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一位女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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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从我怀里站了起来，搽干了眼泪，接过了阿华手中的东西。我也站起来，想对阿华笑笑，但是没有笑出来。
晚餐时，阿华说：“你们先吃。”
他端了一碗饭，又夹了许多菜，进了里屋。阿华细致地喂梅吃饭，是不是用毛巾细细地帮梅搽去嘴角流出的饭汁，嘴里还不住的轻轻说：“慢点，慢点…别噎着了…想不想喝水…”
看着这个壮大汉子眼中的无限柔情和梅的那张虽然憔悴苍白却无比甜蜜幸福的脸庞，这种温馨的气氛深深打动了我，我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我第一次发觉自己是多么的可笑，自己的爱情梦想是多么的浅薄。面对阿华和梅的爱情，我有些自卑。这才是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自私的人没有资格谈爱，爱不会计较付出，也不会计较所得，是无私的奉献，全心全意的奉献，是心甘情愿的奉献。爱需要激情，但是需要长久的激情，不是虽然惊天动地却很短暂的轰轰烈烈，而是虽然平平淡淡却是可以相伴终生的至死不渝。爱不需要华丽的表白，动人的海誓山盟，痴情的甜言蜜语。当我们都老的时候，还会轻轻捧起她的脸，在她脸上轻轻地一吻。当她无法正常行走的时候，你欣然地作她的双脚，背上她到我们曾经相恋的地方携手看夕阳。当她已人老珠黄时，你仍会带着她去海边游泳，仍然会痴痴地盯着她的早已走型满是褶皱的背影，冲上去从后面紧紧地将她揽入怀中。当她生病的时候，你整整地守在她床前七天七夜，不曾合眼，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轻轻的叫她的小名。她生气的时候，你会扮鬼脸，讲笑话给她听，当她破涕为笑的那一刻，你感到自己是无比幸福的。她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你没有生气，你轻轻地祝福她，只要她幸福，你就是幸福的。她的老公病倒了，你会赶去看望他，细心地照顾他，背他上厕所，背他去打针，帮他买药。你默默地做着这一切，只是因为你不愿看到她因此而失去了她所爱的男人，你不愿看到她受委屈，不愿看到她受苦受累。她和她丈夫吵架了，跑到你这里来，在你怀里诉苦，你会把她送回她丈夫的身边，并且想尽办法使他们和好如初。你始终没有结婚，你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她，但你从没想过把她从她的丈夫身边夺过来，你不想看到她幸福的生活就因为你的介入而就此破碎了。你为了她高兴，你和她的丈夫成了好朋友。你们三个人常常会在假期里一起去喝酒，一起去旅行。你把他们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你陪他睡觉，陪他踢球，陪他打电玩。他长大了，竟然有些像你，你喜极而泣，虽然你和他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你和他比身高，比帅。在商场里，你们同时发现了一个女孩子，笑着和他打赌，他说那个女孩的内裤是红色的，你却说是黑色的，结果谁都没有猜对。他爱上了一个女孩，你忙着帮他出谋划策，虽然你的方法早已被证明是没有用的，他还是高兴地接受了，你很高兴。他和女朋友吵架了，你会想办法告诉他珍惜爱情的道理。他失恋了，你陪他喝酒到天明，然后相拥而眠。他父亲去世了，你很伤心，好像失去了一个知心的朋友。你陪在她的身边，陪她流泪，为她递纸巾。有一天你的那个没有血缘的儿子找到了你，并且神秘的问你究竟喜欢不喜欢他妈妈。你点头，他忙着给你出谋划策，帮你刺探情报，给你打气。当你牵着穿着洁白婚纱的她的手走进教堂的时候，你喜极而泣。你们早已是白发苍苍，你算了算，你已经等了她半个世纪。你很满足，你很幸福，你终于在人生的终点等到了她的归来。你把藏在自己身边整整半个世纪的那封情书掏出来交到了她的手上，她竟然哭了，在那个你们相识后的第一个情人节，她一直等着这封情书，半个世纪来，她一直都在等。她问你是不是觉得遗憾，假使当初的那个情人节，你把这封情书交到她手上的话，那她嫁的就是你而不是他。你笑了，只要能看到她快乐，你就觉得幸福，你已经觉得自己很幸福了，上天终于把她送回到了你的身边。没有任何的遗憾，虽然等了半个世纪，但你无怨无悔，因为她的心里一直有你的存在。正是漫长的等待，才让你真正懂得了爱的真谛，懂得了珍惜的含义。你仍会牵着她的手去排队买冰淇淋，仍会出奇不意地将她抱起，并不在乎路人侧目的眼光。你们又来到了曾经相识的地方，你们仍像当年那样相拥着携手看夕阳，仍是那么的美。最后在夕阳的余辉里，她在你的怀里沉沉睡去，嘴角仍然挂着甜甜的仍让你心醉的微笑…
从阿华和梅的爱情终于让我明白了爱的真谛，珍惜吧！珍惜你身边所有爱你的人吧，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想后悔。我又记起了岚的话，我真想立刻飞回秀的身边，履行我们之间的那场爱的约定。我是找到了，我自己的梦已经实现了，秀就是我梦中的天使。可惜我竟然没有好好的珍惜这个可爱的天使，还让她苦苦地在对我无限牵挂和思念的煎熬中度日如年。可看到偎在自己怀里的一脸甜蜜和幸福的春香，我心软了，我上一次给她造成的伤害已经太深了，我不忍心看她再因为我而伤心流泪。我不知道该怎么对春香说我的想法，我不敢面对她失望痛苦的泪水。这些都是自己种下的苦果，令自己进退两难。其实自己也是爱春香的，但在春香和秀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我最后选择了秀，她更需要我。
饭吃完了，阿华说：“阿香，跟姑爷走吧。”
春香羞红了脸，轻轻地白了阿华一眼，但看的出她的脸上满是幸福和喜悦。
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最后我决定好好的和春香谈谈，但愿自己可以在尽量不伤害春香的同时回到秀的身边。
我长舒了一口气拉着欢喜跳跃的春香走了出去。
春香在离开的这一段日子里，明显的瘦了。我怜爱地轻轻地抚了抚她的秀发喃喃地说：“对不起，春香…”
她满眼柔情，柔柔地偎在我怀中轻轻地说：“我不怪你。”
我的心有些感动的酸涩，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我想多陪春香两天吧，虽然不能够补偿她对我深情的爱，自己心里也会觉得宽慰些。那些话找个合适的时候再说吧，何况自己也要积攒点勇气。
我将春香紧紧地拥入怀里，眼睛有些湿润，轻轻地在春香耳边说：“谢谢你，春香…”
第二天，我将阿华拉到了一边，交给了他一千元钱。
他忙推回了：“我在昨天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虽然你是我妹夫，我也不能接受！”
我说：“你难道还要干那种事吗？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有一天被抓了，梅怎么办，你这是在害她！”
阿华沉默了，低着头不吭声。
我说：“算我借你的，你挣到了钱就还我！”
阿华最后终于接过了钱，用力地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妹夫，你放心吧。”
他的目光很诚恳，我知道他是个说一不二的汉子，对他笑了笑。
果然，他回来时，身边多了个三轮车。
他向我招了招手，笑着问我：“怎么样？我的新坐骑还不错吧？”
我笑了，阿华终于改邪归正了。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梅，因为他和梅的之间深深的爱。爱确实有很大的魔力，它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每天华都骑着三轮车出去拉活，很早就出去，天黑了才回来。华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我知道他现在过的很塌实，不象以前那样时时提心吊胆了。能靠自己的双手吃饭，不仅塌实，而且还很骄傲。
他依然很细心地喂梅吃饭，梅也会轻轻地抚着他的脸，柔声地问他辛苦不辛苦。
每一次我都会紧紧地拥着春香远远地看着他们，我和春香深深地感到，原来我们也很幸福。
一天吃晚饭时，远远地听到了警车的叫声。阿华很惶然，急急地将我拉到了外面。
他猛的在我面前跪了下来，我大吃一惊，急忙把他扶起。
他说：“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说：“你说吧。”
他说：“帮我照顾梅和阿香。”
我说：“你告诉我你又去干那种事情了吗？”
他说：“没有。”
看到他坚定的眼神，我相信了，我说：“你放心吧。”
他这才笑了，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朋友，够义气！”
警察冲了进来，阿华没有反抗，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地任由警察给他戴上手铐。
突然里屋的梅发出了一声惨叫，接着是春香的哭喊声。阿华疯了一样挣脱了警察，冲进屋里，跪在了梅的床前，撕心裂肺般地号啕大哭。被子上和地上都是梅喷出的鲜血，她的眼睛没有闭上，很无助很悲伤的眼神，很恐怖。她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一个手镯，后来听春香说这个手镯是阿华和梅相识时，阿华送给梅，梅一直把它带在身边。
阿华被带走了，他走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很绝望，很痛苦的一眼。
我紧紧将哭的死去活来的春香搂在怀里，心里冷的发抖。
没想到阿华和梅的那场至死不渝的爱情就在无比的心痛与心酸中一瞬间结束了，像是一瓶1860年的白兰地“砰”的滑落在地，破碎成碎片，瞬间流的干干净净，其他人能闻到的只是那种依然浓郁醇厚的特有芳香，原来爱情也是如此的脆弱。
我陪春香去看阿华。他的目光已有些呆滞，很茫然。他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是在想他的梅，唯一的谁也无法代替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梅。或许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和梅相厮守的一幕幕，梅在他坐牢时，为了他忙碌吃苦的背影；他半跪在床前，细细地给梅喂水、喂饭，嘴里柔柔地说：“慢点，慢点…”他轻轻地将梅嘴边流出的饭汁用毛巾轻轻地抹去；梅轻抚着他的头发，满眼柔情：“累不累？辛苦不辛苦？”他跪在梅的床前悲痛欲绝，他紧紧地握住梅的手，而梅的手里握着他们相识时他送给她的手镯，直到永别的那一刻，她仍然带在身边，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个手镯很普通，和小摊上卖的没有什么两样，但却见证了他和她之间的至死不渝的爱情。上面沾满了十几年里的泪水、痛苦、欢笑、理解、幸福、甜蜜…上面有他们的彼此付出、彼此所得，沉甸甸的爱，别人是不能够拿的起的。
我想到阿华听到警车声时，跑出去跪在我面前时的情景。那一个壮实的汉子，从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却为了他所爱的人向一个陌生的男人下跪。直到最后，他还是把梅放满了他整个胸膛，他是怕梅伤心，怕梅流泪，怕梅受不了，但是梅还是听到了，他的一点挫折和苦难足可以让梅伤心的送掉了脆弱的生命。
阿华的眼泪始终挂在眼角，很浑浊，隐约中可以看到里面的血丝。
临被带回的时候，他低低的说：“下次来，把梅带来，我想她！”他的眼泪依然还在，依然是深深的伤痛、无助、茫然、不知所措。
看着他有些蹒跚的高大背影，我和春香相拥而泣。
原以为自己的爱情才是凄美的，没想到别人的爱情也同样凄美，同样感人，同样催人泪下。
下次来的时候，华老了，头发白了，胡子白了。他憔悴的模样有些吓人，眼窝深陷，黑黑的，布满血丝，比上次还要痛苦、还要无助，还要茫然。
阿华把梅的骨灰盒紧紧地抱在怀中，眼角依然是未干的有些浑浊满是血丝的泪水。
他没有说话，笨拙呆滞地转过身去，抱着梅的骨灰盒蹒跚地消失于我和春香的视线。我紧搂着哭成泪人的春香，大声朝阿华大喊：“阿华你放心，我会好好地照顾春香的！”
阿华停了停，继续蹒跚着走了，没有回头。
好书尽在。cmfu。
正文　第十二章　我不够爱的她
（起点更新时间：2004…11…1　10：27：00本章字数：4155）
第十二章　　　　我不够爱的她
春香很伤心也很迷惑，她的善良让她不明白为什么那场坚持了十几年的爱情会在一瞬间里破碎了。她说阿华和梅都是好人，为什么好人总是最容易受到伤害。
她整天以泪洗面，而我能做的只有将她柔弱的身体紧紧地拥入怀中。
悲讯又传来了，阿华在接到梅的骨灰盒后的第三天终于郁郁而死了。
他是梅的，梅也是他的，他们注定是不可能分离的。他无法忍受两界分隔所带来的寂寞与思念，他追随梅去了。或许这也是个很好的结局，至少他们最终都没有分开，两个不同的世界并没有将两颗相爱的心分隔开来，反而让他们贴得更近了。
每晚春香都会从梦中哭醒，泪流满面，身子有些瑟瑟发抖，手很冷。我将她拉入怀中，她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一直不肯放开。
她说：“以前在酒店打工和你在一起时做的那个噩梦又出现了！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我会重新失去你…”
她瘦多了，脸色有些苍白，眼睛有些红肿，可依然很清秀。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柔柔地说：“别胡思乱想了，我答应你，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她紧紧地抱住了我，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