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中无人-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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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他闭上了眼睛,斜靠在沙发上,开始整理复杂的思绪。世上的事情有许多都很难预料,他觉得突然之间要失去很多东西,先是相依为命的秋萍要被人认领走,紧接着冬魂让人领走幸亏不是外人,他害怕有一天冬魂会不吭不响的叫陌生人带走,他只是害怕自己再一次变成孤独人,现在他太害怕寂寞孤独了,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敬着的观世音菩萨面前上香祈求菩萨保佑家人团员平安。
万庆海和余淑娟一出大门就乐的叫嚷开了。
万庆海伸伸胳膊踢着腿:和这些文化人打交道可真叫累,简直就像警察审犯人,说的根本没有你辩解的机会,不过看得出来,他的确是一个大好人。
谁说不是哩!余淑娟眯缝着眼睛说:以后你的腰杆可得给老娘挺直了,男人就应该有个男人的样子,再不会有人嘲笑我们没有亲生骨肉了。
是呀,我腰杆是怎么弯的,那句叫什么来的?人言可畏,对,就是人言可畏。看来当初我的选择是正确的,遗弃女儿也是比较明智的,你看她现在长的多么的秀气,还认了个大款做老爸,听人说咱这个女儿已经是名牌大学毕业了,可比家里头的那个畜生龟儿子争气多了。
那还用说,当初不是她五官不健全,我也不会那么狠心,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这下可好了,苦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也不用在拿核桃填肚子了,连放个屁都是他娘的核桃味,马上咱们就要跟着女儿享清福了。余淑娟抑制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吐沫星子大肆飞舞幻想着未来的美好。
当他们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了,从江宁到达家里,他们没有坐车的钱就徒步走了六十里路。看到几间窑洞式的老房子,他们同时觉得这不是他们的家,他们几乎同时想到马上要离开这个穷村沟里到有别墅的高楼大厦里生活了,想想都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他们的家没有院子,一下就能进到几个单间屋子里。他们发现儿子万福的那间屋子里有熙熙攘攘的声音传出来,余淑娟走近窗前,从窗帘没有完全遮掩的缝隙望去,又是村里的那几个出了名的无赖,正是这几个人把自己的儿子给带坏的,可能他们趁他们两口俩不在家的空儿又抱着一台不知从哪里偷来的DVD影碟机到在自己家里看电影。他们好像从来都不看电影,大多数都是黄色电影,他们一遍接着一遍不厌其烦的看,现在自己的黑白电视机屏幕上正播放着污秽不堪的画面,这些人看到精彩处还时不时的来一阵掌声和怪异的笑声,他们听见有个人好像在骂:日他妈,这人与兽的精彩画面真是他妈的过瘾,早晚咱们也要享受一下。
万庆海的耳朵有些背,他就问她:这些狗日的锁着门在里边干啥?
余淑娟冷冷地说:还能干些啥,看黄色录像呗!
这个狗杂种,整天惹老子们生气,除了这他还能干些别的东西,也他娘的不厌烦。万庆海吼道。
余淑娟连忙用手堵住他的嘴巴:你小声点,万一他听的了一不高兴跑了,等咱快死了谁给咱们送终,该忍还需忍一下。
他娘的跑就跑了,跑了老子也不去拦他,咱们又不是离了他娃子就不能活了,你忘了咱们不是还有萍儿吗?
那毕竟是根救命稻草,肯定长久不了,我就觉得咱们现在说什么估计也不会打动她了,再者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哩,得两手做准备,别到最后两头都得不到可就麻烦了,死了也没有人给哭孝的。
万庆海对着门狠狠的揣了几下。
里边一阵骚乱。
谁呀!真是烦人。万福迅速关掉了电视机说:都别看了,是我父母回来了,我得打听打听消息去。
我们也该回去喝汤了,这几个带颜色的片子你先给保存好了,等到遇到合适机会咱们再看。
等万福的同伴走完,万福耐不住性子问道:谈的怎么样了,那个姓田的他答应我去上班了吗?
人家没有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他说一切让你的姐姐做主。万庆海嗫嚅着说。
那我的事情,他答应我什么时候上班?
他说明天下午再让我们去一趟,顺便也把你给带上,到时候你有什么话就可以直接对他说了。
万福兴奋的手舞足蹈,提起桌子上的半瓶子白酒一仰脖子就畅快的下肚了。
万庆海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有怨言只得往肚子里咽。
第六十章
秋萍在紫香阁酒店二楼的超级迪吧中,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白酒与红酒混合着搀杂,强劲震撼的音乐,闪烁的霓虹灯下,一对对痴男怨女在尽情的搔手弄姿,做着极其下流的动作。
秋萍喝的晕晕乎乎,嘟哝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抛弃了还要来找我,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的命运真像浮萍一样漂泊不定吗?我的前世到底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谁能告诉我呀!
旁边两个正在喝酒的人无意间看到了秋萍,那个瘦男人表面上不动声色,脚底下却是在踢胖子的腿。
胖子嘿嘿一笑,心领神会的蹭过去,紧挨着秋萍坐下来调戏着说:小姐,少喝一点啦,喝多了会有人心疼的。色眯眯的望着秋萍,那张嘴巴张的足以将秋萍活活的吞食下去。
秋萍喷着酒气固执的说:不用你管,喝醉了什么都不用去想了,所有的一切烦恼统统给忘掉。又举起一杯往嘴里送。
小姐,不介意的话我来陪你喝一杯,好吗?
秋萍摇头晃脑的说:干杯,朋友。
胖子一杯接着一杯,企图灌醉秋萍,瘦子走过来冲他递了个眼色,就大步往出口走。
胖子的手此刻已经揽住了秋萍,他说:小姐,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去吧!天很晚了。
我不想回家,家里太闷了,我根本就没有家,你想带我去哪里?”她已经醉到说话都很勉强的地步,但是还是想着要酒喝,她想来个借酒浇愁“来吧,再喝一杯,今天不醉就不回家。
胖子一把抓起秋萍就朝外边走,硬是把她塞到了车厢里,他似乎已经等不急了,要亲吻她。
瘦子喊道:把她给扶好了,到家里就不行吗?看你那个熊样子!
车子七拐八拐了好一阵才总算在一个偏僻的别墅前停下来。
瘦子刹车太急,秋萍震颤了一下,在车厢里呕吐不止。
胖子说:你先把车给打扫一下,半个小时你上去接班。
瘦子又想骂他但是觉得不合适就笑着说:瞧你猴急的,赶快去吧,时间不等人,过期不侯的。
胖子把秋萍扔到一个宽大的贵妃床上。
她又吐了几口地毯上,胖子看见秽物恶心的也跑到了卫生间里呕吐起来。
其实这一次是秋萍故意的,她在上楼的时候就觉得情况不妙,当时酒劲就醒了大半,她的心里有些惊慌,扫视着物资,在梳妆台前,她发现一张这个胖子和另外一个女人的相片,她就胡乱的猜测着,可能是这个屋子的女主人不在家里或者到别的地方出差去了,要不然男的也不敢如此的放肆。于是,她就下决心开始寻找脱身的机会。
趁那个胖子在卫生间里出来之前赶快得想出个对策。
他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计划好了接下来要做的。
他淫笑着抱住她的身体。秋萍顺理成章的接着,她娇滴滴的喊:大哥,别急吗?先温存温存嘛,瞧你身上脏的,你要先去洗个澡才对,我在床上等着你。
胖子放松了对他的戒备之心,他信以为真,乐的哼着调儿冲洗澡间里跑去。不一会儿工夫,就传出了滑滑的水声。
胖子怎么也预料不到秋萍竟然在此刻悄悄的溜走了。
秋萍快跑到一楼的时候,透过窗户她发现瘦子已经锁好了车门抗着工具正在向楼上走来,她急中生智,藏到一楼拐角处的一盆高大的黄杨背后。等瘦子上到二层,她就没命似的跑出了别墅区,烂了辆出租车。
小姐,你要去哪里?
秋萍捶着胸口,喘了几口气说:随便好了,你去哪里都行,司机听你的。
到底你要去哪里?司机不耐烦的问。也许司机觉得她是在斗自己开玩笑。
随便转悠转悠,你放心好了,我会付双倍的钱给你的。
司机只好上路慢腾腾的走着,这样才是兜风,才是享受大自然的夜市生活。
瘦子看见防盗门敞开着,卧室里也没有一个人的影子,看到的只是地毯上留下的那一堆秽物,很快他听见了流水声,大声喊了两声。
胖子赤身裸体哼哼唧唧从洗澡间里走出来,浑身的泡沫,裂着嘴巴大声笑着。
人呢?瘦子问。
在卧室里,他娘的嫌我身上脏非要我来洗个澡。
瘦子做着鬼脸鄙夷的说道:你好好去看看吧,关键时刻你不整点实惠的,这是洗的哪门子澡呀!
胖子此时才大呼:哎呀,我被那个小娘们给骗残了。
瘦子哈哈大笑:你这副模样也就不怕嫂子突然从娘家回来收拾你。
胖子有些害羞了,有人敲门,他慌的赶紧往身上套衣服。
田忠义四处寻找秋萍曾经去过的地方,都没能找到秋萍的人影。田忠义叫了几个人分头去找,他想秋萍已经毕业了,也该参加工作了会不会想着去外地找工作,一想到这里就马不停蹄的奔往火车站,他找遍了火车站的所有角落里,包括拖人到女厕所里去,还是没有。他的腹部又开始莫名其妙的疼痛起来,他已经顾不了这些了,发往省城的火车正在检票,他打算上火车再补票,先买了张站台票。此时正是铁路高峰期,甭说想找个空位,就是想站的舒服一些都有点困难。
田忠义躲在厕所里给杨仁德通了电话,他告诉他一有秋萍的消息就立马通知他,他明白这次肯定把事情给弄大了,平静的生活一下子被人给搅乱了,也不知道该谁对此事负责。他又在9号餐厅里就着稀饭吃了几粒止疼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口袋里就经常得带着药丸。每到疼痛难忍的时候他就想着马上去医院里检查一下身体,可是疼痛过后,他也就什么事都忘记了。
秋萍让出租车司机把车停靠在江宁市的嘹望台上。望着江宁市美丽的夜景,心中禁不住荡起一阵波澜,刚要大发感慨的时候,一扭头看见司机竟然还没有走,他坐在驾驶室里抽着烟死死的盯住自己。
她忍不住问道:怎么,给你的钱不够吗?
当然够了,就这你还都给我一盒烟钱哩。从你坐车到现在,我一直在观察你的一举一动,一直觉得你的心事比较重,你有什么不能解决的,想开一些,都快找婆家的人了,不能那么幼稚了。
呃,原来他以为自己是要自杀的,这个司机可是一个好心人,秋萍灿烂的冲他笑笑:你放心吧,我大学毕业了,还没有挣到第一笔钱,怎么能够甘心,我不会去做傻事的,谢谢你的关心。
司机一连打了两个喷嚏,用袖子摸了一下鼻子,调转了方向又冒出一句:小姐,想开点,希望下次还能拉到你。
望着出租车很快的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她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怎么会想不开哩,我还不想死因为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父亲的养育之恩还没有来得及报答。”扯起嗓子向着江宁市的夜空高声喊叫“生活呀,生活你可真会捉弄人,请擦亮你明亮的眸子去公平的对待每一个善良人……
直到把嗓子喊累了,心里才稍稍平静下来,他沿着路灯往回走,她突然生出一个想法,决定在前边的大桥下过上一夜,她想感受一下那里是什么滋味。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体验一下被人遗忘桥头的感受。她真的在桥头下蜷缩了一夜,这一夜的东北风刮的比任何时候都大,因为这里没遮没挡,这一夜,她没有睡觉,这一夜让她明白了更多的道理,她在这里想了许多关于和父亲之间的事高兴的和不高兴的,她在桥头时候就是有一种渴望最强烈,那就是渴望天能更早的亮起来,似乎这一夜让她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更加的坚强。她就是想父亲,想那个对自己好的男人。天刚刚亮的时候,她就开始往家里走了。她在家里没有看到那个自己十分想念的男人,打他的电话,无人接听,又拨了杨仁德的。
杨仁德刚躺下还没有睡着,抓到她电话的那一刻是从床上跳下来的,她能听得到他的心情:秋萍,你去哪里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的爸爸都快给急死了,他以为你离家出走了,到处拼了命的找你,你怎么能这样呢?
爸爸去哪里了,他的手机没有人接听,他老不接我的电话,是不是真的生我的气了?
他去省城了,他走的很匆忙,也不知道他走的时候带药了没有?让人两头担心,毕竟岁数不饶人了。
秋萍哇的一声哭了:爸爸会不会有不测发生?要是有个好歹我不成了千古罪人了。
别胡乱猜疑了,好好的在家里呆着,我来给他通个电话?
秋萍的心情糟糕透了,绝大部分是愤恨。平淡如水的生活被人投了一颗石子马上就变得波澜不惊。本来自己对自己亲生父母的怨恨才随着时间渐渐的淡忘,可是闪电般的从心底重新燃烧起来。她回忆着和田忠义在一块时的快乐时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即使是最困难的时候,心里都是甜蜜的,跟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