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嫁新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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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沁心不敢直视林作岩,靠坐在桌边的他仍旧很是高大。戎沁心颤抖着眼皮,渐渐靠近男子。
感觉到他的体温,正灼热的散在周空。戎沁心一股脑,就掂起脚送上朱唇。
但还未贴上之际,林作岩猛觉不对。
林作岩看在和近在咫尺的戎沁心,粉嫩的脸和微微僵硬噘着的嘴,心里再次漏了一大拍。
就和上次一样,不甚至更为猛烈。
他眼睛徒的睁大,狂肆的心跳疯涌而来,震的他脑袋空白。
一个猛的推手。
他把戎沁心整个人都推倒在地。
迅速埋下脸,红热躁动,他不想被看见。
“出去!”
厚实的喘气,戎沁心跌在地上大呼疼痛。
“哎哟!”
“出去,给我出去!”
秀目一瞪,顿时眼光里尽是恼怒。这该死的男人,他是想干吗!!!我白送给他亲,他居然推我!我痛啊!又不是我要主动占他便宜的,是他自己叫我的,我还不愿意呢!!啊!!气死我了!!!
只是干瞪,戎沁心并未喊出口。她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望着依旧低着脑袋,撇过身子的林作岩。居然瞥见了他红透的耳根子。
咦?!
“出去,听见没有!”林作岩几乎是吼了出来。
“走就走!”妈的,心里暗自愤恨了句。
第二十三章 冰冷和恨
戎沁心心里忿忿不平,走到门口的时候刹又转回了头。
“那我——那我都和你道歉了,我可以出门了没?”
林作岩也不抬头看她,沉默一会,遂答:“随你吧。”
得到答复,沁心脑中一亮,果然今天也不算白费。好歹我可以出去了,计划的第一步得以实现。
就在戎沁心雀跃的踏出书房门槛的一瞬间,林作岩小小的抬了抬头,余光扫到她的背影。
他心里波澜不断,但却不明所以。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愚昧的想法和举动,断然不是自己一贯的作风。今天本是要继续捣问这个女人的,但结果又是什么都没问到。
不禁,无奈一叹。
林作岩很了解女人,但又不理解女人。他懂得利用女人的感情,虚荣,甚至愚昧。轻松看穿戎沁心伎俩不高的演技,但却不能看透这女人的究终目的。例如,他一直认为这个女人接近他,接近林家一定是别有用心的。女人不是愚蠢,就是虚昧,不是天真,便是蛇蝎心肠。
例如,那个整日都在脑间徘徊的身影。
女子转过扭捏的身体,眼神狠绝而妩媚,是个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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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西不在,司机便换了个不太熟络的男子。
“不要开的太快。”
别着富贵门的金色玫瑰胸牌,男子有些畏惧的转动方向盘。不时偷瞥了一眼靠在背坐上闭眼假寐的林作岩。心中嘀咕:这三日里,岩哥日日嘱咐自己要开的慢一点。不知是自己的技术让岩哥信不过,还是有着别的原因。想着,男子望了望后视镜。
一辆黄包车,摇摇晃晃的已经跟随他们已久。
车夫大寒淋漓,奔跑的速度恰能敢上自己的车速,再定眼一瞧,车上一年轻清亮女子,眼神若有似无的飘向这边。
“岩哥。”他低身一唤,这个女人分明在跟踪。
林作岩并不抬头,闭目的神情硬朗不改。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卓敏儿在准许她自由活动后的三日里,日日守在富贵门的门口,一待自己出来便紧随其后。她想知道什么,她想干什么?
实在是十分有趣。
“你快一点啊,车子都跑远了!!”戎沁心急不可耐。
车夫上气接不上下气,喘的厉害:“小姐,你说——你要追汽车,这本就是我们办不到的啊!”他自是委屈,三日前这个疯癫的女子在一整排蹲坐闲聊的车夫面前,挑中自己的时候,自己自然是万般高兴。现在想想,却万般后悔。
追汽车,亏她想的出。
只是心中盘想,车夫也不敢大作抱怨,说来也怪,本是不太可能的差事,偏偏这洋车开的却十分缓慢,像是有意在等。
戎沁心急如火燎,已经是十月半了,下个月就是自己和那姓林的婚期。三日里居然根本没有发现他再于那个女子相会。莫不是自己误会了,他与那女子毫无瓜葛?不会的,沁心摇摇头。那样寒冰的男子对着那个女人的时候分明就是如春后融雪。不会想错的,她摞了摞掉下的碎发,眼神忽忽然的飘荡在车子的后坐里。
那个俊朗的影子,不偏不动。
林作岩终于睁开了眼皮,只是不语。半会之后,对着司机冷冷道:“不回家了,去酒店。”
车子的方向顿时偏移,一个大大的转弯吓着本已经不抱希望的戎沁心。
今天,他不回家?
天不枉我啊!!沁心胸中若百花齐放,颤盈盈的几乎要笑出了声。
“跟上,别丢了!”
再一催车夫。
夜中月当高,如此灿烁之夜乃良辰好景也。恨不能作诗了,戎沁心坐在酒店的长椅上遮遮掩掩,眼神游荡在门庭之处,各相往来的贵客,名媛进进出出,却始终没有捕捉到那日的女子。
来吧,来吧,林作岩在等你呢!
终于,一穿着齐膝旗袍,上套小西装的女子,步伐雍贵的走了进来。虽然带着墨色的眼睛,但那如玉脂一般的肤色和红晕的唇却分外夺人。沁心一眼便认出了她的模样。
是她,是她!戎沁心顿时跳了起来,引的旁坐大诧。
微微悻笑,她尾尾缩缩的跟上了前方的女子。
枫霓裳目不斜视,并未能发现戎沁心的跟踪。她径直上了楼梯,熟门熟路的向目的地前进。她当然,不是第一次来。
左拐右饶,这偌大的酒店还真是宛如迷宫。戎沁心方向感不强,要再兜下去,她估计就给跟丢了。
但霓裳突的停下了步子,促足一门前。
敲了敲门,里面起声。
枫霓裳心中一热,笑容泛上。她想他了,即使是听见门那头,男子起身开门的动静也让她不自觉的高兴。
躲在墙角边,戎沁心偷偷的瞄。原来林作岩住在这。
门声一响,一高大俊拔的熟悉身影印入眼帘。戎沁心眼中闪过亮彩,哈哈!被我逮到了吧。
不等男子出声,枫霓裳一个大大的拥抱贴了上去,很是亲昵。林作岩也不作声,自然的拥过娇小的身姿。
“想你了。”
挽着他的脖子,枫霓裳一叹。
林作岩也不出声,目光挑过不远处的拐角。戎沁心刹时以为就要被发现,冷不丁的扭过身来。林作岩别味一笑,只是一会儿目光又移了回来。特意把怀中的人儿搂紧,轻轻唤了句。
“霓裳。”
枫霓裳忽的一顿,眼神惊讶。她从来没有听过林作岩喊过她霓裳,错愕的别起头,对上林作岩冷漠而似笑的瞳孔。
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始终吞了回去。
望着有些吞吐的枫霓裳,林作岩却轻笑一下。扶上她的脸颊,强势的吻了下来。枫霓裳整个身体都窝进了他的怀里。
戎沁心在一旁,偷看的满脸巨红。哇,吻的真是热情呢。
她在林作岩的眼神里看出了‘深情’,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了‘温暖’。这么多证据一一显示,他,林作岩肯定喜欢这个貌美国色的女子。哈哈,我戎沁心果然是心思缜密,无孔不入啊!心中暗自开了花。
想罢,房间的门也一拍关上了。
“啪——”
这声隔绝了戎沁心的视线。她突的收拢了笑意,对着稳稳关着房门一楞。
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呢?
不时,脸又红通一片。
哇靠,还是不想的好。
门的里面,男女纠缠火热。
枫霓裳把围领一抛,蹭着脱掉了身上的小西装,婀娜的身材顿时紧致在贴身的花边旗袍上。热烈的吻燃烧起她的情欲,主动攀上林作岩的身子,嘴里轻吟念叨。
“作岩。”
或许在这么亲近的时刻,她才能去掉那个生疏的‘林公子’称谓。或许在她的内心,其实也渴望能够被亲昵的唤叫,被宠爱沉溺。虽然,她终究知道是不可能。
林作岩态度要冷的许多。他并不主动,但也不排斥霓裳的吻。静静看着她,目光毫无波澜。突然他的脑袋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如果,现在吻的是那个女子——
微微颤动的睫毛,和僵硬靠近的嘴唇。
那个清晰的模样此刻居然历历在目。脸上一红,林作岩突的觉得不对。一把又推开了紧贴着的枫霓裳。
霓裳一惊,看着面前表情怪异的林作岩。
缓过神来,林作岩错愕的看着一脸惊奇的枫霓裳,心中又是一愤恨。该死,那个女人,怎么会想到她。
沉默一会后,林作岩主动上前搂过霓裳,淡淡问道:“那个女人,还在安爷那?”
霓裳目光一冷,自是有些生气,但也还是乖巧回答。
“是的,整日溺在安爷怀里,娇贵着呢。”
“她就觉得安爷那,就安全了?”
“至少现在是安全的,你能把安爷怎么样?”一挑眉,霓裳有些讥讽。
是啊,父亲死后,很多事还不是很稳定。现在,安爷的确动不得,但为了那个女人。将来就是两败俱伤,也要把她挖出来。
柳韵美。
愤恨如此强烈的闪过林作岩的瞳孔,却点燃了枫霓裳心中的不安与心疼。
你的心,只有冰冷和恨么?
林作岩?
第二十四章 水底的阴谋
“哼!”
柳韵美狠狠的往桌边一甩,报纸散落的满地都是。
“吃醋了?”安庆生依旧是叼着烟斗,眯着眼睛很是闲适的靠在沙发上。安家公馆,坐落在虹口的日租界内,样式却很西洋化。漆白的砖瓷,金边的门廊,无不华贵辉煌。
抖了抖烟袋,安爷望着气嘟嘟的柳韵美遂也大笑起来。
“谁说蛇蝎心肠的女人就不可爱了,柳小姐对林作岩肯真是用心良苦呢。”
柳韵美美目圆瞪,狠狠的跃过安爷戏谑的笑脸,直直盯在那叠散落不堪的报纸上。林作岩,林作岩,结婚?未婚妻?就凭你这占满鲜血的手,和欺人太甚的心也配得到幸福?不,我柳韵美不让,你不属于谁,谁都不能拥有你!
不让,不让!
“柳小姐,你别不知道林作岩现在正满世界找你,你终日躲在我这,难道想躲一辈子?”安爷自然不喜欢她一副为了林作岩气恼的样子。
柳韵美一顿,遂嫣然而笑:“安爷,这躲不躲一辈子的事不是看我,而是看你。若是你早一日取了姓林的脑袋,早一日我们才得以逍遥。”她靠了过来,比着安爷,毫无空隙。
安爷冷哼一气,也不多做言语。柳韵美倒脑袋一斜,分外徜徉的躺在他的怀里,轻笑而言:“有个事,我想问安爷。”
“噢,不妨说。”
“上次带着你的人截林作岩货的那个人——”柳韵美坐上安爷的腿,摩娑他的肩。
“你是说夏冯乙?”
“不错。”
“为什么提他?”
“安爷难道不觉得奇怪,此人和安爷非亲非故却给你通风报信。不是心向着安爷想得以投靠,就是和那姓林的有万般仇怨。”魅目一凛,才唤起了安庆生心中疑云。
“这有何奇怪,和姓林的有仇的处处皆是,人在江湖,谁没有仇家。”安爷也不多想,淡淡答道。
“噢,我可不这么觉得。我想安爷如此聪明的人也定不会只这么觉得。”柳韵美不依不饶,似乎咬定此人大有文章。
“再怎么样,他现在不过是一废人,早就被我逐了出去。本就不是我安爷的人,没必要为他上心。”
“废人?”柳韵美一惊。
“不错,被林作岩给炸废了。”撇了下胡子,安爷的手扶按住柳韵美在自己腿上贴着的腰身,不自觉的揉捏起来。柳韵美的思绪却并未被打扰,她有着很强的知觉,女人总是能闻到异味,尤其是聪明狠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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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的颇大,湿漉漉的打在着条深长的巷子里,静谧的只有雨落的声响。天空青霾,偶有闷雷闪过,一派冰凉之感。
水声有些波动,男子踩着石板路上,鞋子尽透,却丝毫不影响他匆忙的步伐。撑着的油伞梢显破旧,仍是打的长袍湿儒不堪。
雨声中搀杂他的步履声,本是很安静。但一丝异样还是被本就敏感的他发现。男子促步,停了下来。身后一深一浅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