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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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里的钥匙放进正东的掌心里,我轻轻的合上他的手掌,“正东,一把钥匙开一扇门,就算是把万能钥匙,也不能打开所有的门!你爱我吗?不完全是爱,你这也是赌气,赌气你这把钥匙打不开我这扇门。”
“爱情是一场赌博,我曾经赌输了一段婚姻,一个丈夫,还有我爱的人,我的爱情运真的很差,但我还会爱,我还是有梦想,离开了正南我的生活并没有翻天覆地的改变,如果你了解赌徒的心理,你就会明白这种感受,有赌的勇气,就要有认输的气量,愿赌服输是一种风度,没人会看不起一个有风度的人,只有输不起的人才真的会被小瞧。”
“我……”,正东呐呐无言的盯着手里的钥匙看,我悄悄的站起来离开他的房间。
扪心自问,我们会不会发觉自己也会欺骗自己?
也许有时候,自己欺骗自己的理由就只是为了赌一口闲气而已……。
好坏各半
装修完毕,我又从刘宇宙家搬回了自己的老巢,经过我一剂猛药,正东开始认真的思考自己对我的感情,我难得几天清净,除了偶尔去看看刘宇宙,所有的时间都扑在了花圃里。
正东和秦锐在画展上大打出手已经成了旧日历上的一幕,随着正南和武娜的绯闻传的漫天飞,那段日子里秦锐也一起消失了踪迹。
又是一个月将尽,总是赶在最后那几天银行门口堆满了来交钱存钱转钱的人,一条队伍排的从银行里面一直延伸到街上。
在长队里排了快一个小时之后,终于赶在银行下班前的最后十几分钟,我把手里乱七八糟的存单和电话费帐单一股脑的都塞进了面前的窗口里,隔着玻璃,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了出来,“小姐,您的身份证。”
我楞了几秒,冷不丁把手里的钱包直接扔进了玻璃窗下面的凹槽里,一只手从里面推了一把凹槽上的玻璃,正好把我忙不迭伸进去抓钱包的手夹在里面,那只手的主人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菁菁?”秦锐穿着银行职员的制服,讶异的隔着玻璃盯着我瞧。
我咧嘴对他笑笑,“秦锐,我的手……”,他连忙把玻璃拉回自己的一边,然后再把钱包推回来给我。
银行马上就要下班了,我身后的队却依然很长,秦锐飞快的处理着我丢进去的那堆东西,顾不上和我说更多的话。
等把所有的单据都处理好,秦锐匆匆的在下一个人把我挤走之前对我敲了敲玻璃,“菁菁,在门口等我二十分钟好吗?我很快就下班了。”
我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多说几个字就被身后不耐烦的大胖子挤出了队伍,扩音器里立即传出了秦锐的声音,“请注意周围的女士,不要推挤!”
秦锐从前的任性收敛了许多,这还是第一次他真正有了一份工作,并且,他看起来也很适合这个职业,明白了钱的来之不易也许他就不会再拿那些辛苦钱去赌渺茫的运气了。
二十分钟后,秦锐抓着外套跑到我面前来报道,一边喘一边看着表对我道歉,“不好意思,还是晚了点,没冻着吧?都怪我,应该让你在里面等。”
马虎的秦锐居然也会有自责的时候?我不禁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大孩子变成了大男人,秦锐终于长大了。
“没关系,今天不算太冷,能知道你一切都好,冻一会儿也值得了。”
秦锐把自己外套披在我身上的动作僵了僵,声音很小却很清楚的在我耳边说了句“对不起”。
喧嚣热闹的大街上,象我们这样的男女多不胜数,没有人注意到皮肤白皙的秦锐居然连耳朵都红了,这是秦锐害羞的表现,脸色不变,红的只有耳朵。
“好吧,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拉了拉秦锐的外套,天气确实凉了,冬天的下午,过了五点连路灯都开始亮了,哈气凝成的雾让秦锐的脸在我视野里变的朦胧。
“不介意的话,一起吃晚饭好吗?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是一时又说不清楚。”
“好”,我一点也不介意秦锐的提议,这一年的时间里他都经历了些什么?其实我也同样好奇。
一小时后,我还是和秦锐一起回了他现在的家,正是晚饭时间,所有的地方都充斥着喧哗吵闹的声音,餐厅实在不是说话聊天的好去处,于是秦锐提议吃一顿家常火锅,方便迅速又暖和。
我乐得吃个现成,快快乐乐的跟着秦锐一起跑到超市去大采购,两个人推着车在超市里为了买螃蟹还是买墨鱼大唱反调,最后秦锐宣布跟女人争吵胜之不武,于是我抱着一大包墨鱼冲他做鬼脸,他又气又笑的拿了包蟹肉代替我不喜欢吃的螃蟹。
久违了的秦锐好象从少年时期的回忆里缓缓的走回了我身边,那种温馨的感觉就好象突然找回了一个分别多时的旧日老友一样亲切。
等我们拎着几大袋食物回到秦锐家的时候,窗外已经是万家灯火了,秦锐手脚麻利的把所有的材料在半小时内整理好,我则在这半小时里喝着他熬的姜汤坐在暖气边上擦鼻涕,天太冷了,我确实有感冒的倾向。
吃着热辣的大杂烩火锅,秦锐皱的鼻子眼睛拧成一团,“菁菁,我发现你的厨艺没进步啊,听了你的瞎指挥这锅海鲜汤只能当成杂烩汤用了……”。
“我觉得味道很好啊”,大口大口的吃着墨鱼,我望着秦锐的皱脸笑眯眯。
看他喝药一样喝了口汤,我笑的更欢了,我的厨艺本来就平平,当时只不过秦锐的心没在家里,所以他才没体会到我的厨艺不仅仅是平平,用糟糕来形容也许才更贴切。
“菁菁,这一年你过的好吗?”终于切入了正题,开头永远都没什么新意。
“说不上太好,不过也说不上不好,好坏各半。”我说的老实,情场失意,职场得意,真的很平均。
“画展那次……,我很抱歉”,秦锐稍顿了顿,还是把后面的话一口气都倒了出来,“其实对你说抱歉和对不起都于事无补,我从来也不是个好丈夫,这些年,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很对不起,菁菁。”
我觉得鼻子有点酸,眼睛有点热,秦锐不是个坏男人,其实他的心很好,他的本质很纯良,但是从小到大的优渥环境惯坏了他,那些把他捧在云里雾里的人让他觉得生活美好的就象是在云中漫步。
从武娜身上,他才开始懂得了挫折的滋味,失败让他一夜之间从云里掉到了地上,这是他堕落的开始,也是我们不幸的开端,两个都找不到生活方向的人胡乱凑合着拼凑了一个家,空中楼阁总是不大牢靠,我们感情的基础就只是巧合,那的确不会太坚固。
“别这么感性,我不习惯,不过你这句对不起我就收下了。”我揉着自己酸酸的鼻子,虽然三十又快过半,我大约注定是个天真到老的女人,深沉睿智优雅高调都是学不来的。
冬天的夜晚很冷清,小屋里的气氛却比春天更和暖,新的东西总会不断的代替旧的,也许这算是我和秦锐的又一个开端,虽然不是爱情,但比爱情更适合我们。
一瓢饮
人对待生活的态度会变,本质却不会变,秦锐还是秦锐,依然一颗心吊在武娜身上,古来都是痴情女子负心汉,秦锐这份不改的痴心倒让我觉得非常难得。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秦锐这样解释自己的死心塌地。
只可惜他那瓢水现在在别人的碗里,他这到底是“弱水”还是“溺水”?难道他非要把自己溺死在那瓢水里……
秦锐的坚持显然已经成了执念,只是人总要靠着期盼的力量才能不断的往前走,我最终还是没忍心直接把凉水泼到他的热心上。
除了叹气,我也没什么好安慰秦锐的,这是他自己选择对待感情的方式,等也好,盼也好,只要他自己觉得方向正确,谁为他操心也没用。
“菁菁,最近见过正南吗?”秦锐踌躇了半天之后,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画展之后就没见过他,正东说他正在筹备自己的个人画展,至于画展开在哪里,他说是秘密。”
其实提起正南也不太困难,正南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自己的初衷,虽然不知道他为人辛苦为人忙的意义在哪里,指责他我却无论如何做不到,我不是他,不理解他的苦,也就不必责备他。
“武娜现在和正南相处的很好,我看我又有的盼了。”秦锐笑的失落,对自己的败绩却十分坦然,能面对失败而不气馁也是他的一大进步,他的改变很大,大的让我心疼,人会在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多是因为被逼无奈,这个过程总不会让人太愉快。
“雾里看花才美,真把距离缩短对你们也不一定是好事,考虑考虑身边其他的人不好吗?”
秦锐嘴角一勾,冲我抛了个虚情假意的媚眼,“比如你?”
“看来你一定没听说过三草定律。”我冲他伸出三根手指。
他不解的看着我的手指,“三草?”
“天涯何处无芳草,好马不吃回头草,兔子不吃窝边草。”
秦锐脸上迷惑的表情开始崩溃,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哭笑不得的苦瓜脸,“菁菁你是大智若愚啊……,要是人都能那么提的起放的下,那不是爱情,是游戏。”
“游戏也比遥遥无期的苦等好,你还要再等武娜多少年?那些浪费的时间足够让你把心换个人家住住了,她离开雷子是因为厌倦了婚姻里的责任,她收留你是因为把你看成知己,从她把你丢下投进正南怀抱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觉悟了。”
“觉悟什么?觉悟自己永远都没希望?”
“觉悟她是个只追着自己梦想走的女人!别人的需要是她生活里的附属品,寂寞的时候她乐于陪你玩,难受的时候她也愿意享受你给的温存,那都是别人自愿给她的福利,她不稀罕你给,也不介意你一定要给。”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是我……”
“恭喜你终于说到问题的结症了,你们两个是同一类人,所以你觉得她难能可贵,因为她身上有你自己的倒影,你希望的生活就是那样,无拘无束,无法无天,胡作非为,乱八七糟!”
秦锐目瞪口呆的听着我大发谬论,半晌没能找出什么驳斥我的话。
他的神情让我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所以,你们两个,没结果!你追,她就会躲,你进,她就会退,在武娜眼里你身上穿的是皇帝的新衣,你以为她什么都看不见?仔细想想吧,其实你在她面前跟本就是一丝不挂嘛……”。
“面善口恶啊,菁菁。”,秦锐又说了句大实话,我笑容满面的呼应他被揭穿老底的报复。
过了公历新年,农历新年近在咫尺,正东暂时离开了这个城市回家陪父母准备过年,刘宇宙却因为酒吧诸事缠身只能在这里留守。
近来我和秦锐重新建立的友情激发了刘宇宙的赌性,“菁菁,打个赌好啦,秦锐这家伙没憋好屁!”
“文雅文雅!正东的好你怎么不学?”我无视刘宇宙的提议,继续抱着温热的玉米浆猛往肚子里灌。
“说真的,他还有没有希望?”刘宇宙摆出了八卦本色,决心和我死缠到底。
“你应该问我还有没有希望才对?他一直希望的那个人就不是我,怎么能轮到我去给他希望……”。
“那正东呢?正东有没有希望?”
“希望大大的有,希望他不会被我气死。”也不知道正东的气打算赌到何年何月,也许他命中注定的人出现才会让他真正醒悟自己的爱用在我身上是表错了情。
我托着腮望着窗外出神,大雪锦缎一样覆盖了冬夜,酒吧外面的世界皑皑一片,丝绸般的纯白映衬着路灯下的一抹浅灰,柔和的灰色象是纯白的视线里的一块污浊,温柔变的混沌,视线变的模糊。
心若止水
有着和正东一样面孔的人明显不是正东,正东最讨厌灰色,他说灰色太中庸,一切的色彩都能被灰色吞噬尽怠,看起来温柔的颜色其实最霸道。
灰色推开酒吧的门走进来,刘宇宙马上飞奔过去给了灰色一个热情的拥抱,我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继续喝着杯子里的玉米浆。
很快,一块阴影遮蔽了我头顶的灯光,平视着眼前一抹灰色的外套下摆,我平静的几乎想在这一刻就变成轻烟飘散。
“菁菁,别来无恙?”轻柔的调子还是那么温柔的揉搓着我的心,激起的一丝悸动却被我狠狠的压在了平静的表象之下,害怕失望的人最好不要让自己抱有太多的希望,没有希望也就不会因为失望而绝望。
“大同小异”,我笑的坦白,大体上这都是真话,咬文嚼字我也会,只是说的多了心自然会乱,嘴巴闭紧一点能给我们彼此都少添些烦恼。
“那就好。”
正南的话就此打住,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我没抬头,自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一样没低头。
刘宇宙救火一样冲过来给正南拉了把椅子坐下,自己也一同坐下来,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担心我让正南下不来台……,我就小气的那么明显?
我大概还算是好心人,好心人总愿意成全他人的苦心,为了刘宇宙的苦心,我还是主动搬了把梯子来给大家下台。
“怎么突然回来了,不用在家陪父母过年吗?”
“不会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