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乔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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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才知道,那僧人原来却是来自大雪山的法华寺,法号乌金藏,那法华寺在西域也是名刹大院,高僧辈出,却不知道这乌金藏到底有多大的修为,敢单枪匹马来少林寺别院滋生事端!”
伏魔禅记往事旧尘
萧燕山看到这里,嘿嘿笑了几声,心道:“这少林的和尚就是托大,就算你们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但那武学也终归是人练出来的,又岂可这般小看了人家外人?”
他如今对少林寺的僧众可以说是没半点好感,所以不觉就站到了那个乌金藏的一边,倒要看看他是怎么对付这帮子和尚的。那大雪山法华寺位于吐蕃和契丹的交界处,两国的人众素来笃信佛教,所以在吐蕃人和辽人面前提起法华寺来,丝毫不亚于在汉人面前提到少林寺,都是数一数二的佛门圣地。
“我和志清师兄走去方丈室,隔着还远便听到有个古怪声腔道:‘当家大和尚何必再谦让,小僧千里迢迢来到贵寺,便是要领教你们少林寺的武功绝学!’他的汉话讲得很生硬,听起来异常刺耳,就像是破钹打击的声响。又听一个僧人道:‘阿弥陀佛,大师既然想来考较我少林武功,却如何不直接去少室山正院,却要先到永庆寺呢?’
听那话声,正是志真师兄的口音。蓦然,一阵碎金断玉般的笑声传了出来,即便是相隔还远,我犹自感到耳鼓隐隐刺痛,志清师兄的神色也有些不安。
“我们走到方丈室门前,那里还侍立着四名弟子,见了我和志清师兄正要进去通报,却被我们制止了,只在门口站定,先看看风头再说。只见那乌金藏穿一件紫黑色的直缀,胸前挂着一串黑色的珠子,个个如鸡蛋大小。他的面容枯槁,青筋根根暴起,两只眼睛向里边深陷下去,闭合间散发出碧油油的光泽,若是在深夜之时,准保以为是厉鬼临世。听他道:‘小僧不直接去嵩山少林,倒也不是害怕有去无回,只不过是想把所有的少林门院一鼓荡平!’我和志清师兄听了这话,觉得此人当真是狂妄到了极处!”
萧燕山看到这里,却忍不住喊了声好,心说这个乌金藏僧倒是跟自己的想法一般无二,只恨自己晚生了几十年,才无缘跟他相会。又继续往下看,见那志明和尚写道:“志真师兄见这蕃僧步步紧逼,知道要是再退让还真叫他小瞧了去,便道:‘如此来,老衲就献丑了!’伸出左袖,拦在右掌前,袍袖并不见丝毫抖动,门口栽种的几株黄菊突然无风自动,那些菊瓣一片片地脱落,却并不坠地,而是成螺旋状翻转,越转越多,便像几十个黄色的小风车般在半空里飘舞,之后又逐第飞向室内,飞向了志真师兄的袍袖,一片片地贴了上去。
“我在外边见了,心下禁不住叫了声好,师兄他把指力从袍袖中暗暗射出,却又全无形迹,这‘无相劫指’上的功力之高,修为之深,放眼整个少林,除了掌门师兄志愚外,不做第三人之想!待那些菊瓣都贴在了袖子上后,志真师兄才把右掌拿出来,隔空在袍袖上一晃,手心便似有粘力一般,将那些花瓣尽皆吸进了掌心里,又微笑着把它们摊在了木几上面。”
萧燕山看到这里,心头跳急,原来这“无相劫指”练到火候竟然如此神奇!却不知道那蕃僧却怎样来化解它?
“那乌金藏待他收回手去,道:‘好一招借花献佛!旦不知方丈练它花去了多些时日?’志真师兄合十道:‘老衲今年五十有二,这无相劫指嘛,倒也练了三十多年!’蕃僧嘿嘿一笑,道:‘小僧可没这么多花巧,一对修罗掌只练了二十三年,比起当家大和尚来,却是差得太远。’他的两只手本来是一直揣在袖子里,这时才慢慢拿出来,我和志清师兄一见之下便吃了一惊,门外站着的几个弟子甚至叫出声来。
“那双手尖长干瘦,黑漆漆的见不到一丝肉色,指甲却是青紫色的,若非亲眼所见,定然以为是怪物的两只爪子。
只见乌金藏把一对手掌在眼前正正反反翻了几次,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他问志真师兄道:‘当家大和尚可知道小僧为何外号叫血魔僧吗?’不待对方回答就又道,‘便是因为我这修罗掌伤人立死,无一例外!’”
萧燕山看到这里,也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心道:“修罗掌?这门武功却是从来没听说过,瞧那架势,多半是邪门功法!”又捧起那本《伏魔禅记》向下看去,见那志明和尚写道:“我和志清师兄在外边听到那蕃僧这样一说,心中一凛,正想进去阻止志真师兄跟他过招,却是已经不及,那乌金藏的双掌早无声无息地拍上了师兄的胸前,看起来也并没什么力道。
“志真除了练成一门无相劫指外,‘袈裟伏魔功’也有几分火候,见那蕃僧的手掌乌黑,也知道有古怪,当下双袖向里一卷,使一式‘合手雷’,紧跟着向外一拂,又使出一招‘掌心雷’,那两只袖管登时硬如铁石。就在一眨眼的工夫,两人的第一招便接实了,我和志清师兄还没看清怎样一番情形,只觉得劲风裂面,身旁的那四个弟子尖叫着跌了出去,就好像有两股巨大的气流在方丈室里相撞,门与窗户也同时脱轴飞出,瓦片和尘土簌簌而下。
“我和志清师兄叫声不好,一起抢了进去,只见志真师兄的袍袖已碎成片儿,露出了两只胳膊,却已经跟那蕃僧的两只鬼爪相接,两道血线正从他的手指向对方的手指钻去,而那乌金藏手掌里的两道黑线也跟着侵入志真师兄的体内。志清师兄大喝一声,也顾不得什么武林规矩,以多胜少了,一记大力金刚掌便冲着血魔僧的后背印去。
我也使出摩诃指中的那招‘三入地狱’,凌空连点三下,接连弹出三道不同的力道,那人果然舍了志真师兄,左手反出一掌来接志清师兄的‘慑伏外道’,却抬起右掌当空一拦,我那三道指力射中他的手掌,突突突地发出了金石之声。
“志清师兄已经跟血魔僧斗在了一起,我转身搀住摇摇欲坠的志真师兄,见他的那两只手好像被烈火燎烤过似的,也变得枯瘦发黑。又听得一声怒吼,原来志清师兄的手掌也被那血魔僧的双掌缠住,赶忙腾身连踢两腿,直踹他的顶门,却被他矮身闪过,双掌依旧紧紧地吸着志清的手心,便似附骨之蛆,正把他的血液吸向自己的体内。
“我身子一落地,随即又弹起来,手脚并用,闪电般地连连攻出十几招,那血魔僧吃不过劲了,撤出一只手来冲我拍过来,我不敢硬接,飞起右腿来踢,谁知他的手臂竟像是会转弯似的,斜着扫向我的右肋。眼看躲闪不过,旁边突然冲来一股力道,将我推了出去,却是志真师兄挣扎着又扑过来,他喘息着对我说:‘师弟,快去少林寺向方丈师兄示警,这人的手掌沾不得,只能用袈裟伏魔功和如影随形腿来对付!’我还想说什么,他又一把将我
推了出来。
“我再看时,志真师兄又扑上去跟那血魔僧缠斗,但那人只一掌便把他劈倒在地,而另一只手依旧紧紧吸着志清,师兄的步法已经乱了……我知道再加上自己也不是对手,当下不敢再耽搁,飞身朝寺外跑去,一道上只觉得右肋隐隐生疼,撩开衣衫一看,吃了一惊,那上边居然显出一个黑乎乎的掌印来。
“他的修罗掌明明没有打中我,我还是吃他的掌风扫中,受了伤。这么想着,愈发觉得那血魔僧可怕,便转去了另一条偏僻小路,从这里过去,可以操近路走,只是越往前跑脚步就越重,到后来两腿居然像灌了铅似的,知道自己所中的毒掌伤势已经开始发作了。
“但我还是咬紧了牙关,向前赶,汗水已经湿透了僧袍,眼神也模糊了起来,觉得四下都在旋转,人随时都会倒下去,但有那个念头支撑着,还是向前艰难地挪着,就这样踉踉跄跄地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只是在机械地活动。
“幸好方位没有走错,在快赶到山门时,那些台阶在我看来已经是无法再攀爬了,幸亏被守山门的沙弥看到,赶过来将我扶住。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他们说,有个叫血魔僧的马上就要赶来,让方丈尽快招集僧众御敌!谁知,那两个小沙弥听我这一说,便道:‘师叔,那个蕃僧早就进了大雄宝殿了!’我听了这话,心里一急,便昏死过去。”
萧燕山看到这里,虽然觉得少林寺僧人被一个蕃僧打得一败涂地,有些解气,但见那血魔僧使用这等阴毒的武功制胜,却也有些不齿。心想,“自己他日要是去少林寺登门挑战,便自当光明正大地用些真本事,而绝不会施展这等邪门功夫。只是这少林武功传世日久,博大精深,委实不能小瞧了它,家师之所以不让我现在就去找慧真寻仇,也可能是顾忌到他们的七十二绝技,所以这些年我定当好好参研这些秘籍,找出克制他们武功的法门来。”
他想到这儿,又向下看起《伏魔禅记》,希望从血魔僧跟少林和尚的拼斗中,能窥探到些许门径。
“我从昏迷中醒过来,才知道是志兴师弟用‘大还丹’救了我,当下让他带我赶快去大雄宝殿,到了才知道,本寺主持志愚师兄刚刚带着降龙伏虎四罗汉从东京大相国寺回来。而在这之前,志字辈的师兄弟里又有三人受了重伤,饶得是志愚师兄修为高深,见本寺的三名僧众危在旦夕,也是又惊又怒,质问那血魔僧道:‘我少林与法华寺素无恩怨,法师想与众位师弟切磋武功倒也罢了,却如何能下此毒手?’
“那血魔僧傲然道:‘这须怨不得小僧。’志愚师兄问:‘倒要请教是何原由。’血魔僧道:‘我这修罗掌只要一经施展,身上的剧毒便要汇聚于两掌之上,若不泻发出去,毒气回转攻心,反要残了自身。所以才伤人立死,从不空发,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志愚师兄听了这话,合十道:‘罪过罪过,法师身为出家人,自当慈悲为怀,体格天物,却如何能修炼这等阴狠毒辣的手段?’
“那血魔僧听了这话,笑道:‘当家大和尚却也知道因果,小僧此来贵寺,说得好听些是来讨教武功,说得唐突些呢,便是兴师问罪。’志愚师兄听了这话,眉头一挑道:‘听法师这意思,好像此事端倒是由本寺先引起的?’
血魔僧一点头,道:‘正是!’
“此言一出,本寺的大小僧众无不哗然。我在旁听了,不觉气得一哆嗦,这蕃僧也忒无礼,明明是你大开杀戒在先,还反咬一口,诬蔑本寺先挑起事端,当真是不可理喻。只听志愚师兄淡然道:‘老衲愿闻其祥!’
“那血魔僧道:‘十数月前,大辽国萧太后和圣宗皇帝大举进攻中原,你大宋真宗皇帝御驾亲征,与之对峙于澶洲时,贵寺曾经派遣数十名弟子前往军前效力,这件事可是有的?’志愚听他这一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法师难道是说我寺不该插手这等征伐之事吗?’血魔僧道:‘各为其主,原本也没什么不妥,只是贵寺弟子在征战中,曾经射杀大辽国统军使萧挞览,这事不假吧?’志愚道:‘不错,是老衲的师弟志空所为。’
“方丈师兄这话一出口,我就看到那血魔僧的眼里闪过一丝恨色,叫道:‘此僧现在何处?’志愚师兄垂眉道:
‘志空师弟当日也血洒疆场,为国捐躯!’说到这儿,眼神猛地一盛,问道:‘这件事却又跟法师何干?’血魔僧道:‘不敢,那萧挞览正是小僧的兄长!’此话一出,四座皆惊,志愚师兄高声喧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原来法师却是契丹人!’”
萧燕山看到这里,也是感到意外,心说:“没想到这血魔僧原来是我族的人,他到这少林寺的目的倒也跟我近似,也是来寻仇的。”
澶渊之役发生时,萧燕山虽然不过八九岁,却也尽悉其中的来龙去脉。那是公元一零零四年十月,承天皇太后萧绰(萧燕燕)向宋朝发动了她在位期间的最后一次大规模战争。契丹本就是一个尚武的民族,更是一个依靠武力得胜于天下的民族,他们和汉人不一样,崇拜的是英雄而非文人墨客。那次战役,五十多岁的萧太后统兵二十万,一路上所向披靡,若非在大宋宰相寇准的极力坚持下,宋真宗赵恒”御驾亲征“,与辽军决一死战,大辽国便要在东京汴梁城牧马扬鞭了。
萧燕山只听说,那次战役之所以最后以交战双方把手言合而告终,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那辽军先锋使,素有契丹第一好汉美誉的萧挞览在进行阵地视察时,被宋军埋伏的弓弩手射杀的缘故。想那萧挞览既然有大辽国第一勇士的称号,武功自然非同小可,原非寻常兵士就能将其射毙的,现在,萧燕山知道那是少林寺的高手所为,方觉得与情理相通,这也就无怪血魔僧要对少林寺的僧人利下杀手了。
萧燕山又想起慧真带人在雁门关黑石谷伏击自己的那桩事来,原本以为他们是在无中生有,谁知早在二十多年前,契丹武人跟他少林寺的梁子就结下了。那么机缘巧合,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