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烧25年-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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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沉默了一下,站在那里没动。头也低了下去。
“怎么了,看看?”驼子问。
“爸,我不想去上学了。”
“咋啦?”
“没咋地,就是不想去了?”
“没咋地,那平白无故地,你咋不去啦?”
看看只顾低着头,不说话。驼子只觉得心又开始在跳,这些天不知道为什么,驼子一直觉得心跳得厉害,而且,有时还胸闷。看看不说话,这让驼子有点着急。因为看看一到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就会闷在那里,一言不发。就像看看5岁那年,喜欢上了一个洋娃娃,那个洋娃娃实在贵,卖200多块钱。
看看拉着驼子的手说:“爸,我要那个。”
驼子当时因为正因为捡来的东西被人抢了,而懊恼万分的时候。听看看这话,当时,就急了,说:“要什么要,天天就知道花我的钱,我养你干啥?看我明天再把你扔回垃圾堆里。”
看看听完这话,就像今天一样,低着头,不说一句话,一边半个月不说一句话。
“你倒说句话啊,咋啦?”驼子有点着急,因为再晚点,怕什么都捡不着了。
“爸,没咋地,我从今天开始真的不去了。”说完,看看转身回屋了。
驼子心里是又气又急,都说儿大不由爷,这话是一点不假。正想发作,只觉心口一阵绞痛,眼前金花乱颤。差一点就摔倒在地,好在手里扶着车把。驼子趴在车把上,待了好一会儿,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驼子用手抹去后,只觉得冷飕飕的。眼看着时间不早了,驼子也没时间再去理会看看,就迅速地离开家,往南林路骑去。
4
晚上回来的时候,驼子手里拎了二斤猪肉,走进屋来对看看说:“今天,挣了40块钱呢。都多少天没挣这么多了。呵呵,真不错,要是以后天天儿这样,咱俩就行了。”
看看侧身躺在炕上,没说话。
驼子轻轻走过去,拍拍看看说:“看看,咋啦?爸今天买肉回来了,给你包饺子吃啊。”
看看还是没动。
“看看,你倒说话啊。是不是生爸气呢?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惹我们家看看生气了,可是你得说啊,你说,爸才知道哪错了,才知道改啊,对不对?看看,你说……”驼子还想说什么。
这时,看看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搂住驼子的脖子,哭着说:“爸,我不是你的女儿,我不是。”
驼子愣了,他不明白看看这是怎么了,心又突然跳得厉害起来。
“看看,你怎么了?别人又说什么?谁说你不是我女儿,你就是啊。”驼子拍着看看的肩膀说。
“我不是,我不是你女儿。”看看边说看掉眼泪。“我不是,我是你老婆。”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看看?”驼子有点摸不着头脑,一把推开看看问。
“我不是你女儿,我是你老婆!”看看又重复了一遍。
“这话谁跟你说?啊?你又听谁瞎说八道了!”驼子有点生气了。
“我没听谁说,我知道,我就是你老婆。你养我就为了我长大了,要娶我的。”看看说。
驼子“啪”地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了看看的脸上。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打她。打完,驼子的眼泪也跟着掉了出来。
“看看,这么多年,我把你养大,你说什么?就为了娶你?你,你太让我伤心了。你是我女儿,我一直把你当女儿。虽然我只比你大15岁。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不是你爸,是你什么人?啊?”
看看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看看才轻轻地问:“那为什么宋爷爷和卖豆腐的江叔叔他们,都这么说呢?都说我有一天一定是你的人。要给你做老婆的。”
“别听他们外人瞎说。爸不是那种人。好啦,爸要去剁肉了,一会咱们一起包饺子吃。看看最爱吃爸包的饺子,对吧?”驼子说
看看点点头,笑了。
驼子说完这话,转身出去了。可这心里却开始七上八下的。
5
晚上,驼子叫看看睡炕头,说女孩儿怕冷。他自己睡在炕梢。
中间挂一块布帘隔开。
睡到半夜的时候,驼子又开始犯起病来,心口疼得直打滚。来回地翻着身子。看看被他的叫声吵醒。掀开布帘儿,爬了过来。看看摸到驼子的脸问:
“爸,你咋啦?”
“我,我心口疼。”
“那咋办?”
“我也不知道,你帮我找块止疼块先吃上吧。”
“行,你等着。”说完,看看摸索着,下了地,摸出一个鞋盒来,在鞋盒里摸了半天,摸到一个扁纸盒,拿在手里问:“爸,你看,是这个吗?”
驼子打开灯一看,当时愣在那里。
看看披了件外衣,坐在那里,里面却什么都没穿,挺起的胸口,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驼子只觉得一股热浪从大腿根处涌了上来,不禁有些想入非非。
“爸,是这个吗?爸?”
“啊”驼子半天回过神来,说:“是,就是这个。”
看看倒了杯水,慢慢地挪到炕沿处,弯下腰来,把水杯和药递给驼子。驼子只闻得一股奇香,轻飘飘地钻进鼻子里,顿时让他冲动起来,一把拉过看看,抱在怀里,喘着气说:
“看看,看看……”
看看不说话,也不挣扎。
驼子就这样抱着她,神志有些不清醒。过了些时候,驼子仿佛死而复活一样,又一把推开看看。拉过被子来,把头重重地蒙起来。
6
驼子得了心脏病,医生说,多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天,驼子找到蹬人力三轮车的高三:“三哥,我有事想求你帮个忙。”
高三正拉完车回来,还喝了点酒。说:“啥事儿,说吧。有事包在我身上。我最近要发大财啦!哈哈。”
“三哥,我要是不在了,你帮我多照看照看我女儿。”驼子喘着粗气说。
“别女儿、女儿地,谁不知道,那是你老婆。跟我还装什么啊?”高三满脸堆笑,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
“千万别这么说,看看可真是我的女儿。我要是不在了,你可千万记着我这话。”
“行啊,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啊,你放心吧。咱有钱了,啥事干不成。”
“那可太谢谢你了!”
驼子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这天,他把看看叫到身边,从身上掏出来一个红布包,说:“看看,你把这个藏好。爸没本事,一辈子就攒了这一千二百块钱,你收好。将来用得着的。”
看看哭了起来,说“爸,你不能扔下我。你扔下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看看,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记住,不要轻易……”话没说完,驼子一口气没上来,就撒手归西了。
7
看看坐在炕沿处,高三站在她的面前。这是驼子死后的一周。高三帮忙简单料理了后事。看看就觉得高三是个好人。
“看看,你放心,你以后跟了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高三阴阳怪气地。
“谢谢你,三大爷。”看看笑了笑。
高三上前,一下子就把看看扑倒在炕上。看看吓慌了。大叫起来。可惜,这个地方,任怎么喊都没人能听到。看看的衣服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一辆警车停在了门口,进来两个穿制服的人,大喝一声:
“你是不是高三?”
高三被吓得顿时腿肚子就转了筋,哆哆嗦嗦地说:“是,是,是我。”
“带走!”说完,一副冰冷的手铐套在了高三的双手上。
“我?我怎么了?”高三战战兢兢地问。
“少装湖涂,有人举报你和一起银行抢劫案有关。”
“我?唉……”高三无可耐何地叹了口气。心想,好你个驼子,死了还不让我得好。等着瞧吧,看看,早晚是我的人。
末班车
白刚今年35岁,毕业于北京科技大学,电子工程系博士。在上海一家英国独资企业做技术总监,每月拿4万人民币的薪水。白刚的家在北京,老婆也在北京。白刚本来和老婆一起都在中科院里做个小研究员,可是白刚不甘心一个月几千块的收入,就辞了工作。只身一人南下。
人都害怕孤独,更难耐寂寞。特别是男人。特别是像白刚这样的男人。有了钱,又得了闲的男人。
浦东莱阳路上有一家so life coffee bar,就在白刚公寓的对面。
这是个没有一丝云的下午,天闷得人胸口发慌。白刚不喜欢上海的天气,从早到晚地热,仿佛太阳从一睁眼开始就高悬在天上,根本没有经过黑夜似的。白刚百无聊赖地走进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叫了杯蓝山,这是咖啡中单品的佳品,微酸,清香,柔和,入口即化。白刚微微侧过头,窗外,车来车往,杂乱得很。全然不符合这咖啡厅的味道。这时,一个女孩走进他的视线,个子不高,人也不很漂亮,一副深蓝色的墨镜,架在一只小巧的鼻子上面,挺胸,昂头。很神气的样子。短发,头发的左侧别了一对蓝色的蝴蝶发卡,一件蓝色的吊带纱质背心,背心下摆很别致,左右各有长长的带子系着蝴蝶结,又飘着长长的下摆,酷似蝴蝶翅膀。配一条八分牛仔裤,脚下一双蓝色的半高跟凉鞋,凉鞋上面同样各有一只蝴蝶。女孩从视线里消失了,在白刚的记忆里没有留下丝毫的回味。
白刚见过许多漂亮女孩儿,也和不止两三个漂亮的女孩上过床。事实上,那些漂亮的女孩儿,在白刚的记忆里也同样没有留下任何记忆。甚至有些时候,白刚根本没有去认真看过她们,见面,找宾馆,脱衣服,做爱。完事之后,彼此甚至连句bye…bye都没有,就各自消失了。当然也有那么几个相互留下电话的,到了周末,不是白刚主动去约她们中的一个,就是他被其中某个美女选中。倒是像极了《大红灯笼高高挂》里的老爷点灯的场面。
“先生,这里有人吗?”一个甜甜的声音在白刚的耳边响起,而且这声音中有种熟悉的味道。白刚转过头来,看见那对蓝色的蝴蝶发卡。白刚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示意她坐下。
“谢谢。”她摘下墨镜,眼睛不大,也不怎么漂亮,可那是双忧郁的眼神。从她垂下的眼睑处,散发着淡青色的光芒。让人在这样闷热的下午,突然有种冷的感觉。
“你是北方人?”白刚试探地问道。
女孩先是一惊,然后,微笑了一下,回答说:“是的,您也是?”
“嗯,我是北京人,你呢?”
“哦,我是天津人。这么说,我们是老乡了。呵呵。”女孩笑了起来,她笑起来很迷人,像极了一只将要振翅高飞的蝴蝶。
“你,在上海做什么?”白刚迟疑地问。因为他觉得这样问似乎又有点冒昧。
“工作,在一家外贸公司做跟单员。”她爽快地回答。
“哦,那你常来这家咖啡厅吗?以前好像没怎么注意到你。”
女孩儿笑了,眼睛注视着白刚:“不,从来没有来过,我在外面走着,看见了你的眼睛,于是就停下来,走了进来。”
白刚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女孩儿竟如此说,不觉竟有点浑身不自在起来,不过,他马上恢复了镇静,别有用心地一笑说:“那我们换个地方?”
“好啊。”
龙客居是一家普通的宾馆,普通房间200块钱住24个小时,不过,也可以按小时收费。服务员是一个24、5岁上下的姑娘,操一口南方音用普通话:“来这里的客人,大都是做朋友的,到这里睡一下,只待几个小时就走。这样也很好啊。大家又没有什么伤害,对彼此也是有好处的。”白刚没有作声,交了200块钱,开了二楼211房间。
房间里一个卫生间,一张双人床,两个沙发,一个茶几,一台电视,还有一个空调。其他的就没有什么摆设了。床单漂得很白。窗帘很厚,是大红色的绸布窗帘,地毯也很红,红得像残阳,更像血,像女人的经血。想到这里,白刚笑了。为自己的联想感到可耻。
女孩儿在卫生间里洗澡,白刚打开电视,心不在焉地调着台,最后停在一个唱歌的频道,那里放着伍佰的《挪威的森林》,白刚靠在床头,听着歌,“雪白明月照在大地,藏着你不愿提起的回忆。我希望不该问,不该让你再将往事重提,只是心中枷锁该如何才能解脱,我希望不该问。。。。。。”白刚站起身来,走到卫生间门口,试着开了开门,门是锁着的。白刚暗暗笑了,心想,这么大方和男人来这里,怎么还在乎这个,洗澡还要锁上门。转过身来,又靠在床上。
一个钟头后,女孩儿出来了,而且是穿戴整齐地出来。白刚又笑了:“怎么又把衣服穿上了?”
女孩儿只低头“哦”了一声。就坐到沙发上,看着电视。
白刚洗完澡出来,女孩仍在看电视,电视上面播着杂七杂八的广告。
女孩儿看着只围了条浴巾的白刚,嘴轻轻地抿了下。坐直了腰,似笑非笑地盯着白刚,一动不动。白刚走到女孩儿面前,伸出手来,说:“来,看我还能不能抱得动。”
女孩儿站起来,白刚拦腰将女孩儿抱起来,走了几步,放到床上,“嗯,还行,还能抱得动。”
女孩儿躺在床上,眼里分明流露出了惊恐,胸脯一上一下地伏着。嘴里长长地舒着气。
白刚问:“怕了吗?”
“不,不怕。”女孩的眼睛仍盯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