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言悔-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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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兴国没有坐在关主任指的椅子上，而是坐在了靠墙的沙发上。
“我俩是市局纪纪检委的，我姓关，他姓唐。”关主任指了下小唐介绍说。
于兴国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
“知道找你什么事么？”关主任问话，小唐在旁边做记录。
“不知道。”于兴国摇了下头说。
“我们是来了解霍晓刚被打死的那件案子，希望你能实话实说，做到不隐瞒、不夸张。”
“我会实话实说的。”于兴国坦然地笑了下说。
“张景春和彭云河你认识么？”
“认识，他俩因在监号内打死同监在押人员霍晓刚，已判死刑。”
“出事那天是什么时间，你在场么？”
“出事的时间是去年的１２月５日，当时号内值班的是胡波，我没在场，我在我的办公室来着，第二天早晨６点多钟胡波给我打电话，说号里打死人了，听到信后，我就从前面的办公室进了监区。”
“打死人的确切时间是什么时间？”
“可能是半夜１２点多钟打死的，那天半夜不知怎么的，正赶上停电，胡波听到打死人的１４监号有动静，还过去看了看，因霍晓刚是捂死的，动静小，号里张景春骗胡波说没事，号里漆黑的，胡波没发现什么，当时也没在意。”
“当时你调查清楚霍晓刚因为什么被打死的么？”
“大概调查清楚了。”
“怎么样的一个大概？”
“是霍晓刚晚间偷吃方便面，坐班的张景春和彭云河发现了……”
“顾忠山参与打了么？”
“他好像没参与，监号里有人说他参与了，但说的人只是猜测，因为出事时，除了坐班的，其他人都在睡觉。”
“你当时做笔录了么？”
“我寻思把事情查属实后再做笔录。”
“后来把事情查属实后，你做笔录了么？”关主任微底着头，凝视着于兴国问。
“查属实后也没做。”
“哪有调查案子不做笔录的，你不做笔录正常么？你是不是想给打人者留有一个串供的时间！”关主任用右手的两个手指敲打着桌面说。
“不是后来，那个谁，王琦做了么？”于兴国的神情不再那么坦然，他说话变得有些不利索。
“我是问你当时为什么不做？”
“我当兵转业到了看守所，我没搞过案子，笔录做不好，所以我就当时记下了大概的情况，我把记下的情况给了主管狱政的教导员王琦，王琦说这案子你别管了，我查吧。从那以后，霍晓刚被打死的事，我就没再过问。”于兴国一下子说出了这么个不成理由的理由。
“你们看守所的民警有原先在办案单位的，你为什么不找一个会审讯的做笔录。”关主任凛然的问话，被于兴国搪塞了回去，他改用缓慢的语调问。
“出事那晚值班的，第二天早晨下班，还有一部分人去外地监狱投送在押人员，所里剩的人少，没有适当的人，没办法，我就找了两个武警跟我参与调查……”
与于兴国谈完话，关主任要找王琦，柯志伟说王琦请假出远门了，要过两天回来，两人只好做罢。
4、
王琦真的出门了，他开车去了省城，他拎着两瓶酒和两条中华烟，到了他嫂子的舅家，他嫂子的舅姓吴，是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他到他嫂子的舅家，就是找吴副厅长的，他跟吴副厅长说他因工作的关系，在单位得罪了些人，于是有人举报他，说他把一个在押人员，从在监号内伤害致死一案的团伙中摘了出来，举报他的事纯属子虚乌有，因真正打死人的两个案犯已被法院判处死刑，可举报人就是想和稀泥，和稀泥的目的，是让他不可能在两个月后的机构改革中竞聘上所长。吴副厅长本不想管王琦什么事，可碍于自己外甥女打来的说情电话，只得说等打电话过问下他的事。
王琦是在吴副厅长家吃了晚饭才出来，吴副厅长虽没答应他什么，只是说过问下他的事，可仅是过问下他的事这句话，就让王琦激动不已，使他平日里心中的那种恐慌，倾刻间化解了许多。他把车往省公安厅招待所开，就在车快到招待所门口时，他看了下表，见只有７点多钟，他便打消了住招待所的念头，想趁时间尚早返回去。
王琦开车回到滨江市已近半夜，他没有回家，而是把车开到了清福小区的二号楼前，柯志伟家就在这个楼的４楼住。王琦掏出手机拨通了柯志伟家的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柯志伟才接电话，王琦让柯志伟下楼，说自己开车在楼下等他，柯志伟在电话里打了个哈欠应了一声。
王琦拉着柯志伟把车停在了一家烧烤店的门口，两人下车进了烧烤店的一个单间里。
下楼一直没有说话的柯志伟问：“把事办的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王琦说完这句话，他向单间门外喊“服务员”。
一个女服务员进来问：“二位先生要点什么？”
“柯支队，你吃点什么？”王琦问柯志伟。
“我不饿，你要吃点儿什么，你就点吧。”柯志伟揉下眼睛说。
“那就４瓶啤酒，２０串羊肉串。快点上。”
“噢。”服务员应声出去。
王琦要完吃的，顺着柯志伟刚才的问话说：“吴副厅长答应过问下我的事。”
“你是怎么跟吴副厅长说的？”
王琦把烟拿了出来，他拿出一颗烟给了柯志伟，柯志伟摇了下头，他把烟放在自己嘴里点燃说：“我说我在工作上得罪了人，别人见我在机构改革中要竞聘所长，便写举报信诬陷我。”在跟吴副厅长谈话时，王琦没有用诬陷这一词，现在跟柯志伟说话不知怎么竞说出了这一词，“诬陷”这一词一出口，王琦觉得有点太那个，他把烟从嘴上拿开辩解说：“我说诬陷也正常，反下也没查出我实质性的东西。”
这时服务员把羊肉串和啤酒端了上来。
王琦拿起一瓶啤酒，给柯志伟斟满。
柯志伟望着桌上的啤酒杯说：“你今天前脚刚走，后脚纪检委的就来了，纪检委先找于兴国谈的话，找完于兴国就要找你，我说你请假出门了，过两天能回来。”
“于兴国怎么说的？”
“他还能怎么说，没事。纪检委找他要了解的是：１、他当时给没给张景春他们做笔录；２、他当时所了解的除张景春和彭云河打了霍晓刚，顾忠山参没参与。纪检委查的两点主要针对的是你，于兴国还行，他都帮你解脱了，他说他当时做笔录，他还说没查出顾忠山打霍晓刚。”
“于兴国这么说那还行，我帮他把儿子转到第一中学去，也算是帮对了，唉，柯支队，我现在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感觉心里真敞亮，来，干。”王琦端起酒杯，不免喜形于色。
柯志伟的神情并不像王琦那么愉快，他不无忧虑地说：“王琦，什么事别高兴得那么早，你的事目前来讲是没多大事，可林江要是不罢休，他还写举报信往上捅呢？咱也不知道他手里掌握了多少东西。”
“这个×；养的，我真想整死他，他要是再往上捅，我就……”
柯志伟摆下手说：“打住，对于林江，咱还得该拢络拢络。其实我的心情也与你一样，我恨他恨得牙根都痒痒，但没办法……”
第十六章，1，
十六章、
1、
早晨第一看守所的大门口，停了辆黑色奥迪车。上班时坐在通勤车里的林江，见那奥迪车眼熟，下了通勤车，林江到了大门口处的小卖店买了盒烟，在往回走时，奥迪车的车门玻璃缓缓落下来，车里有一男子叫林江，林江扭头看了一眼，见是个戴眼镜，穿西装的老年男子，林江咋看没认出来是谁，他走近了车前，那男子看林江疑惑的样子，说：“怎么林管教，几天不见就不认得我了？”
“是周景扬啊，你这西装革履的让我确时有些认不出来。”
“来，来，车里坐坐。”周景扬打开后车门说。
林江坐进了车里说：“我刚才看这车有些眼熟，你这是开的你外甥祁民的车吧。”
“是他的车，他昨晚到我那，我说你把车留在我这，我明天开车去办点事；我今天来就是看你的，前天我释放的时候正赶上你休班，也没赶上跟你打个招呼。我也老了快退休了，还在看守所呆了段时间，我在你管的监号里，你对我是那样的照顾，我真是没齿难忘啊！”周景扬动情地说。
“我对你也没什么特殊的照顾，也就是在日常的工作中对你细心一点，有什么可记得的。”林江无所谓地说了句，继而问：“唉，你的案子怎么判的？”
“判三缓五，也算行了，免得投送到监狱改造了。”看样子周景扬对自己的判决还算满意。
林江看了下表，见差５分钟到８点，他说：“你没什么事吧？我们８点钟开早班会，我得回所了。”
“唉，你待会儿。”说话间，周景扬从衣兜里摸出个信封递到了林江的面前。
“你这是啥意思？”林江笑了下说。
“林江你听我说，我已经放了，我在里边时，你确实关照过我，我心存感激，这信封里的１０００元钱，是我的一点心意，这可不是我求你办什么事，行贿你的钱，我希望你能收下。”周景扬说得很诚恳。
看着面前的信封，林江想到了祁民为给周景扬串供，给自己送钱时被自己拒绝的情景，他更想到了申德林，申德林不就因给周景扬串供，收了人家的贿赂而跌倒的么？想到这，林江虽知道此时周景扬给自己的钱，与申德林索贿受贿去做违反原则的事是两个概念，可他心里 还是因想到了申德林，而对周景扬产生了一种难以说清的反感。
林江断然把信封挡了回去说：“老周，你的心意我领了，可这钱我是不能收的，我还开会去，你请便吧。”说罢，林江下车走了。
周景扬不可能了解林江的心态，林江的举动，让周景扬自己觉得很没面子，他嘀咕着：“这事弄的，送钱还送出不是来了……”
早班会散后，王琦跟林江说：“林江，柯支队找你。”
林江随口问：“找我什么事？”
王琦亲热地往林江跟前凑了凑说：“还有不长时间就机构改革了，咱们支队要新成立办公室和监所科，这样的话，就多了几个科级领导岗位，你年轻有为，柯支队找你，可能给你定位置，让你去竞聘吧？”
“是么？”林江倍感惊奇地说。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如果真有机会，不能错过啊。”王琦拍了下林江的肩膀说。
按道理说，王琦做为看守所的教导员，他透露给林江的信息，应当是可信的，可林江却怎么也难给自己下这样的定位，能让柯志伟赏识，在自己不主动要求和打点的情况下，柯志伟能给自己一个副科级的职务去干。或许柯志伟找我不是提职的事，而是我邮给纪检委的举报信转到了他的手里…… 想到这，林江的心里一颤。
柯志伟办公室的门开着，他坐在办公桌后转椅上，正在观赏窗台上鱼缸里的几条金鱼。林江敲了两下门，柯志伟转过转椅看到林江，指了下办公桌对面的一把椅子说：“来，坐这。”
林江点了下头，坐在了椅子上。
柯志伟起身，把开着的门关上，而后返回坐进转椅里对林江说：“我找你的事，你们王教跟你说了些吧？”
“我们王教是跟我说了些，他说柯支队找我可能是机构改革用人的事。”王琦的话和柯志伟的话相吻合，这突然而至的事情，倒使林江感到有些局促。
“对，我今天找你的事跟王教说的一样，咱们这次机构改革，监管支队多设两个科室，一个是办公室，一个是监所科，一个科室设一个正职和一个副职，这样就多出４个科级职位，昨天支队召开科所长会议，研究了下４个科级职位的人选，你们王教推荐让你竞聘监所科副科长一职。从支队角度讲，也想从基层抽出几个德才兼备，业务能力强的民警任科所队长，王教的提议，也附合这次竞聘的用人原则，当然，这次竞聘会出现一个职位有几个人竞聘，竞聘的程序是竞聘人演讲，群众评议、组织考核，对于你来讲，你把竟聘演讲稿写好，群众评议是个过场，组织考核上会侧重于你。今天找你来，是想征求下你的意见。”柯志伟说的很透彻。
对于林江来讲，若没有其它的因素，这么好的机会落到自己的头上，他能有什么意见呢？可在柯志伟的谈话中说出王琦推荐的自己，他就直觉出这个副科级的职位是蕴含着意图的。他谨慎地推托说：“柯支队，我刚来监管支队不到两年，群众基础差，能力也不行……”
“你怎么不行？在政治面貌上你是党员，你干过刑警，公安业务比较全面，你在监所科任副职，日后监号里出现什么情况，你搞个调查，整个材料也能弄明白。你像前段时间监号里打死人，当时是于兴国调查的，于兴国是个军转干部，他的公安业务就差一些，连个笔录材料都没弄出来，这事不知纪检委怎么知道了，查当时为什么不搞材料，以为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要是你往后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柯志伟打断林江的话说。
柯志伟说这番话时，林江的心里咯噔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