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浮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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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静地说:
阮蓉,没想到,你有如此的嗜好?
什么啫好?阮蓉明白范正纹指的是偷窥和拍照这件事,显然范正纹已经把这件事归于她的头上了。既然唆使卞成龙这样做了,她的嫌疑自然就难以择清。但无论如何,她不想承认,因此,只好努力表示着无辜:
我有什么嗜好?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最清楚。范正纹的口气里已经不掩饰她的厌恶,我不想与你绕什么弯子,只想告诉你我认输。
说完这句话,范正纹将电话“啪哒”一声挂断了。看着办公桌上黑色的电话,再一咬牙,她将手里攥着的一支水笔“咔嚓”一下折成了两截。
有一股黑红的鲜血迅速从范正纹的手掌中流出来,几乎同时,一阵跳跃般的疼痛从范正纹的手掌里闪动,一瞬间传到了她的心里。
《尘世浮生》52(1)
范正章为离婚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奇怪的电话突然打进了范正章的办公室,她口口声声说,要揭发乳品厂某位干部监守自盗的行为。这让范正章大吃一惊,问对方是谁,揭发的是谁,她有什么证据,她一概不说,只说一定要见范正章本人。
两天后的一个黄昏,范正章在农场附近一个小饭馆见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妇人。看来对比较秘密的约会她很有经验,因为她选的这个小饭馆里的雅座既隐秘,又安静,而且不易被人发觉。
开始这个女人一直吞吞吐吐,在范正章的再三催促下,女人才很害羞地提出了两个条件:第一,为避免打击报复,她要求厂里为她保密。第二,她希望厂里给她一定的奖励。范正章对前一条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对后一条稍作思索,也满口应承。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女人终于揭开了一个让范正章从没有想到过的漏洞:牛奶在销售过程中,往往由于各种因素会造成一部分牛奶在到达保质期仍然没有销售掉的情况。在行业规定中,这部分牛奶是要求在到达保质期时销毁的。在范正章的乳品厂,这样的情况并不太多。基本上都是在保质期内时间过半时,迅速以各种促销手段将货销出去,或者免费赠送,或者搭货赠送,或者降价销售。这在前一段搞的大型宣传活动就是这样一个免费赠送的促销。在这种操作中,蒋德仕利用了这个幌子,把一部分并不到期的乳品,以快到期的乳品价格销给了一个经销户——杨艳华。一提到这个经销户,女人突然满口脏话。范正章才知道那也是一个女人,是一个与蒋德仕关系暧昧的女人。
范正章很吃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女人再一次愤怒,脸上显出一片潮红,生气地说:本来蒋德仕说给我每个月弄上一批的,结果最后说不好弄,没给我。我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把弄到的全给了杨艳华。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不知用什么方法勾引了蒋德仕这个王八蛋。
范天章突然很恶心!不知道恶心女人的话,还是恶心蒋德仕的行径,反正他极想迅速结束这个谈话。于是他记下了女人的名字王虹和联系电话,然后又记下了杨艳华的地址,便与女人分手了。
夜路很黑,这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范正章独自开着车在快到农场时突然觉得烦躁不堪。他调头转车,又重新驶出灯火辉煌的繁华区,驶进一个越来越黑暗,越来越安静的田野。他走出车子,坐在地头,看着黑糊糊的安静乡野,感觉无比的疲累。我这是怎么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这样累了?家人的指责,家庭的不忠,情人的不满,下属的背叛,上司的警告,这一切突然间都像约好似的冲了过来,难道这十大杰出青年的荣誉得的那样不应该吗?非得用这些磨难来抵消吗?
手机突然响了,在寂静的夜里,响亮得让人心悸。看着这个熟悉的号码——阮蓉的号码,他第一次没有产生强烈的回应激情。他就那样坐着,任铃声在空旷的田野里清脆地响着。
春风从远处吹来,撩过他的身上,然后又远远地吹走,偶尔有什么飞虫带着细微的鸣叫从他身旁经过,然后也消失在不知道的地方。唯有那讨厌的铃声在他的身边执著地、没完没了地叫着,像炎夏的蝉鸣,像夏夜的蚊虫,像垃圾旁的苍蝇,还像什么,他已经想不起来了。于是他从身上掏出手机,对着手机大声喊着:我就是不接,我气死你。然后使出全身力气向远处掷去。
去你妈的,叫去吧!
声音远了,但并没有彻底停下,叫叫停停,差不多将近半个小时。直到范正章坐得屁股发冷,他才感到应该走了。是的,他不能停下,不管遇到多大困难,他都得走下去。想到这里,他对着身前无边无际的庄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
他迈进松软的麦地,按着刚才的记忆寻着手机。是的,一切都该回来了,他也应该回到他的位子上了。
他睡了一个不太安稳的晚上。蒋德仕的问题使他一整夜感到头疼和烦恼,在后半夜,他终于定下了对付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的调子:尽管你曾经帮过我,尽管你知道我的许多事情,尽管你是我的心腹,但都别想为你的罪行轻易过了这一关。范正章决定惩罚一下这小子,让他长一下记性。
蒋德仕进来的时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没想到他的恶劣行为已经让范正章了若指掌,仍以一副嬉皮笑脸的习惯说:
头,那么严厉,发生什么事了?
范正章本来就对蒋德仕有成见,尽管这几年蒋德仕鞍前马后为他做了不少事,他对蒋德仕的看法也转变了不少,但蒋德仕个人品质上的问题,仍然让范正章心存疑虑。今天,面对蒋德仕这种投机钻营的做法,范正章更是火冒三丈,因此一见蒋德仕便毫不留情地单刀直入地问道:
蒋德仕,你说杨艳华是怎么回事?
蒋德仕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一下子僵在了原地。他在吃惊过后,脑子里开始迅速转动,希望弄明白,范正章到底知道了什么。到底是知道了他的作风问题,还是知道了他在乳品上的问题。如果是前者,顶多臭骂一顿,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范正章不是还有阮蓉吗?如果是后者,可就严重了。反过来说,既然范正章这样生气,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了?想到这里,蒋德仕一下子软了下来。他想起了杨艳华与王虹的争风吃醋,想起王虹对他的警告。他一下子全明白了。既然一切都已在范正章的掌握之中,看来不要狡辩的好,还是坦白交代吧!
蒋德仕说的与王虹所说基本一致。坦白完,蒋德仕可怜巴巴地对范正章说,头,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呀?我可是你一手带来的人呀,如果我完了,这里谁还为你跑腿,谁还为你解忧呀!头,我求求你,你一定得救我!说完这些,蒋德仕一伸手冲着自己的脸颊就是一掌,嘴里不停地说,我该死,我见利忘义,我对不起你对我的栽培。
别说了,范正章极为讨厌他这副标准的奴才相,皱着眉头没好气地挡住了蒋德仕的话。在范正章的认识里,他觉得越是这样的小人,往往越是什么样的事都可能做。为了不得罪这个小人,也为了他能替他保守过去的那些秘密,他决定这次暂且放他过去。但是惩罚却是不可少的,一定让他出血割肉,直到他心疼长了记性为准。于是,他低沉着嗓音说,好了,好了,你住嘴吧,现在还可以挽救,除了我其他人还不知道。
蒋德仕一听,立即换上了轻松的神态,高兴地说:头,你说吧,让我怎么做才能弥补。
范正章向他一瞪眼说,你还指望厂里出面为你摆平吗?现在就看你的了。破财免灾吧!
蒋德仕一脸感激地说,头,你不但帮我,提拔我,现在又救了我一次。如果将来你有什么事,我蒋德仕只要能派上用场,万死不辞。
范正章心里并不太相信蒋德仕的话,他的这些许诺也许现在是真心的,但真遇到事,恐怕绝对是另一番光景。因此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好了,不用表决心了,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干这样小儿科的事情了。
看着蒋德仕离去的瘦高背影,范正章心里不知什么原因充满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是个越来越危险的小人,范正章的脑子里对这个认定越来越强烈。如果这样下去,我总有一天会毁在这小子手里的。这个想法从早上一直折磨范正章到当天的夜里。一直到夜里快睡着的时候范正章终于打定主意,一定得找个什么理由,或者采取个什么手段,将蒋德仕开走,以免后患无穷。
一周后,范正章将张虹的电话交给办公室主任张晓艳,说这个电话前两天要举报什么情况。让她查一查到底要举报什么事。十分钟后,办公室主任张晓艳汇报说,这个电话的机主是个女人,她说原先不过开个玩笑,没有什么事情可举报。
其实,前一个晚上,蒋德仕已经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唉声叹气地告诉范正章说,他为这件事整整花去了四个月的工资,共九千三百八十元!
《尘世浮生》53(1)
自从范正章提出离婚后,孙梅心里的痛苦并没有增添多少,就像身体的伤口太痛时,即使再有一刀两刀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一样。在这之前孙梅一直不敢想像面对这样的日子,她将如何度过。而现在她发现一切并没有如此复杂。范正章一去不返,像过去的大多时候,而他留的那两张离婚协议纸早已随着垃圾的处理烟消云散。此时,婚姻对孙梅来说仍然像临近黄昏时的阳光半明半暗。她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或正在起作用。尽管范正纹说她与范正章的谈话不太理想,但老父亲那里传来的消息却是范正章已经投降,孙占山的回话是他与范正章也谈了,他认为范正章是一时冲动所为,让孙梅不要着急,事情不会坏到那一步。
不管是否坏到那一步,孙梅却是什么都不再害怕。她什么都想到了,连最坏的打算也做了。她甚至已经买来一瓶敌敌畏。以防范正章侧面出击。也就是说,如果范正章现在不正面面对她,却是正在走法庭起诉之路的话。孙梅准备在法庭上当场将敌敌畏喝下去,只要法庭判离婚。
十天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发生什么。范正章没有消息,法庭没有找来,孙梅像过去一样重复起了以往的日子:孩子——工作——家务,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内容。外边的气温一天一天变热,所有的植物都达到了繁茂和鼎盛期。随着气温的增高,万花开得如盛夏夜晚河边的篝火一样鲜艳和亮丽。每到深夜失眠的时候,孙梅便会坐在阳台上,借着月光,观看脚下那几盆艳若盛装少女般的盆花。
已经两个多月了,赵建华一点消息都没有。在他们被范正章抓个正着的五天以后,孙梅只接到过赵建华的一个问候电话。从声音判断,赵建华确实吓坏了,他在问了孙梅与范正章的基本情况后,便挂了机。他情绪低落,声音沙哑,似乎被重创了一般。从那以后,他就像一只飞去的黄鹤再也杳无音信。在这之前,在孙梅眼里,赵建华一直是一个健壮勇敢的男人,而这样一个事故,竟把他吓得像个女人似的,甚至不如一个女人——孙梅能镇定自若。也许面对灾难或者痛苦,男人更脆弱吧!也许赵建华比孙梅更需要时间慢慢忘记吧!这毕竟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件,一个让人永远都无法释怀的事件。在孙梅慢慢从这件事里挣脱出来,不再纠缠以后,孙梅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对赵建华的思念。尤其是失眠的夜晚,身体内情欲萌动的时候。因此,她无法判断自己对赵建华的感觉是情感,还是情欲。管它呢,每到自己困惑不堪的时候,孙梅便安慰自己说,管它是什么呢?过一天算一天吧!
除了思念赵建华,孙梅在这些较为安稳的日子里最最想知道的一件事就是范正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既然他不再吵着离婚,可他也不回家,那么业余时间尤其是周末,他到底都干些什么?是否又去了阮蓉那里?每当想到阮蓉,不但让孙梅极度厌恶,而且让孙梅痛恨难忍,似乎不打死不足以平静内心一样。因此,自从她又开始严重失眠以来,她便计划见阮蓉一面,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以什么样的手段能把范正章彻底改变。但是以什么方式见面,如何把她约出来,都是一个很大的难题。一个夜晚一个夜晚过去了,孙梅想了无数个见面计划,也否定了无数次。一直到夏天快结束的时候,也没有想出什么更好、让她更满意的计划。
机会就在她筹划这件事的过程中来了。这是暑假快结束的一天。由于假期孙梅让孩子在一个游泳培训班学习游泳,因此每天下午四点半孙梅都要准时送孩子到游泳馆去上课。这天,孙梅送完孩子出来,便不准备上班去了。一是工作不太忙,二是到单位不久就该下班了,再加上天气炎热所造成的上班松懈习惯,因此孙梅决定到超市去转转,买一些必需品。
孙梅翻包查看身上所带购物卡,发现除了有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