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前-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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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我一直拨林怡云电话,她手机一直关机,到家了进门前我又拨了一次还是一样。
洋洋正在看电视,还穿着睡衣,头发蓬松。看我回来了她就抻着懒腰说一个人没意思死了。说着两条胳膊一齐伸给我,说,没饭吃了。拉我一下。换衣服,去吃饭吧?
我过去抱住她,手贴在她身上感觉到她整个人暖乎乎软绵绵的,一下就让我想起了林怡云的身体。这时她问我,你,干嘛呀?我没回答,把她睡衣撩上去从她头上褪下来,接着我就吻她,手在她赤裸的上身胡乱摸索起来。她的喘息越来越重,到我褪尽她下身的衣物抚住她那里的温暖湿润,她已经开始大声呻吟。
我用力亲吻她的身体,嘴唇、脖颈、乳头、小腹,一直到她阴毛下面的湿润处。猛然停止的一刻我看着眼前光洁的胴体突然怀疑自己是否从没爱过这个女孩,她一样美丽,但没那么坚强,她让人真实地觉得其实人,活的很可悲、很可怜。而且,所有人都是。
这时她问我,春宇怎么了?她问我时张大眼睛还在急促喘息,她还在等我。
我,不行。我看着自己那里,说,对不起!洋洋。
24
想着这些事回到电梯里。可能白天下过雨的原因,广州的秋夜已经开始有点凉,而且楼内温度好像还低一些,这让我有点怀念刚才吃火锅时的热气腾腾。
刚刚我发现徐璐吃东西很投入,不过停下筷子她也挺爱说话的。那会儿我刚和林怡云通完电话,她马上就问我林怡云是不是问她了。我说问了。她又问,她怎么说?我说,她也没说什么,就是问你是不是回去了,我说是,她就没再说别的。我说话的时候徐璐一直看着我,等我说完她露出一脸半信半疑,嘟哝了一句是这么说的么?我没理她继续吃东西,她就顿了两下筷子然后从火锅里夹了条青菜放进面前的碗中,摆弄了几下最后却放弃了。吃不下了。她说。撂下筷子没等我开口又说,你慢慢吃吧,不用着急。我问她,要不,再来个什么饮料?她说,不要了。然后向四周围看看,又说,这家不错啊,东西挺好吃的,又不贵。
听她说不贵我心里立刻愧疚起来。我想也是,人家大晚上在火车站站了那么长时间我就请人吃这个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有点太不男人了。又吃了两口我开始想怎么能挽回影响又不露痕迹,想了下我问她,咱们公司九点上班是吧?她说是,这边都是。跟着她又说,你不用急着上班哪,老总不是说了到了以后休息两天再去吗。我说,早点报到早点熟悉。我明天就过去吧,反正刚开始不会有太多事不会太忙,下班以后有的是时间休息。她点点头,说,那倒也是。我听她这句话说得挺平淡,就想是时候了。
我叫服务员结帐,趁这个时间我问徐璐她平常上班都怎么吃饭。她说早晨到处有早点卖,路上就吃了。午饭差不多就吃便当了,就是快餐。公司那里有送餐的,打个电话就送上来了。估计以后你也得吃这个。她冲我说。晚饭就回家吃,自己做……要不就噌同事饭。说到这她笑了,又说,这边都这样。我就问她,自己一个人做饭不嫌麻烦啊?她说,那怎么办,总不能老在外边吃吧,多贵啊。难道饿着?她看我。我说,不是。不过刚开始这几天我自己还真没法起火。……要不,明天还请你吃得了,你帮我介绍饭店,你以前去过觉得还不错的,我买单。
对了,明天下班有时间吗?我紧跟着问她。
她看看我,说,有,倒是有……
那就行。我说。
……
徐璐走后我一个人往回走,边走边想恐怕也是因为林怡云的那句“好自为之”我才请完一顿又请一顿。我心想,我这么做也够幼稚的了,竟然用这种方式满足自己的逆反心理,而且我还不知道徐璐会怎么想,要是她以为我这是对她有什么企图好像就有点问题了。
回到七楼,里里外外又转了一圈,站在窗前又看了会儿中信大厦,一根烟吸完就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换过内衣躺到床上,我想,暂时这就是我在广州的家了。
拿起手机给老高打电话,老高很快接起来,开口就问我,还没换号哪?声音大得不行。我说,明天换。又说,老高,到广州了,告诉你一声。这时电话那边轰地一声响起震耳的音乐,接着就听老高吵吵,那谁,先关了关了!之后就是一片肃静。我就问老高,你们唱歌哪?他说,啊。我问,在哪啊?他说,西塔。
和老高通完电话我怎么也睡不着,起来到厅里开了电视也不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心里觉得很茫然,后来听电视里好像说到布什连任什么的,再后来我就迷迷糊糊像是看见了崔贞玉,看见她陪老高喝酒的样子。
……
有时候我就想,现在这么多人离开家乡跑到更加巨大的城市里可能除了谋生多少都有些别的目的,其实这些人在他们土生土长的地方未必不能活得很好,到了异地他乡也未必就能活得更好,可他们还是追着一些东西努力迁徙自己,只是为了给自己更多的交代,即使最后失败也要硬着头皮说那句,我不后悔。我现在也是这样。我想到最后我肯定也会摆出一副坚毅的神情,说,我已经享受了过程,结果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么撒谎,撒完慌再自己流着泪骂自己,真他妈贱!
25
第二天早上醒来,电视忘了关,正在播凤凰早班车。我从沙发上起来把电视机声音调大,跟着去卫生间打扫自己。广州的第一天就开始了。
收拾停当要出门的时候林怡云来了个电话。我接起来,问她,不会是一睁开眼睛就有一点点想念我了吧?她说是啊是啊,想你呀。我听了就笑了。这么多天第一次感觉心情轻松。
今天去公司报到是吗?她问我。
是啊,这就去。我说。
早想到了。……对了,这次出来前事情特别多挺乱的,忘了帮你买张手机卡,你自己买吧。今天就买吧,快点把号换了。换完把号码告诉徐璐,我这一两天不一定什么时候再往回打电话了,打也是打回公司。也没什么事。
就这事啊?行了,一会儿我就换,换完马上告诉徐璐。
……其实,徐璐那女孩真挺不错的。停了下,林怡云突然没头没脑冒出一句。我感觉她的情绪像是一下低落了下去。
没等我转过弯她又说,对了春宇,今天你得帮我见个客户。本来说好等我回去也来得及,不过他们突然又说行程要提前,那我就没办法了。计划我放徐璐那了,你到了公司跟她要吧。今天就得去见他们。
行,一会儿到公司我就找徐璐。
……
林怡云说的这个客户是家鞋业公司,地址在站西路。
从徐璐那拿到计划,看到地址我问她站西路离我们这远不远,徐璐说挺远的。跟着她问我,你要去呀?我说,先打个电话,看看客户那边的意思再说。她笑着看我,说,没想到啊……我问,什么没想到?她说,第一天就这么搏呗。佩服!徐璐这句话说得粤味十足,我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她是挖苦我还是赞美我。
……
跟我在沈阳工作的那家旅行社不同,广州这间公司是私企,总部在北京,广州这里是公司两大分支之一,另一个分公司在上海。
广州分公司规模不大,整幢写字楼大大小小不少公司我们恐怕倒着排才能占上好名次,不过这里面我们二十几名员工的平均收入却是名列前茅,尤其像徐璐这样刚出大学校门就拿三千多块月薪的基本属于凤毛麟角。
报到程序很简单,先跟老总见了个面,我陪他走过几天哈尔滨,所以谈起来气氛挺轻松,之后到行政那边填了两张表格就算万事大吉。见过在家的十来个同事分到一块地盘,我就跟徐璐说起了站西路的事。
被徐璐佩服完我给客户打电话,徐璐就在旁边随手翻弄刚拿给我的客户资料,听我说到下午三点到客户公司面谈,她把资料夹轻轻放在我桌上就回自己座位去了。
……
找到客户公司差几分钟就三点了,差点迟到。之前在路上我就一直后悔没听徐璐的话坐地铁。临来前徐璐跟我说地铁当然快啦,肯定比出租车快嘛。当时我也相信肯定快,不过一听她说中间还要在什么“公园前”站换乘转车什么的,就跟坐公共汽车倒车一样,我心里就觉得没谱,最后还是上了出租车七拐八拐再加上堵车搞得我无可奈何,差点还跟出租车司机吵起来。
见到客户时我肚里憋着一股火还没消,没想到聊过几句之后心情却一下好了起来。
一聊起来才知道,这个叫孙峰的客户原来是东北老乡,而且说着说着我突然就找到了老高来了广州的感觉。听我说是沈阳人,又是刚到广州,孙峰也来劲了,久别重逢一样,聊到后来我们差点把公事都给聊忘了。
孙峰是抚顺人。当时一听他说抚顺我就说小时候没少去你们那。他们那是离沈阳最近的一座城市。孙峰接口说学雷锋吧。我们俩就一起笑了,然后都说真他妈傻逼。跟着又都摇头,很悲哀,说现在哪找雷锋去啊,谁还敢学雷锋啊!后来我们又纠正自己,不用学,东北人都是活雷锋!
孙峰的公司接的主要是外贸单,生意小有规模。他跟我说其实最早在这创业的是他老姐,他来广州也才两年多不到三年。但他也说在他来以前他老姐的生意还只局限于批发,客户以国内为主,公司是他过来以后一年多才成立的,国外的客商也是他一手招徕的。他说他这两年多真他妈不容易,起五更爬半夜,成车皮往俄罗斯倒腾鞋,自己赚的不多都他妈上税了。他这么说着就掰手指头给我算他给咱伟大祖国赚了多少枚导弹了,他说,行了,对得起国家民族了。我这时就一下想起老高为申奥成功摇旗呐喊那事来,于是像一下子找到了这座巨大城市的入口似的对广州无比亲切起来。
孙峰这人挺有意思,膀大腰粗却学人戴副做工精细的小眼镜,平光没圈,但学者派头十足。他比我大几个月,因为跨了年便以老大自居,论完年齿说话更随便了。
孙峰大外毕业,自诩能讲一口流利的胡话——胡人的话。他跟我说成天跟他泡在一起的都是老外,天天说胡话,正经话都不会说了。他还说,不过老外是老外,没几个有样的,都他妈老毛子,普京的人。我这才知道他在大外学的是俄语。
我们后来才说到旅游。孙峰说他得领那帮老毛子出去玩几天,另外还有几个国内客户,是他要重点扶持扶持的,他现在想趁着旺季之前赶紧把这事办了。他说前段时间经朋友引见认识了我们公司的一个经理,是个女的,叫张蕾,长的特别漂亮。说到这他问我,哎,赵儿,张蕾还在你们公司吗?我说不在了。他点点头,样子挺惋惜。他说他跟张蕾谈过一次,这回本来还想找她谈,不过给她打电话听她说改行了不做旅游了,当时他还不相信,不过听我现在一说知道是真事了。不是因为对他反感才不来。那就行。他说。
孙峰说到张蕾,让我想起自己第一次带团在海南见过的那个女孩,林怡云就是在她那看到我的名片才给我打回离开沈阳以后的第一个电话。今天在公司没看到张蕾也没人说到她,我问了下徐璐,是徐璐告诉我她已经不在公司了,之前林怡云都没说过。
跟孙峰聊了快两个小时,到最后他说,你昨天才到,我都来两年多了,我是地主。啥也不用说,晚上喝酒。我赶紧说,孙峰,还是改天得了,我有点事还得回公司。他说,几点啦,你还回什么公司啊!不行!不能走。真有事你往你们公司打个电话,就说客户不让走,有啥事明天再说。客户大天哪,这么说不就得了?我说,打个电话可能还……不行。他看我半天,忽然奸笑着说,啊——女朋友?是不?我说,不是。要是女朋友还说啥,让她自己玩去呗。他就问,那,男的女的?我只好实说,女的。他说奸妇!我忙说不是不是。他又说,战友?我说不是啊,老兄。他说,那是好友?我实在没办法,说,算是吧,算是。他说那你给叫来不得了。你这好友不会也是昨天刚到吧?认识路不?我说,孙峰,真的,改天得了……他看看我,摇摇头又一脸奸笑,说,看出来了,你真是个健康男人。
26
从孙峰那出来我马上给徐璐打电话,公司那边没人接,又打她手机,铃声响了一会儿她接起来,接起来就说,我还以为是谁呢,后来才想起来你换号码了。我笑笑,说,我刚打回公司没想到这边下班这么准时,一个人没有了,没人接。她就问,有事吗?又说,对了,怎么样,跟客户谈的?
差不多了,下周发团。我说。
那挺好啊。她笑了下,然后问我往公司打电话是不是有事,是找她吗。我说,不是一起吃饭吗,你忘了?她哦一声,说,还以为你忘了呢。
对了,你现在在哪?我问她。正好她也这么问我,也问我在哪。我们俩都笑了。
我刚到地铁站,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