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流逆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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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倩倩，今天唐凯对你这样，你还理他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玉清，我也特烦！”
“我看你是孤枕难免，过来，我为你解相思之苦，来我们一起睡。”
两人挤在一间单人床上，玉清觉得庞倩身上发出香香的味道，甚是好闻，难怪男生都对她趋之若骛，玉清知道庞倩没睡着，透过月光，看到庞倩闭着眼，嘴唇不时的动动，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自己想着今天和肖俊的谈话，思考着要不要转文科，家里人会同意吗？学校允许吗？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两人在辗转反侧中一夜未眠，各有心事。
第五章 转科
周一清晨空气特别的好，玉清很早就起床，到操场上跑步，操场上轻雾弥漫，已有不少同学在锻炼。玉清跑得很慢，男生们飞也似的从她身边跑过，她在想肖俊会不会也来晨练呢，不一会，学校广播响起，震得一个个同学从熟睡中惊醒，衣杉不整的跑到操场。早晨的广播体操是中学每日必修的，也是同学们最反感的。不过学校有特例，凡是毕业班的同学便可以不用早操，在被窝里睡大觉。低年级的同学每日向往，真希望高三马上到来。
玉清心里不太平静，甚至有些不安，她在等待，在等待肖俊的出现，老师在黑板上行云流水的板书，同学在下课后的穿梭打闹，没有丝毫影响她的思绪。
“玉清，外面有人找！”同学的声音让玉清从思绪中清醒过来。
“谢谢！”
她快速的离开桌位，在班级门口，一个身着西服，头戴眼镜的清瘦少年站在她面前。
“是你，差点没认出来。”
玉清看到肖俊从背后拿出一包东西，用报纸裹得整整齐齐，想来一定是《宋词赏析》。玉清接过书还没道谢肖俊先说道：“慢慢看，不要着急还，我已经看过N多遍了，看玩后，我保证你会喜欢上文学。”
这时上课的铃声响起，两人急忙回自己教室。
玉清在桌位上小心翼翼的打开报纸，拿出《宋词赏析》，只见书非常新，书页上没有画痕和污垢，想想肖俊真是爱书之人，她没有翻看，想放学后再认真研读研读。现在的她只希望时间能快一点过去，放学铃声能马上响起，度日如年的感觉让她有些难受。
放学后，玉清急忙回到宿舍，宿舍里女孩们不知什么原因议论纷纷。
“二班的庞倩今天收到一大捧玫瑰花，你们知道吗？”
“谁送的呀？”
“不知道，她那么漂亮，追她的人肯定多啦，有什么奇怪的。”
“你们羡慕是不是，自己拿镜子照照！”
“听说她原来很风骚，有什么好羡慕的！”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呀”
“收花高兴，一会儿准高兴不起来，校园送花，学校还是第一次，校主任马上就会去找她，你们等着看好消息吧。”
同学们边讨论，边拿着饭盒去吃饭，宿舍你只剩下玉清，她有点恐惧，为庞倩担心，她知道，花一定是唐凯送的。她也知道，唐凯是个公子哥，她认为应该和庞倩好好谈谈，以免好朋友误入歧途，她将《宋词赏析》放在枕头下，找庞倩问问情况，她自己也不清楚，认识庞倩没多少日子，两人就无所不谈，好象是认识多年的好友。
的确，在玉清眼里，庞倩是她第一个知心朋友，人生的第一知己。
学校的傍晚格外美丽，玉清和庞倩坐在河边的山坡上，看着曲折的蔷薇河绕山而流，偶有几条打鱼船和运沙船顺流而下，在夕阳下犹如风景画般让人陶醉。
玉清陶醉在画里，庞倩也很陶醉，她陶醉在爱河里。
玉清看着庞倩如花的笑容，“看把你美的，能笑一个小时，我真佩服你呀，倩倩，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被校主任叫去办公室批评了一顿！”
“你还怎么高兴？”
“只要你把他当苍蝇一样，不理不就得了，看着他批评人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庞倩笑得很开心。
“花是怎么会事，快告诉我？”玉清急切的问。
“想不到，乡下人也会来这一套，听说是学校第一遭，他也真有胆色！”
“我看是色胆，色字头上一把刀，什么做不出来。都成他了，我看你危险了！告诉你，唐凯可是个花花公子，他女朋友多得很，你要当心，不要被爱情冲昏头脑！这可是学校的高压线，碰不得。”
“花是让人送的，漂亮是让人看的，我才不管呢，有我这样迷人的女朋友，他哪还去想别人！”
“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你的，敢爱敢恨，提得起放得下！”
“到时候，你准和我一样，可能比我还疯呢？只是你还没遇到你真正喜欢的人！”
“还没想过！”玉清看着缓缓流动的河水，若有所思。
落日很快隐藏到山背，山那边霞光隐隐。
晚上，庞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离开校园。玉清看到，她摸了口红，换了漂亮的衣服和外套，这些都是她没有见识过的，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有时候，她说的话也是从电视上学的。
玉清知道，庞倩是去赴唐凯的约。
宿舍的灯总是早早的关闭，蚊帐里，不少同学点起了小蜡烛，有的温习功课，有的看小说。最近，琼瑶的小说在班上很风靡，一本书每个女生都要轮流过目，玉清听说是讲爱情故事，很感人，看过的同学都感动得哭个不行。
玉清也点上了一只半长的蜡烛，她原来也加过几次班，开夜车，看的都是数理化、英语。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她一直是这么认识的。现在同学们都“女孩梦游琼瑶里，男生神游金庸中”，世界变化太快，快到同龄人无法选择，无法抵制它们的诱惑。
玉清拿出枕头下的《宋词赏析》，象一本字典，厚厚的，沉沉的，她从来没买过这么厚和这么好的书，她不敢奢望。她轻轻翻开书页，里面有几个精美的书签，几片精致的树叶，问起来味道香香的，她有些惊讶，男孩子也懂这些，心这么细致！难怪有书香门第的说法，现在算见识了，她注意到，放书签和树叶的页码，上都有不错的词句。
在她眼前的一页是秦观的《鹊桥仙》，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让她感动，特别的是词的旁边还有一行行书标注，碳素墨水，字迹隽秀。再她眼里，爸爸的字写得很好，尤其是毛笔字。玉清认为字写得不错的男生不会差到那里去。
看看书，她想到了肖俊，没法继续看书，闭目冥思，如果能转到文科，天天看到他该多好。
少女往往会被眼前的憧憬迷惑，做出一些错误的决定，玉清预感自己命运将会改变，新是生活将会到来，但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过她想到鲁迅的一句话：“天下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她想自己创造自己的命运。
后来的日子，玉清开始部署自己的计划，要转学科，得有理由，现在能做到的就是不好好学数理化，强化自己的语文和英语，看历史、地理、政治方面的书，她相信，自己文科一定能学好！
玉清真的喜欢上了诗词，她将《宋词赏析》里自己认为意境很美的词句都认真的抄写在一本笔记里，以便以后温习。还向文科班的同学借了写唐诗、元曲、散文等书来研读，她希望自己在文学方面的知识能很快丰富起来，下次和肖俊见面时自己也能发表正确的见解，最好自己能写一些诗词，让肖俊对自己另眼相看。
时间在玉清专注文学意境中飞快流失，末考试将临，想到自己的计划就要变成现实，自己窃喜不已，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担心和害怕。
考试完后的晚上，玉清约了肖俊还书，那晚他们谈得很开心。肖俊感到玉清文词的突飞猛进，表扬不断，在知道玉清想转学科的时候，开心之余也有些担心，毕竟已经是高二，高中课程已经过半，现在转学能不能跟上进度。肖俊希望玉清改变这种想法，在玉清的信誓旦旦下，只能希望她好运。
现在转学科的确比较困难。
假期里，玉清很少被安排干农活。庞川希望她利用假期多学习多看书。玉华很快完成了假期的作业，帮助家里做些简单的农活，玉华手脚很快，在收割时常常和玉秀比赛，看谁干的多，干得好，玉华喜欢逗乐，在笑声中，每次农活都干得很快。
在拿考试成绩的晚上，庞家打破了多年的平静。庞川从未见过玉清如此差的成绩单，语文和英语都很好，数理化都在及格线上，成绩从上半期的前十下降到班级后十。庞川气得说不出话来，自己多年来寄予厚望的女儿这么没长进，他忍住怒火，压底了声音，生怕吓着自己又气又爱的宝贝女儿。
茂仙责怪庞川惯坏玉清，含泪而坐，她也想听个所以然来。
玉清心里很害怕，她从未看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看到妈妈含泪的眼框，自己也哭了起来，边想着怎么说服爸爸让她转学科。
“玉清，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成绩一直都很好，为什么一下子变成这样？”
“爸，我想读文科，我觉得自己喜欢的是文科，况且文科高考比较容易！”玉清把自己盘算已久的话语都说了出来，她希望父亲能理解自己，当然具体的原因她没有提及。
激奋的言语夹杂着泪花让庞川愤怒的心一下子哭软。
其实，庞川很想打这个自己宠爱的女儿，想改变女儿的想法，但在听到女儿声泪具下的讲述理科的难，文科的易时，心平静下来。他知道，理科比较难学，女孩子一般都选文课。他在想女儿这样的想法未尝不对！
“爸，就让女儿自己决定自己的路吧！”玉清擦擦眼泪，“理科我是不读了，要不就回家干活，农民也能靠科技致富！”
庞川没想到自己懂事的女儿会说出这般话来，顿时没相到如何应对。
那晚，庞川夫妇和玉清都没睡好。
茂仙想到自己是怎么对玉华的，成绩一下降，马上就得跪石子，罚站，还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细条拿出来，让玉华反省。
记得一次，成绩考得不好，成绩没有进前五，茂仙看过成绩通知单，就怒火上涌，让玉华跪在屋外水泥晒坝上，用细树枝条用力的向屁股抽去。惊得爷爷奶奶都过来护架，爷爷都吓哭啦。
“茂仙，你难道想把我孙子打死吗？教训一下就够啦，玉华知道错啦。”
其实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茂仙也跟着哭起来。
“玉华，你以后要不要长进，你说？”
“玉华，你说呀！说了你妈就不达你了。”爷爷奶奶在旁边说。庞川也看不下去，对茂仙说：“爷爷奶奶的来了，教育小孩不能急，打一下就能变好吗？”
“你们这样会宠坏孩子，不打，就一定好不了。”说完还继续打玉华。
“啪”的一声，细条没有打着玉华，却打到玉华小叔庞江，庞江与玉华岁数相差不大，平时很要好，庞江看不过去，拉起玉华躲在自己身后，却挨了一下子。
茂仙觉得过意不去，才停止对玉华的教训，玉华知道妈妈为什么打自己，虽然没有口头答应，但心里已经暗暗下决心，不能在考试失误，让大家伤心。
茂仙想着过去自己怎样管教玉华，对庞川说：“川，你每次都这样由着他，迟早会出问题。”
“玉清这孩子，我知道，本质不坏，我们应该对她要有信心。”
“我只知道，棒下出孝子。你不要用你的方法来教育玉华。”
“知道啦，教育孩子的一辈子的事，急不得。”
庞川最后还是决定先到学校去了解了解情况后再做打算。
庞川一早就出门，从乡里到七星镇要走十四五里山路，当时还没有去镇里的班车，村里人都是成群接队的去镇里赶集，购买货物和卖掉自己的家禽。也有运气好的能搭运输货物的四轮车。不久，乡里就会有班车，货物就更好买卖，黑木耳自己也能拿到县里去卖。
庞川到镇里，买了几盒名烟，因为自己不抽烟，现在才知道烟原来这么贵，一下子十几元就没了。他觉得有些心疼，但与女儿的事比起来，那也不值得一提。
庞川先去玉清班主任家问情况，班主任在他面前夸玉清聪明，学习用功，只不过最近半学期常看文科的书籍，女孩子学理科不容易，建议转文科，这些都是为学生着想。庞川得知转学需要找校主任和校长。
很巧，校长是自己十几年前的同学。在和老同学叙旧和客气的请求下，庞川将剩下的香烟都给了这个同学校长，校长也不客气，马上收下。
“老同学就不要怎么客气，玉清转学没问题，关键是她能不能在短时间内跟上文科的进度。一般来说，转学对学生影响很大，可能会影响到孩子的将来，你一定要想清楚才是。”
“可能转学能给孩子一片新天地也说不定。”
“老同学，你还是那么乐观。十几年来你一点也没变，有空到学校来聊聊，叙叙旧。”
“一定，一定，那就拜托啦。”
回家的路上，庞川也不敢确信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将来的事谁也不知道，也许会是个好转机。现在他只能这么想。
庞川把顺利转文科的消息告诉玉清，玉清激动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