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风情:蛮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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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玲见彩虹进了屋就迎了过去,说道,“嫂子,我给你捎的雪糕。”
彩虹一看便知这雪糕是白小玲偷偷拿的,若是让桂花知道了,少不了又是要挨一顿骂的,就说,“小玲,你拿着个干啥?嫂子又不是小孩子了。”
村里面好些人都有这样的观点,雪糕只是孩子们的零食。
白小玲擎着,说道,“嫂子,你吃吧,这个解暑。”又说,“你看看,我拿了这么长时间都快要化了。”
而彩虹却不接,也不应,抖搂了几下湿毛巾挂在了绳子上。
白小玲心急,一片热心想不到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正色道,“嫂,你要是不吃的话,我就扔了它。”
知道白小玲拿来雪糕是专给她吃的,本也是假意推让的,不曾想白小玲真生气了,就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说道,“你看看你,象个大小姐似的,动不动就发脾气。”
白小玲却委屈道,“我那里是什么大小姐,连个苦丫头都不如呢!求着嫂子吃东西嫂子却不肯吃。”
彩虹笑道,“你这妮子,越来越能说了,我说不过你,你都要比得过你娘了。嫂子吃就是了。”说着,就接过了雪糕。
白小玲说道,“我才不象她呢。我只和嫂子说话,要是别人我才懒得说一句呢!”
2)
彩虹给那雪糕剥去了油纸,香甜的雪糕连样子都很诱人,彩虹举着,道,“你先吃一口,嫂子才肯吃。”
白小玲看着彩虹,眼里有些须的迷离不过很快就被自己给打乱了。凑过去脸,小嘴微张,轻轻的咬了一口。这雪糕她也是多日不曾吃过了,在嘴里含了一会儿才肯咽下去。眯了眼,一阵享受的样子,给周身带来的不止是清爽。
彩虹也咬了一小口,在外人看来,这便开始他们的滑稽表演了。他一小口,你一小口的,咬的缓,吃得轻,也嚼得慢,好一会儿才吃去小半,这屋里虽比外面清凉很多,却也是有相当温度的,因为时间过长,这雪糕融化得很快失却了形状。
待白小玲再去吃那雪糕时,彩虹冷不丁的塞了进去,笑道,“小玲,你全吃了吧。照咱们这个吃法,不知道要吃到啥时候。”
“你——”大块雪糕含在嘴里,让白小玲说不出话来。
彩虹站了起来,说道,“要说解暑,绿豆汤最解暑了。我煮些去,等煮好了,就给你爹和你哥送去。”说着就走出了屋子。
半块雪糕仍旧在嘴里含着,白小玲有些傻傻的看着嫂子,心里有些惊奇,她也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嫂子全变样了。不过白小玲能看得出来,嫂子现在是幸福的。
做绿豆汤是很简单的,把绿豆用清水淘过几次后放到锅里煮就是了。可是在煮的时候却是要花费些时间的,特别是消暑用,要把这硬邦邦的小绿豆煮开了煮裂了才好。
几分钟的功夫彩虹便回了屋,看白小玲还在屋里坐着,就道,“小玲,你不去看店了?”
白小玲说道,“不差这会儿功夫的,有日子不和嫂子说话了,我想和嫂子说说话。”
“你——”一听这话,彩虹立即变了脸色,以为白小玲又要做出那些事来,吞吐道,“小玲,你怎么又?”
白小玲笑了,道,“嫂子,你想那里去了,我不是那意思的。我——我早好了。”
经这么一说,彩虹才释然,挨着白小玲坐下了,拉着她的手,说道,“嫂子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让你安心好好学习,将来好有个奔头,等你长大了,就什么都懂了。”
白小玲撇开彩虹的手,有些怨气的说道,“嫂子怎么总当我是小孩子,我长大了什么都懂。”
彩虹随口道,“那你给嫂子说你都懂些什么。”
这么一说白小玲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说道,“嫂子,这段日子你过得好么?”
彩虹翕动着嘴唇,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白小玲接着说道,“嫂子虽然瘦了,也变黑了,但我能看得出,嫂子别以前过得都要好。是不是——是不是强子哥好了。”
听到这话彩虹不由得红晕满面,心里在作怪,这女孩咋懂这么多事情,却也说不出口,拿起床前的脏衣服说道,“你这妮子,整天介在想些什么。不理你了,我要去洗衣服了。”
见嫂子这般形态,知道自己猜对了八九分,心里也高兴。停了一会儿也走了出去,看到彩虹正在屋檐下搓洗衣服。
蹑手蹑脚走了过去,搂住了彩虹的脖子还猛亲一口,说道,“嫂子,把绿豆汤煮好了上地的时候叫给我,我也去。”
刚一说完就撒开手,蹦跳着走了出去。
彩虹着实一惊,还未回过神来,等白小玲走了,腾出一只手来,因为手掌上全是沫子,就拿胳膊肘子蹭了下有些酥痒的脸,也笑了。
3)把绿豆汤煮好以后,日已偏西,拿塑料壶盛了,在水里冰了一会儿,感觉可以了,拧上壶盖,就要去下地。走到院子里,那日头依旧毒辣,心里想着,现在是农忙的时候,家里缺劳力,不去的话是说不过去的。
拿手去触搭在绳子上的衣服,才两个小时工夫却已经干了。在夏天洗衣服干得快,恐怕这是酷暑带给人们最大的好处了。
把外套搁在车把上,在后车座上把塑料壶给栓紧了,戴上帽子推着自行车走出了小院。
本是不想叫白小玲的,但白小玲说过上地的时候让彩虹带上她,若是不去叫的话又怕遭她闲话。给彩虹的感觉,这妮子最近开朗了很多,不过嘴皮子也是越来越厉害了。上地又不是什么大事,她想去的话就带她去吧。
把车支好了,进了小卖部叫道,“小铃,——”
白小玲正在看书,见是彩虹,喜道,“嫂子,你等下,我这就去。”
彩虹说道,“不急。”
白小玲把自行车推到了路上,叫道,“嫂子,咱走吧?”
彩虹就走了出去,见白小玲穿得不适宜,就说道,“小玲你这露胳膊,露腿的,咋去地里?”
白小玲有些不解,说道,“咋了,这样热的天,难道还要穿棉衣,棉袄不成?”
彩虹笑道,“那到不用,地里的麦茬、麦芒可扎人了,你若是这样穿到了晚上一定会痛得睡不着觉。”
“那穿啥?”白小玲不解道。
“长裤子和能束袖的褂子就可以了,还不能穿凉鞋,得穿厚底的布鞋。”
彩虹和白小玲地里的时候两家的麦子都已经割完,勤劳的司机估计还没有休息,开着他的铁牛不知道又在那家的田里奔波。
马被栓在树旁,吃完了那一块的草竟把树皮啃去大块。着畜生真是清闲,田里的人却是在热火朝天的捆着麦子。
“婶子,歇歇吧!喝些绿豆汤。”桂花在最后面,彩虹自然要先叫到她。
“呀!彩虹咋来了,大热的天儿,再中暑了咋办?”桂花站起身嚷道。嘴里虽这么说着,心里却着实希望她能来的。
看起来象是关心的话,彩虹听着却有些说不出的刺耳,说道,“瞧婶子说的,我怎会那样娇气!”又说,“我煮了绿豆汤,来时拿水冰过的,婶子歇歇喝吧。”
桂花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去喝,或者说是灌,脖子一起一伏的,能听得见呱呱的响。
彩虹皱起了眉头,真担心桂花一口气把这汤水全喝完。
幸好没有。桂花抹着嘴,笑道,“真不错哩,比婶子煮的好喝多了。”见彩虹后面跟着白小玲,立即变了脸色,喝道,“你这妮子咋也来了,不在家好好看着店,跑来撒欢了?“
白小玲说道,“嫂子一个人驮不了要子,我来帮她。”
这母女两一见面就脸红,仿佛是前世的冤家。
彩虹道,“既然来了,婶子就不怪小玲了。”
再往前走,轮到白老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上前去,轻声说道,“爹,喝些水吧?”
白老汉转过身,见是彩虹,干了这么长时间真是干渴之极,没有说话,正要去接。白小玲走过来却突的把壶给夺走了,临走时还恶狠狠的瞪了白老汉一眼。或许因为刚才被桂花数落了心情不好,或许还有别的因素。
两人尴尬的很,也惊慌的很,这么些日子过去了,白小玲还在为那些事记仇。因为地里还有很多人,面面相觑却也不能说出什么来。
一会儿,白老汉弯身赶紧去捆他的麦子。
“强哥,嫂子给你做的绿豆汤,你快喝吧。”
白强说道,“你大爷和你娘喝了没?”
白小玲不假思索的说道,“喝过了。”
听了这话,白强举起塑料壶就呱呱灌了一气,彩虹这次著的绿豆烫的确有些少了,凭着白强的性子,一口气喝完它是不成问题的,想到前面的建设叔还没有喝,感觉喝得不少了,也便止住了。
擦着嘴,一阵得意的叹息,把塑料壶递给白小玲,说道,“让你爹喝去吧。”
很快,这两个人也加入了收麦的队伍,果然是先前要子太干的关系,这一次彩虹捆起来得心应手了很多,白小玲负责撒要子,就是把要子一根一根的撒在地上让他们来捆。
天不是那样热了,还有微风吹来,仿佛有些须的凉意,有时风还会突的大一些,象是喝了井把凉水,让人感觉畅快的很。这是树阴下在歇息的人们的感受,然而在地里劳作的人们无论怎样都体会不到这天气的细微变化的。
天空一如昨日那般洗练、干净,湛蓝、湛蓝的,还漂浮着几朵白云,朵朵白云形态各异,能让望天的小子做出各种有意思的想象来。
总觉得这天空里有一双眼睛在鸟瞰着大地,他是神的使者么?在看他们劳作?在等着他们的供奉?
天上有一个蟠桃园,园里结出的桃子是神仙们宴会时的佳品。太上老君炼丹,他的丹药也能用来吃。
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出天堂里任何能吃的东西了,天堂是不种田的,他们的主食也该是来之人间罢!
第五十九章 公粮
(1)
白得柱刚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提着鞋子就马不停蹄的向村委会奔去。
昨天乡里派人来催交公粮,那人是下午来的,让白得柱赶紧在村里广播一下。而当了几年的村长,这白得柱已经是老滑头了,他觉得这时候广播不合适宜。天快黑了即使广播了也不会有几个人去交的。还不如天一早把这事给群众说一下。那人听了这番说辞,认为在理就回乡去了。临走前还给白得柱说,过两天乡里还会专门派人来。这一次时间紧,任务重,完成得好的话,还会有奖励,否则的话,就等着回家抱孩子吧。
白得柱怎会不知道,他们是农业大乡,除了几个养猪场便没有可以称得上是企业的东西了。不管是乡里还是村里这交公粮对干部们来说,是最有油水可捞的了。
白家庄村委会在村中间,那是三间出厦的屋子,一间做村卫生所用,那里的医生就是人兽统治的白大夫。另外两间便是白得柱等人办公的地方了。主要的办公设备是一部旧式的电话机和一台黑黢黢的扩音器。
白得柱大腹便便的走在路上,碰见了白大夫,白大夫可能要去卫生所里给人治病,估计他们是一路的。
白大夫先瞧见白得柱,追上去问道,“一大早的,您这是干啥去?”
白得柱心不在焉的说道,“去广播一下,该交公粮了。”
白大夫有些纳罕,说道,“这麦子才入囤几天,还没生耗子呢,咋就交公粮了?”
白得柱停住了步子,回头说道,“白大膘子(白大夫的外号),你这话是啥意思?你家的粮食就是让耗子吃,也不让咱们的——咋——人民公仆吃?你这是什么觉悟嘛?就凭你这句话,要是搁着前几年,我非把你拉出去批斗不可。”
白大夫情知自己说得造次,赶紧陪笑道,“瞧我这张臭嘴,说个话没遮没掩的。”说着,轮起手还象征性的掴了几下,又说,“村长,这一次得交多少啊?”
白得柱“哼”了一声,说道,“一会儿听广播!”似乎气还没有消,又说道,“我说白大膘子,村里真是白让你用公家的房子了(指卫生所)。”
白大夫一听这话音不对,赶紧说道,“村长,别介呀!咱们有话好好说。”
白得柱不理他,只顾向前走。
说话工夫就到了村委会。白大夫讨好似的在一旁帮衬着整好了那扩音设备。白得柱象模象样坐在了椅子上,干咳两声,朝地上啐了一口。
“啊,啊——”对着那话筒,公鸭子叫似的,这两声叫的让在一旁的白大夫直往后趔趄着皱眉头。
他主要是试试有没有声音。
大院里树着根电线杆,电线杆上按了三个喇叭,刚才白得柱的那两声鸭叫,通过这喇叭顿时传遍了全村。距村委会最近的那个胡同里,有女人正在敞着怀奶孩子,那小孩突的听到这响动顿时吓了一跳,也不吃奶了,愣了一会儿,“哇哇”大哭起来。
女人很着急,怕孩子丢了魂,一会儿拍打着地,一会儿轻捏着小孩的鼻子,嘴里还嘀咕着上辈传下来的歇语,
“狗儿胆最大,豺狼都不怕。狗儿魂莫跑,娘来给你召……”这么来回说了几遍,孩子真个不哭了,怔怔的看着女人。
嘴里骂道,“这白得柱,吓着了我孩儿,真不得好死。”怕再被吓着,女人赶紧抱着孩子进了屋。
“……给大家广播个事,该交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