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仲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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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世间似乎没有难事。
他的乐观开郎倒和平安的内敛深稳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两兄弟唯一相像的地方,除了黑眸所射出的互相关怀及爱之外,大概只有姓氏了。
他们甚至连年纪都有相当的差距!
“先警告你,如果不成功,不许你再搞另一次这种飞机。否则,我铁定翻脸!”
“人格保证!”平定在胸前划十,想想不对,又合掌。“总之,这是唯一且成功的一次,这是不可抗拒的天意安排。而且,我已经博取她的好感了,现在,只缺‘地利’这个东风了!不过,请您放心,小弟一定鞠躬尽瘁,不唇兄长的殷勤企盼的!”
“谢啦!我可一点也不担心。”这么顽皮的弟弟,平安实在没辙。“这次放几天假?”扯了一大堆,平安才有机会问个实际的问题。
“三天!”平定搔搔头,“回家吧!我可是先来向你报到的。”
“胡闹!我怎么可以随便离开?你先回去吧!越来越不孝顺,再过不了多久,可别学大禹过门不入。”
“咦?我在忙你的终身大事也!大——哥!”平定皱皱鼻头,对于哥哥的无理指控不予承认。
“回去吧!”平安已经伤透脑筋,这个弟弟每回回来,总有不同的新主意来扰乱他,他现在只求下一回别逞个孩子回家,说是他的孩子喔!
“拜拜!我先回家等你,顺便想想怎么收你的谢媒礼。”拍拍屁投,平定要回家报告这则好消失。
出了诊所大门,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影摇摇摆摆的走过来。
“死八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平定低声咒骂,“想当平医生的老婆?下辈子吧!”
他踩着愉快的大步伐,容忍陈美枝再做一次死前的地谓挣扎。
“你!妈!我回来了!”人带在三里外,声音却早已传回来,平安老远的便大声嚷嚷。
“左邻右舍都听到了!”平妈妈的责备充满了挚爱。
“那才好啊!省得挨家挨户通知。想帮我接风的人可以登门邀请了。”
“不害臊!”平妈妈的笑像朵绽放的花。“怎么没说要回来?”
“想给个惊喜嘛!爸爸呢?”平定左瞧瞧右瞧瞧。
“在后面。”她指的是那棵专供老男人聊天下棋的榕树下形成的广场。
“快叫他回来。”平定说。他长可真像妈妈,一样的亮丽黑发,一样的五官,难怪他长得这么俊,也因为他的俊显出他的童稚之气。
“他正忙着下棋。要嘛,去帮他加油;否则,千万不要去吵他。”
“那——算了!”平定是没兴趣观棋的。明明棋盘上写着“观棋不语真君子,举手无回大丈夫”,可是,那群看热闹的,人不但比下棋的多,声音更比下棋的丈。至于下棋的人,也往往一粒棋下了不老半天,还不确定要放在哪个地方。那真是世界上最不得安静的一声战土,炮声轰隆不断,还是少去为妙。
“给您看个好东西!”他又掏出那些相片。
“啊!”平妈妈惊讶得合不拢嘴。“你这么大胆?要结婚也没有先和爸妈商量!”她又急又气。
“别紧张,只不过是帮摄影公司拍的广告照罢了!有钱赚的。”平定瞧母亲的样子煞是好玩。“您觉得新娘子怎么样?”
老人家一听,赶忙扯扯耳朵,拍拍胸脯压惊。
仔细看了几张之后,不住的点头。
“真漂亮!真漂亮!”她赞不绝口,镇上现在连像点的小姐都走得差不多了。
“您说,如果她当您儿媳妇怎么样?”他试探道。
“我中意!不过,再急,也得等哥哥成亲了再说嘛!而且,你还年轻,不急的。”
“妈,您搞错对象了,这是我帮哥哥挑选的,我未来的嫂子。”
平母咯咯笑过之后,“不错!很有眼光!不过,这么年轻,好像比较适合你。”
“您又错了!她比儿子我大呢!”他见母亲认同,颇为自豪。“而且,她是个护士,小儿科的护士,巧不巧?”
“真的?”平母的眼中闪过欣喜,可是,很快的便又黯淡下来。“这么漂亮,会喜欢小镇医生吗?我说叫你哥上大医院当医生,也许人家会考虑、考虑!”
“不会吧?对自己儿子这么没信心?”平定一脸狐疑的望着母亲。
“我是怕人家小姐眼光太高,不喜欢咱们这小镇。”平母忧心忡忡得很。
“不成问题!这位小姐可不像一般城市人那般的势利眼。而且,有我这个军师在,一切搞定!”他做个OK的手势。“她的名字和咱们家还真是绝配呢!步青云是她的名字,刻意安排的也没有这么完美,您说是不是?”
“你哥知不知道?同不同意你的鸡婆?”老人家担心的事总是比较多。
说起绝配,她的两个儿子才真称得上是呢!
大儿子外表斯文,待人亲切和蔼,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其实个性强得很,任何事情在他下决定之前,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步骤,才有最后的定案。
而经过他决定的事,通常没有转圜的余的,十足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小儿子外表较叛逆言语犀利得近乎一针见血,容易令人产生杰惊不驯的印象。骨子里,他却是个最容易说话的人,满脑子的主意更是说换就换,很少坚持到底。
这两个天差地别的怪儿子,着实令她伤透不少脑筋!这回,平定的好主意也不知道能不能维持到平安点头的那一刻呢!
“原则上,他已经答应了。虽然是在敷衍我,不过,我肯定咱们家就快要有人陷入情网,无法自拔了。”
“但愿能像你这么乐观。”平母似乎也跃跃欲试。
平安自小便将自己的生涯规划得很好,人生的进度也始终和他所订定的目标同步前进,他不是个会令人操心的孩子。若说他什么令人不满意的地方,应该是他没有把女人放在他的生命蓝图里。
她衷心希望平定真能替他哥哥补足他的这个缺憾。
“妈拜托您配合一件小事,请别在哥哥面前嘀咕这件事,让我静静的进行,我会让您很快抱孙子的。”
平母又仔仔细细的将相片看完,然后将它整齐的在袋子,交还平定的手中。
“收好!记住,千万别让你爸爸看见,他那个老古板不会接受大媳妇和小儿子拍结婚照的荒谬事!”
平母压低声音,左顾右盼,深恐丈夫突然返家撞见。
“老爸的个性我清楚得很,放心好了!”他将“犯罪”证据小心放回口袋,然后朝着母亲挤眉弄眼。这个平定一直替母亲解除没有女儿的遗憾。
“我看,我还是去爸爸那儿站一会岗,让他乐乐,这样可以省掉一次教诲及冗的训词。”
话没说完,他又跑出三里外了。
父亲独特的嗓门,大老远他便接收到了。
不知他又在和哪位长辈为哪门子事而争吵?
“嗨!大家好!”他必须先向众长辈请安。
他一向不喜欢“逐一点名”的打招呼,太费事了!而大伙也早就习惯平定这个捣蛋鬼的独一无二。
“爸!”他叫了声已面红耳赤的父亲。
这些老人也真奇怪,聚在一起总是高潮迭起,没有冷场,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在打群架哪!谁料在切磋棋艺、闲话家常,培养更深厚的感情呢?
“回来啦!”父亲抽个空回答他,然后又义无反顾的回到他的“战局”。闹烘烘的一团,听得懂谁的话才有鬼呢!不过,每个人都乐在其中,也许这便是他们运动的方式。
平定记得小时候看到这种混乱,总是吓得哇哇大哭,直嚷嚷“不要吵架。”
这些年在外地读书,他竟常常会无缘由的思念起这特殊的噪音。仿佛它代表着最浓厚的家乡味。
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劝听的噪音了。
“平医生”一个年轻的妈妈手中抱着看来像是四、五个月大的小婴儿来求诊。“又是整整两天没吃半滴牛奶,怎么办?”
放下听诊器,对着病历表沉思片刻,平安慢慢的开口,“或者——这次不要再替他打点滴了!”他的浓眉都纠集在一块儿,足见他下了很大勇气说出这句话。
看着病表上的出生日期,这个小婴儿应该有四足岁,打从平安开业至今,这个小男孩就成了他的小病人。两、三年来,平安没有看见他有任何进展。
小男孩仍然如第一次求诊时一样瘦小。他的双眼依旧紧闭,偶尔张开眼皮,也只见黑眼珠往上吊的呆滞眼神。他的嘴马也依然合不拢,永远都漫无目的敝开着。
生命在他身上,不再是个有意义的名词;成长对他而言,更是一种讽刺。他不会哭闹、不会嘻笑,因为他对周遭的一切毫无意识。
旁要根本不知道他在沉睡抑或清醒,因为,他整日只是静静的躺着,除了久久发出的一声呻吟可以提醒别人,他是个生命体之外,他实在和洋娃娃没两样。
其实,他活得比洋娃娃还不充实,更不快乐。
洋娃娃还可以透过电子零件,表达心情。她会叫爸爸妈妈,也会哭和笑,更会将眼睛灵活张开、闭上。她会做的动作,实在很多。
而他,这个小男孩,除了头发和牙齿在生长以外,其他的一切器官,早就停止了所有的活动。
他的双手笔直僵硬,手掌永远是紧握着的,要掰开它都不是件容易的差事。他的双脚成交*的姿势,脚掌早已变形得离谱,抱着他,一点也不会感受到生命的奥妙,永远实际情况体会不了生命的美丽。
这位伟大的妈妈,从来不曾摒弃他。遍寻名医仍无法查出正确的病因,跑遍大小医院,始终没有办法治愈他,但妈妈仍旧不放弃他。
平安的作用,只是在延续小男孩可怜的、无意义的生命。曾经好几次,他想劝年轻的妈妈不要再做无渭治疗,他想劝她终止无尽的身心折磨。
但是,每次接触到她炽热的眼神,他总是被软化,并且回过头来怪自己的残忍、无情。
最近,小男孩常常厌食,两、三天不吃牛奶的纪录越来越多。当妈妈抱着他来诊所时,总是奄奄一息,了无生命的迹象,必须靠打营养针才能让他继续活下去。
“这实在不公平!对你可是对他。”平安平静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你有没有想过,对他而言,生命也许是一种极度的残酷的刑罚?也许,让他自然而然的结束生命,才是最好的决定。至少,他可以早些投胎,有机会再支重新做人。而你……你受的折磨与煎熬也够了,就让你和他同时获得解脱吧!”年轻的妈妈脸上的泪水早已泛滥,她泣不面声,哽咽的说:“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想过,可是,我真的无法狠下心来。纵使明白花在他身上的金钱与精神都是一种浪费,纵使明白留住他只是在阻挡他来世的路,可是,我仍旧不能不理他!我真的很矛盾,也很痛苦。
不过,我却必须继续承受这些折磨。如果老天见怜,会让他在接受治疗时安然离去。至于教我放弃他,是万万不能的!我不想在将来的日子里,后悔自己的罪行,后悔自己弃他而去不顾的残忍。”
这真是个难以快择的难题,平安也无权替她作决定。
只有在面对这个小病人时,平安才全暂时后悔选了这个行业。
如果是后天的人为因素所造成的生离死别,也许在一阵阵恸哭之后可以获得纡解,可是,这种什么也查不出个所以然的先天遗憾,却教人充满乏力及挫折感。
平安再一次妥协。
他吩咐护士准备完毕之后,小病又被妥置在病床上,作延续生命的治疗。
他已经无法正确分辨这椿病例的处理,是对?是错?他茫然的朝年轻的妈妈看一眼,她也正以茫然的眼神回望他。因为,她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尽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及爱心,不顾一切的救活她的孩子,不管生命对他有无意义,不管人生对他是否瑰丽。
“我曾经虔诚祈祷,甚至愿意以自己剩余的生命作交换,希望有奇迹出现,一分钟,两分钟,或是半分钟、十秒钟都行,只求能让我的孩子开口告诉我,他希望我怎么处置他的将来,让他自己决定苟延残喘,或是尽早投胎?”她幽幽的说,语气出奇的平静。
可是,这平静的一番话,却是教人柔肠寸断,有着更多生不如死的无奈。坚强的母亲,你教人何其于心不忍?
回乡以来,平安第一次有了想回城里找恩师的冲动。应付这种人生的无奈,他实在力不从心。
“老师!”平安走进小儿科主任的办公室。
“你舍得抛头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