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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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二楞,也算是有缘,陈家集人杰地灵啊!”老人转向一旁的村长,说的话足以让村长抓狂。送走了陈家集的妖孽,是一件利村利己的好事,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样有大功德的,可看着二楞离开陈家集这穷乡僻壤,脱离枝头变凤凰,村长的心如刀割。村长想着自己年轻个二三十岁,绝不愿意将这样的好机会让给二楞这个瓜娃子。
“可……可,这陈先生的意思是……”村长转头看向老人身侧的那个年人,老人一行五人,除了老人以及戴鸭舌帽的美女,还有一个年人,也就是村长口的陈先生,另还有两个年轻的司机。最先跟村长打交道的是年人陈先生,村后悔将这么好的机会让给陈家集的妖孽二楞。或者说村长有大慈悲心肠,不想让二楞出去祸害外面的花花世界。
年人的回答让村长很失望,“陈老先生做主就行了,我纯粹是带路的。”
村长上下瞄着年人,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只是个带路的呢?村长想不通,外面的世界真的这么美好,一个带路的也穿得这么人模狗样的,比陈家集的富穿得还要体面。在村长的心目,陈家集的富在外面的世界应该是很有地位了。
“既然村长没有别的话。二楞啊,你回去收拾一下吧,看今天能不能离开陈家集!”老人不想在陈家集呆一晚,穷山恶水的陈家集实在提不起兴趣住宿一晚。
二楞默然点了下头,离开了村长的屋子,迎着一路的红眼和羡慕,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人群钻出来,不理别人的利剑般的眼神,哈哈大笑着,“二楞,我就知道你行的,你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鸟不生蛋的破地方了。”陈二蛋,是他刚才拉着二楞一路狂奔而来,也是二楞在陈家集的唯一人类朋友。
一个是陈家集的妖孽,一个是陈家集的扫把星,陈家集的两大祸害旁若无人的搂着肩膀。“二蛋,你为什么不进去?”
“我不想进村长的家,再说我家里还有个老娘要养,西头的寡妇还要我照顾,我离不开陈家集!”
二楞笑了,谁也不想进村长的屋,不只有二蛋一人;二蛋的老娘早就在三年前进深山采药不知所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死;西头的寡妇还轮不到二蛋照顾。
“你帮我多看几眼西头的寡妇吧,顺便帮我照顾下村长家的二丫头。”二楞拍了下陈二蛋的肩膀,甩开了脚步带着一条狗富贵向着破旧的小院方向而去。
陈二蛋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跟上去。“你为什么不上去跟他告别?”二蛋的身后响起清脆的话音,可惜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跟二蛋说普通话无异于对牛弹琴,二蛋茫然的转过身……
正文 第3章 隆土堆前的唱腔
一堆隆土,一块木板,光秃秃的四周偶尔长了一两棵草也显得毫无精神。wWW。HAosHUDU。cOm风,轻轻的刮着,扬起了蓬尘土,悠悠的飘荡着,漫无目的。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伏在隆土前,注视着那一块破旧的木板。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从他的口无力的随风飘逝。
随手抓起隆土前的一把浮土,随着他手掌慢慢摊开,浮土缓缓的从他手掌心泄落,洒在了那破旧的木板上……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来的兵。我也曾差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荒凉的京剧唱腔,这是京剧空城计的唱词,断断续续,随风起随风落,唱词偶尔夹杂着一声哽噎声,不但没有破坏了意境,反而更具特色。
远处一个女人,戴着鸭舌帽,呆呆的看着那个弱小的身影,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陈二蛋没有跟着来。“好凄凉的一幕啊……”幽幽的叹息声从她的口出,“有时候看事情不能太片面了,男儿膝下有黄金?真的应该有吗?”
“你除了给我留下一大堆破书,一个名字,到底还给我留下了什么?”一段空城计结束了,二楞重新趴回了隆土前,摩挲着破旧的木块儿,喃喃自语着。“我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哈哈……”
突然爆出的凄凉笑声,吓了远处戴着鸭舌帽的美女一跳,她茫然的抬头,不知道二楞为什么无缘无故放声大笑。
“月落亥宫格,去***月落亥宫格,老子不稀罕这破玩意儿,谁稀罕谁拿去!”二楞直起身子,在隆土前又哭又笑,状若疯癫,苍凉十分,欲使人亡必先使其疯狂。
“老头子,你好好的躺在这里吧,静静的看着陈家集,看着陈家集的妖孽如何离开陈家集!你要守住陈家集,守住那一座低矮的破院。”
陈家集唯一的一条公路,一条连接外面的花花世界的公路,平时来往的都是四条腿加两个轮子的骡车,今天破天荒的停着两辆正儿八经的四个轮子的汽车。陈家集的村民没人知道这两辆到底叫什么车,在他们有限的有关车子的记忆,只要是四个轮子的汽车,都是绝对高傲的存在,都是至高无上的。今天陈家集的村民几乎全体出动了,上到老下至小,沿着那条歪歪斜斜半是尘土半是沙子的公路。陈家集的村民不是舍不得二楞这个陈家集妖孽离开,上演一出十八里相送,他们是纯粹看热闹的,四个轮的汽车比陈家集妖孽二楞要好看。这是所有陈家集村民的共识。
“二楞,这都是你看的书吗?”老人看着一摞摞的破旧线装书,什么《撼龙经》、《疑龙经》、《金匮玉衡经》、《龙经》等等,老人双眼贼亮贼亮的,从拿起一本《金函玉镜图》,随意的翻了翻,竟舍不下再放下。
二楞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谎,这些都是他看得书,都是他看过的书,大部分能倒背如流,从三岁开始,他便在某个变态的折磨下吃力的啃着一本本的线装书。当别的孩童还在牙牙学语,可劲儿的趴在母亲的怀抱撒娇时,二楞已经能口齿清楚的一字不差的背下《烟波钓叟歌》;当别的孩子还在学习什么是声母什么是韵母时,二楞的古造诣已经登堂入室,更是能将《撼龙经》、《紫微斗数全书》等书一字不差的倒背如流。
老人看向二楞的眼神如同看到宝贝一样,嘴里不住的说着“好”字,显得十分满意。他转过身来,向两个正在帮二楞搬书的司机吩咐着,“大家都给小心着点,这些都是无价之宝,按照二楞的吩咐,一本都不许落下了!”
周围的村民个个冷眼看着那一摞摞在他们眼就是废纸一堆的破书,他们实在想象不出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堆“废纸”。如果他们能听懂刚才老人说的那句话的话,估计将会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差不多放满了一辆车子的后备箱,二楞的书总算搬完了,老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车后面的行李箱,“二楞,跟大家道个别,我们上车吧!”
二楞不需要跟别人道别,他在陈家集也就两个朋友,一个是陈二蛋,二楞在先前就跟陈二蛋道别过,此时陈二蛋也不在现场。二楞的另一个便是他脚边的富贵狗了。富贵,二楞是要带在身边的,如果别人不让带富贵,他宁愿继续呆在陈家集当他的陈家集妖孽祸害陈家集西头的寡妇。二楞回过头来,望向陈家集北边方向,那里有一堆隆土静静的杵着,隆土前的破旧木板上端端正正的刻着三个字谢苍生。三个字下面刻着一句诗: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一句诗将无尽的怨气混着泥沙直冲苍穹。
二楞刚刚转过身来,准备带着富贵钻入车子,“二楞哥……”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在二楞的背后。二楞没有转身,甚至没有半点迟疑,摸了下富贵的脑袋,钻进了四个轮的汽车,富贵也紧张的跟着蹿入了车子,也幸好它的个子不庞大,不然狭小的车空间还真塞不下它。
车子缓缓的启动,车后面再次飘来一个怯怯的声音,“二楞哥,你一定要回来……”二楞始终没有扭头往回看,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怯怯的声音属于什么人,村长家的二丫头,长大后唯一有希望能过陈家集西头寡妇美女胚子。二楞出于好奇心理,也曾在她洗澡时光顾过她家屋顶,却因为始终不如西头寡妇那玲珑有致的身段来的漏*点,最终兴趣缺缺了。
车轮滚滚向后,车子小心翼翼的倒退着出了陈家集,陈家集在二楞的视野越来越小,终于两辆车子倒退到一宽阔处,调转了车头,绝尘而去,陈家集彻底从二楞的视野消失不见。一路的滚滚尘土,一路的颠簸,二楞右手抚摸着富贵的脑袋瓜,左手放在膝盖上,贼亮贼亮的双眼看着车窗外的景象……
正文 第4章 巴掌大的天空
二楞这个妖孽离开了陈家集,陈家集的生活依旧那样浑浑噩噩,西头小寡妇家依旧是最受男人喜爱的去处,村长依旧是陈家集最权威的存在。wWw。hAOShudu。那两辆四个轮子的汽车来过一趟陈家集,掀起了无数的尘土,却扬不起陈家集男女老少的心。只是偶尔的茶余饭后,那两辆四个轮子的汽车、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美女、那个被陈家集男女老少称之为妖孽的二楞成了大家的谈资。
陈二蛋,依旧是陈家集的扫把星,走到哪里扫把星的称号就会跟到哪里。只是陈二蛋“大人不计小人过”,扫把星俨然成了他的荣耀。
天喜宾馆,二楼靠东的房间里,二楞脱去了对襟盘扣服,换上了正儿八经的白衬衫打底,浅灰色马甲套在外头,精神头十足,他的身前依旧趴着富贵。本来房间里狗是不能进来的,更何况是一条看上去瘦不拉几的土鳖狗呢。二楞十分坚持,那个老人对富贵好像也很喜欢,砸下了一叠钱后,天喜宾馆的人恨不得叫富贵爹,还怎么会反对呢。
坐惯了土炕和木门槛,二楞第一次坐上了柔软的席梦思床,竟有些手足无措。二楞讪讪的自嘲了番,泥鳅就是越过了龙门也不可能羽化成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
敲门声响起,不等二楞说话,门便被推开,进来的是戴鸭舌帽的美女,只是此时的她已经脱去了帽子,一头乌黑的秀笔直垂下,一身雪白色连衣裙。坚挺的酥胸,挺翘丰满的臀部,苍白的肤色,少了刚开始的英气,多了一分的端庄。湿漉漉的梢,酡红的脸庞,整一个刚出浴的神态,增添了一分的妩媚。从她一进来开始,二楞的视线便没从她身上离开过,不时的上下扫描着,甚至肆无忌惮的长时间停留在坚挺的胸前。
“我叫叶冰心。”她优雅的一笑,“难道你通常都这样看女人吗?”
二楞咽了口口水,坦然的点了下头,陈家集值得他这样看的女人实在不多,除了陈家集西头的寡妇,妖孽自然有妖孽自己的行事风格,不然何来妖孽一说。二楞从不认为自己这样看女人有什么不对,在他的心目,女人生的好看就是给别人看的,如果不好看,他还懒得抬眼看呢。
见二楞如此坦然的点头,叶冰心不由自主的愣了下,她随着老人陈七曜走南闯北,也去过不少的农村,阅人无数。可她第一次现看不透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难道真的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吗,眼前这个被称为陈家集妖孽的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刁民?
叶冰心轻轻的吸了口气,走到二楞的跟前,幽幽的叹了口气,“知不知道这样看女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当一个女人报出自己的芳名时,作为礼貌,你也应该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
一阵清香随着叶冰心的越走越近,飘入二楞的鼻子,直钻入他心扉,他使劲的吸了口气,想将这种清香留在心底。叶冰心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一举一动,二楞的下流动作视若未睹。
二楞恋恋不舍的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转过身走到窗前,“正恨浮云无意绪,世间偏恼最明时,随你的便,你喜欢哪个就喊哪个,不过我更喜欢二楞,被陈家集的人称为妖孽的二楞,这个才是真正的我。”二楞觉得一个穷沟沟里出来没上过一天学的妖孽,跟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谈诗论,是最扯蛋的事情。他不喜欢那种附庸风雅,就好像不喜欢“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一样,二楞认为这是故作清高。
“你喜欢当陈家集的妖孽?”
“妖孽有妖孽的好处,可以随心所欲,没有条条框框,无所烦。”二楞龇牙一笑,刚出了陈家集,就已经怀念陈家集的妖孽生活了。
“难道你一辈子都乐意呆在那个陈家集,看着一块巴掌大小的天空?”叶冰心说完袅袅婷婷的出了二楞的房间。
巴掌大的天空?我看到的真的只是巴掌大的天空吗?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天空到底有多大?二楞仔细的看着自己的巴掌,他不是个容易认输的人,不想自己看到的天空只有巴掌大小。那个躺在隆土堆的邋遢老人,曾经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