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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简单诱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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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初临,阳光暖暖升起,照得特别柔和。高音醒得特别早,凌宜生安静地睡在一旁,让她觉得既温暖又安全。同时也涌上一片淡淡的忧伤,那忧伤使她对婚姻感到一丝无助。假如这个男人能成为她的丈夫,是否一切都会变得美好?假如他的性格不是那么飘忽不定,自己是不是又没有那么喜欢他?
高音胡思乱想着,起来去洗了俩人的衣裤,一并晒在院子里。向高母问起广告公司的事,高母说已经批下来了,就是没定好经理的人选。
〃你帮宜生说一声吧。〃高音心潮起伏,想着要让母亲做成这件事。回头问凌宜生说:〃这么久你不做事,会不会憋得慌?〃
凌宜生没说装潢店的事,敷衍道:〃天天同朋友玩,过得也快。〃
〃你倒能玩,像个老顽童。〃
〃有你陪就足够了。〃凌宜生抱了高音坐在腿上。高音挣开:〃待会我妈要回来。〃
凌宜生出来院子里,喊了保姆一句:〃昨天的爱情鸡味道不错吧?你倒是很有诗意的。〃
保姆嬉嬉笑道:〃鸡吃过很多,爱情鸡不常有,只是太咸了点儿。〃
高音骂道:〃一盆鸡就你吃得最多,怕是肠子也要咸烂了。〃
〃我要不吃,你们更觉得浪费,我可是什么也没看见,何必多吃了几块鸡,就要咒我死。〃保姆委屈地说。
凌宜生买了两张周末的戏票,约高音一起看戏。高音换上一条黑皮短裙,上身穿一件羊毛马夹,穿细高跟鞋往凌宜生面前一站,婷婷玉立,风姿绰约。凌宜生看着有些欢喜,被高音挽了手臂,走在大街上。
凌宜生脚步并不轻松,心里在想着先求婚,再结婚的事。这好像是一个阴谋家的陷阱,心里甚至希望能被高音拒绝。此时他又无法说服自己把结婚的事淡漠掉,与高音多一日交往,这个念头便愈强烈。结婚,结婚,没有太大的目的,又有一些目的,他自拔不出。
高音被幸福陶醉,看戏时一直握着凌宜生的手,握得汗津津的,并不时对他笑,一脸温柔。出了戏院,高音说:〃今天我很开心,你也很特别,一定有话对我说。〃
〃呵呵。〃凌宜生笑得极不自然。〃想必你已经知道。〃
〃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的。〃凌宜生抓起高音的手,从自己手指上退下一枚戒指,戴在她手指上。〃我要向你求婚。〃
此话出毕,陷入沉默。高音看着手指说:〃我可没有逼你呀。〃
〃我是真心的,希望你答应。〃
〃以后你会后悔吗?〃
〃以后的事谁都没法说。〃凌宜生吻了吻她的手背。〃现在我只想跟你结婚。如果会后悔的话,希望是五十年之后。〃
高音静静地走开,买了两根雪糕回来,给了凌宜生一根,说:〃我愿意嫁给你,非常愿意。〃
虽在意料之中,凌宜生仍感到有些失望。他轻轻咬了口雪糕,打了个冷颤。高音微笑着,也咬着雪糕,感觉全身痛快。
燕花却很反对,说高音有个儿子,很难带得亲的。凌宜生说:〃小孩就是小孩,慢慢就熟了。〃
〃这是一种迁就。如果她儿子淘了气,你肯定不会骂他。家庭之间要是太客气了,就不会有意思。〃
凌宜生被说得心乱乱的,寻思这场结婚是否像一枝憩息的枝头,如果真的没什么意思,他是不是会想飞?
婚礼这晚,凌宜生喝了很多酒,并不是高兴,而是因为失落。在梦里他感到自己变成了一只羊,在漫无边际的荒漠中行走。他碰到了一只母羊,母羊用一根绳子拴住了他,他只好跟着母羊走。走呀走呀,就是走不到头。他哭了,央求母羊放了他,母羊就放了他。他抬眼四望,冷冷清清没有一条路,他只好又跟了母羊,继续走呀走……
凌宜生醒来,看到床头的喜字,觉得从此就要把这个女人当作妻子了,心里没什么底气。后面找到一本书,看到一句很稀奇的话:结婚就是为两个人的寂寞找一个盒子去包装。对这句话思索了半天,得出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女人就是女人,像两只羊一样,不要太去挑剔了。
过去几天,陈章约凌宜生夫妇和李景卫一块去他家里吃饭。在客厅里,陈章偷偷问凌宜生:〃那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第2节:女孩子可大胆了
凌宜生知道是问广告公司的事,懒懒地说:〃我没提过。〃
高音问李景卫老婆怎么没来。李景卫说:〃她不喜欢凑热闹。〃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娇笑:〃我就爱凑热闹。〃倩影一闪,飘进来一个人,却是方翠。
方翠剪了一头碎发,白衣裳蓝牛仔裤,满身的秀气。她朝每个人点头一笑,挨着高音坐下:〃嫂子是越来越年轻漂亮了。〃
凌宜生一时不知该不该跟她打招呼,向陈章投去疑问的目光,陈章扁扁嘴表示不知。方翠责怪陈章:〃这么小气,请客也不叫我,要不是我去李大哥那儿,真要错过了。〃
凌宜生突然胃痛起来,问有没有胃药,陈章叫他去房间找。高音对方翠说:〃听说你画得一手好画,真想欣赏一下。〃
〃有凌老师在,我哪敢卖弄。〃
高音不知怎么接话。方翠转头和陈章谈起电影来,问有没有好片子。陈章拉开抽屉甩出几张,方翠瞄一眼:〃都看过了。〃
〃我这儿有你没看过的,你不敢看。〃
〃有什么不敢看,鬼啊怪啊见得多了。〃
陈章就找了一张放进机内,翘起二郎腿坐下:〃我们这里就你没结婚,你要敢看算你能耐。〃
图像出来,是一组不堪入目的色情镜头,方翠〃唉唷〃一声,捂了脸跑进厨房。李景卫急忙说:〃关了关了,开玩笑也不能这么开。〃
高音脸色微窘,掩饰地拿起一本杂志看。陈章关掉电视:〃其实,她也只是当我们的面不敢看,要是一个人,说不定比我们看得还入迷。〃
李景卫哈哈直笑:〃不一定,不一定。〃
高音翻着杂志装着没听见。陈章又说:〃现在的女孩子可大胆了,哪比得我们那个时候,屁事都不懂。〃
凌宜生在屋里的床上躺了一下,出来见方翠不在了,也没问,伸手去开电视放碟子。高音忙阻止:〃不要看。〃
李景卫笑道:〃这是陈章给方翠看的。〃
凌宜生省悟:〃人家可是没结婚的。〃
陈章说:〃没结婚不等于不懂嘛。〃
方翠端了水果出来,见众人脸色,知道在说自己,噘起嘴问高音:〃嫂子,他们说我什么呀?〃
高音不太舒服方翠对自己的称呼,觉得既然叫凌宜生老师,自己就应该是师母。陈章故意说:〃刚才大家说你也可以结婚了。〃
〃我才二十岁,办不到结婚证的。〃方翠信以为真。
〃我有熟人,要不明天就帮你办。〃
方翠恼羞地去拧陈章的耳朵,陈章一边躲一边喊:〃你再拧,我就给你放片子看。〃
〃看就看,有什么大不了的。〃方翠昂起脸,转头瞥见凌宜生淡漠的脸色,不由迟疑了一下。〃可是我还有点儿事,要先走一步了。〃一阵香风从凌宜生面前擦过,人已飘出门去。
那阵香风直入凌宜生脑髓,浮浮荡荡,如饮醇酒,让他产生几分怅然。凌宜生突然怀念起一个人自由的日子,高音那副小心翼翼和细微的样子,更让他觉得很郁闷。这场婚姻是以欺骗开始的,他在骗高音,也在骗自己。凌宜生心里咒骂起出主意的陈章来。
回去的路上,高音步子走得极快,凌宜生追上她:〃你怎么啦?〃
〃我能怎么啦,见了那女孩心早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你真会想,我的心在哪里你都能知道?〃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一来,话都不敢说,要躲到房间里去。〃
〃我哪里是躲她,我是胃痛。〃
〃平时不见你痛,怎么一见到她就痛?那种女人,不过就是年轻几岁,妖里妖气的,还看那种片子。〃
凌宜生不好为方翠辩解,丢下高音先走。心里不知怎么想起了方翠答应做模特的事,生起几分愉快,心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方翠推着一辆红颜色的跑车在慢慢逛街,在一个橱窗前,她看到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大声喊道:〃凌老师。〃
凌宜生转过身:〃是你呀。一个人玩儿?〃
方翠甩甩头发:〃你也一个人啊,嫂子没陪你?〃
〃我出来办点儿事。〃
〃你瘦了,结婚很操心吗?〃
凌宜生不回答,握住那辆跑车的把手说:〃好漂亮的车。〃
第3节:你真会哄女人
〃车好有什么用,人这么丑。〃
〃你会丑吗?〃凌宜生凑近她看。〃你会丑世上就没有好看的女人了。〃
〃你真会哄女人,难怪嫂子会想嫁给你。〃
凌宜生指着玻璃橱窗内的一只玩具熊:〃你就像这只熊一样的可爱。〃
方翠看一眼那熊,喊道:〃难看死了,我就这么可爱吗?〃举着手去打凌宜生,凌宜生也不躲避,任凭她的小拳头打在自己身上。
俩人谈起了画,从布歇、提香谈到庞贝古城,又从传统绘画谈到现代艺术,方翠突然说:〃还记得我答应过你的事吗?〃
凌宜生想了想,不敢肯定地说:〃记不起了。〃
〃画画的事呀,我给你当模特儿,你忘了?〃方翠兴奋起来。〃我一直都想得到一幅自己满意的画像,可是我又不想让别人来画我。〃
凌宜生心一热,却又想不出画画的地方(奇'书'网),高家是不可能的。他迟疑着正要推脱,方翠出了个好主意:〃去我们学校,那里晚上没人,我们可以溜进画室去。〃
凌宜生不由自主默许了,内心深处隐隐升起一阵犯罪般的快感。他倒没有像郑大刚所说找情妇的心思,与方翠在一起,他可以忘掉许多琐事与高音的存在。方翠不在乎他的已婚,他已觉得感激不尽。
第二天夜里,凌宜生向高音托了个借口,背了画夹背包出了门。方翠在一条胡同口等他,俩人碰头,偷偷相视一笑。美院在市区的西边,方翠向守门的老头出示了学员证,老头瞟着凌宜生,问:〃这人是谁?〃
凌宜生拿出画协的会员证,才被放进去。
找到方翠指的那间画室进去,里面变得暖和了,门很厚,隔音式的,窗户全拉上了遮帘。打开背景灯,红红的灯火像晨光般照射在屋子里。凌宜生说:〃就画穿衣服的吧,这样不冷。〃
方翠撩了撩头发:〃这屋子暖和。〃
进去更衣室,方翠脱去衣物,弄一条纱巾绕在一只手臂上,走出更衣室。凌宜生微微有些愣,看着她匀称的躯体,专业的姿势造型,暗暗称赞上帝造物的神奇。他边想着,手中的碳笔就在画纸上勾出一个雏形。灯光柔和的从侧面照过来,凌宜生在方翠的美丽之中溶解着自己,渐渐的,他的笔有些凝重了。方翠见他停下了,问:〃怎么不画了?〃
〃不行,我没法画。〃凌宜生看着画纸,把笔丢开,盯着她的眼睛。〃我的脑子里全是邪念。〃
方翠默然,裹上一条毯子,过来看画。见纸面上画了一个平淡的女人轮廓,两眼无神,虽是自己,却没半分灵气。方翠微微叹了口气:〃真想不到。〃
凌宜生羞愧地说:〃我们本不该来这里的。〃
方翠说:〃不是画不了,而是你心里有太多的东西。〃
凌宜生捡起画笔,把纸塞进包里,准备开门。方翠在背后喊住他,凌宜生只得站住。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凌宜生还没回答,方翠冲过来,一把抱住了他,身上的毯子滑落下去。
〃我知道你很压抑〃方翠轻轻地说。〃我可以满足你。〃
〃可是……〃凌宜生的眼睛无法移开,那尖耸的乳房,稀落毛发的大腿间,使得他挪不动半步。
〃你不用说什么,她不能给你的感觉,我都能给你。〃
〃我怕伤害你……〃
〃不要紧,抱紧我吧……〃
背景灯照不到的角落,俩人紧紧搂住倒在地毯上,凌宜生第一次听到了自己发出的喊叫,那声音像是从遥远处传来,又像是一匹配偶的公狼在山谷之间的长嚎。方翠在身下轻轻蠕动,像一只小动物,又像一件完全归属于他的工艺品,任由他去释放所有的情绪和压抑……很久之后,俩人在灯光下相对而坐。凌宜生突然说:〃我要给你画画。〃
方翠微笑:〃你又有灵感了?〃
凌宜生操起画笔,飞快落在纸上。方翠散乱的头发,柔和的眼神,一副懒散的样子,带着某种女人特别的韵味,让凌宜生捕捉到一丝异样,一丝微妙。凌宜生觉得这幅画会是他一生中最自信的一副作品。
到天朦朦亮时,画已画好,凌宜生一阵轻松。方翠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待会儿回去,可要挨骂了。〃
第4节:没有一点儿事业
凌宜生捏捏她的脸蛋:〃那看怎么编谎话了。〃
方翠鼻子〃哼〃了一下:〃男人都这样,没有一个好东西。〃
〃有些谎言是善意的,只要不带给对方伤害。〃
〃什么是伤害?〃方翠问。〃当你认为不是伤害时,或许别人就认为这是伤害。理由都是人编的。就像你不喜欢某个人,却也要跟她结婚,你都能找出解释的理由。〃
〃没错,就像画这张画一样,感觉随时可以变幻,产生,或者破灭。〃
〃你跟昨天相比,像换了个人似的。〃
凌宜生去抱方翠:〃这些自信都是你给的,谢谢你。我一直都在找这种自信,也许和她的婚姻也是如此。以前我把自己看得很高,别人常说我清高。现在我才明白,放下很多东西,比捡起一些东西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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