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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前时残阳,此时心满地-第82部分

小说: 前时残阳,此时心满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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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转移阵地,斗志昂扬地杀向快乐岛上的狂欢堡。未及进门,震耳欲聋的“狂响曲”便直扑而来。隋铭楠是熟门熟路,一路领先,直奔预定好的“摩妮屋”。
摩妮屋花顶、红壁、厚毯,高档设备,极尽奢华之能事。
莫默虽是南征北战、见多识广的作家、记者,但如此富丽堂皇,音响如此之好,设备如此之全的包厢还是第一回得见,就是五星级酒店的KTV包间也望尘莫及。不禁暗自庆幸,还好有石曹凌自告奋勇、为自己撑着,否则就是半年的工资加外快也不够今晚的消费,而这其间的大功臣当然是牵桥搭线的隋铭楠了。莫默感激地看了隋铭楠几眼,却见他和石曹凌正忙着张罗酒水饮料果品蜜饯。一切准备就绪,隋铭楠冲着正引吭高歌的完桂壁、成散衡等人大声问:“是自己去金鱼缸买还是由我代劳?”
巫晾伟和肇泽琰微笑不语。完桂壁道:“我自个儿买。”心想不知那只进口的俄罗斯金鱼卖出去了没有,最好还没有,这回还找她。
成散衡、蔡元真愕然不解,齐声问:“现在买金鱼干什么?”成散衡脑子转得很快,随即点头猜测道:“是不是这里的规矩要买金鱼送给小姐?”
众人大笑。石曹凌道:“别急,别急,楼上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金鱼缸,金鱼缸里有各个品种、五彩缤纷的金鱼,我和隋总带你们去,保证你们一看之下非买不可。这可是汕蒙的名牌产品啊。”
成散衡和蔡元真毕竟是聪明人,众人嘲笑之际,便已明白了此处金鱼的定义。听得石曹凌这么说,赶忙起身跟了出去。莫默是第一次来,狂欢堡买卖金鱼的游戏曾听人多次说过,难抑好奇之心,正迟疑着去不去,已被巫晾伟一把拽起,便也起步跟上。不一会儿,一行七人到了三楼。入内一看,霎时都两眼发痴,心惊肉跳地垂涎三尺,不约而同地伸舌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
莫默心慌了一会,很快便镇静了下来,刚刚腾起的冲动因了清明的眼眸而消逝。他坦然地放眼去看。只见金鱼缸环成一个大大的圆,周长约有一百六十余米。从左开始每一米五隔一小间,环数过来竟有一百零八间之多。最中间的两间,也就是标号54、55的那两间养着货真价实的金鱼,其他的每一间都有着一个美女。美女或站或坐或卧,或三点式或披着透明纱巾或干脆全裸,都摆出最诱人的姿势,的确是勾魂夺魄。莫默忽然发现每一间的左上角都贴着一张白底黑字的标签,忙走近去看。只见第8间标签这样写着:“8号金鱼,俄罗斯产,长度一米七二,净重五十八公斤。竞标底价:观赏—;—;八百元人民币,现吃—;—;两千五百元人民币,打包—;—;六千五百元人民币。”第九间标签这样写着:“9号金鱼,美国产,长度一米七一,净重五十六公斤,竞标底价:观赏—;—;九百元人民币,现吃—;—;三千元人民币,打包—;—;八千五百元人民币。”第十间标签这样写着:“10号金鱼,国产东北,长度一米六八,净重四十九点五公斤。竞标底价:观赏—;—;四百元人民币,现吃—;—;一千四百元人民币,打包—;—;三千五百元人民币。一溜看下来,日本的、德国的、意大利的、加拿大的、印度的、泰国的等等等应有尽有。也不知其中有没有冒牌货,倘若没有的话,那这里可说是联合国美女大全了。
正当莫默叹为观止的时候,完桂壁和成散衡等人早已目标锁定。妈咪笑眯眯地问莫默:“哎哟小帅哥,你要竞标哪一只呀,随便买都是上等货。”
莫默被这突兀的问话吓了一跳,脸呼地热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石曹凌笑道:“难不成你一只也看不上?要快一点,不然可要叫妈咪放人进来跟你竞标了。”
完桂壁道:“21号挺好的。”
莫默却已自有主张,53号穿戴比较齐整,看起来纯真可人温柔甜美的,遂道:“我买53号。”
大家一起往53号看去,啧啧赞道:“楚楚动人,好眼光。”
买卖完毕,七人回到摩妮屋,不一会儿所选的金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一来到。顿时摩妮屋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摸你屋”了。大家不甘落后,上下其手,大摸特摸,只差没唱古时青楼名曲十八摸曲儿了。但其间所使的手段却比十八摸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乎,金鱼成精,一一化作妖娆美女,娇喘呻吟,燕叫莺啼,惹得莫默也不禁心慌意乱,色心大动,乃至意乱神迷,心想:“再这样下去可受不了了,得另做打算。”赶忙拉起偎依入怀辗转粘磨的53号金鱼对大家说:“我出去外面看看。”他是想干脆带小姐去大厅跳舞干净。众人却以为他急不可耐,要将金鱼现煮现吃,怪笑声声,纷纷道:“多煮一会儿啊。”“多加点调味剂。”“慢慢品尝。”“嘿,要细口慢咽,千万别狼吞虎咽,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不知味道。”
莫默热着脸淡淡一笑,也无心理会他们想歪了心思,快快地开门冲了出去,到了大厅,绷紧的弦才慢慢松弛下来,忽然发觉下身的小弟弟冷冰冰、湿漉漉的已然垂涎三尺,不禁长长地吁了口气,心想:“这样不用几回,自己就是不想变成淫棍也不行。”又想:“奇怪,政府不是老在扫黄么,怎么会有这样的萎靡所在?难道他们不知道吗?”随即释然:对于中国或隐或现、或明或暗的红灯区来说,各地的政府恐怕都是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又或者是这样说:红灯区么,有权有钱的官人们和富人们明明知道装作不知道,正所谓知之为不知,难得糊涂。这样想着,不禁摇头。
“为什么摇头?不开心吗?”兀自紧紧挽着莫默手臂的金鱼关心地问。
大厅里正放着摇滚乐曲,红男绿女拼命地狂呼乱舞,声音嘈杂得惊人。莫默只看见金鱼的嘴唇动了几下,却听不到她说什么,用眼去问。
金鱼眼波流转,妩媚一笑,两手一翻,勾住莫默的脖子,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说:“你干吗摇头,不开心吗?”声音嗲意逼人,醉人心窝。
莫默只觉得耳朵疏痒难当,将头一偏,掰开金鱼的手,心虚地大声道:“开心,为什么不开心!”
金鱼浅浅一笑,也不点破莫默的口是心非,软语道:“我们去跳舞好吗?”
莫默望向舞池,见此时已是轻歌曼舞,起了兴致,爽快地道:“好啊。”便拥着金鱼加入人群翩翩起舞。悠然自得间,金鱼抱紧了他也毫不动怀介意。反而风趣幽默地说些雅之又雅的笑话,逗得金鱼娇笑连连,花枝乱颤。几曲舞下来,金鱼对莫默的印象大为改观,或真或假地竟诉说起心事来。莫默认真倾听,偶尔插上几句见解。听她说得伤感时,便温言安慰,倘若觉得她说得偏激狭隘,也不会避而不谈,装出一副宽容的样子。而是以平等认真的心,细细分析,步步引导,直到她心服口服。
在这样的花天酒地里,见到金鱼的人,不是轻薄调笑,就是乱摸乱搞,从来就没有人尊重过她、体谅过她。而她自己也以谁玩谁都不知道的心态,用尽女人的本钱,耍尽女人的手段,诱人堕落,存心让大家都不要做人。这回碰到莫默坐怀不乱,手足规矩,初始还以为是初出道的毛头小子,随便两下就可让其入彀,哪知莫默居然不受勾引,还真诚待她,实在让人难以相信。金鱼又以怀疑的眼神直盯着莫默的眼眸,却见莫默的双眸晶莹剔透,坦荡亲切,找不出半点半毫的色欲邪念,一颗心瞬时感动得激跳起来,明白真的碰见了一个尊重她人格真诚待她的人,碰到了一个不会伤害她的人,碰到了一个把她当人的人,碰到了一个真正的君子。耳听莫默体贴入微,细致在理的话,她想哭,是高兴也是伤心。她埋头向地,偷偷地抹去了几滴眼泪。
DJ又放起了劲曲。看着纷纷入池狂扭狂舞的人们,莫默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倒不是他不喜欢蹦迪,只是今晚不想。金鱼正仔细端详着他,灯光虽然闪烁昏暗,却还是注意到了莫默的神情。她乖巧地拉了拉莫默的手,示意莫默跟她走。两人左拐右弯,不一会儿便到了格调高雅的静吧。也不需服务员的引导,金鱼径自带他到了一个角落靠窗的好位置,攀上几乎有一人高的椅子,相对坐下。金鱼荡着双脚,轻松惬意,细声问:“这里还好吗?”
莫默正自惊叹环境的优雅、乐曲的悠扬,听了问话使劲点了一下头,由衷地道:“真是一个绝妙所在,以前怎么都不知道?!”
金鱼见莫默毫无心机,随意坦诚的模样,忍不住以赞赏的眼光看着他,仿佛他是一个多年的老朋友。因为只有老朋友才会直言不知道。要知道,狂欢堡是汕蒙的名牌,金鱼缸和这小雨酒吧则是名牌狂欢堡里最有名的两道风景线。两者一动一静,一放纵一优雅,一个勾引你的灵魂带你下地狱,一个升华你的灵魂让你上天堂。绝对的水火不容,强烈的反差,然而偏偏又相得益彰。如此奇妙所在居然说以前不知道,不说是菜鸟式的傻蛋,也证明是一个没有“钱图”的人。试想在美貌佳人面前谁肯自揭短处,而且还那么的纯出自然?金鱼之前显然没遇见过,她不禁又一次被莫默深深感动了,觉得莫默很是高贵—;—;平易近人让人无障无碍如沐春风的高贵。便也忘掉了自身的肮脏、耻辱与堕落,悠悠然圣洁起来。她不再是一个任人玩弄的金鱼,觉得自己是一名端庄典雅、知书达礼的淑女,一颗心便无可遏止地快乐起来。金鱼低眉浅语,纯真轻笑地与莫默说着话,仿佛这里便是真正的天堂,让她可以畅所欲言,无所顾忌。
莫默自然觉察到了金鱼的变化,不知不觉间也被她的快乐感染了,谈笑间便渐渐不再有先前的自醒自制,无拘无束了起来。笑溢嘴角,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金鱼来:但见她细眉明眸,巧鼻红唇,一张瓜子似的脸线条流畅,暖如珠玉;浓浓长长的黑发斜肩披来,轻拂胸前,掩映着几欲冲出细软薄衫的双峰。说话时,樱唇轻启,呵气如兰;浅笑时,酒窝隐现,妩媚之极。心想:“太美了,太纯了,可怎么会在这?难道真如人们所说,美女们都加入到了黄色娘子军?”暗暗叹息了一下,脸上绝不流露,欣赏微笑着点头。
金鱼问:“什么?”
莫默坦然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很美很可爱。”双眼迎着金鱼投来探问的眼神。
金鱼怔怔地看着莫默好一会,忽地绽开笑容,喜滋滋地道:“真的吗?谢谢你!”
时间过得很快。手机不知是第几次震动了。莫默看了看,见这回是隋铭楠的号码,忙接通。
“爽不爽?”隋铭楠揶揄笑问。
“你说呢,”莫默歉意地看了一眼金鱼,觉得隋铭楠的话污辱了她。金鱼报以一个甜笑,表示无所谓莫默与人说什么。
“过来吧。快一点了。”隋铭楠道,听得莫默应了,便挂断了电话。
莫默对金鱼道:“我们走吧?”
金鱼说好,脸上忽然现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莫默见状道:“什么事吗?说吧。没关系。”
金鱼又迟疑了半晌,终于忐忑地道:“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名字吗?”
在这种风月场所,问及对方姓名既不礼貌也是徒劳,对方不可能告知真姓名,说出的,只是改名换姓的代号。人们来这种地方玩彼此间不唤真名,明明是赵某某,往往唤作什么李某某。要不就按社会地位高低,或者按年龄,老大老二老三叫到底。刚才买了金鱼后,大家就管成散衡叫老大,蔡元真叫老二,完桂壁作老三,莫默则是老七。金鱼自然深知个中道理与奥妙。但莫默这样以真心待人的人是可遇不可求的,她实在想记住他,不敢奢望成为好朋友什么的,只要偶尔能与他聊聊就心满意足了。所以她必须趁此机会相问,要不然等下就没有机会了。她知道,莫默是不会带她走的,尽管她很愿意。
莫默心窍玲珑,反应极快,明白此时半分犹豫不得,否则定会伤害一颗尚具美好的心。这他绝对不愿,也不忍。而且他自认为心胸坦荡,根本不必去怕什么是非疙瘩。毫不犹豫地点头道:“为什么不可以?我们是朋友么。我给你一张名片。”伸手到后面裤袋掏出皮夹子,取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金鱼。
金鱼很是激动,颤抖着双手接过,轻声读道:“中国时报。莫默。高级记者。海府省作家协会秘书长,海府省经济文化联谊中心秘书长。”抬头惊讶地看着莫默,问:“你是记者跟作家?”
莫默微笑点头,然后伸手说:“礼尚往来。”他倒不是很想知道金鱼的名字,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向她要很可能是对她的一种伤害。这是莫默为人的细心与真心。如果金鱼拒绝了,那也无所谓。女孩子的芳名本来就不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的。
金鱼心波起伏,沉默了会,低声说道:“我没有名片,你有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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