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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我是农民--宝珠轶趣录-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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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以为她碰见了什么熟人,站起朝后看了看,也追了出去。
宝珠,二丑返回来,大家问他们看到什么了?二丑说:“元庆的媳妇好像在城里做了一个人的情人,我和宝珠都碰见他们两次了。”
宝珠觉得很难过。逼良为娼,那都是旧社会的事。宝珠难过是为元庆难过。元庆的父亲为给元庆娶这个媳妇,真是花尽了血本,宝珠当时身上只有五块买油盐酱醋的钱,也被老头子的一个响头磕了去。宝珠不清楚元庆知不知道媳妇的行为。元庆娶了漂亮的周婕,就和宝珠这一帮光棍们不达界了,生怕他们抡了周婕去,一向看得紧紧的。这会儿是怎么想通的,让周婕做了卖春的小姐?
丁然说:“那有什么可奇怪的,农村里稍有几分姿色的女孩,都来城里吃青春饭了。有人包,有人养,吃喝玩乐,怎么过都是这一辈子,何必在村里苦自己?我看可以。”
桂兰说:“带坏了一帮男人,毁了些好家庭呀!”
丁然说:“强奸犯少了!”
卢先生说:“这类事情很难说出个尺短寸长来。最起码党员干部和国家公务员,不应该嫖娼养情人包二奶吧。”
丁然说:“哼,干这些事的还正是这些人。揭露出来的那些腐败分子像史长青等,哪个没有养着情妇?我看是小干部玩小姐,土老板养二奶,大干部养情人。比那些西方国家都厉害。”
这类话题众人接应的很少,宝珠和二丑倒是因那个姓韩的是培仁,还是培刚争论不休。
卢先生说:“你们刚才见的是韩培刚,在城建局批项目,权力大着呢!”
而二丑认定的韩培刚却是韩培仁,给他干活的那个主人。
卢先生笑说:“要说二丑说错了却也没错,没说错却也错了!”众人说卢先生简直是在绕口令,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哪还有对也是错,错也是对的说法?
卢先生说:“韩培刚,韩培仁是双胞胎,两人长得像一个人似的,一般人谁都分不出来,差别就是屁股后韩培刚有个黑痣,韩培仁没有。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兄弟俩着装一直到现在都一样,在政坛闹出了很多蹊跷的笑话。前天有人报案说逃跑出去的韩培仁回来了,警察去捕时,却是韩培刚。他们有个兄弟,在市政府办公厅做秘书长,叫韩培芳,人称路川市的三只虎!——该出点事了,否则天理不公!”
宝珠一听韩培芳三个字,心里一顿,问卢先生在市局的干部中是不是就这一个叫韩培芳的?卢先生很幽默说:“好像还没有发现他有替身演员。”
众人各自点了一个自己喜欢的菜,边说边吃,宝珠不知道那话题是如何转变的,一会儿天南海北,一会儿天上地下;一会儿北约、伊朗,一会儿美国、以色列。总之,什么话题在这个桌子上都能议论的热热烈烈。宝珠觉得城里人在一块吃饭,和乡下就是不一样。卢先生果是见多识广。宝珠最愿意听卢先生讲国际上的事。桂兰说她最看不起的是小日本人。宝珠深有同感。宝珠说如果他早生几十年,肯定去当电影上的李向阳,领着杜马、二丑去打小日本鬼子去。
卢先生借着和叶柳的近距离,相互问些官场和商场上的情况。二丑细细听着,觉得叶董事长真是个善良至极的女子,说话论事善善的,绵绵的,好像怕惊吓着什么人似的。二丑是个硬汉,二丑第一次感到硬汉好像很怕软东西。一向不善动情的二丑,现在也觉得心里软软的,像树上长熟的软柿子似的,一捏就破。他赶紧定定神,四周看看,看别人发现了自己什么没有。
眼看饭局就要结束,宝珠可真有点发愁了。他不知这顿饭需要多少钱,点菜的时候他没有计算,自己倾其所有也只有二百多元。丁然早看到宝珠在皱眉头,也后悔不该将宝珠这个军。丁然从身上摸出一迭钱,从桌子下面给宝珠塞过去,宝珠不接。丁然就用脚狠狠地踩住宝珠的脚趾头不放,疼得宝珠下巴壳直抽缩,直到宝珠接了钱方才罢休。这情形除了二丑,谁也没有看见。二丑是向四周看时,发现地下掉了块长方形的小纸片,白亮亮的十分好看。低头去捡时,发现桌子底下一只小脚踩着一只大脚不放。二丑知道那大脚是宝珠的,小脚是丁然的。
二丑没敢多看,把纸片捡起来,发现是他装在上衣口袋里宝珠的那张名片,却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了。背面踩了个大黑脚印,是宝珠那双大胶鞋底的花纹。二丑觉得很可惜,便在衣服上擦了擦,又装进上衣口袋里。但二丑从桌子底下那两只脚的动作上,断定宝珠的助理是做定了!于是,二丑想,那助理的助理,大小也应该是个官吧?——二丑这辈子也能当个官?他想都没敢想过。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他爸爸可以是抗敌英雄,英雄的儿子怎么不能做个小官?二丑想,他也应该像宝珠似的弄个假文凭。回去问问宝珠怎么办的,红彤彤的就是惹眼!
丁然见宝珠接了钱,就提醒宝珠:“输家还不赶快去买单!”二丑感觉到桌子底下的那只小脚又狠狠地踩了那大脚一下。宝珠就屁颠屁颠地走出去结帐去了。卢先生要去结,丁然不让,说今天一定要让宝珠出出血。
服务员送来买单,叶柳也掏出钱来。丁然说:“你们谁也别争,宝珠吹牛皮吹塌了,让他出出血,长长记性?”
宝珠羞羞地笑笑说:“那是。那是。”
桂兰好像看出点什么,就说:“丁然真会调教人。宝珠你可学着点啊,保不准过几年还能弄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来。”
丁然说:“阿姨,你可别偏着心眼乱鼓励人啊。现在刚作了助理就和总经理打赌吹牛,等明日长出本事来,敢把总经理撵下台去!你信不信?”桂兰说:“宝珠不是那种人,你放心。”
宝珠也说:“天地良心!”
丁然说:“哟,这会儿倒有这心了?”
宝珠嗫嚅道:“天地良心。”脸红红的。
二丑贴着宝珠的耳朵问:“桌子底那脚踩得疼不疼?”
宝珠脸又一红,就照二丑的圆脑袋搧了一巴掌说:“你是个美国特务呀!”丁然看见了,捂着嘴暗暗地笑,脸上也挂满了红晕。眼睛却盯着宝珠,看他有什么反应。
叶柳批评丁然,不该逼着宝珠结帐,“就那一个鸡蛋的家当,能经得住在这地方折腾?”
丁然笑说:“一个鸡蛋的家当,也要叫他出出血。那鸡蛋要是生出一个小公鸡来,还不知道怎样扎着翅膀鸣叫呢。”
丁然清楚自己的话宝珠听到了。
叶柳笑,桂兰也笑。见二丑、宝珠一个揪住一个的耳朵,一个扭住一个的胳膊,像两个顽童似的一路嬉戏打斗,十分快活。宝珠他们俩也觉得后边跟着的叶柳,桂兰,亲切得就是两位善解人意的大姐,更是放肆的可以了,就像一家人似的欢乐和谐。
第十六章 保卫总经理
    宝珠翻来覆去的又是一夜没有睡着——这是在乡下时从来没有过的事。
宝珠想起和武二同居的翠花,在那样的场合竟然敢一扭身就走掉,真是太叫人感到伤心了。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算他们同居也有一个月,该有多少恩情呢?宝珠真是觉得武二死得可怜!武二没有亲人啊,若是父母在世,宝珠想,绝不会就此罢休的。现在只能靠他们这几个无能的光棍去为他伸冤了。
伸冤在我!
这几天,宝珠已意识到了,那天卢先生虽然没有把话说明,但那句“他们该出点事了”的话,却是颇耐人琢磨的。可见他们了解的比咱多得多。是呀,该出点事了。而该出点事的韩氏兄弟们像没事人似的该做官的做官,该逃避的逃避,压死我们村会吹唢呐的武二,还把我们村最漂亮的小媳妇周婕勾引着牵进牵出,人间的好事怎么都让他们占了呢?不行!宝珠要出出这口恶气!宝珠想,我虽是个农民,纵然低他们几等,做了违法的事,他们也是怕摆到桌面上的!为什么叫他活的那么高兴?
宝珠想起那次代人投票的事,真是后悔不已。没有宝珠稀里糊涂的那十几张票,他能爬上那么高的位置?没有他的蔽护,他的兄弟们敢如此胡作非为吗?宝珠真是后悔啊后悔!宝珠清楚,在中国,这类事情一定不会少,但是中国人奉行的是“民不告,官不纠”的原则,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作官们奉行的真传了。若是真追纠起来,对那选举舞弊行为的处罚,也是一条一条列的清清楚楚的。徇私舞弊,数罪并罚也是够他们喝一壶的。宝珠知道,玩政治的人最终也会被政治玩死。但谁知道这是等到哪一天的事呢?反正宝珠现在是等不得了。宝珠想,我辈虽是农民,岂能没有责任!自己虽然稀里糊涂地搅了进去,闹了个不明不白,怨自己,也怨那个小曹哪。但是,会一会那个咱稀里糊涂给他涂脂抹粉的人,看看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惹急了看他能暴跳多高,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我是农民,我怕什么?一不做,二不休。若是武二知道了,他的在天之灵也会乐呵呵地笑一阵的——宝珠觉得这两天太平静了;平静的有点苦闷,有点忧伤,有点不开心了。
早晨起来,宝珠在箱子里找出他去省城时穿的那件衣服,想还原成一种农民打扮。宝珠觉得,对于农民,城里的那些小市民是绝对看不起的。看不起好啊,他们只有看不起农民,才觉得自己高贵,活得才感到快活——愿天下人民尽欢笑,也是宝珠的愿望。不该做的是,他们不应歧视农民!其实往前推三代,他们祖爷爷也是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农民,这会儿摆什么臭架子!
从省城回来,宝珠倒觉得那些做大官的人,比如省长啊,市长啊,对农民的态度还有些真诚!能帮的还要帮一帮。帮一帮,报纸电视上报一报,作秀也罢,真诚也罢,农民求的是实惠,是平等,是信任,除此以外,就不去想那么多了。
宝珠换衣服的第二个理由,是怕自己一时把握不住,给丁然公司抹黑——毕竟他是丁总经理的助理了,要处处维护丁然公司的名誉才对。宝珠是深爱着丁然公司的。
宝珠见二丑盯盯地看他,就说二丑没眼色,这会儿就该给他“助理助理”嘛,凉一凉衣服上的潮气,或掸一掸衣服上的灰土啊。二丑自然很高兴给宝珠“助理”了,而且他也不敢像过去那样小看宝珠了。抖着衣服,二丑说:“已有职业装了,还要这破玩艺干啥?一股臭汗味,快快扔了吧。”
宝珠说:“不敢。有一天我成了名人啦,这可是必须展览出去的东西。你千万不能给我扔了。我还要提醒你的是,你现在已是助理的助理了,助理让你干什么,你干好就是啦;其余的事,你就不能刨根问底的多问了;问虽然是好事,但这里有商业机密,有行业的守则。机密是不能让别的人知道的。你懂不懂——懂了就好!”
二丑说:“既是这样,那我的衣服也应该保存好吧?你是名人,我也能粘名人的光嘛……”二丑说着,像想起什么重大的事情似的,趴到床下就去找他的旧衣服,又翻口袋又掏兜,手忙脚乱的有些神不守舍。
宝珠说你干什么你,不给我助理衣服,翻你的衣服干什么?我还没有成名人哩,你着急什么?
二丑说我忘了件大事。刘贵生给过我一张纸,说日后我若能见到你,就把它交给你。我现在才记起来,可不知道塞在哪里了。宝珠问二丑上面写得什么?二丑说他没有看过。宝珠就骂二丑,说你长那么大个圆脑袋干什么用的!脑袋里进水了吗——宝珠觉得,既然是刘贵生要交给他的东西,那必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就催二丑赶快找。翻了半天,急出一头汗,在裤子屁股后的口袋里才翻出一个皱巴巴纸团。宝珠小心翼翼地打开,见上面的字迹已被水渍浸得模糊不清了,细细辨认,却是:
宝珠兄:
不要怕什么。耶酥钉死在十字架上,三天后就复活了。所以,人在困境中应该学会,至少再等三天。
人当志存高远。
刘贵生
翻过背面,又有两行字: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二丑发现,那张纸,宝珠翻过来调过去,看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看完后,似乎很激动,很兴奋。还像电影上的一个大首长似的,背起手在地上来回走动。
二丑忍不住了,就问宝珠上面写得是什么?那么高兴?宝珠得意地打了一个响指,说全是金玉良言,但并不告诉二丑具体写得是什么。二丑很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看看,如今让他宝珠来吊自己的胃口!二丑很生气哪。二丑想,你宝珠既然让我做了你的助理,就该事事通个气,兄弟们嘛,有什么可保密的?不就几句话嘛!可转念一想,这也怪不得人家宝珠,装在自己口袋里总有两个月了,怎么能忘得干干净净呢?这还好,没有丢了。要是给人家弄没了,耽误了刘贵生的大事,怪罪下来,就要伤兄弟们的和气。罢罢罢,不说就不说吧,不就几句话吗?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宝珠小心地收起纸条,说他外出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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