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黑帮-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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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到了快要开席的时候,饭馆里面陆续坐满,很多桌子上面都坐着老顾或者是魏老六的人,其中很多人身上都怀揣利刃。一场阴谋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酝酿着,欢声笑语中暗藏着杀机。
十二、
开席不到十分钟,张伟来了,他穿了件很普通的米黄色短风衣。进门之后喜气洋洋地打招呼,魏老六的手下满脸堆笑地过来敬烟,张伟从口袋里面掏出红包到账台子那边交了。账台子把钱一点,然后在礼单子上面写上:张伟,礼金一千元。边上不知情的混混都在佩服张伟出手大方。
魏老六满脸堆笑地过来迎接,“谢谢兄弟过来捧场,哈哈,楼上楼上,上面有包厢。”
张伟和气地跟几个混混打招呼,然后脱下风衣。边上一个混混热情地接过了风衣,用手飞快地一摸,风衣里面有个硬物,摸形状肯定是把刀。混混对魏老六使了个眼色,魏老六知道张伟的刀被下掉了。而张伟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看上去刀棍根本藏不住。魏老六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心里想着,“张伟,你这次混到头了。”
进了包间之后,张伟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首席上。边上人倒是都没什么意见,在他们看来,张伟很快就狂不下去了。
坐下来之后,推杯换盏,一团和气。喝了不到十分钟,包间门开了,进来一个骠悍的汉子,看上去好像脚步有点摇晃。
“各位大哥,我过来敬酒。”那汉子一只手拎着酒瓶,一只手捏着两个大玻璃杯。
“哈哈,过来坐。我介绍,这位是张哥,这是顾哥。”魏老六热情地打招呼。
那汉子也不坐,而是把两个玻璃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倒满酒。他举起杯子,走到了首席位置的张伟身边。
“张哥,我敬你。”那汉子还没等张伟说话,一口气就把自己的杯子喝光了。然后抹抹嘴,把另外一杯酒递给了张伟,边上人开始起哄。
“这杯子太大,我喝不了。”张伟笑了笑,那个玻璃杯是三两的杯子。
“张哥,你不给兄弟面子?”
“哈哈,就不给你面子,怎么着?”张伟斜着眼睛看,嘴角歪歪地笑着。
那汉子伸手从后面拔出一个短刀,腾腾地冲了过来。桌子边上老顾的人配合默契,都闪身让开道。眼看着刀锋闪着寒光,他想要就此捅死张伟。
张伟霍地站起来,一把掀翻了桌子,菜盘子、酒瓶摔到地上,一时间一片狼藉。张伟从桌面下面拔出一把东洋刀,寒光闪闪。张伟两三下就把那汉子砍翻在地,脖子上面鲜血往外喷。那汉子无力地倒在地上,张伟威风凛凛地拿刀指着包间里面其他人。
“都他妈别动。”
大家被镇住了,有人想要掏家伙,噗哧一下,张伟一刀捅在他肚子上。
“听好了,谁再摸家伙,我就让他过不了十五。”张伟说完一刀把临街的窗户砍破,大家正在错愕的时候,下面顺上来一把梯子。辫子、陈宇、雷小凡手持消防斧顺着梯子爬了上来。
四个人拎着家伙开始往外走,突然地上那汉子捂着伤口从地上爬起来,从腰上拔出手枪。情势立刻逆转,那汉子手一抬,枪口对准了边上的辫子就要开枪。雷小凡见势不妙,伸手一推辫子。
啪,清脆的枪声响起。雷小凡肩膀上一片殷红。
辫子眼睛一红,举起斧子抡了过去,咔嚓一声,那人头盖骨被整个砍裂了,血像喷泉一样往天花板上冲。辫子走过去在他手里把枪下掉,然后插在口袋里。一行人扬长而去。
魏老六和老顾惊魂不定地瘫坐在椅子上,短短三分钟时间,没想到会这么快。
“老顾,尸体你处理一下,这个事情不能声张。”
事后两个人凑了一笔钱给苦主,这件事被压了下去,没人想去报案。
那天离开饭馆之后,雷小凡被带到一个郊区医院进行了治疗。伤口很干净,是贯穿伤,张伟花了一笔钱堵住了医生的嘴,医院没有声张。张伟留下一笔钱给雷小凡。
“兄弟,现在出人命了,我们三个去一趟外地。这些钱你先拿着,回头我们再过来接你,你伤好了之后,就去卷毛大哥那边,别惹事,好好等着我们。”
“放心吧,张哥。”
张伟他们当天晚上就潜逃了,这次发了这么大案子,大家估计一年之内又不能回来了。但没想到,一个月之后,陈宇打电话回来,想像当中的公安大搜捕没有发生,看来事情被压了下去。这件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结束了。
大家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1)
九三年四月初,张伟、辫子、陈宇回到B市,一切风平浪静,好像都从头开始了。回到B市的当天,张伟约了老顾和魏老六。
“我是张伟,我回来了,晚上七点,我们在城北十九路公交总站边上的新疆饭馆见面,你最好一个人过来,你放心,我绝对不动你,你要是不过来,那你就惹麻烦了。”
“张伟,那个地方挨着分局。”
“所以才安全,我们都没人敢动手,正好能好好说说事。”
“行吧,我过去。”
老顾放下电话,脑门子上面一头汗。他知道张伟这次回来是打算要回体育场这边的地盘了,给还是不给呢?老顾不想过去,但要是不过去的话,传到道上去肯定会招人嘲笑。再说,不过去的话,张伟能轻易放过他吗?
但老顾这次猜错了,张伟约了他和魏老六两个是谈其他的事情。
“老顾,老六,这几天我想了想,体育场这边我不过来了。咱们老是来回打也不是个事。”张伟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魏老六一脸的冷漠,老顾脸上的横肉在微微颤抖。
气氛如同死一般的冷静。
“咋样,给个准信吧。”
“嗯,我琢磨琢磨。”魏老六说。
听到魏老六这么说,老顾也立刻开口道:“我也回去想想。”
“那这样吧,三天内,你们两个准备好十万块安家的钱,我离开体育场这边,以后也不找麻烦。如果三天内你们两个没信,我们就重新打,直到死人为止。”
“行吧。”
张伟走到柜台结了账,扬长而去。他让司机兜了个圈子,然后停了下来,远远地看着那家饭馆。不大一会儿,老顾和魏老六两个人分别打车走了,张伟注意了一下周围,看来他们两个都是独身一人过来的,没有带其他人。这么说来,这次魏老六和老顾可能会就范。反正无所谓,本来体育场这边肯定也站不牢,就算他们不给钱,张伟也不想再碰这一片了。
等到老顾和魏老六两个都打车走了,张伟拍拍司机,说了要去的地方,出租车缓缓朝北边开过去。
夜色中的北村大街上华灯初上,尽管街道很荒凉,但道路两边这几年盖了不少新楼。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张伟感觉无端的疲倦。突然他眼神一亮,路边看到了一个熟人。只见路边走着一个很落魄的青年,一身朴实的衣衫,皮鞋肮脏,头发凌乱。张伟赶忙让出租车停了下来,让司机在路边等着。
“扁头!”张伟轻声地打着招呼,扁头抬头一看,表情一下子愣住了。张伟衣服光鲜,神采奕奕,挺扩的小圆领夹克里面穿着雪白的衬衣,下面穿着灰白色的纯棉裤子,脚上是系带子的花花公子皮鞋,看上去似乎有点书卷气。岁月在张伟年轻的脸上过早地刻上了成熟,让他笑的时候皱纹有点深。
“张伟!”扁头表情肃然,目光中好像有很多期许一般。
两个大男人拥抱在一起,扁头差点就要哭了。
“走,上车。去时代商城,给你买身衣服再说。”
张伟掏出钱来把司机打发走,两个人步行往南走,不大一会儿去了时代商城。进去之后,张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大约两千多,不由分说塞给了扁头。
“先给你这么多,我身上暂时就这么多钱,不花完不出来。”
两个人转了一圈,买了一身内衣,外套、皮鞋。后来试了一身西服,张伟和扁头穿上去都感觉效果不错,于是一人买了一身。
“不错,我以后就穿西服了,感觉也挺威风的。”张伟对着镜子说。
“嗯,我也觉得不错。”
出了商场,扁头数了数钱,还剩下三百多。“张伟,去洗澡吧,那边好像有个新开的澡堂子。”
“没问题,哈哈,待会儿好好蒸蒸。”
在桑拿木头间里面扁头呆了不到三分钟就出来了,他不太适应高温湿热环境。张伟蒸了半个小时才浑身大汗淋漓地出来,拿一桶冷水往身上浇。扁头扔给他浴衣,两个人换上,然后去了休息大厅。张伟打了个传呼,把辫子、陈宇、雷小凡叫了过来。
不大一会儿,辫子几个都来了,张伟在门口拦住了辫子。
“身上有钱吗?”
“要多少?”
“不管多少,全给我。”
辫子从口袋里往外翻,大概有一千多。张伟点了一下,把小票还给辫子,带着大票先进去了。临走的时候张伟对辫子说:“你们几个待会儿再进来,嗯,等个十来分钟吧。”
张伟裹紧了浴衣回到休息厅,这时扁头正在聚精会神看着《猫和老鼠》。张伟一直很纳闷,扁头为什么这么喜欢看动画片。后来扁头有一次告诉他,小时候父亲死得早,母亲拉扯四个孩子,因为家里穷买不起电视机,尽管特别爱看动画片,但小时候就是看不到。现在有钱了,却没时间看,所以一有机会就看个够。
大家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2)
张伟坐到扁头边上,拿起烟盒找了根烟点上,然后推了推扁头,把钱递了过去。
“怎么还有钱,你刚才给过我了。”
“噢,我刚才出门到银行取了点。待会儿辫子他们几个要过来,你出来混得早,他们都应该叫你大哥的,你不给钱没面子。这钱你先拿着。”张伟也不听扁头解释,把钱塞了过去。扁头心存感激,暗自佩服张伟心思缜密。
几分钟后,休息厅门口进来三个横着膀子的汉子,里面的人纷纷侧目。那三个人走过去挨个和扁头拥抱,大家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扁头挨个给他们发了钱。
大家胡乱说了一会儿,辫子、陈宇、雷小凡去里面洗澡,扁头、张伟开始穿衣服。
这时突然有人一把拍在扁头肩膀上,“你这个逃犯。”
扁头一愣,立刻紧张起来。张伟摸住衣服里面的短刀,转身过去打算开打。这时扁头看了看拍他的那人,立刻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哈哈,是你啊。”
十三、
“介绍一下,这是张伟,我哥们。这是严四化,我中学同学。”
“啊,你就是张伟,哈哈,如雷贯耳。”严四化个子很矮,胖胖的五短身材,五官挤在一起,小鼻子小眼睛,透着狡诈劲儿。他殷勤地递烟过来,递的是当时很少见的中华烟。
张伟客气地笑了笑,但他也没想到,这次碰面最终让他在北村一带崛起。
“哈哈,大家都是兄弟,刚过来?”
“没有,洗完了,晚上有事吗,一起喝酒吧。”
张伟正想推托,没想到扁头答应了下来,扁头说:“行啊,哈哈,好久没一起喝了。”张伟只好不露声色地站在一边。
扁头坐下来寒暄,张伟打发服务员进去叫辫子他们赶紧出来。一根烟还没抽到一半,辫子几个趿拉着拖鞋摇头晃脑地出来了。张伟让陈宇过去把账结了,顺便把严四化的账也结在一起。大家出门换上擦干净的鞋,分别打了几辆车找了绿宫饭店的二层开了个包间喝酒。
酒过三巡,扁头和严四化开始叙旧,张伟闷头喝汤,今天饭桌上面的鸡汤不错。张伟连喝了两碗,喝得满头大汗。
“服务员,把你们厨师叫过来。”
服务员惶恐不安地叫过来领班。
“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你是厨子?”
“我不是,我是这个楼层的领班。”
“那你过来干嘛,叫你们厨子过来。”
领班一头雾水,只好回去叫厨师过来。其他人也都不太明白,但谁都不敢多问。席间又喝了几杯,包间门开了,一个戴白帽子的胖厨师走了进来。
“噢,哥们,坐坐。”张伟招呼着,从桌上拿起三五烟敬。
“客气客气,先生,找我有事?”厨子有点紧张。
“没事,我问问,这个汤咋做的,味道不错。”
厨子这才放心,他想了想,把煲汤的原料和过程说了一遍。张伟听完了之后复述了一下,他记得很准,几乎没有错误。厨师走了之后大家都很纳闷,张伟看出了大家的疑惑,于是说道:“哈哈,没事,这汤做得不错,以后我要是找个老婆结了婚,天天给她做。”
大家哄堂大笑。
那天晚上吃到了十点多,严四化坚持付账,他可以签单子,然后单位到年底统一结算。临走的时候严四化留了张伟和扁头的传呼号,说以后有时间再聚。
几天之后,老顾和魏老六把钱准备好了,十万块,一分不差。张伟让辫子过去把钱取走了。老顾和魏老六看着辫子拎着包离开,心里都很心疼。
“你说张伟会不会拿了钱不认账。”
“应该不会,他也不傻,那样就是把我们两个往死路上逼。”
“也是哦,再说要是传出去,他张伟也被道上的人耻笑。”
两个人担心显然有点多余,此后的一个多月,张伟再没有回过体育场这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