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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迷失在烟薰里的夜-第7部分

小说: 迷失在烟薰里的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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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眼开去,不要错失机会。我想,以你这样的条件,肯定这些年来,暗恋你的大不乏人。”

    雅慧掩嘴笑,很开朗的样子。“我也准备重新开始,嗯,真的准备好了。我相信幸福,相信它是存在的,知道如果肯努力的话,幸福必然会出现。时常回想,从前实在太待薄自己。你说,我这样的人生观正确吗?”

    天宙深呼吸,由衷地表示:“我很欣赏你。”

    雅慧惊奇,瞪大秀丽的眼睛:“啊?是吗?”

    “我欣赏懂得为自己打算的人。”是天宙的答案。

    雅慧静静地坐看,双手放在膝盖上,望向她的Perrier浅浅地笑。天宙细心地打量她,这个与阿夜完全不同型格的女子。无可否认,雅慧的清秀淡恬和细致,是很具魅力的。

    “看什么?”她满脸不好意思。

    天宙双手握着桌上的咖啡杯,语调变得很温柔:“光从你的背面透过来,你的发边和身形给镀了一抹金晕。”

    “嗯?”

    “很美丽。”

    雅慧的眼珠很不自在地左右溜动,到她把目光集中之后,便岔开话题:“刚才在上课时你说过,男权主义依然是雄霸社会每个角落,真是如此吗?我看现在也算是男女平等。”

    天宙也不介意换个话题,只要大家不会尴尬便好。于是他开始在黄昏里,与阿夜的情敌讨论他专长的事项,一些阿夜从来不感兴趣的项目。

    这样子的黄昏很好哩,学生自石阶悠悠步过,一杯咖啡一本书,面前一个愿意沟通的人。已经不是她漂亮不漂亮的问题,她的身份背景亦不重要,要点是她的态度。

    她明显地告知他,她是愿意的那个。

    也并不着急找个女朋友代替阿夜,只是雅慧的不愠不火,她对他的不抗拒,令他感觉很实在,很有安全感。

    男人也需要安全感,永远捉不到并不是十全十美的上策,每个人的内心都渴望着某个安静处,那里无风无浪,安全平稳,宁静可靠。

    雅慧所表现出来的,就是阿夜没有的安全感,还有阿夜故意抹煞的亲切感。

    之后,雅慧在天宙的办公室出现得更频密,两人见面多了,话题已由社会学、Marc、阿夜,演变为两人的心事。天宙学业与事业上的难处,小时候的经历,认识初恋情人的经过,雅慧都一一知晓。因看她愿意去听,这两星期内她所知有关于天宙的往事,肯定比阿夜所知的为多。

    而在某一个星期五,社会学的会议室内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虽然在表面看来,都是一些同事闲的争拗,起初天宙也不以为意,是在后来想起,才觉玄妙。

    社会学系的教授、讲师与助教开例行会议,天宙也须要参加,本来身份低微,理应可以听完便走,却在会议尾声之时,另一名与天宙背景相同的年轻助教突然在大家面前批评天宙,说他的评分标准过松,而且偏帮女学生,在座一名与那名助教关系密切的教授亦在旁附和,天宙只好自行解释,因为资历不深又不够人面的关系,天宙得不到协助,在百词莫辩之时,一名曾经指导天宙的教授自另一会议室赶至,看到如此情景,便建议大家查清楚才作结论,然后那名教授反指控原先批评天宙的年轻助教,指他的硕士论文有抄袭之嫌,还即场把影印本分发给大家查证。

    十多名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天宙离开时但觉头昏脑胀。是在步行回家的时候他突然记起,Sunny曾经替他解说过的那个梦,梦中狐狸代表行为卑劣的人,可能就是那名年轻助教,皇帝就是最后内进的那名教授,是为他平反的贵人,而梦中代表权力的医生,相信是在场的另一些具审判力的人。

    真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天宙在回到家里之后,情绪高昂地抓住Sunny,向她叙述下午在会议室内发生的事。

    Sunny也就一脸得意。“都说准确到不得了的吧!佩服吗?”

    “不如你到庙街摆摊子好了,做什么传呼台!”

    “哼!正当职业,好事好事。”

    天宙搭着她的肩膊,状其老友。“说笑罢了,你做回正行我们不知多高兴。”

    Sunny傻呼呼地笑:“我也很高兴--不过,有件更高兴的事要说--”

    “什么?”

    “我再次恋爱了!”Sunny一副莲子蓉般的笑睑。

    “果然厉害,康复得这样神速。”天宙不得不称赞。“对象是谁?”

    “唔……秘密,有机会的话介绍给你认识。”

    “为什么?现在不可以的吗?”

    “不……等到一天我与他做爱之后不再习惯问他收钱时才公开!”

    “什么!”天宙怪叫:“嫖客?”

    Sunny皱起眉,“你知道我的生活圈子。”

    “你提升一下你自己的质素好不好?”天宙忿忿不平。

    “别狗眼看人低,他人很好,你们会喜欢他。人呢,最要紧就是品格,而且懂得去爱,身份、职业还是次要,明白不明白?”Sunny说完要说的话之后便抓起放在沙发上的背囊,然后一个箭步跑上街。

    那夜Sunny与阿夜都没有回来,天宙独自留在家里,忽然有点寂寞。本想传呼阿夜,但明知她一定在酒店,而且这一年来两人也未曾实际说过些什么知心话,就算她复机也大概没话可说。想到这里,天宙更感失落,他爱她,却一直分享不到她的内心,而她,又不容许他与她分亭,共住一屋,并没有近水楼台这种便利。

    究竟有什么不及Marc?天宙躺在沙发上,想着想着,就那样睡了。

    到张开眼来之时已是半夜,是Sunny回家拍醒他:“喂!不要睡脏我的床!”

    天宙在朦胧间睁开眼,看见是她,便说:“拍拖后回来了吗……”

    Sunny坐到他身旁,取笑他:“怎么不回自己的房间睡,等阿夜回来?”

    天宙伸了伸腰,又扭了扭颈部,对Sunny说:“刚才做了梦。”

    “什么梦?说来听听。”

    天宙说:“首先,我梦见自己在一个大沙漠里,而跟前则是一间屋,我走上前,很敏捷地攀上屋顶,坐在屋顶上,心情变得很好,忽然,我发现身后有块又大又亮的镜子……然后,你便回来了。”

    Sunny望着他,不语。

    “怎么了?凶兆?”天宙紧张起来。

    Sunny嘟长嘴。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快说啊!”他抓住Sunny的手臂。

    “你快将有新恋情。”

    天宙眨眨眼。

    “沙漠代表你渴望爱,却不能得到,而你坐在屋顶之上代表新生活的开始,又大又亮的镜子则是令你愉快的爱情。全套解释是,你在新生活中会有新的感情,突然出现的。”

    Sunny说罢,大门刚好打开来,阿夜步进屋内,看见这一男一女愁眉苦脸,便问:“发生什么事?”

    天宙与Sunny面面相觑,两人都没有回答,阿夜耸耸肩便走进房间,而天宙一如以往,很自觉地为她燃上舒缓情绪的香薰,轻巧地放到她的房门边,让她在房间内松弛下来,摆脱从酒店带回来的困扰。

    阿夜脱下外套,嗅着那透心的花梨木香,心情也就平服了,刚才那个男人,真的不是人,她的大腿内侧依然有他的手掌印。

    她拿出她的日记簿,写下刚才的一幕,愈写便愈深深不忿,情绪一激动,便伏到桌上放声大哭。

    她开始怀疑,她所做的究竟有没有用,为什么到现在她还不明白麻木对待别人的要诀。受辱了她会哭,痛了亦会哭,挂念他也会哭。不能够,还是不能够明白他,那个完全无感觉的人。

    天宙听见她的哭声,便往门上拍:“阿夜,你没事吧!”

    阿夜抹了抹泪痕,狠狠地把门打开,呼喝天宙:“为什么全世界那么多人你偏要烦我?你不要对我那么好!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然后,门“砰”的一声被关掉。

    天宙站在门前,垂下了头。阿夜的无情重复又重复,他怀疑,自己还可以忍耐多久。

    如果,只是如果,新恋情真要来临,好不好就这样张开双臂迎进?

    B

    有时候,阿夜会做很奇怪的梦。

    例如,梦见自己赤裸地飞行,又或是在动物园里闲荡,突然被人捉住而关进笼子里。

    从前有梦,梦过了便醒,但现在有Sunny在,阿夜也就把梦记下来,好让Sunny告诉她内里含意。

    并不迷信,只是,生活里头实在有太多迷惘。

    “是一个关于旅行的梦!”阿夜对Sunny说。

    Sunny吃着香辣海鲜杯面,耸耸肩:“说来听听。”

    “我参加了一个旅行团,目的地是一个森林,四周都是大块的叶子和色彩斑斓的雀鸟,景色很特刖,可是,我就是无论如何也投入不了,呆呆的,身边的人都骑大家猎鳄鱼去,但只有我魂不附体地站在原地。”阿夜把梦境清楚地说了一遍。

    Sunny胸有成竹地点点头,喝了口杯面的味精汤,“这个梦,明显啦!”她抹抹嘴角,给阿夜解释:“旅行代表进入新方向,而在旅行途中呆着则表示你感到很不安。”

    “即是什么?”

    “即是有新转变而你会很不安。”

    “什么转变?”

    “我不知道啊!”Sunny用筷子拚命把杯底的泡菜挖上来。

    “Sunny。”

    “嗯?”居然把味精汤喝得一口不剩。

    “为什么Marc从不入梦?”阿夜哀伤地问。

    Sunny呼了口胃气,慢条斯理地说:“他可能从其他途径进入你的梦中,不一定要原原本本整个人出现才算是入梦,譬如你梦见自己在某地方遗忘了传呼机,是表示你有被他遗弃的不安,又例如梦见自己在摇动的婴儿摇篮内,则是渴望被人爱护。这些都是失去Marc的反射。”

    “但,我想他真真正正的入梦,我想见他。”阿夜凄凄的。

    Sunny没好气地说。“要见他便去问米吧,我帮不了你。”

    阿夜听罢,双眼一亮,Sunny知道,阿夜可能正有此意。

    “唉,”Sunny也就语重心长地说:“你爱他,他爱你,又或是你爱他,他不爱你……无论怎样也好,他已不再存在,若你仍有澎湃的爱、何不给予在生的人?爱情嘛,还是实际的好。”

    阿夜看了看她,一副知道她想说些什么的表情。

    Sunny笑,醒目地说:“不是说他啊!免得给你骂。”她指了指天宙的房间。“我是想告诉你,我又fallinlove!”

    “啊!”

    Sunny举起V字手势,一副“得米”的模样。

    “是谁?”

    “他叫安仔,在茶餐厅工作,很疼我,是我从前的客人。”

    阿夜与天宙的反应相近,听见是嫖客,都不表乐观,没有即时恭喜她,尤其阿夜很明白那些男人的心态。她与Sunny很不同,她看不起那些男人,不可能与他们交往,更遑论像Sunny那样与嫖客谈恋爱。

    Sunny抓了抓头皮,专业地分析起来:“就是这样的人才好,他清楚你,你又清楚他,不用瞒瞒骗骗。就因为他知道我的过去依然爱我,我才知道那是真的,传呼台那份工都是他替我找回来。不过,就算他要骗我,我也心甘命抵,不试过不参与,你便永远不知道他爱你不爱你。对于感情,我很勇敢,只望新不留旧,不残恋回忆。”

    阿夜有点不自在,她觉得Sunny在暗示她与天宙的事。“是说给我听?”

    “替你灌输爱的教育。”

    “才十七、八岁,你懂什么?”

    Sunny忽然以非常认真的口吻说。“但我的爱情观很正确。”

    或许吧!阿夜想说。但别人的爱情观正确不正确有什么关系,自己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她闷声不响地返回房间内,坐在书桌前把玩Marc留下的那枝Tiffany银笔,一年前他手握过的余温,阿夜仿佛仍然感觉到。

    爱一个人爱得那么的深,他爱不爱你,他存在不存在都不再有关系。

    Sunny望着阿夜关上的房门,细细地叹了口气。不约而同地,阿夜在房内也朝向厅中的Sunny咬着唇,暗暗地叹气。她不是不知道,Sunny比她勇敢聪慧得多。但有什么办法?她没有重生的冲动。

    当阿夜固执在她的沉重下,早已飞越沉重的Sunny,正轻松愉快健康地享受她的新恋情。

    安仔那天向别人借了件西装上衣,紧张兮兮地问Sunny:“怎么样,你父母会不会喜欢?”

    Sunny一看那件老套的怪物,便狂笑:“你穿什么我父母也不会介意!真的!”

    “这样不好嘛,”安仔发挥他好男人的本色:“第一次见你父母,还是老实点好。”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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