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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爱你,没得商量-第10部分

小说: 爱你,没得商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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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唠叨还真不习惯,昨儿个还梦到她骂我,骂得狗血淋头!不过一夜可睡得真舒爽……”

    ※※※※※

    陶儿的美容午睡是被两个男人的争执声所破坏。她睡眼惺松、疑惑地爬到门帘后,校花像是早就趴在那儿观看许久,他作势要她别出声。

    来客是个她没见过的陌生男子,和扬波差不多的身量,可浑身光鲜体面多多。然而重点不是这个,扬波背对着他们,但陶儿可感觉到他不寻常的紧绷姿态及两个男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陶儿没见过扬波用这种态度对人。现在这个大散仙声音中无一丝笑意,他连跟人讨债都没这么严肃严厉过。

    “你知道我要的东西只有一样,其他用不着多说。”

    那个男人竟在笑!像是猫存心作弄逃不出掌心的老鼠。“你有你的要求,我有我来的任务。这是九百万的支票,你名下今年该得的股利。我的责任是把东西带到……”

    “我不需要。你只要把属于我的东西还我。”

    九百万哩!陶儿看看校花,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扬波竟把送上门的大笔白花花银子扔出去,那口气像丢掉破布烂书似的。九百万!平常抠得像什么的扬波这下竟然变得这么大方?

    “东西没交到你手,我没法交差。你要知道,我并不乐意来。”淡淡的敌意,相持不下。“爸交代……”

    “谁说什么都跟我没关联,爸爸是你的,跟我没关系,你用不着在这卖弄……”

    “是‘他’要我交给‘你’,我可不管……”男人像是蓄意在“欣赏’杨波痛苦的表情,随着他刻意加重的一字一句,扬波脸上掠过一阵痉挛。

    扬波冷冷打断——“我说过了不要提那个人!我早就跟你们麦家毫无关系!在我十四年前走出麦家大门的那刻起,就跟麦家断得一干二净再无牵扯!我孟扬波不需要别人同情或施舍,你们以为用金钱能够弥补错误、弭平良心的不安?我知道你也并不情愿来,这一年一度的‘苦刑’根本不必要存在!我再说一次,该我的东西给我,我不需要麦家的臭钱!”

    “你尽管否认,你能够欺瞒自己多久?血缘亲情是这辈子都抹煞不掉的事实,你越逃避,心里更清楚,这事实让你很痛苦吧?”他残忍地提醒他,眼中是冷酷恶意。“钱脏吗?一点也不。脏的是人心。承认你恨我们吧!怎么不把钞票狠狠扔在你最恨的那个人脸上?怎么不敢?你怕吗?你就是怕他对不对?你孟扬波什么也不是,不过是只没胆的老鼠……”

    陶儿直想冲出去狠揍那个衣冠楚楚的禽兽一顿!校花强拉住她,作个警告她别妄动的凶狠表情。陶儿只能又气又急的猛瞪那个男人。她心疼自己喜欢的男人这样受人侮辱,她所不明白的是扬波为何任凭他言语欺辱而毫不还击?

    扬波平静地拿过他手上的支票,两半、四半……转瞬间撕成碎片飞散在街道上。

    “九百万哩!”陶儿忍不住嚷嚷!校花一把捂住她的嘴,比了个枪毙的手势。陶儿乖乖闭上嘴,用力瞪他。满腹疑问憋得她快爆炸了。

    “很好,有创意。”男人脸上的阴沉乌云可不是说的那么回事。

    “好了,你的东西我收到了。我要的东西,拿来。”

    男人坐在桌上。“烧掉了。”

    杨波整个人在瞬间全变了!他冲上前抓住男人的领子,”那男人也不含糊早有防备。两个男人扭打成一团,不分轩轻,两双泛着红丝、怒火上冒的眼睛不相让地对峙,那眼光是那么强烈、顽蛮,交缠不可解的宿世深仇,任谁见了都会为两人这样深浓的怀恨冤仇震慑住!那是怎样顽强的怒与怨?仿佛要穿透时空阻力,毫不留情地致对方于死地,无一丝可舒脱的空间……

    “那人到底是谁?”陶儿用力拔开校花的手掌,把他拖到一旁小声诘问;再不问她就要闷死了。

    “你不要问我啦!”校花搔头。“这叫我怎么好说……”

    “拿来!”扬波一声威力冰冷的怒吼又抢回两人注意力。陶儿校花速速趴回帘子后头。

    男人挣脱开他,站起身,拭去唇角血迹,缓缓从上衣内袋掏出张小纸片。扬波像是获得生平至宝,慌忙接过。

    陶儿努力伸长颈子想看清那是什么,可惜距离远,物件又紧握在扬波手中,根本无从窥起。然而她看得清清楚楚扬波的表情——他,眼里激动着的……可是泪光?他望着手中物件的神情那么温柔虔敬,虽只是一秒间掠过而已,那神情将陶儿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这一连串疑问引她加倍好奇。她猜若扬波的生命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曲折,这儿就是最大的传奇与私密了。

    扬波很快武装起自己。“你要怎样才肯把剩下的照片残片交给我?随你开价,只要你说得出口……”

    “无价。”男人知道自己手中握有永胜王牌,注定箝制凌虐怀恨的仇敌。“你说多少价钱能换取看自己敌人痛苦的无上快乐?我就是要这样一年一年提醒你的痛苦跟罪恶。你们曾经加诸在别人身上的痛苦,我要你加倍偿还回来……”

    “够了!”扬波沉声道,“你今天来的目的都已达到,大可痛快地离开。我没有留你的意思。”

    “只可惜你这辈子永远摆脱不了我,真是遗憾!”麦良杰在门旁停下,并没有回头。“还有最后一件事。下个月五号是爸生日……”

    “我说过了,再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个人……”他和他分据房间两头,像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靠近就注定爆发痛苦冲突的威胁。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回办寿宴了,他的心脏在前年中风后恶化得特别快,最近几次突发休克,医生说……”他住了口,深吸口气。“他没说什么,不过我猜他会高兴见到你。”

    “不关我的事。”扬波的手不自觉地紧抓椅子靠背。

    “我的话说到这里,随你来不来。”男人冷冷抛下最后一句话,径自离去。

    扬波不知在那儿僵着发呆了多久,他抓起外衣转身下了楼。陶儿趴在窗台上张望已不见他人。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阿波哥怎么会招惹上这样一个天字大仇家?”她抓着校花的袖子猛晃。“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校花意兴阑珊地,闷着。“仇人吗?你是太小了,才看不出爱跟恨真正只有一线之隔。没有源头,哪来相对这么强烈的仇恨?”

    “你在咕哝什么?说白话文啦!”

    “想知道就自己去问阿波,我不当坏人。今天跟你说,明天又有理由骂我多嘴公。”

    “不会啦!说嘛!说!”陶儿痴缠顽缠。“我跟你最好了!告诉我!”

    他躲。“不要跟着我啦!你明知我这人最心软,禁不起女人缠,你再问下去我就没辙了。”

    这下陶儿追得更起劲,差不多黏到他身上去,像无尾熊宝宝那样。“说!说!说!你守不了多久的啦!

    ※※※※※

    六月六号,大顺之日;一早,辉煌便拉了小貂上注册处公证。小貂还恍恍惚惚地在半睡梦中流连,计程车已经在法院门口停下。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便结束。他俩都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辉煌竟事先准备了两个戒指,小貂有意外的惊喜。一切明快简洁,她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结了婚。

    他们从侧边小门出法院,躲在屋檐下,发现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她回头望望辉煌的侧脸,他在张望黑压压的天际。小貂心中升起清新的特殊感觉,一时说不出话;清凉的雨丝扑上她的颊。

    “请你吃冰淇淋,有没有意见?”他笑笑问她。

    庆祝新婚,冰淇淋相贺。“我喜欢!我可以拉你的手跑过去吗?”

    他反而很惊讶。“我没说过不准啊!”

    他的手宽大温厚。小貂没看他。“已经很久没有一双温暖的手供我握着了。”

    “还有我在。不要忘记,我们现在是夫妻了。我的意思是说法律上的,你不要误会。”

    小貂被他逗笑了。她真的没碰过这么羞涩的大男人,一半稳靠得可撑天辟地,一半像个青春未褪青涩的孩子,且从不隐瞒他的面貌。“我很高兴跟你结婚。”

    “你哭了?”他注视她眨动的眼睫。

    “没有!”小貂急忙否认,用笑靥回答他。只有她知道那串坠进心底的酸涩;眼泪是滚烫,雨丝是冰冷,然而这实在不是个适合掉泪的日子。她初次结婚的大喜日呢!尽管有糟糕的天气,她仍希望它会是个晴朗的记忆。“我是高兴。雨打进眼睛了。”

    “我也很紧张,没结过婚。”他早就把程序排得好好的。“公证完,先去吃冰淇淋,看早场电影。可以等过两天再到户政事务所登记,反正宝宝可以安心了,不用再着急。”

    小貂勾起他的肘弯。“直冲到那个转角!一、二。三!”还没喊完,他们撒腿齐开跑。不介意那些个高高喷溅积水的洼儿,直奔路的那头,连串欢呼和笑声追逐散落的雨丝,连窜进领口的水滴都没放进眼里了……

    ※※※※※

    当那位丰腴的中年妇人走进诊所,扬波刚结束完晚间的打坐。他并不惊讶她的到来;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温暖拥抱,是妇人笑着连连惊呼他才放下她。

    “你这孩子,长这么大了还顽皮,把红姑转得头昏眼花。”妇人坐下喘气,放下肘弯的皮包。“来,红姑看你这阵子是不是又瘦了!我上次带来的人参和鸡精你是不是又拿去送了人?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越养越瘦!”她疼惜地摸摸他的肩肿和腰背,仿佛他少了几斤几两肉她都掂量得出。

    “我壮得很哪!”扬波耍宝地展示臂肌。“天天练功打坐,保持体能最佳状态。”他奉了茶,像小孩样蹲在她面前,把话直问开了——“红姑,我最开心见到你,可是你不能犯规,我们有过约定的,不能提不该提的就——”

    对这聪明过度的孩子能怎样呢?一个眼神交换,何线红的心事毫无遮隐地摊开在阳光下。她无奈地开口:“不是犯规,只是这回我不能不说,红姑昨几个夜里想了个通透……”

    扬波站起身,背转过身去点上了烟。他晓得她最不爱烟味,但现在这事不重要。

    “你知道昨天良杰来过了?”

    杨波那冷淡的语气刺得人心好痛!线红一想到这两个自小被她揣在怀里疼爱关照、视若己出的两兄弟如今彼此仇恨淡漠相对更甚于不相识的陌生人,就禁不住眼泪潸潸。是老天爷存心惩罚人的过错吧?让一个家支离隔阂如此!一对兄弟彻底反目,是人的盲目与罪孽才遗祸成现今的痛苦与不幸,而这一切公平吗?又该向谁去追悔?“我问阿杰好久,他才肯告诉我,你们这两个孩子实在让我心疼,你们……”她哽咽得说不出话。

    扬波躲得更远,重重烟雾遮掩了他的表情。“红姑,不要难受。这个结局是理所当然,你不认为这样对每个人都好?你不能硬要把三个相怀恨的人绑在一起生活,会疯的!”

    “胡说八道!”线红持手绢拭泪,只是她心中积压许久的悲哀忧愁怎么也清理不完。“我真的弄不懂你们父子三个,一个模子出来的臭脾气,就是谁也不肯先低头让步。明明三个人都过得不好,还要咬牙憋着硬撑!人是血肉做的,不是机器,再倔又能撑到几时?总有撑到极限的时候……”她说到最心酸处,又是老泪如泉涌。是心焦,是忧烦!

    “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他转身。“你不是最爱看我的画?我去拿前阵子到山上写生的几幅得意作给……”

    “我只是难过。”何线红吸吸鼻子。“你跟良杰两个小时候那么好,连便当的菜都抢着让对方吃,看到漂亮的弹珠一定买双份。高年级欺负良杰个子小,你以一挡十被揍得修兮兮还紧紧护住他;长大些了,穿同牌子的牛仔裤,一起动脑筋追校花,国中毕业同领市长奖,好风光的!看看你们现在,明明是最重情的孩子……”

    “红姑,如果你来这里就是要搬这些陈年旧事,我没兴趣听,也早就不记得了!”

    “我知道你心里不肯原谅你爸爸,可是,至少同情,好吗?”她说得好艰难。要承认这样的事实,好像拖在她心口上的一把刀,割得她鲜血淋漓!“你爸他犯过太多错误,可是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你还能计较什么、还能计较多久?这些年来,他衰老得特别厉害。你也许无法想象,但这是真的,他拥有的日子可能也不多……就算看在红姑面子上,算红姑求你!阿波,你长到这么大,没见过红姑低头求人的是不?”

    杨波大大的震撼了!他紧紧盯住她哀恳的、真情流露的目光,一时之间被自己突然体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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