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密欧之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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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可真俐!“是啊!我会和一具令我心动的尸体天荒地老的。就这样,罗密欧和朱丽叶就算是变成了石头,也相守在一起。”
尸体!虽然张城武的话使她感动,但危险的工作也许会应了这句话。死了才能永远相伴吗?死了才珍惜才懂得对方的重要才后悔,是多么可悲!郗宛柔不希望他们会得到这个结果。
“怎么了?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恩。”不争气的眼泪又一次自说自话地落了下来,无情地打在了张城武的手上。
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张城武不是个呆子。“看看窗外的天景吧!”
“今天没有星星!”黑漆漆的夜一如既往的孤单。
“可月亮在,就去看看吧!”张城武硬是把郗宛柔抱到了窗前。“你看,要是不欣赏,多可惜啊!”
一只手还这么冲动!“力气怎么变这么大?”
“心急的时候就力大无比了。”张城武只有在郗宛柔面前才能说出略带幽默和任性的话,只是在心爱的人面前才勇敢地脱去虚伪的外壳,他的心太累了。
“就剩下贫嘴了!”张城武是个多面的人,时而冷酷得像个杀手,时而成熟得就像父亲,时而温和得和哥哥一样,时而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郗宛柔喜欢每一表情的他,正是他,才心甘情愿并且乐此不疲地包容着。
郗宛柔说的任何话他都乐意听,就是脏话坏话都如此,不过她从不说难听的话。“你猜月亮是住在哪的?”
问奇怪的问题了。“恩,住在月球上!”
“傻瓜。”张城武不自觉地用手轻轻打了她的头,可恰好用的那只手是刚刚受伤的。“啊~~!”一阵惨叫。
“活该了吧!”用伤口打坚硬的头,是自不量力。郗宛柔赶紧转过身,得趁机看他的糗样。
“诶!”张城武来了180度转弯,把她回过来的身体又转向了窗外。“那种样子会让你晚上做恶梦的。”
郗宛柔大笑了起来。“是怕我看到你最丑的样子吧!”
“怎么会呢?”他也有狡辩的时候。
“你就承认了吧!”
“承认什么?是承认我很英俊吗!”
“真不害臊。”
“说的是真话。”脸都红了,幸好她看不到。
不留意间,郗宛柔的手已经绕过他,抚摸到了张城武的脸上。“中暑了吗?可现在是秋天的晚上,秋风凉意的。”
被婉转的讽刺感觉不好受。张城武领悟到了温柔的她厉害的地方了,简直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典范人物!
“所以啊,据我手上的温度来测,你脸上的表温已经达到发烧的程度了。送医院吧,打119也行啊!”不依不饶的。女子确实难养也,难得罪也。
“好了,我认输了。”真是败给你了。
“这时候,你一定在安慰自己‘好男不跟女斗’吧!”他的心思她全知道。
“哪里敢啊!我肚子里的寄生虫。”
“我不要变成寄生虫。”好歹比喻时用点经典优雅的词语吧!诚意就是在一点一滴中呈现出来的。
“那就蛔虫吧!”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属狗的吗?”
张城武嬉皮笑脸地逗她。“那你就是我碗里的骨头!我会一直死死咬着你这块骨头不放的。”
他再说下去就该天方夜谭了。“不听你胡说了。我想知道月亮到底住哪的?”
“答案很简单啊!脑子都不用动。”这是间接说郗宛柔没大脑。“月亮就住在天上!”
“这是什么答案!”不服气,脑筋急转弯而已。
“让月亮公公自己告诉你!”张城武费劲地用那只受伤的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盒子,再慢慢饶过她的腰间,然后与另一只手会合。默契地打开盒子,取出一条手链,上面有一个象牙做的月亮。
“戴上它。”他为郗宛柔戴上了手链。“喜欢吗?”
“喜欢。”
“现在没有办法和你一起住到月亮上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我保证,以后会带你去那里,简简单单地生活。”
“有你在就可以了。”
“那一天不会很远的,很快就能实现的。”说着说着,张城武就睡着了。
天真的孩子纵然被坚硬的外壳牢牢包裹着,可心底的单纯却强烈期盼着。张城武不是天生的神偷,危机四伏的生活他并不喜欢,单单向往的是平静的田园生活。
郗宛柔会陪着他一起远离,逃脱世间的虚伪。天涯海角,永不分离。
“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流口水啊?”责问的口吻中流露的是相知相守的关怀和理解。郗宛柔扶着张城武到了卧室,然后把他安置到了床上。
盖上了被子,郗宛柔仔细注视着他。“好好休息吧!”关上了灯,离开了房间,她回到了书房。
“真希望那一天早点来到!”郗宛柔躺在了书房地板上新铺的被席上,合上了被子。“晚安!”隔壁房的张城武能听到吗?
一觉睡得真舒服。
“小懒猪,快醒醒!”张城武在郗宛柔的身边叫着她。
“哦!”又从梦里惊醒。
“醒了?”
朦朦胧胧睁开双眼,惊奇自己怎么睡在卧室舒逸的床上。“我怎么会在这?现在几点了?”
“都八点多了。昨晚都做什么梦了?一晚上都在笑。害得我失眠了一宿,没办法就把你抱到床上,我就去散步了。”假意的埋怨成了抒情式关怀外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是吗?笑声洪亮到都吵醒隔壁房的他了!“没做梦。”假如告诉他真相就惨了。
“说吧!让我听听,不然我就不给你吃早餐了。”威胁加恐吓,看厉害不厉害!
“恩,好象有春卷的香味。”最钟爱的美食物,馋涎欲滴了。
“狗鼻子吗?真灵!”
“不是狗鼻子!知道吗?”嘟哝着嘴,她像是只小乖猫偶尔间也会耍赖。
“知道。”不属狗,是只人见人爱的波丝猫。“馋猫,快说做了什么梦,好象还叫我名字,是不是做梦也在整我啊?”
“耳朵好神通啊!你才是狗耳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梦见了你变成了一个女人,天天在家里给我做饭洗衣。”
女扮男装!怪不得她笑得连门牙都要掉了。“那我就做你的家庭主妇!”张城武一个箭步,在离开卧室的瞬间还轻轻拍打了烯宛柔的头以及交代了一句话。“快起来,春卷凉了就完了。记得刷牙洗脸。”花猫的样子不大雅观哦!
甜密密的日子在朝朝暮暮中成为天长地久的短暂精华版。
爱上回忆的人变得恍惚和失意。倘若上苍有眼,为何喜于看见落泪的受伤者憔悴不堪?生活转换成了煎熬,等着回到过去的梦再一次光临。
远方有人在哭泣,听不到诉苦,却感受到伤悲。同样的人,承受着不同的痛。
现在的张城武在哪里?将来的郗宛柔停在何方?前世今生的缘分可否继续延迟到黄昏的人走向斜阳?
第十三章
丘禹大学搞合并,大学里某部分专业的学生统一搬到研究生的校区。开学前几天,大批学生纷纷迁移新校区。
“这里的宿舍比原来的地方好多了。”六人暂住区是无法与两人公寓比的。
“不是‘好多了’,是天上人间!”麦霖递了个苹果给郗宛柔。“以前那个六人监狱,成天和一群无事可做而且爱猜忌别人的小女人待在一起,人都要发霉了!”
“她们都分到几号房?”
“管她们呢!我们既然虎口脱险,就别惹火上身了。”和那些人最好一辈子都不见面,那就谢天谢地了。
“但我听说中文系的人太多,很有可能会分成两个班。”
哪里打听来的小道新闻,怎么明天都要开学了,郗宛柔尚未耳闻。“那成本就贵了。”
“贵什么!就把小部分人安排进一个学校老早不用的教室,废物利用,一点都不贵。”
“那总得多请一个讲师吧!”人工成本也要钱的,再说人才的价格更昂贵。
“你以为财务室的老古板会舍得花那笔血汗钱吗!”这里每个人看钱都比生命重要。“是请了一个研究生来顶替的。”
“研究生?”太看不起中文系了吧!
“我们这所学校表面上是综合学院,其实明摆着重理轻文。骨子里的观念是不会随时应变社会需求的。”校长就是理科出身,奈何!“幸好还是个研究生来传授知识,否则门口走进一个初中生,看晕死几个未来伟大文人!”
听君一席话,胜读笑话大全。郗宛柔笑着整理自己的衣服。
“诶!研究生虽然是过分了些,但听隔壁间的‘墙花’说那是经济科里的潘安!”期待是如此,千万别是只披了虎皮的青蛙,私自剥取老虎皮是触犯法律的。
“学经济的?”牛头不对马嘴的。倘若是历史系来切磋中文系,尚且可以理解。
“学什么不要紧,关键是货真价实的帅哥,那就能接受。”看人不看才——是春心波动的少女不理智的想法。
“祈祷中文系能和过去一样太平。”
“这床还真舒服,软软的。做梦一定香!”麦霖象是在玩弹弹床似的蹦蹦跳跳。
郗宛柔拿起几件衣服,就走到麦霖面前。“别玩了,洗好澡再睡。”
“我就想这么睡下去!”
“别赖了。”郗宛柔看了看手表。“一个半小时后浴室就关门了。”
“哎~~!真麻烦,在家里就好了,想几时洗澡都行。”
“你再胡思乱想的话,今天就别想洗成澡了。”硬是拖也得干,一个人的汗臭熏死一屋人,老鼠屎再小也会坏了一锅粥。
新校区的浴室挺豪华的,设施齐全环境幽雅,不仅是用来处理个人卫生的必要地点,也是夏日避夏的好场所。唯一的缺点便是离公寓宿舍太远了,一条过道,简直可以和世纪公园相比。假设时间富裕,穿越时犹如一番游山玩水,兴致盎然;假设时间仓促,一望无际的浴室与四周游客式的来往学生形成鲜明对比后更加令人心急如焚。
“真舒服,就和桑拿一样。如果学校早点合并该多好啊!”换衣室宽敞明亮,打扫得也干净整洁。麦霖躺在摇椅上不停地晃来晃去,按她的话来说,这有利于充分享受沐浴夜光而且也帮助饭后身体消化系统的蠕动。
“不要动得太厉害!”为麦霖吹头发是一件苦差事。
“哦。”
终于完工,手都发酸了。“去换衣服吧!”
“谢谢你喽!”麦霖的殷勤意味着过去的感谢和以后的约定都不能避免推卸责任,郗宛柔注定要为她吹四年时间的头发甚至更久。
穿上了短袖汗衫,再看到郗宛柔的那件顿时觉得很不一样。“这件是新买的?”
“是啊!”
麦霖身上的汗衫图案是浅蓝色的底加上白色云朵修饰,而郗宛柔的那件是纯白色底樱桃图案。“好漂亮的。”
“谢谢你的赞美!”郗宛柔微笑着整理衣物。
没反应!“我是说,如果你可以的话。”如何大胆开口呢?憋足一口气,说就说吧。“我也想要一件。”
“你含含糊糊地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不好意思再次开口。
“整理好了吗?我们走吧!”看了挂钟上的显示。“马上就要关门了。”
“是。”拿起衣服赶紧走。怎么像做贼逃命一般呢?
男生不太注重整洁自己,这是众所周知的。但烈日炎炎,不得不每日除去身上的‘洪水’。“每次咱们都是最后一个从浴室出来的。我虽然没有异议,但时间久了毕竟有些乏腻了。”李郝岩似乎语无伦次的话语,其实是为了引出下文。宛转的相劝总是用心良苦的。
沉默的气愤没有被打破,张城武冷漠的脸仅仅下载了一种表情。
“我觉得你的表情稍微柔和些,就会招来轩然大波的,哪里像现在一样平静得死气沉沉了。”
仍然紧闭双唇,李郝岩实在佩服他的监守沉默始终贯彻如一。“你和理工系的那个化学王子一个类型!”
据校内小道流言报道,那个理工系的化学王子——又称为馒头王子。这个雅号来源于军训那一年,馒头王子在吃一顿早饭时解决了一桌十五个战友的大馒头。食量之惊人着实与此相符!言归正传,提起馒头王子,不得不说他难以琢磨的怪癖——洗头时从不用洗发精,而是在脸盆里加入各种元素的化学药水,头发长年在这种乌漆麻黑不明所状的液体中酝酿,如今馒头王子的头发变得五颜六色,比那些新新人类还够前卫。
于是英俊小生化学王子,本来围绕在他身边的鲜花都不翼而逃了。张城武亦然,绝对冰冷态度使全校女生可望不可及最后导致避而生畏。
晚上天气有点转凉,刚洗完澡后还是会担心受凉。“阴森森的,树叶也飒飒作响,有没有鬼啊?”
“心中没鬼就不怕!”
“诶呀!吓死我了,以后我们洗澡还是早点来。”麦霖心里战战兢兢。
“好了,你到时候别拖拖拉拉的就行了!”郗宛柔暗自偷笑,却因脑海中忽然闪过的一个滑稽念头:以后就称呼麦霖为“羊的叫声”——简称“羊声”,因为羊叫起来的声音是“慢慢慢”,太与她的懒惰相匹配了。
“夜色如此鬼魅,引过路之人具煞神。”中文系的孩子果然与众不同,胆小如鼠时却念念不忘豪言壮志并且发挥丰富于常人的文学功底加以修改利用成为自己万念俱灰下的名言名句,从而有幸名留千古永垂不朽。一个现代文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