”
王云峰此时才明白,这位西夏王子练武并不讲什么章法,只求怎么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对手击倒就好。这些招式看起来像程咬金的三斧头本事,却又不能不佩服他变招的迅速以及出手的狠辣。
那行路难起先在跟灵秀宫的余婆婆对峙时,王云峰就听说他练就了一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神功,且已经练到了第七层。现在见元昊让他出来迎战,哪里敢掉以轻心,伸手从腰间抽出刀来,月光下一闪,如同一泓碧水。
此刀名为快意刀,是王云峰师门所传的神兵利器,配合着“闪电刀法”施展起来,当真如雷霆震怒,电光闪烁。
再看西川怪杰行路难,走到场中,缓缓舒展双臂,白袍如雪,仪态萧然,猛地高声吟道:“噫吁唏,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接着,就迈着步子走开了圈子。群雄俱是一愣,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功夫,开打之前硬要吟诗作对。王云峰见他一步一步地走着,虽然口中滔滔不绝,却是半点也不敢松懈。
那人的朗诵却是越来越语调激扬,“……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吟到最后,只见他的脸皮涨得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