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底下行走的鬼-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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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更新时间2009…4…7 16:52:45 字数:172
序言:
这是一部集玄幻、情欲、真爱于一体的LES小说,凡人、鬼、神仙、外星人共处一室,情感纠葛错综复杂。
小说描写了众多不同职业不同年龄的女子,有如一个美女集中营。天庭第一美女嫦娥,花火星球上找不到电磁波的小朵,阴界里的女鬼方晓晨,痴痴等待爱人的女学生许枫,个个性格鲜明,真实可感。
小说以作者的真实经历为素材,文笔细腻入微,读来切合心境,感人肺腑。
第一章
更新时间2009…4…8 13:28:37 字数:4580
第一章
我没有死,我只改换了往处,你这见到我而哭的人,被爱者化身为爱人的灵魂。
——罗曼·罗兰《约翰。克利斯朵夫》
九月一个明媚的上午,阳光从高高的七层钟楼斜射下来,如彩色的玻璃珠子跳荡在宽阔的操场上,如千万枚自由的金箭射进绿茵茵的足球场,如快乐的音符荡漾在一张张青春焕发的脸庞。“Goodmorning,MissLin!”熟识的学生一个个从她身边经过时,微笑着向她问好,一双双澄澈的眼睛溢满了青春的欢乐。十六七岁,多么美好、无忧无虑的年龄,如春天的枝条在阳光下汁液汩汩,生机勃勃地生长。
被学生们问候的是红石一中英语老师林敏。中等偏高身材,削瘦、灵敏、沉静。白皙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还算美丽生动,却过于敏锐、冷漠。莹洁的下巴过于硬朗,总是显示着一种坚决的意志。显然,她不是那种很漂亮、生动的女子,面部不够明丽柔和,相反地,是一种令人反感的阴郁沉闷。然而如果你仔细品味,会惊异地发觉,她身上有一股非凡的吸引力,一种不易察觉却持久的吸引力。也许是她搭配得非常恰到好处的五官,也许是她飘逸而孤傲的气质,也许是她身上一种无法言语的东西。总而言之,那种吸引力,带着一股惊人的力量令你不知不觉中心悦臣服。
谁也料不到刚刚应聘进红石一中的林敏竟是七年前的浪花。当然,她的模样完全改变了,和七年前相比,她更瘦更高了,没有了那双熠熠生辉的大眼睛,也没有了那如画般迷人的樱桃小嘴,更要紧的不是模样上的改变,而是某些内在的东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犹如两种风格完全不同的作品。
浪花如春天明媚、温和、绚烂,而她却如冬天冷峻、孤傲、沉寂。浪花是那么善良,受不了别人半点痛苦;那么纯真,看不到半点黑暗;那么富有上进心,立志要当倪焕之,改变中国落后的教育现状;那么朝气蓬勃,要脚踏西藏的每一寸土地,触摸蓝天白云,去尼德兰田野,看风车轻摇。
但是林敏的生活仿佛地下水道黑暗而又腐臭,仿佛从夜半坟墓里吹过来凄厉的风声,带着侵入骨髓的冰寒,还有一种腐化了的味道。如果你偶尔和她对视一眼,那双美丽的眼睛不是让你感到愉悦,也不是让你感觉到孤傲、冷艳、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是一种比冰窖更令人冰寒,比刀剑更令人胆怯,比死亡更让人窒息的感觉。
是什么能让一个人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那是什么呢?一场车祸吗?一场无法避免的祸害吗?不,那是一场自杀。那么是自杀未遂吗?那个最终被救起的人从此面目全非,而心灵比外表毁得更可怕,毁得无法拼凑。是的,那是一场自杀,不过自杀很成功。2000年八月的一个晚上,月光如花儿般,大朵大朵地绽放,空气里溢满了桂花的清香。暑假的校园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在高高梧桐上筑巢的鸟儿扑翅的声响。浪花站在高高的七层钟楼上,抬头望了望头顶那片湛蓝的天空,然后对着四周景物微笑了一下,莹洁俊美的脸庞在皎洁的月光下异常生动迷人,接着她双臂向上轻轻一扬,整个身子如飞鸟般向下坠落,如月光里一只飞落的鸟儿,一只中箭的鸟儿……
第二天清晨,校园看守人杨老汉发现了这只“飞鸟”冰冷、僵硬、七零八落的尸体。当地报纸把这当作头版头条新闻,着实喧闹了一阵。如今七年过去了,再大的喧嚣都早已了然沉寂。当红石一中实行聘用制时,人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来自遥远地方,才华出众,表情沉郁冷峻的女子,竟是七年前死去的浪花,竟是浪花魂魄归来。
林敏走在宽阔的操场上,胳膊底下夹着高一英语教案。她穿着一套白色休闲服,风格简洁明快。她微微抬着头,眯着眼,初秋的阳光含着温暖、清香的味道,使她坚硬的内心也正悄然变化着。操场上那些青春飞扬的身影,使她感到莫名的酸楚。她悲凉地感觉到和他们之间那种永远无法逾越的距离。他们是人,代表着爱、希望、未来等美好的字眼。而她只是一只鬼,代表着恨、绝望与死亡的鬼。虽然她也能在阳光底下行走,她的身上也有体温,她也有人所具有的喜怒哀乐等情感,然而自从钟楼上纵身一跃,自从生命像一件衣服被上帝轻轻取走,她就不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
也许她的意志超极强大,超过了宇宙里某些虚无的东西,她在死亡的深渊里成了一只敢于在阳光底下行走的鬼。利用鬼的一些本领,她轻而易举地给自己做了易容术,把自己改头换面了。现在没有一个人会把她与浪花联想在一起。当然,她身上有很多地方和人类不同,更何况鬼所具有的那些特异功能使她和人类界线分明、不可逾越,不过她隐藏得很好。没有谁,甚至没有一只飞鸟,一根草,会怀疑她,把她排除在人类之外。
今天,这无遮无拦的阳光,这酥酥软软的阳光,这代表着温暖与美好的阳光,似乎微微刺痛了她内心那冷漠、寂寥、冰冻的一角。不,除了刺痛,似乎还唤醒了什么。那是思念,是的,她本以为可以一直麻木地生活,然而思念还是被唤醒了。如从远处飘来一阵渺茫的歌声,歌声渐渐地近了,近了,高亢而悲怆,凄美而绵远……
“枫!”这痛苦的字眼灼烧着她,她痛楚地叫了一声,连忙戛然而止,像是手指头感触到火焰马上缩回来。不,她绝不让自己去想,如果情不自禁地想起,也得用超强的意志去阻止,就像子弹阻止人们犯罪。但是她哪里晓得,如果手指头可以从火焰里缩回,如果罪恶的想法可以从子弹面前退却,而她现在正处于熊熊大火,枪林弹雨之中,她毫无退却的余地。脑海里枫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成熟,犹如一轮金黄的月亮,自海平面一跃而出:
在九月清朗的空气里,在明媚的阳光里,枫抱着课本向她迎面走来。她十六岁,花朵般的年龄,纯洁美艳得如希腊神话里的美少年。那清纯的笑容,天真的神态,梦幻般的眼神竟是如此美仑美奂,似乎落在她身上的阳光也能如百灵鸟婉转歌鸣,掠过她黑玉般头发的风儿也能如蝴蝶般翩跹翔舞……
林敏住在学校宿舍楼里,两室一厅的套房,和一个名叫云的老师住在一起。云教物理,和许多理科出身的人一样,云思想里充斥着“惯性”、“压强”、“直流电和交流电”、“牛顿”、“阿基米德”这些物理学名词。和云聊天,如果你跟她说起诗歌、幻想、浪漫这些东西,她会觉得不可思议。云那理性而机械的思维,只愿意接受一些纯粹的科学名词,而从幻想里产生的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云长得很漂亮,她是那种很吸引男人的女子,犹如一颗熟透的水密桃,芳香、甜美。如瀑似的长发风采飘逸,丰满的身材曲线流畅,甜美柔和的嗓音虽然带着一些矫揉造作,但对于那些自负虚伪的男人来说,更有一番风味。云的魅力不仅仅在于她十足的女人味,从她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异域风味更是美不胜收,特别是高挺的鼻梁,长而密的睫毛,那双深邃迷人很富有情感的大眼睛。当你从她身边走过去时,你会感觉到仿佛从遥远的草原吹过来一股神奇的风,风里带着摄人心魂的异域情调。很多见过云的人都说她长得很像俄罗斯姑娘,有着魔鬼身材,又能歌善舞的俄罗斯姑娘。
云新婚不久,她的老公在外地一个政府部门上班,然而两地分居的生活并没有让云感受到多大的痛苦。她是一个独立自主、事业很强的女子,在某些方面还很虚荣、浅薄,但她把这些掩饰得很好。在红石一中,她是一个很有人缘的老师。
那个周末晚上无事可做,云和林敏坐在客厅里漫无边际地聊天,高高矗立的钟楼从玻璃窗上迎面而来,直撞入眼帘。在迷蒙飘忽的月光下,庄严古朴的钟楼显得有些诡异、怪诞。
“你知道吗,七年前有一个女老师从这钟楼上跳下来。”云压低声音,双眼紧瞪着钟楼,没有注意到林敏唇角浮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比林敏早来三年,对于这件事也仅仅是耳闻。
“听说那个女老师是为情自杀……还是为了一个女学生……”云的嗓音略带着颤抖,她掂量着每一句话,相信那些话语对于初来乍到的林敏,无异于是石破天惊、骇人听闻。
然而林敏似乎什么也没听到,她依然静静地望着窗外,什么话也没说,冷漠、平静,一如既往。对于林敏的反映,云一点也不惊诧。林敏本来就孤僻、怪异,她倒是见怪不怪。此后她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作为一个有知识富有修养的女性,云认为如果把别人的一件旧事到处渲染、传播,这和一个浅薄、庸俗的长舌妇没什么两样。所以一向很看重内涵、修养的云,对这件事绝口不提。因此七年前浪花自杀的事情,再也没有谁对林敏提起,它犹如一滴水融入大海,泛不起一丝波澜,激不起一点儿声响。
然而那个夜晚,那个月色,那个对人世悲愤绝望的浪花,却从来没有走出林敏的脑海。一切都清晰如昨,在高高的七层钟楼上,浪花像鸟儿一样扬起双翼,然后决绝地纵身一跃……
那高高矗立的钟楼,操场上林木、花草的影子,都是林敏每晚必赏的风景。在长风的吹拂下,那些影子鬼魅地摇摆着、跳动着。月光如迷雾般撒播开来,又如潮水般涌动着,记忆里的画面像电影镜头般在脑海里重复不断地上演着。
“如果一只鬼能没有记忆那该多好呀。”林敏经常这样自嘲。自从回到红石一中,浪花就从不间歇地来拜访她,脸色苍白的浪花,清澈的双眸里写满了孤独、忧郁。林敏清晰地记得,自杀那个晚上,浪花走进了一家拉拉酒吧……
浪花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当她疲倦的双脚踏遍了山峦、河堤、闹市,她来到了一个拉拉酒吧。这个名叫“蓝调”的拉拉酒吧,布局高雅,风格别致。墙上挂着好几幅萨福的肖像画,那些都是印象派的作品,还装裱了萨福的诗歌。浪花站在萨福肖像前驻立良久,思绪万千,感慨万端。萨福,这个公元前6前世生于贵族家庭的女子,美貌无比、才华横溢。而她又是多么幸运,生长在与同性恋相容的时代,当时的古希腊盛行师生间的同性恋,师者授业解惑,弟子以情相报,萨福的诗不仅没被禁止,还广为流传。勒斯波岛(lesbos)上的货币,都以萨福像为图案。西西里岛上的居民为她竖起雕像,以志爱戴。千百年来,被柏拉图称作“第十位文艺女神”的萨福,也成了像浪花这类女同性恋者的鼻祖。
酒吧里灯光昏暗,到处涌动着暧mei的因子。有些情侣,有些一见钟情的人,有些耐不住寂寞的人开始双双拥抱着亲吻。浪花躲在最僻静的角落里,呷着高脚杯里的红酒。迷离的灯光,流动着的舞曲,双双拥抱的人们在浪花的眼里,只不过是一对一对古装木偶人在登台演出。也许人类最怕的永远是孤独,也因此只有靠喧闹来做些无用的短期治疗。
每每跳到“慢四”的时,总有一个女孩来请浪花跳舞,她太像浪花大学里的女友格奈,那似笑非笑的唇角,优雅的下巴。她的舞姿是那么轻盈、娴熟,有如一只轻柔的白天鹅在碧波里高雅地翔游。浪花不禁热泪盈眶,真想叫她一声格奈,她和浪花太相似了,她们都太孤独太执着了。而这个世界却无法容忍她们存在。有好几次,她们都不约而同停下舞步,互相搂抱着,她的脸紧贴在浪花的脸上,如百合花般清香。浪花那颗死心般的心,刹那间又鲜活剧烈地跳动着。浪花不敢望着她,她对她仅仅是一个谜,她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假如她们都有那种意思,那又有什么用了,到了凌晨,浪花就要走了,要和这个世界永远地告别了。
霓虹灯还在旋转,乐曲还在轻唱。有一首诗,一首来自网络里的诗在浪花心中忧伤地流淌:
“我轻轻地舞着,在拥挤的人群之中
你投射过来异样的眼神
诧异也好,欣赏也好
并不曾使我的舞步凌乱
因为令我飞扬的,不是你注视的目光
而是我年轻的心
“如果我还有一天的寿命,那天,我要做你的女友,我还有一天的命吗……没有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