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羽人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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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呢?”我问。、
筱歌动了动肿亮的脸说:“你看到我的样子了么?”
我点点头。
“恩,”他说:“你爸爸打的!”
“为什么!”我差点没有喊出来:“他为什么要这样?”
筱歌笑了笑:“你不懂!你爸爸这个苦肉计很厉害。他知道老黑怀疑我,就把我暴打一顿,让我回去好消除老黑的怀疑!如果这次能让老黑不怀疑我,他们只要能缓一缓,只要两天,你妈妈就可以把老黑他们一网打尽!”
“哪如果他们不吃这一套呢?哪如果他们先下手呢?你岂不是第一个遭殃的?”我反问。
“是啊!”筱歌黯然地说:“这次我让你来,就是这个缘故。我要再看你一眼,哪怕我死了,也没有遗憾!”
“哥,”我盯着,满腔的恼火:“咱不冒这个险了,这个案子谁想破谁破,咱咱不管了,也不当线人了!哥,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回去拿点钱,咱马上走,走得远远地到一个谁也找不到咱们的地方过咱们的生活,也比为这些什么案子卖命的好!我绝对是不要你冒险的!”
说着我就站起来。
筱歌忙拉住我的手:“小羽,你别激动,你听我说!咱坚决不能走!”
“难道你想为这个案子死在里面?”我指着他大喊:“你不要逞强了!我告诉你哥,全国的大案子不知道有多少呢,少破这一件也没什么,但是要你去堵枪眼我是万万不干!谁让你干我就和他拼命!什么国计民生什么社会安定和我都管不到,我只要你!”
“小羽!”筱歌声音微弱地说:“别这样!你想想,如果你跟我走了,我们一穷二白,不见得会幸福到哪里去!但是,现在在你们家就不一样,你爸爸、舅舅和舅妈都不反对我们的,只有你妈妈那里。然而她说了,只要我帮她这次完成任务,她也同意我们的――――你想想,如果你们家里的人都同意了,我们该是多么完美的结局阿!――――为了这完美的结局,我们就是冒点险也是应该的!”
我看着他。的确,筱歌的每一个想法,都是为了我们的幸福。
我的筱歌啊。真是让人爱到无言。
我见筱歌说服不了他改变初衷,只好让他去试试。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帮他,只能求上天可怜能保佑他,求悯悯在天堂照看他不要出意外。
我静静躺在他身边,看着夹壁的天花板。远处的雨声还在继续,哗哗哗华的。
过了好久,他才问:“小羽,几点了?”
“一点半。”我看了看手机。
“你回去吧!”筱歌说:“我和老黑他们约好的两点来这里,想来他们也应该来了。你赶快走,不要和他们撞上了!”
“是不是你故意要给他们看你的苦肉计?”我问。
“是的”,筱歌说:“你把我还带到大厅里,丢在地上就赶紧回去,不要回来。等我结束了就自然和你联系!”
“哥”,我不解地看着他:“干脆你打电话让妈妈也带人来,把老黑他们堵在这里抓了不久得了?”
“傻孩子!”筱歌笑了笑,费力地伸手刮我的鼻子,却没能够到,他的胳膊似乎疼得厉害,我听到了他“吃”地吸了下冷气。
我就轻轻握着他的手在我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筱歌就笑了,费力地睁开眼说:“真是个傻孩子!老黑是什么人啊,我就是说快死了,他也顶多让个兄弟过来接我回去――――况且现在他老怀疑我,怕我给他下套,他才不会自己来呢!如果能这样,你妈妈他们早就成功了!”
我看着他浮肿的脸和满脸的血,心疼得很。
忽然那些血色让我想起来纸醉金迷的酒吧的光线来。我又记起沈阳告诉过我,筱歌总是在周五带着妖冶的女人去酒吧胡混。我就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拧住他头部唯一没有受伤的地方,耳朵,使劲晃,几乎要给他揪下来。这下可好,在我的糟蹋下,筱歌头上最后的一点完好的地方也沦陷了,实现了真正的满脸疮痍。
“说,老实交待,到底你去酒吧经常和哪个狐狸精一块混?”我咬牙切齿。
筱歌疼得龇牙咧嘴,忙求饶:“那都是作戏好不好!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的!――――小羽,你赶紧回去吧,你只要记着,我对你一个人是真心好,其他人我都不稀罕。”
我听着听着,就落泪了:这个死筱歌,我就知道他只对我好!
“好啦,”筱歌努力抬身来帮我擦泪说:“快把我扶到大厅,然后赶紧回去吧。”
我按筱歌的话把他重新拖回大厅里。不忍心让他的脸伏在脏乱的地上,就把他平躺着放好。还怕他躺在地上倒头,就又在脑袋下给他塞了块青砖当枕头。
筱歌忍着脸上的剧痛笑着骂我:“小笨蛋!赶紧把砖头拿走!你当这是在自己家睡觉呢,你还不如再给我搬张床挂个帐子呢!”
我禁不住也为自己刻意出来的破绽而笑了,我真是笨。然而,我只知道地上躺着的是我的筱歌,我不想他有一点的不舒服。
在筱歌的一再催促下,我才找到车子,冒雨匆匆回去了。
我只是不想给他添乱子,如果我在孤儿院附近给老黑贩毒团伙里的某些人看到了,势必对筱歌不利的。
那么,我还是走开,希望筱歌好远,也希望倒霉的事儿离筱歌远点。
回到家里,只有舅妈和保姆阿姨在,苗苗去少年宫找专业老师练琴去了。
舅妈看我一身湿漉漉,又是水又是泥地进来,心疼地连连嗔骂:“死小羽!这么大的雨去哪里了你!敲瞧你这身成什么样子!”
“我妈呢,”我问:“没回来?”
“没,”舅妈说:“听你舅舅说,案子有点不顺利,他们都在案组里呢!对了,怕你妈妈知道了又生气,我也没有告诉你妈你出去的事儿,但是你要实话告诉我,你去哪里了!”
我对舅妈,几乎已经到了所知无所不言的地步了,我对我妈妈也没有这么交心过。可能是她一直支持我和筱歌交往的缘故吧。
于是我把见了筱歌和妈妈他们准备的苦肉计的事情和舅妈说了。
舅妈皱了皱眉,把保姆阿姨支开了,才缓缓道:“每次你妈妈和你舅舅决定案子进度的大事儿,几乎都是在家里。为什么他们的决策一出来,贩毒团伙那边就知道了呢?难道咱家有家贼不成?”
我给她一提醒,忙道:“有可能!你忘了,上次苗苗就给我妈妈打电话让她来拆散我和筱歌!不是家贼的行为是什么!”
“你说苗苗是家贼?”舅妈问。
我连忙说:“我只是打个比方!上次苗苗固然是,这次我可没有说她绝对是。但是咱家除了自己人,就剩门口的那保安和保姆阿姨了!你说会是谁?”
舅妈想了想说:“那个保安,是很少进咱屋子里的;保姆也不大可能,她是跟了我二十多年的老姐妹,除了买菜,是连街都不上的,不可能给外人作间谍。我看如果要是有,也是咱家里的人!”
舅妈认真地又说:“你妈妈和你舅舅早想破这个案,他俩不会是间谍;你爸爸是军区干部,觉悟高得很,党性也纯净,更不可能;你苗苗妹妹年纪小,也不大可能和外人接触;那剩下的就只有你我了!不会是咱俩谁是间谍吧!哈哈!”
她说着就大笑起来。我听得出舅妈在逗我开心,也就跟着笑了,刚才对筱歌的忧虑和担心,也稍稍放下一点了。
想到筱歌,我忽然又想到筱歌在夹壁里和我说的他的梦。
他说他梦到悯悯了,悯悯告诉他,我们有了山盟海誓之后我们就会长出翅膀,不过翅膀会是诅咒的黑色;而我们爱到下雪的季节,大雪染白了我们的翅膀后,我们就能重新成为天使了。
在我们重逢后他第一次带我回孤儿院看那对小天使时,筱歌说再也不离开我,这就是我们的山盟海誓了吧。那么我们已经拥有翅膀了因为那时筱歌要我闭上眼睛听天空中的声音,我明明听到了翅膀拍动的声音了。
但是,我们的翅膀是诅咒的黑色。若果要它变成雪白,除非等到下雪的季节!
然而,成都从来都不下雪的,难道我们永远就不能再回到天堂了?
我便问舅妈:“舅妈,你说成都会下雪吗?”
“会阿!”舅妈说。
“会?”我不可思议地问:“那我怎么没见过?!”
舅妈就笑了笑,一边给我开浴霸烧水让我洗澡,一边说:“这么聪明的孩子也有犯糊涂的时候不是?成都城里是不会下雪的,但是城外有一些大山,比如华崟山,有不少雪峰,积雪是长年不化的,你说那里会不会下雪――――对了,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随口敷衍。
然而我心里却是高兴的。看来,我们的希望,还不算缥缈。
我就心中暗暗盘算:等筱歌回来,我要筱歌带着我去华崟山的雪峰,让那里的雪峰见证我们的情感,让那里飞扬的大雪冲刷我们翅膀上的黑色。
那时的我们才是最快乐的天使呢!
躺在浴盆里,边洗澡,边美美地打着心里的小如意算盘,心里乐开了花。竟然在蒸腾的水气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中,我又看到了那个天堂。
还是那样的十二个玛瑙的大拱门,还是到处留香的果树。但是我却再没有看到一个小天使。只有中间那棵最大的生命树下,筱歌还背着黑色翅膀站在那里。他隔着玻璃墙,我过不去,也无法触摸到他。
我在墙这边站着,喊了几声筱歌的名字。但是他不答应,也不看我。我就失落到哭泣,哭着哭着就醒了。
醒来后泪痕尤湿,只是浴盆里的水都已经凉透了。
我跳起来,裹着浴巾跑出来找舅妈:“舅妈,舅妈,你那本《周公解梦》的书呢?”
那会儿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快晚饭的时候了。舅妈正帮保姆阿姨做饭,抓着一缕没有择的韭菜在厨房忙活着,随口问:“你不经常说那是封建迷信么,怎么忽然这么有兴趣!”
“快给我啊”!我喊着。因为我想知道,我梦中哭了,到底是凶还是吉,因为这是关乎筱歌的。
冥冥中的东西,我宁可信他有,也不敢信他无。
舅妈见我非要不可,就说:“上次给你舅舅撕了一半,另一半在一楼洗手间里,你看看在不在镜子后头。”
我就急忙翻出来,找到“哭”的破解:
“曰:梦到他人哭,将有不祥之灾加身;梦到自己哭,将有......”
没了,给撕掉了。
我大恼!连忙捧着只剩了半本的卦书跑出去问舅妈自己哭到底是凶是吉、关不关筱歌的事儿。
舅妈那会儿正淘菜,随口说:“我记得自己哭,卦辞是和爱人有关的,不是大凶就是大吉,我记不起来了!”
“怎么会记不起来?!”我喊:“到底是大凶还是大吉!这个可是差得多了!”
“我真记不起来了!”舅妈说着把菜倒进筐子里过水。
这时,忽然听到门口一阵喧哗。是妈妈和老舅、爸爸回来了。
妈妈他们进来,舅妈就连忙迎了出去。但是妈妈脸上很不好,她直接喊了声:“小羽上楼!”就和老舅直接上了楼上书房。
我忙跟上去,甫一进书房就感觉气氛不对。老舅沉着脸一言不发,妈妈满脸愠色。
“怎么了妈妈?”我问:“案子进展不顺利?”
妈妈就冷笑了一下,寒着脸说:“小羽,你口口声声要和筱歌在一起,我问你,你了解筱歌吗?”
“怎么不了解?”我说:“世上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那么”,妈妈步步相逼:“那么按你的了解,你说筱歌会不会作双面碟?”
“什么?”我一惊:“双面碟?”
妈妈就冷笑不语了,老舅就接了话,说:“小羽,当然这仅仅还是猜测,万一误会了你也别往心里去。这件事是这样:最近,在我们案组里头,只要我们一有新的计划,他们贩毒团伙就能及时得到信息,从而使我们的计划全部落空。经过初步猜测,咱自己人里头必定有内奸!但是我们分析来分析去,觉得问题可能出在筱歌身上!”
“筱歌才不会!”我愤然地说:“他为你们卖命,你们不能怀疑他,那是对他的侮辱!”
我是想到了上午,筱歌在孤儿院我们卧室的夹壁里对我说过,他的处境很不好,不知道公安局这边谁是老黑的眼线,把他给供了出来,老黑已经怀疑他了;他为了配合妈妈的苦肉计而被打成那个样子还不发一声怨言!
而妈妈和老舅,却在这里怀疑他的忠信度!真令人心寒!
我也冷笑了:“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筱歌?!如果有,我立刻和他断绝关系!如果没有,还请你们尊重别人的自尊!”
老舅笑了笑说:“小羽,别急嘛,都只是猜测!你看,我这边的人阿卡和阿青,你妈妈那边的助手,都是老死党了,不可能是内奸!而你妈妈、爸爸和我更不可能!现在知道我们计划的只有筱歌了,况且我们以前和筱歌也没有共过事,对他是最不了解的,我们也只能先怀疑他再求证了!”
“等你们求证出来,贩毒团伙已经把你们都干掉了!”我愤愤地说:“舅舅,你们能不能别干这些无聊的事情,你们倒是尽快抓住罪犯结案才是啊!”
妈妈不耐烦地说:“你以为我们不想!但是找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