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羽人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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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十年
1。十年
老舅挂了今天第十二个电话，然后紧张地盯着我手里高举的唐三彩，连声道：“小羽，我的乖外甥！你别急好不好！只要他这个人还在成都，我就不信我堂堂一个公安局长找他不出来！”
我歪在沙发里，终于抓着第七个唐三彩没有丢到地板上去。
老舅见我没有摔下去，忙把他的宝贝唐三彩接了过去放到架子上。
我已经摔碎了他六个唐三彩，估计他都心疼到掉肉了。
他坐到我身边，削了个苹果递给我，问：“这都十年了，你确信他现在人还在成都？还叫以前那个名字？”
“肯定！”我说：“我跟爸爸妈妈回北方的时候，他答应我了，永远不离开成都，永远不改名字，他会在这里等我一辈子的。”
老舅叹口气，拍了拍我的头，然后又打了个电话给秘书让局里的闲手到各个街道办找寻。这时，忽然老舅的司机阿卡匆匆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说：
“局，局长，查到了！是有一个叫筱歌的，二十四五岁，以前在红十字孤儿院待过……”
“筱歌！”我听到这两个字，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阿卡的领子，顿时把他勒得喘不过来气来。
老舅见状连忙扯开我，然后对阿卡说：“你拣关键的说！现在他人呢？”
阿卡缓了好一阵子气才说：“听老宋说，筱歌前几天和人打架被拘留了，现在在咱局子里头！”
“筱歌被你们抓了？”我狠狠瞪了眼老舅。
老舅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挥手让阿卡出去了才对我说：“小羽，现在人都找到了，你总该吃饭了吧！这样，让你舅妈给你作点饭，吃饱了下午舅舅领你去局子里，怎么样？！”
“别转移话题！你们把筱歌怎样了！”我嚷。
老舅笑了笑：“小羽！你静一下！是这样的，前几天在一个酒吧里发生群殴事件，我们是抓了几个肇事者回来，可能筱歌就在里头吧。别管怎样现在人已经找到了，你该吃点饭了，都两天水米不打牙了，回头把你饿坏叫我给你爸妈怎么交代呢？”
“那好，”我说：“我现在就吃，吃完了我们马上去局子。”
老舅笑着拍我的头：“看你急的！现在都晌午了，局子里都该下班了！还是休息一下，等下午再去。我先打个电话到局子里确认一下是不是你找的那个筱歌！”
我在老舅打电话到公安局的当儿，抓起舅妈放在沙发玻璃几上的面包胡乱吃几口，然后一抹嘴：“走吧！”
老舅挂了电话，大吃一惊：“吃完了？”
“是啊，走吧！”我倔强地说：“就现在，就要现在！”
老舅无奈地点了点头：“你这孩子！好吧，你先去换身衣服到楼下等我，我和你舅妈交代一声就过来。”
我就连蹦带跳出去了，像一只脱笼的麻雀。
我在老舅的书房里已经待了两天了，这两天，我堵着老舅，非要他找出筱歌。找不出来，我就不吃饭，也不让他上班，就摔他的收藏的宝贝唐三彩。
老舅怕前两条，但更怕第三条。那些唐三彩可都是老舅的命根子，他也怕我犟起来没个分寸，一把给他砸了可真心疼。于是他就调动手下上千个兄弟，终于把我的筱歌找了出来。
终于要见我的筱歌了。分别了十年，不知道他变样了没有，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想到筱歌，我的思维忽然又回到十年前。
十年前我离开的情景。
那时，我还只有九岁，筱歌十五岁。
八岁上我爸爸妈妈因车祸去世，我被送到市区的红十字孤儿院。
筱歌是孤儿院里唯一一个待我好的人，他经常抱着我睡，给我讲一个个他自己编的故事。其中有一个就是，我们是天上落下来的小天使，但是我们的翅膀都断了，成了凡人。他还说，他要帮我找回我的翅膀，让我回到天堂。
躺在筱歌的怀抱里的感觉我想就是天堂吧，因为我知道了什么叫做被人宠爱的幸福。但是这种幸福是那么短暂。
在那个初冬，一对气质高贵的军人夫妇来孤儿院领养孩子，他们选择了我他们就是我现在的爸爸妈妈。
当时我是不要离开筱歌的，就发疯似在院子的楼上楼下乱跑，不要坏女人他们抓住我带走。
后来我跑到街道上，躲在乱糟糟的人群里不敢回去。他们也找我不到。天黑了，我也不敢回去，就坐在一个小饭馆门前睡着。
又冷又饿的半夜里，模模糊糊觉得有人拉我，睁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一声不吭把我拉到背上，背起来便走了。他把我一直背到孤儿院我们的房间里，我放到床上，对睁开了眼的我说：“小羽，我不许你再乱跑，你知道不知道我会担心！”
我就哭了说：“哥，我不想走，我要跟着你！”
他就严厉地骂我：“小羽！你跟着我有什么用？你在这里连学都上不了，以后能有什么出息？！现在你已经不小了，再不上学就来不及了，以后只能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大家都看你不起！你还是跟要领养你的叔叔阿姨走吧，我问过他们了，他们家条件很不错！他们也说了会对你好！”
“我就不要走，就不要走！”我倔强地哭着去抱筱歌，他却一把推开我：“你不听我的话，以后就不要再理会我！”
“哥，我听你的，听你的就是了”，我哭着拉住筱歌。
他就紧紧把我抱在怀里，摩挲着我的头发，轻声说：“小羽，我的宝贝！你跟他们走了之后，要好好学习，等有出息了再回来找哥。我这辈子都不会改名字，也不离开这个城市，我等着你回来。”
我感觉到筱歌也哭了，因为有热热的液体从上面不断落到我脖子里头。
已经答应了筱歌要跟领养我的那对军人夫妇走的，但是到了那天他们来，我又狂性大发四处乱跑。坏女人又让筱歌把我抓回来。
我以为筱歌又要骂我，但是他却没有。他对那对军人夫妇说你们明天再来吧。
我不要离开筱歌，那夜，就抱着筱歌哭了半夜怎么也不肯睡觉。后来筱歌说小羽别哭了，你口渴了吧我给你饮料喝。
他喂着我喝了几口健力宝，我才昏昏沉沉睡去了。
而等我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飞往北方的飞机上了。飞向一个叫做秦皇岛的小城市。抱着自己的，是那对军人夫妇。
这一离开，就是十年。
十年后的现在，我的爸爸妈妈都调到济南军区工作了，而我则考上了成都大学。
在我到学校报到了安稳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缠着当成都市公安局长的老舅让他给我找筱歌。
但是，昔日的红十字孤儿院经历了一次火灾，现在已经是人去院空。里面的人也再找不到。找筱歌费了老舅好大一番力气，现在终于找到了，我想，我已经快欢喜得疯了。
“傻孩子，别傻笑了”，老舅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下车吧，到了！”
我眨眨眼，看到车子已经到了公安局大门口。老舅拉了我的手进去，阿卡去停车。
老舅边走边对我说：“待会在里头人多，见了筱歌可不许哭鼻子哦，别给人笑话！晓不晓得刚才你自己车上一会儿皱眉头一会儿傻笑的多吓人！”
我笑了笑。原来我走神，已经走了整整一路了。
听老舅打趣着，已经到了老舅的办公室。老舅的秘书阿青抱着文件夹过来说：“局长，你要的人是带到会客厅还是这里？”
“带这里吧，”老舅坐到老板椅里点了支烟说。
阿青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老舅吐了口烟，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小羽，你和筱歌感情深我知道，等会儿我给你绝对的自由空间。等筱歌来了，我就出去，你们爱说多长时间的话就说多长时间，但是我只有一点，你们不要哭鼻子，两个大老爷们不要那么肉麻！”
我点点头。老舅就出去了，带上了门。我坐在沙发上，心里揣揣不安。两个小腿肚子不停颤抖。
我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声音，哪怕是一个轻微的声音都叫我心惊肉跳。
忽然外头有人敲门，“咚咚咚！”
我惊得“嗖”一下跳起来去拉门：“筱歌”！
但是门外却站着一个满脸雀斑的女孩子，看模样也是个秘书之类。她向办公室里勾头看了一眼问：“局长不在吗？”
“不在！”我不无失落地说着，慢慢带上了门。
但是我怎么也合不拢那扇门，我使劲推了一下也没有关上。正要发火，低头看到一个穿着平板鞋的脚卡在门缝中间。
“谁这么无聊！”我的脾气上来了，猛然一拉门，想冲门外的人大喊。
忽然我看着门外的那个人，呆呆地愣了那个人，高高的鼻梁，尖尖的下巴，眼睛里都是忧郁的黑色，嘴唇画着优美的弧线。
那个人，不是我梦中见了好多次的筱歌又能是谁？隔了这么多年，他的模样倒是似乎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
我嘴巴咧了几咧，却始终没有哭出来，也没有笑。
筱歌站在门外，也呆呆地看了我好一阵子，才嘴唇颤抖着，轻声试探地叫了声：
“小，小羽？”
我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连忙低头，我怕他看到我滑落的眼泪。
“进来吧”，我强抑眼中酸楚的泪水，轻声说。
我看着他宽大的身子进了来，原打算在见到他之后给他狠狠一个拥抱的，但是现在却始终伸不出手去。
筱歌进来，也不坐，也不说话。只是站在地毯上看着我。
我带上了门，然后说：“你先坐吧，我去给你倒点茶。”
我转身去饮水机那里，刚一背对他，就觉得一个宽重的身子撞倒自己后背，然后一双胳膊紧紧抱住我，勒得我喘不过气来！
“小羽，小羽是你吗宝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熟悉而陌生地重复着，沙哑而蛊惑，像毛毯沾了热水捂在嘴上，说出的话湿热而蛊惑。
我的泪水哗然而下。这种感觉，正是十年前筱歌给我的。
筱歌紧紧抱着我的腰，用唇在我脖子里、耳后肆意侵略，恨不能把我吞吃了似。耳边响起的浑浊的喘息声像饥饿的野兽。
我转身，和筱歌紧紧拥抱。顿时，我哭了，筱歌也哭了。
筱歌一用力，我们就倒到地毯上。筱歌疯了似在我脖子里、胸脯上、胳膊上又啃又咬，然后用唇紧紧封住我的嘴，一个又长又湿又热的吻，热烈而霸道，吻到我快窒息了。
我想，这个吻，不如说是啃更合适。等筱歌把唇拿开，我已经快全身瘫软了，任筱歌伏在我身上，如同霸占着自己的猎物的一只雄狮。
忽然筱歌“刺啦”一声撕开我的上衣。现在还是九月的天气，我只穿了件无袖体恤。但是他似乎完全没有想我要如何出去见人，只是把我体恤一撕两片丢开，露出我的赤裸的上身。
“不，”我连忙推筱歌：“你要做什么哥，哥！”
筱歌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他狠命用唇啜我的胸脯说：“小羽，今天我要你彻底成为我的，从此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再也不要了！”
我紧紧抱住他的筱歌的头。
雅歌见我不再反抗，便低低闷吼了一声，双手用力把我翻了个身。我感觉自己牛仔裤腰带给抽去，然后裤子霍拉一下给褪下。再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只感觉一个又粗又大的东西猛然间顶进自己后身。
我顿时疼到窒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哥，哥！”我咬得舌头都破了，满嘴血腥味。
筱歌伏在我身上，伸一只胳膊给我。我顺嘴就咬上去，马上就把他胳膊咬破了。
筱歌闷哼了一声，却更加加快了抽动的频率，他湿热的身子撞击着我的后背，发出“啪啪”的水击声。我疼到忍不住叫出来。
似乎我叫出来更加刺激了筱歌，他也应着发出了声音。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似乎是从喉咙深处崩出，没有任何掩饰或修饰的成分。
我紧紧咬着他的胳膊，手指紧紧抓着他的小臂，任他在自己身上驰骋。我知道，他无论对自己作什么，自己都是心甘情愿的。因为他不是别人，他是筱歌。
也许是激动，筱歌仅仅在很短促的剧烈抽动后，就狂风暴雨般大叫一声高潮了。
他伏在我身上紧紧抱住我不再大动。我后面的疼痛也平消了不少。只是他还在里面，又热又粗，感觉涨得厉害。
筱歌似乎很累。他满是汗水的脸在我脖子里摩挲，我们像相依为命的两条鱼，互相依靠，互相依偎。
过了好久，筱歌出来，轻轻将我翻过身，和我脸对脸躺在地毯上，用手摩挲我也同样满是汗水的脸。
“小羽，对不起，弄疼你了。”他轻轻说。
我摇了摇头，然后把头放到他的臂弯里，枕着，脸贴着他的胸脯，闻着他身上由汗水和荷尔蒙组合成的男人的气味。
我们就静静躺着，一直躺了好久。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躺着，紧紧拥抱着躺在地毯上。
窗子外头是下午的阳光，九月的阳光，是喜悦的金黄色。
一直过了好久，日色都快偏西了，筱歌才抚摸着我的脸说：“小羽，起来吧，还疼么？”
“不疼了”，我说着就起身来。却不料被一阵从下身传来的剧痛击倒，捂着肚子伏在地毯上。
筱歌忙扶住我，忽然他说：“呀，怎么这么多血？！”
我看到他胳膊上都是鲜血。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