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乔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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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五乳峰,转去少室山。慧真想起虫二先生的事,便问慧元,这期间可曾与那黄月山的徒弟张广陵有过来往?慧元道:“不瞒师兄,这几年中,我跟那位张君倒也见过几次面,至于逍遥子前辈的隐身之地嘛,却也是在这河南地面上。”慧真听了这话,合十道:“如此说来,我等前去拜见倒也方便。”
慧元沉吟道:“说距离近倒也是实情,只是这几年,那位逍遥子先生性格大变,隐逸于信阳附近的鸡公山逍遥谷里,近乎要与世隔绝,即便连张广陵等徒孙辈的逍遥宫弟子,也不曾见上几面。”慧真道:“见与不见,得讲个缘字,他是前辈高人,我去参拜只当报以诚心。”慧元道:“师兄说的是。”
两人说着,便到了少室山脚,又沿着青石路阶朝山门攀去。慧真道:“好久没有听说王云峰和周春霆两位的消息,师弟跟他们也素来交厚,当可略有所闻?”慧元道:“丐帮的王云峰施主嘛,早就升任副帮主之职,江湖上的威名日盛;至于那位周春霆施主,原先的慧心剑客早已在尘世中除名,他于两年前在浙江天台山的止观寺剃度,法号明光。”慧真听到这儿,哦了一声:“他到底还是皈依了佛门,善哉善哉!”
两人又闲聊了些寺中的情况,眼见着寺庙近前,入门后就分开来走,慧真自去少林方丈灵德禅师处拜谒。灵德听小沙弥通报说,慧真已经由初祖庵回寺,心下甚喜,马上传他进来,师徒二人四年多不见,自然有不少的体己话要说,谈到参禅悟法上面,灵德听慧真多得正味,深明佛义,较之面壁前大有进益,心里很是高兴。
这一谈便是两个时辰,末了,慧真朝灵德禅师拜道:“师父,弟子想请您准允,特许慧真再下山去做一番云游。”
灵德禅师听他一出关就要下山去,感到很意外。听慧真又道:“弟子虽然在面壁期间多有所悟道,只惜尘世间还有牵绊,需要弟子前去解铃……便是那萧燕山的师门之谜,此结一天不解,弟子便一天不得安心。”
灵德禅师知道慧真对于五年前,在雁门关黑石谷前的那场祸事始终耿耿与怀,久而久之已经成为一块心病,便道:
“所谓因果报应,三界惟心。你若是想着完满,便去吧,为师只送你一句话—;—;能自改者,与无过同。”
慧真合十道:“弟子定当铭记于心。”灵德点点头,转身从禅床边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慧真,道:“这是丐帮的王云峰施主两年前送来的一封信,说到他在青洲时曾遭受一个蒙面黑衣人偷袭,万幸所练的‘降龙十八掌’已经有了五分火候,又得帮中弟子在旁救援,才把那人惊走。”
慧真抽出信来粗粗地看了一遍,上面说那人的身手着实可怕,如同鬼魅,让慧真千万小心提防。灵德道:“那个黑衣人也曾于夜里潜入我少林寺来,被达摩院的弟子撞上过一次,双方动起手来,幸好他手下留情,只点了两名玄字辈弟子的穴道。你想这黑衣人可能是谁?”
慧真皱眉道:“会是慕容斌?”灵德摇头道:“未见得,他早就成为众矢之的,本身自顾不暇,又如何要去加害王云峰?”慧真道:“只怕问题还是出在萧燕山遗留下的那块银牌上面。”灵德道:“这倒也能说得通,所以,你若真的要下山去云游的话,便需小心提防些个。”慧真道:“是!”
离开少室山后,一路上走去,不多时便到了登封地界,他身上虽然带了盘缠,却并不投店,而是端钵沿门化缘,一碗饭一钵水足可充饥。夜了,则寻一处庙宇,进去挂单。
前两天的行程一直是平安无事,但到了第三头上,慧真心里无端地便罩上了一层阴影,他隐隐约约地觉得背后有人在偷偷跟随,但真待回头看时,却又并无异常。
起先,他还以为是自己多疑,原因便是王云峰的那封信在心里作祟的缘故,但再三思揣,却又觉得事情并不像想象得这么简单。就这样,慧真越往前走,心里的不安情绪就愈重,那种危险就像一只躲在暗处的蝎子,随时都会扑出来咬他一口,但却偏偏藏而不露,只在暗中窥视。
这一天下午到了宝丰城内,慧真走得又饥又渴,瞧见前头有一家饭庄,正想过去化缘,忽然听到东头人声喧哗。
他寻声看去,只见人群闪开处,一乘白色的肩舆飞驰而来,抬杆的却是两个侏儒模样的人,身穿黄袍,他们箭步如飞,竟如同狂马奔驰。
慧真心想,看这两人的身法分明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却如何做起人家的轿夫来了?心里这么想着,那肩舆就晃身而过,一阵香风扑鼻而来。那肩舆却是用白色的纱罗做顶蓬的,隐隐地,能够看出里边坐着个粉装少女,姿态绰约。
肩舆的去势甚急,迎风一吹,纱罗飘动,便显出了里边佳人的一角,慧真闪目看去,虽是惊鸿一瞥,却也瞧了个正着,见她娇艳如花,明艳照人,却不是林凌波是谁?
慧真心中一震,便想出声招呼,那肩舆却早向前冲了出去。眼看着他们转过街角要往东下去,拐角处却突然窜出一辆急驰而来的马车,朝着肩舆撞了过来。
街道两旁的行人都齐声惊呼,只道肯定要发生不幸,却见那乘肩舆蓦然腾空而起,两个侏儒脚下飞快地来回踩踏,
轻飘飘地落在了马车的顶蓬上,随即脚尖一点,抬着那肩舆又向前冲去了两丈多远,落地后却并不耽搁,转过街角不见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般的一刹那间,慧真再看时,那马车已经冲到跟前。他害怕惊马伤了路人,便要跳出去拦住它,不成想,那马车却硬生生地在街心刹住了,车轮擦得路面哧哧作响,马的前蹄高高抬起,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
车蓬的门帘一撩,两个穿葛衫的汉子一起跳了出来,叉着手站在街心,冲着肩舆过去的方向冷笑。其中一个道:
“没看得出来,这两个小矮人还真有两下子,居然没被咱们撞个稀巴烂!”
另一个道:“那就暂且让他们多活几个时辰,大师兄说了,他们往前去肯定要在那香山寺投宿,咱们今晚便去把他们给料理了,把那雌儿劫了去,献给师父他老人家,不啻是大功一件。”先前那人点头,深以为然,道:“我星宿门这次驾临中原武林,自当杀人立威扬名立腕威震天下……”
慧真听到“星宿门”三字,心中一凛,难道说那辛阳春已经来到了中原?那两名星宿门的弟子瞧见他在旁边听得出神,一个张口就骂道:“和尚,你明明知道本小仙在此议事,还敢在旁边偷听,真是不知道死活!”另一个道:
“师兄,他既然听到了本派的机密,那我们是万万不能放过他,喂和尚,你快快束手就擒吧!”伸手便来抓慧真的胳膊。
慧真知道辛阳春精于施毒,他门下的弟子想必也擅长此道,当下不敢与他的手相触,纵身向旁边跳出两步,双手齐出,两根食指同时射出一道劲气,正是“去烦恼指”里的“点石成金”。
那两名星宿门的弟子立时哎哟两声,向后仆倒,都被点中了“伏兔穴”,还幸亏慧真只用了六分力,不然的话,这两人便要当场毙命。慧真自修习这门指法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用于实战,没想到一举奏效,也是出乎意料。
那两名星宿门弟子瘫在地上不能动弹,大声呻吟起来,那师兄破口骂道:“秃驴,你竟然敢使妖术害你家大仙,真是不知道死活,若不快快给我们解开,待会儿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另一个见状,觉得再骂下去只怕反要激这和尚利下杀手,赶忙道;“大师果然武功高强,震烁古今,法力无边,神通广大。举手之间,便给我们使了定身术……”慧真却不待他吹嘘完,便长袖一拂,解了他们的穴道,嘴里道:“阿弥陀佛,贫僧多有得罪!”
那两人从地上爬起来,那师兄见慧真轻易地边给他们解了穴道,只道是被星宿门的名头吓怕了,不免有几分得意:“算你和尚识事务,明白得快,不然的话,待我师父紫阳大仙驾临之时,便是你毙命之日。”却见慧真合十道:
“请两位转告令师辛阳春,就说故人慧真问候了!”说完这话,不待那两个家伙再罗嗦,便拂袖而去。
他出了宝丰城,便往东拐下,直奔香山而去。黄昏的时候,终于赶到了山脚。这香山又名火珠山,位于大小龙山之间,相传楚庄王的第三个女儿在此修炼得道,舍利便葬于塔下,被后人尊称为大悲观音菩萨。香山和香山寺因而得名。
慧真寻着山路,去到了半山腰的香山寺,那寺院占地不大,却也有一两处名胜可看,碑文和大士塔都保存完好。
待赶到山门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慧真拿出度牒,进到寺里挂单,寺里的僧人见是少林寺来的师父,自然招待得周全。但慧真却并没有看到那乘白色的肩舆停放在寺院里。
在积香厨下用斋饭时,慧真问那僧人,可曾有一女子和两名矮小的脚夫前来投宿?那僧人笑道:“师兄说笑了,想我这香山寺虽不大,却也是佛门净地,如何能随便招承女眷?”慧真一听,可不是怎地,自己一时间信了那两名星宿门弟子的话,倒是把这关节给忘了。
那僧人又道:“说到这女施主嘛,要在这香山投宿只有一处地方,便是那素女庵。”慧真道;“素女庵?”那僧人道:
“这庵就建在右面的山坡上,倒也不难找。”慧真听在心里,便留了意。
这一夜,他料到那些星宿门弟子不会过早地去找林凌波寻事,便坐在床上闭目打坐,调气养息。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几声尖锐的哨声在寺外面响起,接着,东角也响起了哨声,片刻之后,北角也有哨声相应,那哨声甚是凄厉,夜里听来就像是鬼哭狼嚎,那些星宿门的弟子已经窜上了屋顶。
慧真拿了自己的东西,推开房门出来,寺里的僧人也有几个被惊动的,都跑出院里查看,听见四下的哨声此起彼伏,慌道:“这是什么声音?”慧真道:“几位师兄放心,他们不是冲着贵寺来的。”走到一棵巨松旁,悄没声地跃了上去。
只见墙外隐隐绰绰地有灯火闪动,那火光倒也古怪,却是绿色的,看起来便像是鬼火在四下闪晃。只听得有人喊
道:“那雌儿不在这寺里边,他奶奶的,中了空城计了!”又有人叫道:“好了,这和尚招了,他们都躲去了素女庵。”“那好,咱们就去找那些小尼姑的麻烦!”“他奶奶,害得爷们白跑了一趟,先把这臭庙给一把火烧了吧!”
“快走快走,大师兄马上就要到了,办正事要紧。”
只听得哨声不断,那群人纷纷往山右跑去,慧真知道,凭林凌波的武功,再多的星宿门弟子也不是对手,但他记挂着逍遥子的事,便想着跟过去看看。待围在香山寺四周的人走净,他才轻轻跃出墙头,远远地跟随。
今晚天色昏暗,阴云遮住了星月,整个香山黑黝黝的,那些绿光在前面弹跳不停,时隐时现。过了一会儿,便看见那些绿光都聚集在了一处,显然是素女庵到了。慧真悄悄地走近,瞧见旁边有半截子断崖,脚尖连点,便攀了上去,在上边坐稳后,居高临下,前面的情形便一览无余。
只见那素女庵很是狭小,房舍也不过十几间,墙壁矮,庵门窄,被五十多名星宿门弟子一围,便成了铁桶状。慧真四下一瞧,终于在人堆里看到了日前在宝丰城碰到的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正在用脚踢庵门,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庵门突然被打开了,那星宿弟子不提防,倒是先给吓了一跳,却见一个老尼姑哆哆嗦嗦地探出半个头来,颤声问:
“善哉善哉,不知道各位施主深夜造访,有何贵干?”那弟子喝道:“什么善哉,我们星宿门弟子从来只会恶哉!
告诉你老尼姑,识相的便趁早把那姓林的雌儿给交出来,免得爷们一气之下,把你这小庙给平了。”慧真听到这儿,心道果然是林凌波到了。
那老尼姑见这些人如此凶残,哪里还敢劝解,赶忙又把庵门关上去。那些星宿门弟子好像也多少有所顾忌,并不敢硬闯进去,嘴里却在不住声叱骂!
便在这时,远远地蓦然传来一声哨音,却要比其他星宿门弟子的哨声响得多。众人大喜,手舞足蹈地叫嚷:“大师兄到了!”大师兄神功盖世,法力无边,素女庵挥手之间土崩瓦解。”
那哨音才响起时好像还在山脚下,再响时却已经离此不远,慧真闪目看时,见一头大鸟似的怪物正徐徐而落,他心中一凛,原来是黑蝙蝠杜望舒到了。
只见他身材高大,全身乌黑,肩上还披着一袭鬼惊披风,落到素女庵的门前后,双手一扬,噗地一声,一堆火焰便在场中燃起来,高约五尺,色泽绿油油的,透着森森鬼气,映得众星宿弟子一脸的惨绿,个个都似阎王座下的小鬼儿。
杜望舒露了这一手后,众星宿弟子顿时谀词如潮,颂声澎湃,马屁拍得啪啪响。”大师兄奇功出神入化,威力无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