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放boss(出书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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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信扑倒门柱的对话机前,要求喻恒和她说话。过了一会儿,喻恒着深色衬衣的上半身真的出现在屏幕上,松着绷带,隔了冰凉的通讯器,他的神色还是那么冷淡。
“你回去吧,以后别来了。”
朝思暮想的喻BOSS就这样丢下一句话,将站在门口吹风的安信彻底打入冰层。
安信抖了抖身子,喃喃道:“你怎么这么狠心,说分就分。”
“海伦在里面。”
那道天籁之音又向了一次。安信回头,看到了那个女孩仍然站在月色里,恬淡地对她笑。
安信回头看她。
女孩静美一笑:“我是喻恒的表妹聂小倩。”
两人自来熟,站在外面聊开了。聂小倩告诉安信她很早就认识她了,因为哥哥喻恒说过“让人头痛的安信”声名赫赫,她不想不知道也不行。
安信狐疑地看着她:“我在茶楼拍老虎戏的时候,你来过吧?”
直到现在她才记起来,当天喻恒环拥一位套装美女走开,对她呵护有加,应该就是这位了。
小倩咬着指甲微微一笑,点点头。
安信笑着说:“很高兴认识你,那我先走了。”
她转头机要走,小倩突然又幽幽地说:“那个,安信,别怨我哥,他其实也不好过,不回去问问安妈妈就知道了。”
听到这句话,安信震惊不少,爸爸前三天就发短信过来,说是妈妈坚持回家住,不等她返回疗养院就搬回家了。她当时还很惊讶,以为妈妈是不适应山村的环境,现在听小倩这么一说,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安信沿半山车道跑出来,急得出了一身汗。喻恒对她下逐客令,又不派车子送她,能做到如此冷漠无情的确是头一次。虽然伤在心坎上,很难受,她还是咬着牙狂奔于风中,一到路口顾不得擦汗就打车朝家赶。
妈妈已经睡了,爸爸坐在台灯下看书。
安信静静地走过去,心里紧张得不行:“爸爸,妈妈是不是找过喻恒?”
爸爸放下拓本字帖,取下黑框眼镜,拍拍身边说:“过来坐,安信。”
第一次听到爸爸直呼其名,安信更紧张了。她立刻坐在爸爸右边的沙发上,巴巴地看着他。
爸爸的目光像泉水一样温润,带着洞悉分明的冷静,仔细地注视着她的脸。
“信啊,你是大孩子了,听到下面的话要镇定,多想想妈妈的苦楚。”
安信吞了吞口水点头。
“你五天前离开疗养院回市里找喻恒,妈妈猜到了你去了哪里,她收拾衣服吵着要回来,我拗不过她就随她回家了。第二天晚上她就找到了喻恒,要求他离开你,不准他再见你。听茶餐厅老板说——喻恒答应了。”
安信身子僵硬,直愣愣地坐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爸爸继续说:“娜娜回来后变得歇斯底里。我偷偷去了茶餐厅,问老板当时的情况。老板说怕妈妈又发病,所以这次他特地盯着她。刚好看到了她打喻恒的事。你别哭啊,闺女,唉,你说你妈妈这病——唉,她的确扇了喻恒一耳光,骂他不知好歹,全餐厅的人都看见了。”
爸爸直叹气,安信捂住脸,伤心地哭了起来。
她恨自己现在才明白,阮正楠强吻她的那天晚上,喻恒先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时间能倒流,那天她一定会死死地抱住喻恒,不放他出办公室。如果时间还能提前一点,她也会好好儿去经营这场求来的恋爱,不让它无疾而终。
多少个日夜啊,她一遍一遍地想着喻恒的样子,一遍一遍窃喜 走近了一寸。但今天这一巴掌,又一下子挥掉了他对她的情分,将她的心打得冰冷。
她扑倒在爸爸怀里,痛快地哭了一场,泪水哗哗地流着,冲走了她连日的郁闷和苦痛,冲走了七百个夜晚暗恋的酸涩,冲走了心底对喻恒残存的一点念想,冲出了全新的洗礼,告诉了她,从明天起,她又得重新开始。
爸爸不说一句话,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无声地安慰着她。最后,他用一种坚定的语气说道:“安信,你谈这场恋爱太累了,歇歇吧。”
这么多伤害横在前面,伤了喻恒,害了妈妈,累人累己,她是要歇歇了。
第二天一早,安信穿回平常上班的装扮,捧着文具纸盒出了翼神,抬头挺胸地走进三开。她彻底离开了喻恒,相信不会再伤害到他,听章小妹说,他身边已经有女朋友了,就是海伦。
章小妹说:“头头像往常一样哦,没有公开表示女朋友的身份,不过总是陪着她喝下午茶。”
安信听到这则消息,低头看着大厅地面很久,久到她能自然地呼吸时,就告别了章小妹。
接手三开的工作繁杂且难,还得照顾尾随进门的聂小倩。
“安小姐,麻烦泡一杯黑咖啡,顺便把韩国那边的资料拿来。”顶头上司阮横吩咐。
安信背着包包领命而去。名为助理,她其实身兼数职:茶水生,生活保姆,工作中的战斗机,而去后面还跟着个聂小倩。小倩一直缠着她,干脆天天来三开报到,继续好奇地打量往来行人。
二十七岁的阮横如同清晨第一缕阳光,亮眼帅气,他的神态总是从容淡雅,身上的纯色西服同样精致得体。对于老总突然下方一枚羊羊豆丁,外带一位跟在后面无所事事的安静版倩女,他没有任何异议。
他曾经表示过,他只向喻恒申请借调安助理半年,没想到总部大方地派送下来,而且合同是无限期的……
安信笑了笑,没解释任何原因,到了中午例行带饭。
阮衡看了一会儿表册,说:“下个月我们有单大case。韩国东星电子要在中国找个合作伙伴,做游戏开发。按照惯例,他们会派一支电子商业队来打头考察,总部要求我们好好儿接待。”
“知道的,请问你今天想吃什么?”
“白饭和排骨汤。”
安信去职工食堂进餐,看到四周都有同事落座,就小倩坐在其中一桌。她细想了一下,才发现小倩其实是个好孩子,在正经工作时间从来没打扰过他。
安信走过去,放下餐盘:“小倩,你怎么一个人?”即使小倩不太合群,但很多清秀帅哥还是爱逗她玩的。
小倩抬头:“不知道,我说了几句他们就拼命笑,然后散开了。”
安信铲酱汁饭吃,一位研发室的同事坐过来,随口说:“待会儿有个潮州客户来谈判,安信先帮我接待一下,我做完手上的企划就出来换你。”
“好。”
饭后安信喝了一杯清肠茶,老板的内线打进来了:“快去接待室,小倩在那里。”
她抓着卷毛下到二楼。走近门口才听到几句,就知道阮衡这么急的原因了。
小倩盯着时间差跑到接待室和潮商洽谈业务,说的像煞有介事。
客户问:“Are you serious?”——你是认真的吗?
小倩回答:“俺们裸体。”
客户好像听懂了她的意思,点头:“I’m not,too。”小倩睁大了眼睛,歪头看着大腹便便的客商:“俺们裸体,three?”并伸出三根手指,小心翼翼地问,“three?”
客户惊异:“What are nervous for?”
小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干吗要说four,那我只能裸体five啦!”
出了这么大的乌龙,安信两步赶上前,将小倩拉起来,坐在她的位置上,赔笑:“江先生您好,我是三开的行政助理安信,这是我的工作牌证。关于您上次提出的价位,我们认真考虑过了……”
平息了一场风波,小倩的“裸体攻势”惊动了全公司。阮衡给总部打了个电话,当事人咬着指甲安静地看了阮衡一眼,再安静的飘到安信小围椅里,坐下来等着派车。
安信给小倩泡了杯牛奶,悄悄地问她:“你为什么天天要跟着我呢?”
小倩温柔一笑:“我在给我的傻哥哥制造机会,顺便逗你开心。”
安信也笑了起来,眉眼温和。
一楼服务台阿米传来消息说喻恒亲自接小倩。安信退到了小套间内小睡了一会儿,再出来时,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仿佛没人来过。
她坐下来继续执起铅笔勾勒四格漫画,作为下期宣传。画好后,整理包包,突然发现平时放置在手边的画本不见了,带着她两年来对喻恒的描摹对喻恒的暗恋一起消失了。
安信微汗,试着翻开文件旁边的一张A4纸,那上面果然龙飞凤舞地写了一段话,还有一个毛头毛脑的球球在冲着她笑。
“安信,画本我拿走了,要记得开心地生活哦!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PS:这个张飞威武吧,我留下来给你打气用,哥哥其实不用亲自来接我,他这样做,实在是太给力啦!”
原来这个毛毛的刺猬球是张飞。
安信恍然大悟。
就这样,在经历惨痛的暗恋加明恋加失恋后,她一天天地被小倩治愈了。
安爸爸是文化局的书法顾问,每逢寒暑假会在家里开设少儿书法班,安信就是从他那个班级毕业的。整条街的孩子喜欢来安家玩,因为安伯伯的院子可神气啦,有葡萄,有鹦鹉,有睡莲,有小鸟,遗失在钢筋水泥丛中的童年总能在这儿找到。
如果用十年跨度来计算星星街调皮的孩子,安信、小胖、一个让安家忘记了大名的的东子算一拨;凯凯、小樱、丹波算是第二拨,安信把他们三个称为“吉祥三宝”。
今天是周日,“大宝“凯凯一早站在院子里,逗着鹦鹉说话。笼子里的鸟扑扇着翅膀叫:”我是绿豆,我是绿豆,你是谁?”
凯凯侧立着走路,故意不理它。
绿豆:“哇啦,乌龟的屁股是什么?”
坐在院子石凳上的安信丢了个豆子过去:“闭嘴。”
绿豆鹦鹉扑扇着翅膀,在鸟笼里飞上飞下:“是规定,是规定!”
安信咬牙:“闭嘴,别吵醒了妈妈!”
绿豆脚上系着安妈妈特制的蓝丝带,继续扑扇着翅膀乱叫!
安信愤怒了,打开鸟笼去抓绿豆,绿豆扑着翅膀叫:“安信是笨蛋”、“安信是笨蛋”一溜烟飞出了青天外。
爸爸走出来笑呵呵地拍着她的脑袋:“星期天还呆在家里剥豆子,怎么不出去玩玩?“
安信撅着嘴不说话。爸爸又笑她:”不会跟绿豆一般见识吧?去玩吧,去玩吧,外面有很多男子,不要老想着喻——“
安信站起身走进屋里,洗了手,拉过一脸期盼的凯凯,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走吧,我带你去玩滑板。“
”好耶,好耶!”图谋已久的凯凯抓起院门旁的滑板和背包,高兴地冲了出去。
安信先忍着不中凯凯的圈套是有原因的——她不擅长玩滑板。来到世纪广场斜坡后,她的胆怯又加深了一层,凯凯踩着板子像风火轮似的,沿着倒“6”形小斜坡一圈一圈地荡,速度快的只让她听见呼的一声,然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安信怯生生地踩住滑板,被身后的凯凯一撞,也朝着雨滴式的小广场冲去了。可是上车容易下车难,她屈膝蹲下尽量保持平衡,但走的路线仍是天花乱坠。
花坛旁边站了一道挺拔的身影,她经过时病急乱投医,大喊:“喂,你玩过滑板吗?”
由于速度太快,她看不见那个男人的表情,只不过第二遍经过时看到他抱起了双臂,好像有些好整以暇。
她不管了,继续喊:“嘿——玩过滑板吗?”
那名装扮外形皆一流的帅哥侧了侧身子,似乎在特地等她过来。
安信看着更加着急了,老远就嚷:“喂,你玩过滑板的吧——吧——”
被惯性推得近了,那个男人深邃的无关也迎面显露出来,她这次看的清楚,心里有些吃惊:很眼熟呀,好像是谁谁谁来着……
碰的一声,安信晃荡三圈终于撞在了路边的灯柱上。虽然包了头盔和护膝,可这力道也太猛了,撞得她头昏眼花。
“我是没玩过滑板,不过你也没必要这么得意吧。连着说三遍?”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不紧不慢的男声:“看,乐极生悲了吧。”
敢情这个男人将她的呼救听成了耀武扬威。
安信死死抱着灯柱,身子哆嗦着,一下一下用包住了大半个脸的头盔抵住铜柱子,痛的说不出话来。
突然一截西服袖子伸过来,取下了她的头盔。紧跟着,一张帅气的脸挪到她眼前,对她看了又看:“哟,原来是安家的小丫头啊!”
安信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鬓发,嘴唇也哆嗦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拦住我……”
故意的吧?
帅哥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儿:“你不是玩的正高兴吗?向我示威来着,我为什么要拦住你?”
安信口吐白沫,恨不得一记佛山无影脚将他踢到九霄云外。
“我刚学滑板!没办法停下来!看到你在旁边,才想叫你帮我刹车!”
“哦,哦。”帅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双手环胸,仿佛恍然大悟地看着她,“原来你喊喂不是为了向我示威——不过我有名字的啊,你怎么不叫呢?”
“Cash。”安信愤恨地说,“你这名字就是‘撞车’,我敢随便叫嘛?”
兰雅的义兄Cash稳稳当当地抱住手臂,一脸坏笑的样子。
“记得以后叫我的名字——”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安信抬脚就踢,结果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Cash低笑着扶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