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密欧之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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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如何是好?”妃子们和大臣还有御医一起犯愁。
“国事刚刚稳定了下来,王怎么就?”大臣们很是着急,眼看外边的势头在转好,可宫内却要发生意外了。
“王的身体多年来就一直在操劳,如今这些日子又屡屡受到风寒的侵袭,支撑不下去也是预计的事。”
“怎么你们都不知道好好照顾王的身体呢?”一旁的王妃都有些气愤了。她们不被王亲点,是不可以擅自来到他的寝宫照顾他的生活的。那么御医呢?他们的职责就是要使王身体健康,有力量带领辰民,结果事情一塌糊涂。
“臣知罪。”御医吓得急忙跪下求饶。
此时,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来,脸色却有丝惊奇地喜悦。人还没站稳,便一下子跪在了妃子们的面前,兴奋地报告:“女神,她醒了。”
“什么?”这对妃子们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女神刚才眨了下眼睛,之后又动弹了下手指。后来,后来就。”
“就什么了?”听的人都很心急。
“就走过来了。”如若不是侍奉了好久,猛地有个躺着一动不动的人一路走了过来,谁见了都以为是闹鬼了。
“什么!”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一个缝隙,一个人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在惊讶﹑惶恐﹑沉醉等各种面部表情的衬托下,一个似乎是玉琢水成的女子站在了他们跟前。
“哦,老天啊!”
她穿越他们的目光,自顾自地走到那多的床前。他们虽然被她的美貌与气质所深深吸引,但不难从她的眼神中发觉出空洞的内心,她的心好象被什么挖空了,连残留的物质都没有,彻底的干净。
那多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像被封住了的石。她凝视了这个人一段时间,就这样子,没有言语,也没有在意别人的到场。看着看着,她挥起了手,柔柔地抚过了那多的头发,之后又在他的额头逗留了几会,接着是眼睛,碰到又缩回又触摸又离开。
“她这要作什么?成何体统!”妃子不能忍受这样的屈辱。她们难得一见的王居然被一个陌生的女子这般亵玩。王的高贵被她当成了什么?她们的身份也被她践踏成了什么!
王却醒了,睁开了眼睛,不敢置信。那是女神在向他微笑,那种迷人的笑颜是夺魂的,那多心里明白得很。她真的醒了?
那多重新亲政,甚至比过去更加地威严。他必须要治理好他的国家,让百姓过上更美好的生活。让她看到她的王是那样的公正严明,是一个不折不扣伟大的君王。
“你看这百合,好看吗?”每每在处理完国事后,那多就会来到后花园,陪她赏花。
“百合那么地幽静,就像你一样。让人感到清香,自在。还有什么样的生活比这还要奢望呢?能和你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她只是在他身边听着,听他说。因为她不会开口说话,可能在水池里沉睡了太长时间,已失去了这个功能。她也不会写字,很枯燥地过每一天。但那多对她很好,所以她也觉得在这里很开心。
“累了吗?好象待在这也很久了,是该歇息会了。”那多呵护着她,送她到了寝宫后。稍加安排,便依依不舍地将要作别。
“你早点睡吧!明日我再来看你。”
她仅仅是一泯笑,表示知道了。那多就转身而去。
很多大臣与宫女都不明白为什么王可以那么有耐心,或许女神根本就不了解他在说什么,他的等待意味着什么。可是王还是照旧地来看她,喜怒哀乐都在她的面前流露出来。她就好象是王唯一可以释放自己的一个心底,把秘密都藏在里面,也把内心都告白在她的面前。
有一日,一个宫女正巧看到王出现在她的寝宫,那是晚上了。宫女有点好奇,偷偷地望着里头。才发现,王的心里很不开心。他一个人悄悄地来到她的床前,深情地望着她,为她盖好被子,为她拂去额前的刘海,为她带来新鲜的百合。只是,她在睡梦中何尝又知道他来过?王,哭了,哭得很伤心。
后来,大家才晓得王真的很希望她能够开口陪他说话,陪他谈心,做他的皇后。全国的百姓都为女神寻找一种可以开口说话治愈喉塞的一种草药。他们也只是从流传下来的野史中得知有这样一种草药,可它很珍贵,几十年也未必能结果一次,结成的果也必须是按照一定的规格,否则也当是作废。
大家找了很多地方,寻了很多路。终有一天,一个百姓,找到了这种传说中的草药,在一切都经御医认定后进献给了王。
那多感动极了,分了好多亩的田地给那个百姓,又给全国的人民都分发了奖赏。一代君王能够被他的子民那样爱戴,是他没有料想到的。
药煎好了,他亲手送到了她的跟前,那多为了这碗药,足足熬了好几个时辰,日夜不眠。心里准备着当女神会开口说话的时候便向她提议,成为整个锁立墓的皇后。他的人生大事在延迟了十年后,总算是有个结果了。
她喝下了这碗药后,沉默了许久。后来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个字词:“我,王,可以,告诉,你。”
“你要说什么?”那多并不太清楚她的意思。但管它呢!他现在正是心情极度亢奋的时候,他阻断了她开口。寻问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果英。”
“果英?好奇怪的名字。不如叫你百合吧!”
“是,王。”她遵命。
“你怎么会沉睡在那里?”在提议前,那多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百合渐渐恢复说话的能力,后面的话也越来越顺了。“我曾经是一个种植园的花仆,父亲有一些花田,于是我自小就在那里帮忙,长大后也就作了花仆。后来……”
没等百合说下去,门外有人通报。
“王,立贺齐王爷有事禀告。”
“哦。让他在大殿等着。”那多对着百合温柔地说。“过会我再来听你说,你等着我!”
“是。”百合目送着那多,眼眶里却拥出了泪水。
摆脱那些无用的事务后,那多急忙赶去百合的寝宫。可是中途又折还了,既然要纳后,怎么能够随便。那多命人在整个皇宫里都布置了喜庆的东西,然后在道路上铺满了百合与其他鲜花。他顾不得其他了,都交与有经验的侍女去做,自己则是加快步伐,兴冲冲地向她那奔跑而去。
“百合!”那多几乎是吼出来的,此刻他太激动了。
“王?”百合有些莫名,王怎么变得那么兴奋。
“百合,我有事要对你说。”
“我尊贵的王,请你先听我把故事说完好吗?”这一点,她的口气十分慎重。
“那好吧!”虽然抑制了他的兴头,可因为爱,他降服了。
百合为王沏了一壶茉莉花差,然后才开始说:
“我本来生活得很美好,在一次送花给买主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年青的男子。他叫娑吉,是一个猎手,很出色。不久,我们便开始幽会,然后深深地相爱了。”
那多的杯子从手里滑落,太震撼了,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哦,王,你怎么了?你的手。”百合从身上抽出绣帕,为那多被热水溅到了手指擦去了温存。
“不打紧,你接着说。”
“是。之后,正当我们为婚姻大事准备之际,国家被人入侵,炮火连天。娑吉也被谴去打仗,就这样,我苦苦等了三载,依旧没有他的音讯。直到后来,战事平息了,他也没有回来。”
“既然如此,他肯定是死了。”
“没有!”那多第一次看到百合那么激烈地反抗,她大声地抗拒着这个似乎是成事实的结果。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整个人顿时憔悴得像只奄奄一息的小鸟。“他没有死,他说过会回来找我的。所以我也等着他,一直到现在。”
“这样的存活率很低,几乎是渺茫,何况现在是几百年以后了。”不知为何那多开始嘲讽她的想法,也许他是希望百合可以打消这个不现实的念头。
“我会等他。”心的那块净地就是在等待良人的归来,果英把那个地方保护得那么完整,一点一滴都不轻易交纳出去。那个过去,是无价的,即便在那多眼里一文不值到可笑!
“他可能已经不在世上了。”是极大的可能,甚至正常得属于自然现象。那多才不会相信那个人是活着的,没有一命在战场上呜呼。那多也更坚信,百合的苏醒是个奇迹,而那个男人不会再那么幸运成为第二个奇迹。就算是,他也要把那种可能给抹杀了。
“那样我也不会再苟活了。”
“你还犯什么傻!”那多一下子愤怒了,百合也被他的突变受到了很大的惊吓。“那个人已经被记载在历史中了,而你现在还活在当前。你清醒点吧!”
百合倒在了地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多看。
“是我的话太重了吗?”他很内疚,对刚才粗鲁的行为。“对不起,我不该那样打击你。”说实在的,那多的心里也不好受。他的内心只有一个她,他也以为百合的世界里只有王一个人,谁知道这一刻事实证明百合在等待另一个男人。这是多么大的一次挑衅!对他的感情。
“我也想上天让我能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等他出现吧!”
“打消你的念头,那个男人死了。你该对自己说面对现实,我在面前,为什么你看不到?”那多的神经快要将近崩溃,他的心也要决堤了。为什么要让王承受那么巨大的痛苦?不是一个一世接一世的等候,而是眼看着爱的人在为另个人耗费那么多次生命的延续。
这回他决定了,忍受着百般万般的痕也要坦白道:“嫁给我吧!做我的皇后,成为锁立墓人民敬仰的一代皇后。”
“不。”她稍稍地后退了几步,低声地拒绝。样子就像是本能地脱口而出,完全没意识到这是个多么大的诱惑。她仅仅是茫然,但看不出是为谁?
“为什么?”他字字咬牙般地说出。不可思议——这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位子!多少女人为它勾心斗角,而他也为她付出了多少心血。
百合一语不发,叫她怎么再说下去。那个百合,哦不,是果英——那么普通,若不是战争,她和娑吉已经成家,他们的子孙都开始为这个国家效力了。她不奢求,也不妄想,仅仅想找到不见了的娑吉,然后一起离开这块纠纷缠绕的国土,去一个简单的地方隐居起来。
“回答我,你必须看着我!”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这些年来的情景都是骗人的吗?那多不相信,不会相信她会视而不见。“你是有心的,起码能感觉的到,我对你不够好吗?”
“不,王对我很好。”
“那是为什么?难道我比不过他?”
“不是,我。”那份爱太沉重了,而王的感情又使她不敢接纳。
“说啊,我想听,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和他的爱是什么都阻隔不了的。王,或许你没有办法了解到,那是一份曾经立下过生死与共的誓言!”
“誓言!”那多揶揄地想哭。“哼!那是什么!只是一个空洞的甜言蜜语,说的时候不顾及后果,却不会交付于现实。你,不要再沉迷于你们虚幻的承诺。他并不值得你这样为他虚度你的年华。”
“我愿意。”
“你简直无可救药。”那多的心情一落千涨,已经跌到了谷地。心好象被重物狠狠地压碎,折磨着他的灵魂。“那我呢?”
“我也无药可救。”那多自己回答着自己的问题,口气坚定且固执地命令道。“明日就是我们的成婚之日,你无须表态。只要在这里好好的待着,一切都会有人替你安排妥当。”
“来人啊!监守住这个寝宫,皇后一步都不能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皇上大婚之际,全国上下却都弥漫了一股阴冷的寒气,举国无人欢笑。在大排场的婚宴上该来的宾客都到场,那多面部慎重地走来,双手环抱着百合,一具尚且散发着百合香气的尸体,香味一再使人错觉,以为那是最浪漫的婚典方式。
“即日起,锁立墓皇后将与我们同祝国泰民安……”可惜没有人欢呼。该来的一切都来了,这个国土的人民都切肤地感到了黑暗之神的眷顾。
古老的传说,流传到今日,连锁立墓人都即将遗忘。但经历过的历史,在穿梭的舞台上不能被擦去一页。那是风云多变的时代,一位死去的皇后,一位从明君突变成暴君的王,在他们的感情纠葛里也流过泪受过伤,谁敢武断地否定他们曾经有过的情?但终究没有人能避免这样或那样的悲剧,因为进行着的是难以预料又不可避免的注定。如同接下来的男男女女,在这场游戏里扮演着伤害者与被伤害的角色没有更改过。亘古的命运线,在两端的牵连里设定好了轨迹。任凭你说,我要挣脱,我要自由。其实都不存在!
飞机要降落了,郗宛柔踏上熟悉的国土,一股暖流涌到了心头。难道是锁立墓太寒冷,使得她哆嗦都忘了?这一刻才领悟到。脚下连着一段情,不论走到路的哪里,都是在一条线上。郗宛柔不知道,不知道她高跟鞋的鞋跟在吟唱古老的歌谣,不知道她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指在弹奏遥远传来的音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