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底下行走的鬼-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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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付出的终会得到回报，到了美国的徐岸会更加努力地描绘他们未来美好的蓝图。没料到，这个处心积虑的男人只是把她当做一块跳板，不到一年他闪电般投入到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怀抱里，还在电话里恬不知耻地为自己找借口：“别怪我，紫烟，这是许多人要在美国扎根最好的捷径。”紫烟心碎的同时也彻底明白了，自己也是徐岸出国最好的捷径。
听完紫烟的故事，林敏愤愤不平，她向紫烟要了一根摩尔狠狠地吸了几口，马上被呛得满脸通红。紫烟被逗乐了，说：“很多女人都会吸烟，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林敏也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对这玩意儿不顺手。”
紫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依旧每天去酒吧买醉，或许这是她暂时忘却伤痛的唯一办法。林敏不放心，不管多劳累多忙碌都会陪着去。紫烟渐渐发觉在林敏冷酷的外表下，有一副难能可贵的热心肠，而且林敏很幽默，很会逗人开心。渐渐地，紫烟忘了徐岸带来的伤痛，发觉只要有林敏陪着，生活是如此静谧安好。
有个晚上，她开玩笑地问：“林敏，我要是也加入你们当中，好不好？”
林敏呷了一口酒，笑道：“紫烟呀，如果你是ＬＥＳ，可是抢手货呀！”
紫烟笑骂着：“去去，什么抢手货，太难听了吧，我是认真的呀。“
林敏正色道：“我也是认真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今晚就能抱得美人归？”
紫烟笑得很开心：“想得美，我得先考察一番，看看你有没有不良记录。”
林敏说：“那你要不要先验验身，看看是不是白璧无瑕呀。”
紫烟说：“好哇，我现在就验身。”
紫烟伸手作势要去脱林敏的衣服，林敏机灵地一闪，躲到紫烟身后去，接下来两个人哈哈大笑地扭在一起，惹得很多人纷纷看了过来。紫烟纤纤玉手一指：“看，‘鸡冠头’在那边探头探脑的。”林敏冷笑道：“别怕，他不敢过来的。”
林敏送紫烟回家的路上，紫烟好奇地问：“林敏，你说拉拉是不是因为被男人伤害了，所以才爱上女人？”
林敏摇摇头，郑重地说：“也许有一小部分吧，如果以后你真的爱上女人，就可以归入其中。其实很多的拉拉是天生的，像我这样，天生爱女人不爱男人的。”
紫烟说：“这世界真奇妙，没遇上你的时候，我还真不知道也有天生只爱女人的女人。”
林敏说：“还有女人既爱男人又爱女人。”
紫烟说：“那不是很好吗？人只有一辈子，既能尝试到和异性的爱情又能体会到同性的爱情，那不是多赚了一辈子吗？”
此时林敏已经在紫烟前面一段路了。她拢起双手放在唇边喊着：“紫烟小姐，你已经感受过男女之间的爱情，接下来要不要体会一下，女人跟女人的爱情？”
五彩缤纷的路灯下，紫烟突然间双颊绯红，她的心欢跳得如一只小兔子，她一边追林敏一边撒娇着：“我让你喊我让你喊！”
两个女子如两只美丽的蝴蝶，在酒吧一条街上，在员当湖边，一前一后的嬉戏追逐着。
酒吧里欢呼声如雷贯耳，钟声敲响，带着美好与祝福的２０１１年到来了。人们怀抱美好的愿望，在新年的第一刻，给亲朋好友发去祝福的短信。林敏收到了五米之外紫烟发来的短信：“我们在一起，好吗？从美好的２０１１年开始。”
林敏只觉得全身长出六支翅膀，那透明又快乐的翅膀，领着她在蔚蓝澄澈的天宇里飞呀飞，一层濛濛的水汽蒙上她的双眼，林敏感觉万物都在新年快乐的钟声里幸福地微笑。她转身面对着盈盈含笑的紫烟，准备飞奔向她，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当她正要开步跑的时候，林枫的身影，那纤弱得惹人爱怜的身影从天而降，盘踞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林敏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打了一辆的士赶到林枫住处。林枫既没有去逛街购物，也没有和朋友聚会。整整一天都躲在房间搂着浪花的相片泣不成声。
空气如一把冰梭子，直直插进林敏的心脏。
林枫犹如冰河里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只有嘴巴不停翕动着：“１１年了，１１年了，浪花，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死了，怎么来找你？！”林敏反唇相讥，她真想一棍子敲下去，把她敲醒。
“不，浪花没死，她那么爱我，怎么舍得先离开我！”
“如果浪花没死，１１年前红石一中跳楼的人是谁？海岸边那座浪花之墓又是怎么回事？１１年了，她的尸体早化为细菌，而你却打算抱着毫无意义的一张相片孤苦伶仃过一辈子。”
林敏没料到自己居然大吼起来，不知是为林枫的作法而气愤还是从心底蔓延出来的一股浓浓的醋意在作祟，使她情绪失控。
“她会变成鬼来看我的，我不会孤独的。你相信鬼吗，相信吗？”
林敏不禁打了个冷战，她想起广寒宫的生活，不禁冲口而出：“我倒相信有神仙存在。”
还好林枫只以为林敏在取笑自己。她表情木然，说道：“我相信鬼相信神仙，曾经有一个穿着红袍子的土地公带着我在天上飞来飞去。她说我的爱人变成了鬼，很想见我。土地公带着我从北京飞到宁德的渔排上……”
“那你见到她了吗？”林敏也好奇了起来。
林枫悲伤地摇摇头：“没有，后来又来了一个身披盔甲的将军，他说我的浪花死了，不能来见我……”
“鬼也会死呀！”林敏嘲笑道。
林枫泪眼婆娑，断断续续说着：“他说浪花是被仇家杀死的。这事我告诉谁谁都不相信，他们都说我得了妄想症，得去看看心理医生，后来连我也开始怀疑自己，可我明明是从宁德来厦门的。”
“很简单，”林敏撇撇嘴，“一定是你自己乘车从北京来宁德的，这一路想念一路妄想，又是土地公又是将军的，还好没把浪花妄想出来，要不，她还真死不安宁呢。”
林枫依然搂着浪花的照片，自顾自地说着：“你知道吗，浪花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多么好的老师，她不忍心看到太多太多的学生因学习压力太大而自杀，立下志向要改革中国的教育。除了备课、批改作业，她把剩下的时间都用在研究教育教学上。她看了很多关于这一类的书，发表了许多论文。有一天深夜，她如获至宝地捧着石川达三的《人墙》欣喜若狂地对我说：‘这本书某些教育观点和我不谋而合。’接下来她还激动不已地念起其中一段：‘有些人老是觉得自己是教师，所以一个劲地教，教得太多了，就像施肥施多一样，庄稼就不长了，肥料不要多，只要有一点就行。再就是阳光和水分……要设法使周围的空气温和适宜，花蕾自然而然会开了，对孩子的教育就是使周围的空气温和宜人。’”
林枫沉浸在和浪花共同的回忆里，她一边絮絮叨叨地讲呀讲，一边潸然泪下。
林敏只觉得喉咙里又酸又涩，她什么也没说，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她已经成了多余的人，在林枫的世界，只有她和浪花，其他都是多余的。现在她能做的仅仅是拿着纸巾为林枫擦眼泪，
“他们都说我得了妄想症，可是他们哪里晓得正是有了这份妄想我才能活到现在。我一直妄想着我的爱人从坟墓里走出来，是人也罢，是鬼也行，也许我们会在金黄色的沙滩上相遇，也许是在一次聚会上，也许是在长长的巷子里，也许是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在火红的晚霞里，我们策马扬鞭，风儿欢快地追逐着，如珠玉似的欢声笑语，浪花转向轻抚着我的脸颊，送上一个深情的吻，远处，彩霞嫣红，如花儿开放，浪花的双眸燃烧着比霞光更红艳醉人的光芒……
林枫的声音轻柔、澄澈，那双美丽的眼睛放射出春天一般可爱的金色光芒，仿佛是从神奇的窗户里映出来的光芒，这光芒是爱情给予的，这是林枫和浪花的爱情，这是一份强大的爱情，超越了世俗，超越了生与死。
现在要去酒吧里买醉的不是紫烟，而是林敏，现在是紫烟陪着林敏去酒吧了。处于深深绝望的林敏又像从前一样眼神冷漠，玩世不恭。她一扎又一扎地喝啤酒，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你以为在男人的睾丸里受到伤害，就可以在女人的*里得到庇护吗？”
紫烟忍不住想笑，林敏吃错药了，说话这么粗鲁，不过蛮可爱的呀。
“男人的爱像一只狼，狼是一种危险孤独的动物，喜欢在黑夜里嗥叫，以显雄威；女人的爱像一只狐狸，多美的狐狸呀，用她的妩媚、无助、柔弱让你靠近她、怜惜她，爱上她，可你万万想不到，她的妩媚是受了诅咒，她的无助柔弱是为了让你上当受骗，以便今后用锋利的爪子抓你的心，把你一颗完整的心抓得支离破碎！”
紫烟黛眉轻锁，问道：“这么说狐狸的爱比狼的爱更可怕？”
林敏仰头喝下一大杯啤酒，说：“可怕得多了，如果狼伤害你，如同火山爆发般，会把你伤得体无完肤，可那只是一瞬间。狐狸的伤害犹如一个深渊，绝望、冰冷、黑暗、孤独、痛楚永无止境，直至把你折磨至死……”
紫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现在顾不上思考这些了，她望着林敏一副失意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柔情、呵护及疼爱。她扶着林敏，附在她耳边温柔地轻语：“宝贝，让狐狸和狼自个儿玩去，我们回家吧。”说这话时，紫烟内心的柔情弥漫整个心田。
林敏走路摇摇晃晃，紫烟一直扶着她，走得很慢，从酒吧一条街走上来，穿过员当桥，快到体育馆时，紫烟听到背后一阵喧闹声。紫烟回头一看，傻住了。只见“鸡冠头”正带着几个抡棒拿刀的小伙子凶神恶煞地扑过来。这世界上，人与人就是这么不一样，有的人心胸宽大，能装得下大海、天空，有的人却狭隘得容不下一粒沙子，就如心鸡冠头这类人，因为忍不下一口气，就伺机报复，置别人于死地，面子对他来说远胜过两条人命。
紫烟慌乱之中忘记掏出手机报警，事实上也来不及了，凌晨一点的体育馆空荡荡的，找不到路人来帮忙，她拼命地摇晃着醉熏熏的林敏，喊着：“快跑，有人要杀我们了。”
任凭她喊破了喉咙，林敏依然耷拉着脑袋一点反应也没有。而气势汹汹的鸡冠头一群人已近在眼前了。紫烟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力量，居然背起林敏跑了起来。这一背弄醒了林敏。她挣扎从紫烟的背上跳了下来，说道：“你先跑，我来对付他们。”
“不行！”紫烟果断回绝。
“傻丫头，”林敏爱怜地把紫烟额头上散落的一缕头发捋到耳旁，声音冷静，“你知道吗，虽然我想不起以前的事但是我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我总觉得以前我一定练过武功，说不定我的师傅还是武当派掌门人呢。”
紫烟心想：好个林敏，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此时她的身子被林敏推到前面去，她听到林敏急促地喊着：“快跑！快跑！”
“不！”紫烟哭喊了起来，“林敏，我爱你，就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林敏一楞，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温暖了整个料峭黑暗的天宇，温暖了一湖的碧波。一对白鹭从荡漾的湖波里飞了起来，飞向花木丛中。林敏幸福地微笑着，来不及说柔情话语，“鸡冠头”一伙人已经追了上来。
“臭婆娘，敢在老子面前耍威风，活腻了！”“鸡冠头”抡起一米长的马刀面目狰狞地扑过来。他的四个同伙则站成一排，肆无忌惮地狂笑，等着好戏上场。
“鸡冠头”的马刀迎面直劈过来，林敏早已做好了准备，她抱起紫烟轻轻地跳开，身轻如燕。“鸡冠头”扑了个空，打了个趔趄摔在地上，手上的马刀正对着他的脸，划了一条大伤口，鲜血直流。
“鸡冠头”痛得嗥嗥大叫。四个家伙看着老大受伤，岂肯罢休，他们抡着手中的刀和棒，龇牙咧嘴，猛扑了过来，林敏把紫烟轻轻地放了下来，微笑着说：“有我在，别怕。”
林敏张开双手，犹如雄鹰展翅，飞步迎接上去。快到他们面前时，她猛地一弯腰，一招“平沙落雁”，重心落在右脚，左腿在地上一扫，好一招“秋风扫落叶”。四个家伙本来是往前猛冲，被林敏这样一横扫，都“哗啦啦”地摔倒在地上，手上的刀和木棒都滚落到地上。
紫烟看呆了，这林敏还真学过武功。四个家伙想要爬起来好好教训林敏，林敏又施展了“燕子三点水”的功夫，别看她轻轻松松地一蹦一跳，像小孩子跳橡皮筋似的，在她每一次落地时，就有一个家伙的膝盖骨被踩烂，疼得哭爹叫娘的，好不凄惨。紫烟看得好过瘾，连连拍手称快。等四个家伙的膝盖骨都被踩烂了，都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林敏得意扬扬地向紫烟点点头，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你好酷呀！”紫烟笑容满面的向林敏伸展双臂，想给凯旋归来的英雄一个热情的拥抱。林敏却看到“鸡冠头”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站在紫烟背后，脸上淌着血，目光阴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