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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墓中无人-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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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静认真的说:你很守时,我爸爸今天一定会很高兴的。
田忠义搓着干裂的手说:你的父亲今天是不可能高兴的,因为他不只是你这一个孩子,其他的人呢怎么不到场哩!
别急吗,等一会儿就会来的,你想喝些什么,来点铁观音吗?
随便,就白开水吧!
片刻,门铃响了。
田忠义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是田欣进来了,他的手里拎着两瓶子洋酒,他想莫非又要故技重演。他先打起了招呼:田书记,咱们真的是有缘又一次碰面了,方便的是否能透漏一下今天到场的人数?
田欣脱了裘皮大衣,在田忠义的对面坐下来,压低嗓子说:不必请很多人,房间的容量很有限,有这份情就足够了,用不着大操大办,能请到你这个重量级的人物就OK了,实话告诉你吧,今天总共就是咱们三个人。
田静倒上了茶水,挨着哥哥田欣坐下。
到此刻,田忠义才真正意识到,他们两个人又在设计一个陷阱让自己往里跳。虽然不能马上确定他们邀请自己的用意,或许他们已经改邪归正,也或许一点也没有变化,可是无论如何,他们两个人,自己孓身一人是不能大意的,只可智取,不能强攻,万不得已就拼上自己的这条老命运,不过那总是不明知的也是最后的杀手锏。他沉思着,握着茶杯,望着杯子里悬浮的叶子,闻到一股浓郁的清香味,忍不住呷了一小口,高声长叹:真是上等的好茶啊!
田欣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说:这是最普通的茶叶,田厂长可谓江宁首富,难道连个茶叶也舍不得买吗,让人听了简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田忠义转动着杯子,反讥道:只有无聊的人才会做愚蠢的事情,这种不上档次的茶叶,我是不会喝的但经常用它清洗茶叶浴,看你们如此热情,我怎好意思泼凉水。我所说的‘好茶’二字你不会不知道它的含义吧!
田静牵动着嘴角,似笑非笑的说:田厂长可真会说风凉话,上次让我摔坏了玫瑰花不说,还让我白白的被罚五十块人民币,真是佩服你的能力。
那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你若是知道城市的卫生,就不会招惹麻烦了,今天我来这里还特地把你的那盆玫瑰花也带来了,它就在我的车上,等会儿你下去跟我一块去拿好了,要知道世间万物都是有灵性的,你不能虐待你身边的任何东西,迟早会遭报应的。
田欣有些看不惯他的这种嚣张的气焰,捋起衬衫的袖子,在做准备工作。
田厂长,你是不是去学校找过我的孩子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今天咱们把话摆在桌面上,好好的来探讨探讨。
田忠义犹豫了片刻,说道:我是你父亲的忘年交,只是想帮他圆临终前的遗憾,你爸爸在临走的时候还没有看见过自己的孙子长得什么模样,这是他的失败,也是他的悲哀,我的出发点是好的,请不要误会,你们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谁家养个孩子都是不容易的。
田欣不客气的说:我们和父亲之间的事情,不用你这个外人来插手。他人既然已经走了,人走如灯灭,你们之间的关系也该做个了断了,希望以后你放明白点。
那我要是强硬插手呢?
田静说:你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
田欣补充道:如果你不听,那么来年的今天就是你的一周年祭日,到时候我会给你送钱的。
那我不是白白捡了一个儿子吗?田忠义冷笑两声说:我活得清清白白,不敢用你带着血腥的脏钱,我怕用了将会毁掉我一生积来的清白。
田欣咬着牙,凶巴巴的说:我是好心,你却当成驴肝肺,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选择另外一条让你走向天堂的路,你放心,我会安排的很好的。他龇牙笑着,不时发出一声声怪叫。
世间因果报应皆由人自取,你只要不怕遭报应尽管去做好了,你的父亲会亲眼看到你将得到的下场,那也许是最悲惨的时刻。
报应?田欣突然站起身,毫无表情的说:遭报应的是你而不是我,你别搞错了对象,再说我也根本就不相信那一套。
你们别太嚣张,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后悔的,时间可以证明一切,最起码我敢保证你们在两年之内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以最丑陋的嘴脸呈现在世人面前。
田静拨了一个很短的电话。
田忠义起身走到神仙面前虔诚的做了一系列的法式,然后对着田义忠的遗像鞠了三躬,这是他对自己的尊重。
田欣把手插在口袋里开始摸索起来,他的计划已经开始了,他掏出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小藏刀,这足以要了田忠义的命,田静摇头,做了一个往嘴里塞东西的动作。
田忠义又请柱香,小心的插在香炉中。
一个头戴厨师帽的年轻人把他们的快餐给送了上来,田静走到门口,塞了钱又和年轻人寒暄几句,把门给关死,好像还上了双保险。
田忠义的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样。他们已经实施第二个方案了,或许要不了多久,自己真的就再也跨不出这个房间了。怎么办?一着急,他突然来了尿意,看着他们在忙着摆弄午餐,他打招呼说要去卫生间。
依我看,还是干脆些好。田欣轻语:老家伙只要一天不死我们就难过安宁日子。他妈的,好像上辈子真的亏欠了他什么,跟个克星似的。
田静给他递了个眼色:你就小声点,要他死还不容易,你就别在跟着我忙了,饭菜不用你插手,你现在就去把他刚才上的香火和蜡烛给弄灭。
这又是在干什么?有这个必要吗?
肯定大有必要了,做个保密工作,你想啊这不是什么好事,肯定不能让咱过世的父亲知道,他要是看见了能饶恕我们吗?
直到田静的午餐准备就绪,田忠义才慢吞吞的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他脸上的大汗已经消除,好像也不是那么紧张了,脸上还带着少有的笑容,他看到他上的香火熄灭只剩下半根,他心里紧绷着的弦再一次上足了劲差一点要断裂。从他一开始决定来这里就表现出了毫不客气,他坐下来注视着冒着热气散发着香味的鸡鸭鱼肉,不由的说道:好一顿丰盛的美餐啊!
田欣看着田忠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家伙,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还竟是这么的贪吃,做个饱死鬼也好,在阴间里尽情的享受把我们之间的恩怨全部忘掉。
田静给他斟上一杯酒,笑着说:喝了今天的这杯酒,出了这间屋子我们和你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牵连,从此恩仇一笔勾销,来干杯。
田欣见田忠义无动于衷,自己也差一点慌了手脚,他想请将不如激将,就大着声音说:怎么,怕了吗?怕我们下毒不成?放心,我们不会如此卑鄙的。
田厂长,常在江湖漂,怎能不挨刀,常在江湖走,哪能不喝酒,今天是我爸爸的祭日,做为他的老朋友,你的心里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我们也算是替父亲敬你这一杯,昨天晚上他给我托梦,他也想你们之间的关系就此解散。田静帮腔说道。
田忠义又是一阵沉默,下意识的看了腕子上的手表,盯着门口发一阵呆,他在等待寻找机会。
蓦地,有人敲门,他们三个人都吃了一惊。
田忠义甩了一把汗,脸上露出不容觉察的轻松。
谁呀,是个瞎子呀,有门铃不用,找事呀!”田静缜怪道“恨死人了!田忠义抬高了嗓门:可能是你们的家人回来了,我去开门。
田静赶在他之前到门口,是一对年轻夫妇,他们说是楼下的邻居。女的可能是睡觉刚醒过来,连连打着哈欠:你们是怎么搞的,喝酒就喝酒吧,把我们的卫生间也给灌醉了,真是太不道德了?
田静和田欣一头雾水,木头木脑的望着这对年轻夫妇。
男的诈唬着说:以后不许你们再用卫生间,大小便跑楼下解决去。
哎,我说你是怎么说话的。田欣生气的说:你们怎么回事,我们在这儿喝酒也影响你了,没听说酒还能把卫生间灌醉的,纯粹是十足的神经病,故意找茬的不是。
那个男的声音降下来了,他说:我们就不要吵了,用事实说话,去看看你们就明白了。
他们饭也不吃了,就去了卫生间里。明显看见水管子破了一个半寸长的口子,破裂的口子上塞着一个小酒瓶子,那是田忠义自己带来的,他想会派上用场的,此时,那个管子还在不停的往下滴水。
田静疑惑的解释:不可能的,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说漏水就漏水了,再说这又是最好的管子,平日里不怎么用。
田欣还想跟着说些什么,突然什么也不说了,慌乱的跑到客厅,田忠义的半个影子也见不到了,餐桌的中央摆着一盆打了苞的玫瑰花。张口就大骂起来:狗日的,跟狐狸精一样狡猾,这下好了,狐狸没逮着,白白惹了一身骚气。叹了口气,拨通了修理管道的专用电话。
田静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田忠义跟个植物人似的。
田忠义开车疯跑了一段路,一直走到残疾人学校才喘了一口气,心里在咚咚作响。他扯了一些纸巾擦干净手心的血渍和汗水,大冷的天,竟然吓出一身冷汗,真是有惊无险。他自言自语的说:简直是丧心病狂,幸亏菩萨保佑,楼下正好有人,不然后果无法预知,看来自己的确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死的。
秋萍和冬魂正在吕校长的宿舍里吃饺子。田忠义闯进去闻到饺子的香味,嘴角蠕动几下,一股口水咽了下去。
吕校长热情的说:快坐下来,赶的早不如来的巧,刚好还给你留了一份。
秋萍没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田忠义手心里的血渍,她关切的问:爸爸,你的手是怎么了?
没关系,一点皮外伤而已。
那一会儿真是危险,卫生间里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都没有。他想起自己的钥匙链上挂着一把袖珍水果刀,他也不知道那会儿竟然是那么大的力气,创造出一个不是奇迹的奇迹。累了半天,果真是饿极了,三下五除二就搞掂了一碗饺子。
秋萍为他突然的食欲大增感到由衷的兴奋。
田忠义拿着筷子并没有马上放下碗,试探的问:才吃了个半饱,还有没煮的饺子?
吕校长说:这是我们三个人合作现场制作的,你要是不够,我在到外边去买些回来。
算了,给你们开个玩笑。田忠义笑着说:我已经吃饱了,冬魂这次我可以带回去吗?
可以,秋萍他们一块出门,不会出什么差错,他们也都是先坐飞机到北京,然后在北京各奔东西。
到时候你去不去?
当然去了,不仅我去,而且省委的同志,中央也都要派人去的。
这样我也用不着担心了,你也跟我们去我那里吧!
吕校长摆摆手:我还有些事情没办完,我们就在机场见面吧。
田忠义带冬魂和秋萍兜了一阵风就回家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田忠义没有重要的事情尽量也不外出了,在家里完全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陪伴他们吃,陪伴他们玩,只要他们两个人快乐,他自己的心里也就觉得高兴。田忠义彻底陶醉在幸福之中,充分享受着生活的甜蜜和温馨。他不知道他们这一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对于他是一次不小的打击,白天的时候,他的确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到了晚上,他就变得颓唐起来,甚至于惧怕起黑夜,几夜的失眠折腾的他身心疲惫不堪。
秋萍似乎也观察到了田忠义的变化,她也舍不得离开父亲和哥哥,突然这么一走好端端的家庭就变得七离八散的,她向他提出了不走的要求,可是田忠义却说她如果不走就把她给赶走,他说他不能因为个人而影响了她的发展,这是机遇,也是她锻炼自己的最好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秋萍心里想,等在那边发展顺利了,一定接父亲去国外治病。
冬魂虽不能看见东西,但是他的心能去感受这份看不见的真情。这次比赛也许就能决定和改变今后的命运,也许会失败在赛场上,无论如何,他都在心里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为了父亲和那些好心人全力以赴搏一搏,虽败犹荣。
属于他们的日子很快就过完了。临行前一天,杨仁德给他们送来了两张飞机票,这是他的一点心愿,可以说没有田忠义就没有他几天的成绩,田忠义不好说什么就收下了。他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办完,凝神思考片刻,对秋萍说道:明天你就要离开爸爸,离开这座城市了,不管曾经的恩恩怨怨,你应该到你的父母那里,打声招呼,然后说说心里话,别让他们太担心了。
打个招呼,还要对他们说自己的心里话,这真是在给自己出难题。也许此刻他们正在多么惬意的享受着城市的气息,还能把我这个陌生人放到眼里吗?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秋萍低着头有一千个不情愿。
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见了没有?田忠义严厉的喊:快点去,现在。
秋萍的鼻子哼了一声,接过田忠义递过来一个装了钞票的信封和一个地址。
杨仁德解围着:让我去送送秋萍。
田忠义大声呵斥:不准你去,你去我给你翻脸,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决。
秋萍明白父亲发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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