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嫁新娘-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啊,怎么没想到打个电话呢。”
“哎,我父母都很忙,父亲忙着洋行的事,母亲也要和着父亲应酬。我本是说要晚上2个星期才回去,父母亲也叫了王叔和几个手下来接我。可是临时我决定早些回去,不记得通知他们了。”
这翻话明显在姓卓的心里激起千层浪,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沁心小姐可真是粗心大意呢,不知道你父亲是在打理哪家洋行啊?”
沁心被哽住了一下,哪家?随后她摆出一副很自然高傲的样子反问起来:“我姓戎,你说是哪家?”洋行这么多,我就不信他能都知道,不知道我就胡乱糊弄去说他见识短浅。
可姓卓的的表情一下变的奇异起来:“莫非,莫非,莫非是锦丰洋行?!”
我靠,真的有家姓戎的洋行?!
“就是嘛。”沁心故意一摆弄,仿佛很是自得。
“哎呀,原来是锦丰公司家的大小姐啊!”他异常兴奋,沁心知道他肯定是把自己看成一座金佛了。
第七章 虎口脱险(二)
“呵呵,不过整个上海也没有几个不知道我们锦丰洋行的。”沁心笑颜如花,有些颤巍巍的声调,听起来甚是骄傲。是啊,说大点,往大里说。不信这姓卓的能放过我这财神。
如戎沁心所料,此时的卓某人心里已经是翻腾倒江了,某个邪恶而灼人的因子从胸膛里迸发出来。一下下敲打着这个男人的脑子,使得他的面部又开始不听话的扭曲。在沁心眼里,此刻的卓先生脸上正慷慨大方的写着8个字:
我很贪财,我是坏蛋。
他的眼珠正在细小的提溜,虽然并不是很明显。他开始盘算他的计划,看来直接把她卖给程胖子绝对不是一件合算的买卖。倒不如把她给绑了,打个电话去讹诈她的父亲。得到的绝对是一笔不可小觑的财富啊。想法迅速穿过他的脑子,但还是让他的言语和动作有了些须停摆。沁心心想看来这个姓戎的锦丰公司一定是个非常了不得的大公司,居然让居心叵测,算计深沉的卓先生都蒙了好一下。
“卓先生?”
“呃~噢~”他缓过来神来,点水一笑,又恢复了他假惺惺的文雅。
“卓先生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我想我们的戎大小姐跟着我这一路奔波,我定是照顾不周了呢。到了上海面见了戎老爷都不知如何交代才是。”
这是一句玩笑话,沁心只好假心一笑。
“才不会呢,卓先生真是大好人,给我准备早点,还带一般人喝不到的红茶呢。”
“见笑见笑,若是戎大小姐,哪有没喝过的好茶啊,是卓某搬弄,搬弄!”
这一路的车程就在戎沁心与卓某人的各怀鬼胎的言语中度过。虽然下的是一步陷棋,但好歹是一翻拖延。定不会还没见到火车什么样就给人卖了去,他肯定会在什么时候露出马脚。一定要在他拿定注意,做出反映之前趁乱逃跑,乱就是人多。
乱就是火车站!
车子缓慢的扭曲了下车厢,停了下来。它不能停靠在目的的站台,虽然只是八点多钟,路上却异常拥挤,车子外面簇拥着众多赶车的本地人,异乡人,还有穿梭买卖烟卷的生意人。一时间嘈杂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的一番景象。
拥挤在人潮人海中,姓卓的却并没有能松开紧拉着沁心的手。这只手温度很底,有些湿濡的沾粘。靠,你没听过男女受受不亲吗,拉着本小姐的手不放!真恶心!
一手包着行李,紧紧贴在胸口,靠着里面苏婶的叮咛。
苏婶保佑,保佑我能渡得难关,虎口脱险。
靠近火车站的大门时,人却反倒少了许多。姓卓的才松开紧拽的手,忙悻悻道歉:“刚才场面比较混乱,有不得体之处望戎小姐不要见怪。”
“没有,没有。”沁心笑吟吟,但真的很想翻白眼。
从刚才下车起,卓先生的眼睛就已经四处飘荡了,很显然他在找他的同党。果不其然,他的眼神落在了靠着车站门外的一杆电线杆下,一穿着灰色大褂,把袖子卷至手肘处的男子闲散的站在那。但收到卓先生的停摆目光后,他忽的站了挺直,使了个眼神,然后把帽子压低转身走向车站的另一头。
姓卓的收到信号,转身对着无辜的沁心说道:“沁心小姐,随我去那边等车吧。”
“为什么不进去要去那边?”
“现在人多又杂,车子是9点半的,我们还有不短的时间。若是站在这里怕是坏累坏了戎小姐呢。”此话至真至理,没有空子可钻。
戎沁心一时不语,跟着他去岂不是自己往没人的地方钻,自己往坑里添土?到时候,更不可能扭的过他们众多大汉了。不行!
“我想给我王叔打个电话,他是我们家管家。”
“你随我去,那边的小店有的是电话啊。”姓卓的有些急了,眼看那男子的身影有些不可耐烦。
“不嘛,那边就有啊!”沁心指在靠着车站的一家商店,门口拥挤着许多人,生意十分之好。墙上挂着个旧式电话机,旁边桌子上一男子在闲看报纸。没等姓卓的反对,她便大步流星的径直挤了过来。
“戎小姐你~”
果然姓卓的一步不差的跟了过来。
“打个电话。”
“3毛钱长途。”男子并不抬头看沁心。
“找后面的男子要。”说完就把话筒拿了下来,沁心其实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这个跟自己电话完全是两个娘生出来的东西。她装腔作势的摇了几摇,摇什么,摇哪去,摇几下天晓得哦。
话筒里根本没有声音,她清了下嗓子。
“王~王叔吗?我是沁心啊!爸爸在家吗?”对着话筒说空话的沁心,心眼正在迅速急转,这里很多人,不远处,几个壮汉真拼命往不远处的柜台挤,一个劲的喊:“房间还有没,住明天的。”壮汉前面的一个装暗紫色长跑,瘦高自傲的男子就不满意了:“挤什么挤什么?!先来后到不懂吗!?”
恶狠狠的投去眼神,后面的壮汉不乐意了。
“谁叫你们这么慢,再不快就没地方住了!”
“没地找地去啊,你们这样睡哪不成啊!”嗤之以鼻的鄙夷。
“你!”一壮汉大眼一瞪急了:“老子付的起钱关你这娘娘腔什么事了?”
“你说谁娘娘腔啊!?”
一时间火药味道甚浓,几个壮汉伸直了胸板露出常年锻炼的胸肌,往前挺了挺。
“吵什么吵什么啊?!”忙着收钱登记的老板娘一拍桌子,尖锐的喊起来,一时间三方声音充斥满屋子,卓先生厌恶的一瞥,深深的皱起眉头。
也是这一瞬间,沁心抓住了姓卓的分心。也是这一胳膊撞胳膊肉碰肉的拥挤使得空际产生。戎沁心立马甩下话筒,埋下脑袋,像一股坚实的泉水穿进人群。而这一系列动作只在一刹那一气呵成。
姓卓的大惊失色,忙跟着跑去,一边对着不远处的男子喊到:
“追!她跑啦!”
男子楞了一下,继而看见了一瞬间突出重围的沁心。忙不顾人群的撞击,硬要追了去。
戎沁心疯狂的跑着,她细嫩的肩膀一下下被来往的人群装了。她的包袱也早就被挤了去,只有孤身一人了。心狂跳着,仿佛那狰狞的目光和恶爪就近在咫尺的身后。
不能停下,绝对不能。
她跑进车站,然后不选方向的漫无目的的蹿跑,在人海当中就灵活如鱼得水。姓卓的后面无端多出许多男子紧随其后,但只能抓住沁心的身影,却无法逮的住她。
跑着跑着,人群少了许多,后面加速的速度眼看就要追上了。
沿着站台狂跑,心跳吊在嗓子眼上。一腔热气干燥而灼疼的穿梭在口鼻之间。发髻也乱成散发,毫无章法。
再跑下去就要被追上了!沁心的脑子异常清醒,这不止是光跑就能逃脱的牢笼。想着她的眼神漂到了左边的车轨上,不远出一辆刚要起航的火车正冒出团团蒸汽,缓慢前行。戎沁心灵机一动,加快了步伐,赶上刚刚起步的火车。
我要跳上去!
车子的加速正在进行,机会只有一次。
后面姓卓的发现了戎沁心的目的,一时间囔道:“快!她要跳上去,快!”
车子的鸣笛声冲起高耸的蒸汽,说明它马上就要达速全发了。戎沁心仿佛是弓在弦上的箭,张力满圆。一瞬间,她的表情凛冽而无惧怕,后劲一发,把整个身体送出地面。在空中的刹那仿佛被放的很慢,那摆身姿从惊恐而无奈的卓先生眼中闪去,无数的怨愤涌上这个男子的心头。
他们停下步子,眼看着沁心挂在车厢的身影在不断加速的火车上愈行愈远。
第八章 踏上征程
指尖因为过渡的用力而泛白,关节紧绷的颤动。戎沁心整个身子像漂浮的柳枝一样挂在车厢外壁,唯一的着力点就是她的双手。她的脚乱蹬了几下,终于被她攀上了一个节点,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整个身体撑上水平面,借力往里一滚,身体就掉进了敞开的车厢。
掉在一堆箱子上,扛的全身酸疼。
“哎哟~我的妈啊。”
她抱怨了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整个身子躺在这些铺的很为整齐的木箱上。脸朝柔云蓝天,扑红的脸颊上嵌这一对闪烁的大眼睛。瞳孔透亮,印在里面的天空浮云流动,清澈深动。胸脯因为过渡的奔跑而起伏不断,戎沁心厚重的呼吸着。
突然她的嘴角扬起一个钩子,然后这个钩子愈演愈烈变成欢快而彻底的欢笑。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她像是刚刚拿的冠军的黑马,雀跃的长嘶。这个干净而奔腾的笑声融化在此起彼伏的蒸汽长笛中,是那样放肆和不羁。
这是一个全新故事的开始,在这个故事里人们终于等到了主角的相遇。
但此刻,疯般欢笑的沁心是不会知道的。
林家的府第坐落在一个离上海中心颇为远的地方。上海大部分都是租界,洋泾浜以北是英租界,以南是法租界,虹口一带是日租界。林家讨厌灯火霓虹的喧闹,觉得十分乌烟瘴气。他们是世世代代的官运之家,从咸丰道光年间就有个一官半职的,但官运亨通始终不是林家最巅峰的依赖。民国的上海滩,却让那个文温而雅,书生气颇浓的男子得了大展手脚的机会。他的聪颖和魄力使得一切来的如鱼得水,他的变通和玲珑使得他稳稳掌着整个上海滩最大的赌场。
富贵门。
这个恶俗的名字充满铜臭,但这个男子喜欢。他说一切爱恨纠缠都源于对富贵的贪婪,而富贵就是最美的词汇,犹如花妙的女子。
当时的林作岩就站在富贵门的前口,站在这个男子的身边。还矮小的身子笔挺的站着,充满崇拜的眼神逗留在男子笑吟的下巴上。
这个男子就是富贵门的创始人,上海滩黑白两道的东家。而这个男人已经死了,就在2个月前。有人说他已年迈,有人说他的魄力早已不如当年。死不过是对他无用的解脱。
在这个乱世风迷的世界里本就没有英雄,人们不会崇敬,只会嘲笑。
灵堂始终都没有撤去,白色的陵缎依旧布置在屋子的每个角落。
夜寂静而死沉,空气里弥漫着紧紧伤痛感。这个头发半白的妇人跪在灵堂中已经近3个小时了。每一天,她都在这里敲鱼念佛,苍白的嘴唇一煽一合,福态的面容却被近来的劳累疼痛折磨上蜡黄的颜色。
她已经很多天食不知味了,眼泪流到干涸。即便很早就知道自己的丈夫身体已经日况愈下,但他离去的痛苦却让她是那么的不能承受。
她一粒粒的拨动手中的念珠,旁边的丫鬟紧张而沉默的站在一旁。
门轻轻的被打开了。
男子如冰刻一般的面容,锁着深深的沉郁。他的目光落在妇人的背影上,甚是心疼。
“妈。”
他轻唤。
妇人听下碎碎念词,顿了一下。随后欲要起身,身旁的2个丫鬟忙上前搀扶,妇人缓慢的转过身。
看着自己俊美挺拔的儿子也已经消瘦了好一圈,妇人泪如泉涌。
“岩儿~~”
“妈。”
林作岩这半个月来都没有着家里,林太太了解自己的儿子,若不是林老爷的去世留下了诸多繁重的事务无人打理,儿子也不会如此。可怜这个孩子父亲刚刚去世,还没来得及悲痛就要去面临巨大的压力,林太太心里又是一紧,心疼的看着林作岩。
随后她忽的想起了什么,停下了哽咽。
“卓家有消息了没?”
这是林老爷去世前最大的一块心病了,年轻时两个意气相投的至交所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