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烧25年-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吊着一个风扇外,別无它物的出租屋里,开始写东西。我想把我这二十几年并不长的人生记录下来,在吃光最后一粒米的时候,我吞下了数十片不知名的乱七八糟的药,然后静静地躺在床上。最后,我还是无法忍受腹痛所带来的痛苦,拨通了电话。
从那后,我对自己说要珍爱生命,要让自己健康、快乐地活着,只要活着就好。就像现在仍然可以看见一次又一次清晨的阳光。当我们可以珍惜自己的生命,做自己生命的主宰的时候,我们就要好好活着,如果有一天,我们听了神的招唤,也将从容地离去。然而,如果也能像三毛那样,真正可以放下一切,自己选择自己生命的长短,我想那也是一种幸福。总之不论怎样,活着,能见到晨光,还能够感受,便是幸福,便要珍惜。
如果还能因为阳光的浮现,因为看到黎明而感动,那我就仍是有爱的人。心中有爱,就会有勇气面对人生。有勇气面对人生,就不会失去希望。
堵住门的雪沙丘
我的心,跳动得有点快,在我怀里一颗激动的心敲打着这些字的时候,外面的雪还在下着。是的,我是个容易因为天气变化而兴奋的人。应该说我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恰恰恰相反,我却是以物喜,以己悲,极其自私而胸无他人的人。一场雪,会令我心跳加速,一片落红,会令我黯然神伤。也许是太多情了,一份浓烈的情,燃烧了自己,烫到了别人。这是一场及时雪,落在滚烫的心上,暂时冷却了它,冰封了它。这是上天送来的一份厚礼,下在生日将要过去的晚上。我知道,每年到了生日的时候,总会有一场雪的。心里想着,盼着,上天就真的把雪给我送来了。
昨天晚上读三毛的《撕哈拉的故事》,看到荷西掉进泥淖那段,看到我浑身发抖,仿佛那个在寒冷的沙漠晚上,脱掉长裙,系成带子,用轮胎去救自己丈夫的女人,是我,不是三毛。后来一直呆呆地坐到凌晨5点钟才恍恍惚惚地睡去。最近这几天,头总是晕晕的,喉咙不舒服,鼻涕也来凑热闹了。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人像生病,又不像生病。这种亚健康状态,我不喜欢,我在期盼痛痛快快地病一场,可是偏偏要和我作对似的,病情总是时好时坏,总不能满足我卧床不起的心愿,于是,我的心竟又生起一丝莫明其妙的恨意来。
晚上在梦中看到妈妈,陪妈妈一起在菜市场转,我偏偏要买豆浆,一种很有名的豆浆,结果却变成了买豆腐,还居然一半是咸豆腐。不知为何妈妈居然给我买了50斤的大米,想必她一定是怕我会饿死吧。我和妈妈都躲进了家里的后屋,一种很惬意的感觉,在梦中很令人舒心。就像小时候,我经常一个人躲进去一样,那里阴暗,凌乱,同时,从地底嗖嗖地升腾着凉意,直接从脚底渗透进骨头里,还伴着一股衣物、粮食发霉的味道,那是一股被老鼠啃噬后,才能发出的气味。天哪,我居然从小的时候就喜欢孤独、阴暗和寒冷。你瞧,这是一个多么令人震惊的发现。
醒来的时候,并没觉得外面的世界会有何变化,除了知道昨晚一直在下雨,并没有感到天气会有何变化。虽然在开着的QQ上看到天气的图示,确实标明是在下雪,却一直以为外面簌簌的响动是雨声。站在阳台向外望,也没有见到白色的雪,远处的灯亮着,夜晚雾气浓重,地面上黑亮黑亮的,还能看到几汪水,同样泛着黑色的光。突然我又有点气愤,老天爷为何不让我看到落下来的第一片雪,一些变化总是在熟睡的时候,悄悄地来临。
从床上爬起来,要去看厨房的苹果汁,因为我在偿试酿苹果酒,结果,却错放了超百倍的辅料。将错就错,我就一直要看它要如何变化。然后就发现外面怎么变白了?这才意识到是下了雪了,下了沈阳今年冬天第一场雪,下在我生日的晚上。我突然就兴奋起来,“哇,哇”地叫了几声,虽然声音不大,也没人听见,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发出声音,我竟然忘记自己还会发出声音了。然后就想到抓起相机,上好电池,然后连衣服也没换,只穿了薄薄的秋天的睡衣,光着脚,穿着拖鞋,再加件橙色的小棉袄,然后刚转身要开门的时候,想起来房门钥匙要带。
下楼来,楼门半开着,雪堵住了门口,像沙丘,对了,就像三毛讲的,沙漠中的迷宫山那样的雪沙丘。我对着门口就先按下了快门,然后轻轻推了下门,跑到外面,对着远处的路,近处的草和树又拍了几张,我想我应该再走远一点,但是,看看自己凌乱的头发,肿起的眼睛,甚至上面可能还会有干了的眼屎,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我不愿哪个迎面走过来的人,看到我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我喜欢整整齐齐地、干干净净地示人。连续拍了几张后,手就开始变僵了。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我禁不住又对门口按下了快门。这个门口的雪沙丘是我今天最大的收获。
我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谁,我渴望有人与我一起分享我所能感受到的快乐与兴奋,可惜,我却不怎么能够找到。应该说第一眼看到雪的时候,我就想要告诉谁,瞧,下雪了;瞧,好美呀;瞧,真的下了雪了!我像个恋物癖一样一遍遍抬头看外面的雪,虽然是薄薄的一层,有时被风吹起来,就带了点黑色在上面。阳光!要有阳光才对,照在上面闪闪发亮,射出五彩缤纷的色彩,然后雪就迅速地化去,就又变成了雨,流成了水。这是以往对于每年第一场雪惯有的印象,可到目前为止,太阳还没出来。他在睡懒觉吧,在床上翻来滚去,仍在留恋着昨晚的月色,我想是这样的。
好吧,我总是要求太多,上天已经给了我礼物了。雪,下了,冬天,也来了。雪,又得把我封住了,因为它把门堵住了。
从头再來
昨天所有的荣誉
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
今夜重又走进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
为了我挚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
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 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 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这首歌本是刘欢唱给那些中年失业的人听的,然而每次听来,那种豪迈的感觉总是打动我的心。是啊,人生总是在经历成败,苦也好,难也好,坚强也好,脆弱也好,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在辛苦地生活,而同时又在一次次从头再来,想起人的韧性就如同草一样,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阿郎一边抓弄着我的头发,一边说:“这可是真是从头再来了,你一定会成功的,你是做大事的人!”
阿郎是我指定的理发师,每次我都点名叫他来为我做头发。阿郞与我同岁,只是比我小两个月。我对着镜子静静地注视,他笑的時候仍有孩子一样的天真,沉默的時候,却又像历经苍桑一般忧郁。也许这是我们80年代年轻人的共性。阿郎26岁年轻的店长,又是不必多说,已各自了解许多的同龄人,给我这样一句话…从头再来。
我们总是习惯于在原地踏步,不愿走出去半步,宁可缩在自己的小壳里,不敢转动一下,生怕稍一探头会遇到狂风暴雨,我深深地体会到迈出去一步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可是越缩就越胆小,越觉得踏出那一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然而当我拿起剪刀,将自己一头漂亮的长发剪下第一络的時候,心里高兴极了,因为我知道,我自己做到了;因为我感觉到,之前种种疑虑都是微不足道的。那一刻,我真的做到了。做到一件事是这样的简单,接着第二剪,第三剪,第。。。。。。,直到把头发全部剪光,也許你一定震惊了,或者以为我疯了。那我告诉你,我只是为了验证自己。如今,我做到了——亲手将满头漂亮的卷发剪掉,同时剪断了过往的胆怯与悲哀,剪断了从前的天真与幻想。
行动永远是最好的方法。只要去做,总比想像中要好的多。虽然我给自己的时间很短暂,但是,我会好好利用。始终相信黄天不负有心人,不论为了什么,我都将不能平庸地度过此生。
“当我们回首往事,不因碌碌无为而悔恨,不因虚度年华而羞耻。”
告诉自己,丟掉过去,从头再来,为了所有至爱之人!!
“心若在 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 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拜 海
跪地,焚香,遥拜,叩首。在凛冽的寒风中,在阵阵海浪声中,他虔诚地做着这一系列动作,俨然一位信教徒的模样。我站在不远处的岩石上,侧转身低头凝视他,再把目光投向无边无际的海,心中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近几天来,心绪又不稳定,晚上的失眠又开始折磨着我,昨晚翻来覆去,大约快到天亮才隐隐约约睡去。早上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我从模模糊糊的梦中惊醒。
“喂?”我抓起电话。
“喂?小蝉,你,你怎么了?声音怎么不对?”是孟。
“哦,没怎么。”
“生病了吗?是不是又感冒了?”孟徐徐地问。
“哦,没有。”
“哦,那你还在睡觉吧?”
“嗯。”
“你还好吧?”
“我挺好的。”
“那就好!对了,小蝉,你想不想出去玩?”
“出去玩?去哪里?”
“兴城。”
我沉默了半晌,想想自己的身体状况,再看看床单上那一滩血迹,再想想自己的坏心情,最后,决定了下来,“好吧,那你等我收拾一下。”
“好,我在206终点站等你。”
一路跟着孟连走带跑,匆忙赶往火车站,然后他递给我一张火车票,沈阳…兴城,票价43元。我向路边卖小食品的摊位扫了一眼,这一眼过去,记忆又开始浮现,那双抓着一把棒棒糖的手,和那张笑脸,想起了几个月前,与H一同走过的这个车站,一同坐过的火车。车站内人很多,孟轻车熟路地找到N114的候车室,长长的人龙早已排起,人声嘈杂,这时的我却好想好想宜。我掏出电话,忐忑不安地拨了电话,嘟…嘟…嘟,几声过后
“喂——”那边终于传来了熟悉又柔情万分的声音,每每只听这一声,我的心便融化了,便足够了。
“喂,我跟你讲啊,我在火车站。”
“哦。”
“要去兴城。”
“嗯,好。”
“好,我没有事了,挂了。”
孟坐在我旁边,跟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大学时的同学们现在的情况,还有关于他和他现在杭州那个未谋面的女朋之间的事情。而我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车窗外,脑子里却在一遍遍地回忆H在生气时那些所说的话,然后禁不住轻轻地叹息又叹息。我被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忧愁压抑着,这份忧愁,像浓雾,笼罩在我的上空,让我不能呼吸,又看不见前方的路,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这份痛苦当中。
火车上一路播着文艺节目,开始放着几首流行歌曲,《寂寞沙洲冷》、《求佛》等等,唱得我越发心绪烦闷。我开始给孟讲笑话,可惜我在这方面不是长项,讲得并不怎么好笑。然后车上开始播赵本山、宋丹丹、崔永元的《说事儿》,这一下,不由得我不笑了,坐在旁边的所有人都在笑。听完这个小品,然后车上又播一段小品文,名为“绿色休闲”,并没有在意地听,只记得最后那一段的意思是,让人们忘记所有的烦恼,心情地享受绿色休闲带来的快乐,人生短暂,不如快乐的意思。也许是听小品笑了笑的原故,也许是听了这段小品文的启发,总之,直到车子快到兴城了,我的心情终于可以轻松些了。
“要不要吃点东西?”孟问我。
“都有什么?”
“呃,我买了面包,肠,奶,还有我煮的鸡蛋。”
“哦,呃,我不想吃。”
“还是吃点吧,你早上一定没吃饭吧?”
“是啊,可我吃不下”
“要不你吃面包吧,我最不爱吃面包了。我怕你会饿,才买了面包”
“对了,我们下车要有体力才行,对吧,那好吧,我吃点东西”
我勉强吃下小半个面包,一个肠,然后孟说,再吃个鸡蛋吧。吃完鸡蛋,我突然觉得恶心,刚好还有一小包榨菜,就吃了起来,觉得好好吃,竟然又体会到学生时代的那种感觉。孟给我讲,你记不记有个韩剧,一个男人,在火车上说,“坐火车,不吃鸡蛋,嗯~没意思!”然后这个男人就一个接一个地吃鸡蛋,把带的好多鸡蛋都吃了。说完,孟笑了,而我,只是记下了这个故事。
下了车,孟开始找去海边的车,我跑去找卫生间。回来时,孟问我,坐这个三轮车呢,是15块,出租车是30块,你要坐哪个?我说哪个都可以,然后孟又说,坐三轮车,一个来回,还能再便宜些。我说,哦,那我们就坐这个车吧。三轮车开得飞快,我有点害怕,生怕车毁人亡的场面发生在我的身上。转头看坐在旁边的孟,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想想自己必是杞人忧天了,这车是绝不能翻的,就是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