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壑-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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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位于肖家河的一家名叫“蛇蝎美人”的餐馆,名字中充满了带着邪气的诱惑力。
蛇被装在门口的竹篓里,蝎子被泡在一个装满酒的硕大玻璃瓶里,黑压压一片,煞是恐怖。当然还有美人——坐在门边一个小小玻璃间里剜蛇的少女(也许是少妇)便是,脸色柔和而冷漠,头上绾着一根白色手绢,颧骨冒得比较高,容貌还算秀丽,她穿着一件白色汗衫,紧身短裤,长时间的运动,已让她胸前被汗水浸湿,隐约看见她小巧的乳房象两只不安分的麻雀晃动着——她在一块木板上宰蛇。蛇在她手里仿佛是能活动麻绳。她好象忘记了它们是有毒牙的,就象从笼里往外摸胡萝卜一样随便摸出一条蛇,往木板上一按,啪,一刀剁去蛇头,然后把蛇劲往钉子尖上一挂,双手扯着蛇皮往后一拽,雪白的蛇身便与蛇皮分离了。那条被剥成光棍的无头蛇还在木板上扭动着。她用麻利得让人看不清楚的动作剖开蛇腹,摘取蛇胆,剔除蛇骨,把整条的蛇肉扔给旁边大案上操刀的老板,一个瘦削的黑脸汉子。他用刀背把那根蛇肉噼噼啪啪一阵乱砸,然后侧着刀锋,顷刻之间便把那根蛇肉削成一盘跟纸一样透明的肉片。而在他片一条蛇的时间里,那个姑娘已经把五条蛇剥皮去骨开膛破肚。
我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们的动作,当那盘蛇肉端上桌,我立刻毫不犹豫地夹起蛇肉,往热水里一蘸,随即填在嘴里。
“吃嘛!不要客气。”我招呼着面前的小伙子。
他脸色苍白,表现出对蛇的惧怕,见我吃得热火朝天,把眉头一皱,无力的摇摇头。
“这种东西看起来怕人,吃起来香得很,你不吃是你的损失。”我仰起脖子把一杯啤酒合着一嘴的蛇肉灌进胃里。
“我来不是吃东西的,你答不答应刚才的条件就一句话,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他恶狠狠的说。
我擦擦嘴上的啤酒泡沫:“我答应你有什么用,我即使答应你,她也会找其他男人,那你怎么办?‘‘‘‘‘还是象你威胁我一样威胁其他人?”
“我‘‘‘‘‘我不管,我现在只想把你摆平,其他人我管不上。”
我笑笑,往他面前的杯里掺上酒:“别这么大火气,我们一回生二回熟,来,喝一杯‘‘‘‘‘”
俗话说打脸不打笑脸,他无可奈何的端起酒杯,和我碰了碰,然后一口干了,这第一杯酒喝下去,他就收不了口,一杯接着一杯,直喝得面红脖子粗。
他的酒量不怎么好,几杯啤酒下肚,满脸已经通红,眼光里浮现出醉意,看着我问:“你‘‘‘‘‘‘你和她多久了?”
我说:“你一直监视着她,你说我们多久了?”
“哈哈!‘‘‘‘‘‘‘‘那倒也是‘‘‘‘‘我估计你们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来‘‘‘‘‘‘为了那女人,干!‘‘‘‘‘‘”
我皱皱眉头:“为她干什么?为自己开心干才是‘‘‘‘”
他没有答话,一杯酒下去,眼泪却流了下来,“呜呜‘‘‘‘”他哭得越来越大声,最后竟变成了嚎啕大哭。
他没有征兆的失声痛哭让我困惑,我拍拍他的肩膀:“不要这个样子,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
他抬起通红的眼看我,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哀求的语气道:“大哥,我毕业快两年了,到现在工作也没找到,这个女人是我唯一生活的希望,求求你,你不要跟她来往了,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我给你跪下‘‘‘‘”他说着真的往下跪。
“你做啥子?”我想要阻止他,但他已直愣愣地跪在了地上。饭馆里还有三桌客人,正目瞪口呆的往这边张望。
我霎时感到又惊又气,惊的是他居然说跪就跪,气的是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堂堂七尺男儿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弃了自己的尊严,仅仅为了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一切很明显,是图那女人有钱,所以与其说是为那女人下跪,倒不如说他是为金钱下跪。现在人为钱,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刚开始对这小伙子还存有一丝怜悯,认为他初涉人世,想好好劝劝他,放弃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但现在看来根本没必要。
“人的眼睛只要一盯住钱,不成熟也成熟了。”
我停止了想要把他拉起来的举动,这个游戏已让我感到厌倦,决定立即结束这场闹剧。
我冷冷的别过头,向老板招招手:“买单!”
买完单,他还在地上跪着,他的“诚心”哀求却让我觉得象在演一场戏,更加厌恶。
我走到他身边,躬下身在他耳边说道:“我这个人有个怪毛病,看见别个下跪就头晕,你还是省省吧!那女人身材不错,我还没玩够,让你失望了,你慢慢跪‘‘‘‘‘”
我还没说完,他腾地抬起头,面目已被怒火烧得狰狞。
我好象没看到他那要把我吃掉的表情,伸手摸了摸他头顶上硬撅如钢针的头发,就象一个长辈对后辈一样。甩给他一个嘲笑,往店外走去。
正当我走到门口,经过那剜蛇的小妹面前,我听她“啊!”地叫了一声,随即后面传来一股风声。我早已料到后面的人不会善罢甘休,飞快地把身子往边上一躲,一个黑呼呼的黑影从我眼前飞过,“砰咙”,那黑影落在店门口的水泥地上,摔得稀巴烂,原来是一根板凳。
那小伙子见没砸到我,又抓起一根凳子。
我也用不着对他客气了,猛冲向他,趁他凳子还没出手,我飞起一脚狠狠踢在他小腹上,他痛得顿时瘫下去。我又用胳膊肘在他背心上猛力一磕,保证他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我冲蜷缩在地上如一摊烂泥的他吐了口口水:“呸!日你妈!你那两下子还敢在我面前摆弄,我告诉你狗日的。要是再敢找那婆娘,老子见你一次收拾一次!”
我恶狠狠的说完,象一个战胜者昂头向店外走去。经过那已吓得花容失色的小妹面前,我停下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她,说是给赔偿她的损失。小妹诚惶诚恐的收下了。
“另外!”我指指地上的人:“给他叫辆出租‘‘‘‘‘‘”
这一夜可能因为太累了,回到家,澡也没洗,倒床上就睡。
正当我睡得十分香甜,突然被一阵巨大的“咚咚‘‘‘‘‘‘”的声响所惊醒,我以为地震了,猛地从床上翻起来。这才反应出那声音是敲门声。
我看墙上的挂钟,居然已是下午一点多,我这一觉睡得真够长。
“敲啥子敲,来了‘‘‘‘‘”我骂骂咧咧走去开门。
门刚开一条缝,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门上传来,把我推得后退几步。门豁然洞开,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材肥胖,满脸皱纹,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衬衣的女人,正气呼呼的叉着腰,对我冲口就道:“江树呢?他在不在这儿?”
我这才认出这个女人是江树的老婆——那个姓宋的老女人。
我睡眼惺忪的摇摇头:“没有。”
“没有!哼‘‘‘‘‘‘他肯定在这里‘‘‘‘‘‘”她直直的迈进屋里,象条猎狗四处搜索起来。
看在她是江树夫人的份上,我没有介意她的擅闯民宅。直等她找遍我的房间,回到我面前,我才问:“出什么事了?”
那女人嘴里喘着粗气,显然为没找到江树而不甘心:“什么事?你好朋友骗我的钱,跑了‘‘‘‘‘”她说着,一下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我一下乱了方寸,想扶她起来,坐下慢慢说,但她肥胖的身体显然让我力有不逮。
我对坐在地上痛哭的女人说:“他怎么骗你的钱?你怎么知道他跑了?”
那女人眼泪鼻涕口水混合在脸上,加上本来的披头散发,样子着实恐怖,一边啼哭一边说:“昨天晚上,我从德阳回来,那个烂心烂肺的就对我特别好,和我又是喝酒,又象条哈巴狗一样服侍我,他从来不舔我那儿,昨天晚上他就舔了‘‘‘‘‘‘”她也不避讳,说话没有遮拦,说来就来,整得我又是尴尬又是恶心。
“她趁我喝醉酒,又在享受的时候,问我银行卡的密码——我当时稀里糊涂的就给他说了。天啦!我怎么就这么傻,刚才我睡醒起来,看不见他的人,打开他的衣柜,他里面的东西都收走了。看我的皮包,我的存折银行卡全都不见了。老天,我怎么活,那里面有我刚从德阳收回的一百多万啦!‘‘‘‘‘‘”
我心一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那你去银行问过没有?”
“问过了,那钱今天一早就被人取走了,他是我的老公啊!他为什么这样对我,天啦!我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被他骗了‘‘‘‘‘‘‘对了!‘‘‘‘”她象想起什么,神经质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我要报警,我要警察抓他‘‘‘‘‘”她说着,也不顾身上凌乱不堪,猛地冲出屋去‘‘‘‘‘‘
我软软的靠在沙发上,不知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不知该生气还是难过,所有的念头都象被吸尘器抽走一般,空白一片。
门一张一阖的来回移动着,从门外吹来阵阵清爽的凉风,秋天来了‘‘‘‘‘‘‘
第五十九节
霍韵是个热情的女人,对客人热情,对朋友热情,对她的情人更热情。不知道我是她的朋友还是情人?虽然发生过几次关系,但我从内心来说还是希望把她当成朋友,特别是那天晚上遇到那个小男人后,我刻意保持了与她的距离。但这样却反而引燃了她更大的热情,每天我都要接到她几十条短信,都是“我爱你”“想你”之类的话,当然她也会调侃似的发几条黄色短信,后面又会追加一条:“硬了吗?想了吗?晚上给你消肿。”整得我哭笑不得。
开始两天感觉自己有女人喜欢,还挺满足,过了两天就烦了。特别是当呆在苗圃处理事情,孙丽在旁边时,手机总是不合时宜的乱叫,你不回吧!那边会锲而不舍,上百条都会追过来,你回吧!孙丽的眼睛象安了探照灯,似有意而无意的朝你手机上瞄瞄,然后一个鄙夷甩过头去,自顾自走了。好几次都这样,让我面对孙丽很尴尬,于是打电话给霍韵说,我上班的时候,最好不要影响我的工作。霍韵却说,我影响你和女上司谈情说爱了吗?我当时就来了气,大叫道,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和谁谈情管你屁事。这话一出的后果,就是电话里传来一阵盲音。我有如负重释的感觉。但没等一个小时,电话来了,她当头就是一句:“我要你向我道歉。”语气似严肃非严肃,似开玩笑非开玩笑。让你的无法狠下心拒绝,同时道歉也心不甘情不愿。
我就这样和霍韵耗了差不多一个多星期,但我却好象过了一年。她除了电话骚扰厉害外,对我着装也进行了干涉,从头到尾,从里到外,虽然都是名牌,那些衣服也不讨厌,但我穿上身就是不舒服。女人就是这样“包”男人,先从衣服把你“包”起来,我有种被“包”的感觉。想不到我原来嘲笑江树,现在竟也落到这种地步。
还有就上床,开始是唯一一个和她相处下去的借口,但现在却是我最头疼的问题,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霍韵三十二岁,介于虎狼之间,糅合了二者的个性。她就象一台作爱机器,白天要,晚上要。上街前要,上完街累得筋疲力尽还要。我说她象“榨汁机”,她不屑的回敬我,怎么?你不行了?对男人,“不行”两个字比砍头还难受,于是我又鼓起剩下不多的力气,去征服她。几天下来,我能鼓起的力气越来越少,她就象最坚强的战士,你今天把她征服了,明天她又生龙活虎起来,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开始怕她,开始躲她。
“你在哪儿?”
“我在谈生意,等会儿给你电话”
“你好象不开心,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我有事,等会给你电话。”
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把电话挂了
但这种方法只能用一两次,多了她就怀疑了,开始又吵又闹,蛮不讲理的纠缠。我从来不是自作多情的人,找遍全身,几乎没有能人女人着迷的地方,所以我很清醒的看到这个女人只不过图一时新鲜,我们之间找的纯粹就是种感觉,当感觉没了,关系还要维持,那就象吃一碗味精放多的蛋炒饭,吃不消。
你现在要让我回忆她以前那善解人意的样子,我会告诉你,忘了,完全忘了。
这天在街上意外碰到以前读中专时候的同学姜铭,久别重逢的喜悦到最后竟换来一阵黯然。
姜铭说他在绵阳开公司,这次到成都来办事。我看他的确有老板派头,身材比以前胖了很多,红光满面。
姜铭算是我们所有同学的异类,读书时没把精力耗费在谈情说爱上,却放在了做生意上,整天从外面贩些电子表,电子钟之类的跑到各寝室推销,还别说,他倒真赚了些钱,虽然离他梦想的很大差距,但在我们学校里,还算是“款哥“,很让人羡慕的。他时不时把我们寝室的人拉出去“撮”一顿,他通常一边喝着酒,一边数落似的对我们训话:“女人嘛!有什么了不起,有钱就有女人,现在趁年轻应该多挣点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
现在看到他,仍然延续了他的本色。
姜铭说他发了,生意做得很大,我问他结婚没有。他咂咂嘴说:“早结了,毕业后就结了,比你们都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