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艳遇-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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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绝望了,一阵巨大的失望和痛楚袭上心头,他从梦中醒来……
韩天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到石厦找胡霞了。一个又一个的黄昏,暮色像巨大的裹尸布宠罩着他的心灵。他穿街走巷,步子蹒跚,心裂神碎,茫然地找着胡霞。脑海里除了出现那个奇异的梦,还反反复复播着他和胡霞在南澳死里逃生的一幕。那一幕已经定格在他的脑海中,铭刻在他的心口上。
“她的样子比以前老多了,低着头,脸上表情复杂,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阿萍讲的那些话趁虚而入,胡霞那廖若星空的微笑和无奈的表情若隐若现,让他的心止不住剧烈颤抖着。
“上天啊,为什么连最后一点希望都不给我。”韩天一边在心里咒着老天,一边在心里歇斯底里地想,“我一定要找到胡霞,那怕要倾尽一生的时间。”
韩天用500块钱作为诱饵让阿萍帮着打听胡霞的下落。一个星期后,阿萍得到可靠的消息:胡霞已带着小胖回湖北老家了。
韩天决定到湖北去找胡霞,正当他准备第二天起身的时候。一个电话将他留下来了,这一担搁就是3年……
深圳艳遇 (99)
韩天接到一个叫方伊的香港律师打来的电话,说丁嘉城死了。在他留下的一份的遗嘱里有一条是将他在深圳的店面全部交由韩天经营管理,但前提条件是韩天必须承担起丁嘉城的女儿丁嫣在英国留学期间的所有费用,一直到她毕业为止。
方伊见到韩天,递给他一份丁嘉城的遗嘱,要他考虑一下在上面签个字就行了。韩天想了片刻,就在遗嘱上签了字。签完字后,方伊交给他一个银行卡号,说这是丁嫣的在英国的信用卡,以后你每个月把钱打给她就行了,她在英国一个月的生活费是3万人民币。她才上高中,等她上完大学最少得5年时间,5年内韩天专门为她就要支付150万,对于当时的韩天来说这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方伊说得很轻松,却把韩天吓了一跳。
丁嘉城在深圳有两家店,账面上有20万的货款,还有100多万的存货。若是平时,韩天高兴还来不及。但碰上非典,他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根本没法预料。
晚上,韩天刚眯上眼,手机就在床头柜上咆哮起来。
接起来一听,是个稚嫩的女声,年龄应该在十八、九岁之间。“我是丁嫣,我爸爸经常谈到你。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我妈妈离婚后去了美国,今后我没有一个亲人了。你愿意做我的亲人吗?”
她说得情真意切,令人无法拒绝。
韩天温柔地说:“只要你愿意,我很高兴能做你的哥哥。”
“欧也,我真的好开心,我有哥哥了,以后不再是一个人了。”对方也是欢呼着,接着声音哽咽了。
“不要哭了,妹妹,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是你的亲人,会保护你一辈子。”韩天心里升起一股怜爱之情。
“哥哥,以后你叫我Jerry好了。哦对了,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发电子邮件给我,也可以直接打我电话。”
“好,我会联系你的,你有什么事也要跟我联系。”
“好呀,我会的。哥哥,太晚了,你先睡吧。晚安!”
“晚安!”
韩天合上手机,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先是丁嫣甜甜地叫他“哥哥”的话语总是浮现在脑海,虽然想不到她的模样,但从她细细的带点嗲的声音可以想像到她是个温顺可爱的小姑娘。
很小的时候,他就想有小鸟依人的妹妹,没想她突然来了。他既喜且悲,喜的是终于有个“妹妹”了,悲的是也许今后他必须为她150万的生活留学费用而劳碌半生。想到这里,一种无形的压力又从他的心底漫了上来……
深圳艳遇 (100)
·题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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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这篇小说前,本想写篇题前记作为背景的,但又怕很多人对深圳的特色生活不了解,写了也是白写。
于是就等到了有些人关注它,自己心中又有许多东西填堵于心不得不说的时候,就想起写篇题中记,算是对小说的补充吧!
深圳是一个建立在金钱之上、小富即安的城市。在我们的周围,许多事情成了公开的秘密:帮忙是为了拿回扣,放松是男人出去抠女的理由,女下属为了保住位置用性贿赂男上司,香港人在深圳包二奶……一些深圳人深陷其中,以此为乐;一些深圳人麻木不仁,但不得不顺应大流;一些深圳人绝望透顶,看破红尘。
这是一个坠落而冷漠的城市,青春死亡,爱情死亡,人性死亡……
这样的城市生活,带来的后果是每5个深圳人中就有1个有心理问题。
为了还这个城市一个清净、纯洁的社会风气,这个城市的政府也在做着史无前例的努力。为了对猖狂的卖淫嫖娼行为有一个震慑,他们进行着一月一大扫、一星期一小扫的扫黄行动。最厉害的一次是2006年年底,深圳警方将拘捕的167名妓女嫖客当街示众,在全国引发了一场舆论的地震。然而扫黄行动毕竟只能从表面上扫除深圳的“丑恶”现象,但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一个令深圳警方哭笑不得的现象发生在2006年底2007年初,在东莞、惠州的一些色情场所前车满为患,基本上都是粤B牌(深圳牌)照的车。
如何治理社会风气,引导人们保持健康的心理,这是许多深圳人都在思考的问题,它同样也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社会值得思考的问题。
时下,对深圳感慨的、发泄的、拷问的、偏激的陈词和讨论充斥于网上,出现在人们的口头,但说教和打压除了使城市到处充斥着口水,让空气变得污染外,似乎无济于事。
真正的济世良药是将丑恶揭示于众,让人深思,给人警示。这是我写这篇小说最初的动机。在这篇小说中我用没有装饰的语言和平谈的笔调为读者讲述的是一群坠落的深圳男男女女的故事,通过这些故事来解剖一些深圳人的内心世界。
我想,哪怕这篇小说只能给我周边的一小部分深圳人一个小小的心灵震撼也算是我为这个城市做了一点贡献!毕竟我还是爱这个城市的。
为了增强真实感,这篇小说里所有人物都是还原了部分深圳人的生活和情感。要说明的是,里面的性爱描写并不是为写性而写性,希望读者有所取舍。
深圳艳遇 (101)
丁嘉城一死,韩天失去了与上游供货商的联络。因此韩天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去香港拜访一个叫杨梦影的女人。韩天以前听丁嘉城说过,这个女人是他们最大的供货商。
韩天按丁嘉城留下的电话联系到杨梦影,没想到杨梦影会讲一口流利的国语。双方的沟通没有任何障碍。杨梦影得知韩天和丁嘉城的关系后,很干脆就答应了韩天见面的请求。
去见杨梦影之前,韩天颇费了一番脑筋。初次见面,特别是要去见一个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女人,空着手去肯定是不行的。给她带点什么呢?
他去“女人世界”转了一圈后,买了个古色古香、小巧别致的珠宝盒,还专门到礼品店包装了一番。
第二天,韩天到香港见到了杨梦影。想不到杨梦影竟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妇,她肤白如雪,精致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斑点,耳朵上挂着两串亮闪闪的时尚坠饰,无名指上一个大钻戒晃得他的眼睛发疼。
和杨梦影谈话,韩天一直不敢抬头直视她,头上一个劲地冒着汗。而杨梦影呢,也没有把这个穿着还算体面还仍脱不了土气的“大陆崽”放在眼里。桌上的电话不断响起,杨梦影也不征求韩天的意见,不断地接电话。韩天的说话一直被打断着,刚说了个开头,被电话掐断,又得从开头说起。
那女人接电话接得兴起的时候就把韩天忘了,又是笑又是拍桌子的,搞得韩天看她不是,不看也不是。
原计划只有半个小时的谈话,最后延长了2个多小时。整个过程,韩天才说了十几句话。最后杨梦影说:“今天算是认识了,以后多多联系。”就算结束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谈话。
韩天本想好好地表现一下自己的,最后走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有很多话都来不及说。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珠宝盒忘了送给杨梦影。他回到杨梦影的面前,慌乱地从皮包里摸出一个用彩带包装好的盒子,放在杨梦影的眼前说:“金总,这是我从深圳带给你的礼物,请你收下。”
杨梦影一怔,但马上利索地拿起放在桌上的礼物,看了看,随即冲韩天笑了笑说:“谢谢,谢谢!”
韩天见杨梦影笑了,紧张的心放松了一些。他同样报以笑回应着杨梦影,转身出了门。
韩天回到深圳后,就接到杨梦影打来的电话,电话里杨梦影只说了一句话:“谢谢你了,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韩天为这句话兴奋了几天几夜。后来韩天每隔一段时间就去一趟香港,或托人给杨梦影送去一件精致的小礼物,但从不谈生意上的事。
杨梦影在电话那头永远是那句不变的话:“谢谢你了,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深圳艳遇 (102)
韩天的手机配件生意在非典爆发的几个月后来了个360度的大转弯。专柜前一下子来了五六个老客户,见到韩天这些人一开口就要上百万的货。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商机来了,手机的销售在非典期间一下子比平时提高了好几倍,各地的配件供不应求。
韩天的存货远远不够,但他又没有多余的钱用来进货。眼看着到手的生意就要泡汤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关键时候,杨梦影帮了韩天一把。韩天试着跟杨梦影打电话,说将近有500万的货要出,但手上只有100万的货。能不能先预付10%的定金提400万的货,货一出手就付款?
没想到杨梦影答应了,不过她有个条件,“我们从来都是现金提货的,还没提货后付款的先例……这样吧,这单生意我们也入股?利润四六分成怎么样?”
韩天想想觉得不对,但来不及细想,只犹豫了片刻就应允了。
第二天,杨梦影的货按时送到了。500万的货一出手,韩天赚了400多万。他给杨梦影打去了200万,在银行办理手续的时候,他一直在为给杨梦影打200万还是160万而犹豫不决。最后,考虑到将来长远的合作,他一咬牙还是给杨梦影打去了200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豁出去了。
钱打过去之后,杨梦影对韩天的表现很满意。说有机会请韩天到香港吃饭,韩天说,好呀,我过几天就去找你,到时要狠狠宰你一刀。那女人爽朗地笑着说,没关系,你来就是了。
韩天想起一个问题,“哦,杨总,我想问一下,黄公茂电子公司是你自己的吗?”
杨梦影一愣,马上反问:“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韩天缓和了一下语气说,“我,没别的意思,想为了以后更好的合作。”
杨梦影停了一下,才说:“我是这个公司的老总,上面还有董事长。进货和出货都由我来负责,明白了吧?”
韩天恍然大悟,一下子领悟到了其中的玄妙,忙不迭连声地说:“知道了,知道了。那就好,那就好。以后我们精诚合作,有钱大家一起赚。你我五五分成,怎样?”
“这个建议很好,不过,还是四六分成吧,你六我四,你付出多一些理应多赚一点。”杨梦影脱口而出。
“不,还是五五分,谁叫咱们这么投缘呢?”韩天咬咬牙坚持了自己的意见。
资金和上游供货商的问题解决了,销售渠道又是韩天的强项。韩天的生意好得不得了。经过几轮进货出货,200万在半年后像雪球一样滚成了400万,800万,1600万……
他给丁嫣一次打过去40万,并告诉她,想要什么告诉哥哥一声就行了。
那时韩天还是一个拿着暂住证的千万富翁。为了改变自己的身份,韩天通过杨梦影一次在香港银行存了300万,同时在尖沙嘴买了一套80平方米的房子,成了手持香港身份证的香港居民;为了武装自己,韩天卖了辆宝马7系,花了130多万。提车的时候,买车的小妞主动问韩天有没有女朋友?韩天答非所问:“你愿意做我的情人吗?”买车的小姐一怔,立即说:“只要你答应,做你什么都行。”韩天笑了笑,说:“晚上给你电话。”
心里骂着一句,妈的,鬼才会打电话给你这种贱货!
深圳艳遇 (103)
人手不够,韩天招了两个人:一个是朱志高,一个是刘文华。
朱志高是韩天到岗厦花了三天时间才找到的。傍晚时份,韩天在岗厦的天桥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穿过人群,来到朱志高的面前。那里围着很多人,都是一些涂脂抹粉的年青女孩。她们叽叽喳喳地吵着。朱志高冷着脸,谁也不搭理,一个人专注地画着画。一幅画画好后,递给坐在对面坐着的女孩。那女孩拿着画咯咯地笑着,很开心的样子。她付完钱后,韩天就挤进来坐在那个小凳子上。
韩天不说话,朱志高抬起头一看。不禁一怔,立即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