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玲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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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真可爱——”宁珑适时扭转话题,顺势往他怀中钻了钻,仰头望着天花板感叹,“嗯,我真想试试当妈咪的感觉哦……”
“嗯,孩子是很可爱的,可爱得只要你听听她的声音,摸摸她的小脸蛋,帮她完成一些小得不能再小的心愿,她就会笑,而你望着她的笑,会觉得生命充满希望。”
“真好……”宁珑用指头轻轻磨擦过宝宝的脸蛋,悠悠地说,“记得读中学的时候,老师站在讲台上讲授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生理课。同学们都在聚精会神地听,听了半天,却又听不出个所以然。那些男生求知欲强,便窝在学校后面的山坡上树阴底下议沦纷纷,硬是不明所以……”
凑前吻了他一下,柔声说:“如果你珍惜我,我永远不会惹你生气——”
“我很珍惜,真的,会把你当成心肝宝贝地宠着,一辈子都是……”乔硕抱她坐在怀里柔声说话,粗大的手指轻轻梳着她的长发,突然问:“想见宝宝吗?”
“你愿意让我见她?”宁珑猛然直起身子,睁大眼睛。
“怎么了,我的样子像在说谎?”她的反应让他 略一皱眉,随即古怪地笑了。
宁珑猛然醒觉,自己这模样就像迫不及待要讨好宝宝的第二任妈咪……真糗丢人!她满脸绯红,一言不发地翻过身子,便劲咬着舌头。
既然要约见乔家的小公主,这个周末,自然又得想借口不回家了。宁妈妈以为她要和张明外出,立即拍着胸脯说:“行了行了,横竖爸爸还待在沔城没回来,我也忙着藕田的事,你只管玩去吧,玲珑,人家张明有几个周末等在这儿哪,强颜欢笑,看得我也内疚起来。总之,这回你要好好安抚人家哪!”
宁珑心中很是歉疚,便打算找—天和张明见面,以示道歉。
周日中午十二时正,宁珑手上提了大袋的零食,等在吉之岛超市门前。乔硕那辆宝蓝色的车子刚刚驶至她身边,宁珑一笑,却见乔硕从车窗伸出头愕然地上下打量自己,才想起今天一身背心短裙皮靴的潮流打扮,脸不由微微红了。
故意做些小女孩打扮,无非因为今天的女主角是四岁的乔家宝宝呢。
宁珑才坐定,前座的漂亮小公主便把小脑袋伸在两张椅背中间张望她。似乎发觉对象也是一位漂亮的女生后,立即用稚嫩清脆的童音甜甜地说:“你就是玲珑姐姐吗?”
“对啊,你一定是漂亮女生乔颖了。”
“是啊是啊,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很漂亮,玲珑姐姐好。”
“宝宝好,宝宝真有礼貌。”
“今天早上爸爸对宝宝说,如果我对玲珑姐姐有礼貌,他就会带我去买最新款的芭比新娘。”
“是吗?”宁珑看了那个全神贯注地开车,又似在留心听着她们说话的男人,眼里净是笑意,心中一暖,便笑着从购物袋中拿出一个粉红色的盒子,“宝宝好乖哦,姐姐送份礼物给你。”
“哇……是最新的芭比新娘耶!”小女孩喜悦地尖叫。
乔硕看着笑成朵花般的女儿,眼里笑意加深,扭头向后座的宁珑眨了一下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她扬起下颔,轻晃着脑袋,“知道就知道,没——有——理——由——”其实,她是记着那天在小木屋时,他在电话里哄着女儿的话呢。
“爸爸你不是女生当然不知道啦,这是我们女生最喜欢的芭比新娘耶!”小人儿几下手势便拆了包装盒,掏出里面穿着银色半胸礼服的大眼卷发美人,准备帮她换衣服,才剥到一半,突然又叫:“噢——玲珑姐姐,你忘记买衣服了——”
宁珑微笑,适时递过来的一大包光闪闪的芭比新娘晚礼服,乐得宝宝大叫:“哇,玲珑姐姐你真好……”
果真是新时代的孩子,聪明伶俐,得了好处之后,也察觉爸爸对这个玲珑姐姐有所不同,便立即笑眯眯地对爸爸说:“爸爸,我喜欢玲珑姐姐!”然后又扭头对她叫:“玲珑姐姐你喜欢不喜欢宝宝?”
宁珑几乎要措手不及——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善于表达感情的吗?抑或是乔硕暗示孩子说的?她笑着应了宝宝一声,然后俯前趴在乔硕的椅背后,瞪着倒后镜里的他眨眼睛。乔硕知道她想问什么,故意不看镜子,嘴角却止不住地咧开来了。
“我有没有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半晌,她弹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当然,你第一次见我时就看呆了。”乔硕脸色安然,老实地点头。
天啊,他怎么知道的!宁珑满脸绯红,瞥了宝宝一眼,然后用食指敲着他的后脑勺低声说:“你胡说……我哪有……”
“我没胡说,那天我只是笑了一笑,便把某某女孩当场电至目瞪口呆,心如鹿撞。”
“你还说、你还说——”宁珑脸上又红又白的,躬起身子伸出手要拧他手臂。
正忙于帮美女换衣服的宝宝突然插嘴说:“爸爸的话真叫人受不了——”
“就是就是!酸死了!”在场的两位女性立即用力点头,团结一致。
第七章
三人步入郊野公园,远处群山起伏,淡淡萦绕的烟雾让墨绿的山峰的仿如披上一层白纱、山脚下是大片的凤尾竹林、白桦林和奇形怪状的鸡蛋花树。凤尾林中,隐隐可见浅白的羊肠小路蜿蜒地向林子深处伸去。近处,有大片的人工水塘,半月状的水塘旁边,是大片略带青黄的草地,三三两两的人群在树阴下支起太阳伞,铺上漂亮的胶垫子,—边看着湖面的泛舟,一边嘻哈说笑吃食,
草地旁边有大片的草地,上面是—座色彩斑斓的充气垫式儿童乐园。
乔硕选在一棵橡树旁边铺好胶垫子,前面是一大片美人蕉,再过去便是—个月亮型的人工湖。三人才坐下几秒钟,宝宝已经朝童乐团冲了过去,爬上最近边的小滑梯就要往下冲。
“小心!”宁珑叫着跟上前,小家伙已经“格格”笑着从滑梯顶上滑了下来。宁珑守在旁边,看着宝宝红如朝霞般的小脸,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家伙在滑梯上爬上滑下地弄了几次,有点喘气了。宁珑干脆把她从滑梯下抱到滑梯上,等她“嗖”地滑下来时便按住她,惹得宝宝叽叽呱呱乐不可支,
宁珑有点累了,故意搂着小家伙的身子哎哟哟地做力气不支状。宝宝瞄了宁珑几眼,然后顺着她的身子向下挣脱开来,歪着小脑袋觑向宁珑,“玲珑姐姐是不是累了耶?”
“有一点点喔!”宁珑故意喘了两口气,“那,还玩不玩哪?”
“我不玩哪,玲珑姐姐累哪!”
宁珑一笑——真是个体贴的孩子,便搂着粉嘟嘟的小脸轻吻了—下,凑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悄悄绕过这一边,把爸爸吓一跳好不好?”
“好啊!”小家伙跳起来拍手。
“不过不准太大声哦。”
“好哦好哦,就小小地吓一下……”
两人便缩着身子,蹑着脚儿以猫步绕到乔硕后面。就在目标接近之时,宝宝忍不住“咭咭”笑出声来了,玲珑用手指头点在唇边“嘘嘘”地暗示她别做声。
乔硕早已把她们的密谋诡计看进眼里了,便眯起眼慢慢扭头,阴笑地望向大小两个女孩。宝宝“哗”地尖叫,朝宁珑猛叫:“爸爸发现了,他看见我们了!”
宁珑笑了,“好啦,计划失败啦,我们过去喝果汁吃面包!看谁跑得快!”
话未说完,宝宝“呼啦”一声朝爸爸冲去了。
乔硕细心替女儿抹着汗水,宁珑蹲在旁边递上第二张纸巾。看着宝宝一脸兴奋,她不由感叹,“你应该多带她出来玩。”
“会的,以后我们三个常出来。”他笑着看了她一眼,转身掏了一盒果汁,细心插好吸管递给女儿。
宁珑帮宝宝戴好餐巾,拿出全麦吐司涂草莓酱。才涂抹了几下,便扭头对乔硕眨眼睛,“我口渴。”
他挤前身子,把自己喝着的矿泉水递到她嘴边。红艳的唇嘟得圆圆的,有点狼狈地吸了一口水。几滴水珠恣意溜挂在她的唇边,乔硕微笑,一边略动了动嘴,似乎在暗示些什么,一边伸手替她轻轻拭去。宁珑瞅了他一眼,小脸微微红了。
“玲珑姐姐,给我涂好多好多草莓酱。”旁边的小家伙自然不懂这些眉情目意,硬是把小脑袋塞了过来。
“嗯,我给宝宝涂好多好多。”
宝宝伸着小脖子向前瞧,“再多些!”
“草莓酱很甜耶,吃得太甜会变小胖妹,而且还会有蛀牙耶,就是牙齿会生虫虫,宝宝怕不怕?”
“不怕……”小家伙眨了眨眼睛,努力支撑着。
“可是,胖了就不能穿像芭比新娘那么漂亮的小裙子喽,雪白雪白的,上面绣着好多彩色的小花花,腰间还打了蝴蝶结,好漂亮喔。”
“那……够了……”宝宝咽了咽口水,艰难回应。
乔硕牵着嘴角听她们说话,冷不防欺身上前,咬了一口女儿手中的面包片。
“哇,爸爸偷吃人家的面包,只有狐狸才会偷吃面包的!”
“大狐狸还想再吃——唳——”乔硕难得地调笑,嘟着嘴巴继续凑向女儿手中的面包。
“别动别动!我要捉大狐狸去动物公园!”小女孩举起手,支起食指和拇指当枪指着老爸,
“你这小不点什么时候还晓得把子指头弄成枪了?”乔硕果然停止进攻,觑着女儿直皱眉头,惹得旁边的宁珑笑个不住。
“我同学米高啊.他说猎人就有猎枪的!”
看着女儿的俏脸,满脸笑意的乔硕无意识地向她身后一望。突然,他脸色—变!兰茜正站在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家”三口!
宁珑感觉乔硕的异样,立即顺着他的目光向前一望。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正用尖利的视线张望过来——他们是认识的!
下一刻,乔硕站起身子,朝那女人走去……
宁珑低头咬着面包片,控制着自己没有张望过去,心底却突然泛起一阵浓重的不安——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那女人的目光太过奇特,脸上有一丝诡异的笑容?
回程的路上,乔硕一直沉默。宁珑为免宝宝察觉异状,依然微笑着问她一些幼儿园里的小趣事。乔硕送了宁珑回小公寓后.再送女儿回家,然后又赶回小公寓。因为他知道宁珑生性聪慧,而她刚才那种淡然无事的表情,让他感觉无由地担忧。
整个晚上,宁珑都能感觉乔硕怪怪的.像在看电视,又像在看报纸,好半天不抬起头,却又像用眼角注视着她。当两人视线相碰,他又面无表情地看向别处,脸面冷漠兼态度生硬。
相处三月有余,这一晚,宁珑终于见识到他极其沉默的一面了.果然冷淡得吓人。
你不说话,我就偏不问!拖完地板后,宁珑故意慢条斯理地待在厨房东擦西擦,就是不和他坐在小客厅里。怪异的气氛延至上床那刻,终于要面对了。
“今天还好吧?”他主动开口,眼神有点复杂。
“嗯哼,愉快极了,宝宝很可爱,我很喜欢她。”她张着无邪的大眼,朝他眨了眨。
“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哦?我应该有什么问题要问你?请提示提示——”
“……”
她怎么这样该死地笃定?一点也不理会男人的自尊心。乔硕有些恼了,然而,谨慎的性格又令他不肯在毫无预计之下擅自触及敏感话题,只得木着脸盯住她不做声。
“怎么啦,像要吃人的凶相。”她噘了噘小嘴,把身子侧向另一边躺下——心中却觉得百般难过,为什么你就不能主动开口解释?谁规定必得一问一答?除了张明说过他的往事,他从来就没有对自己提过妻子半句!
若你真是真心爱着我,何必如此防备?所谓沧海桑田,往事已了,既然决定与她重新开展新的生活,那种长年累月所养成的不安感和警戒心就不可以在她面前稍作软化?
或许,能够真正占据你整个心灵的,只有宝宝吧。
终归,他还是没有解释。宁珑感觉,乔硕在入睡前悄悄把身子挪开了一点。
半晌,背后传来轻微的鼻鼾声。宁珑深吸了一口气,轻轻转过身子,把手放在枕上支起下颌,看向这张熟睡的面孔。他三十一岁了,额角眼尾没有流露太多的岁月痕迹。皮肤略粗,甚至可以看见小小的毛孔。她记得他说过自己像个农民,那时好像是他说起自己皮肤稍黑后的一句话。
他是一个好男人,也是一个背负了过多情感包袱的男人——面对养父母的养育之恩和导致妻子自杀的原因,想必极度矛盾,痛苦非常,真不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
宁珑用食指轻轻触摸他下巴的须根,一下一下的,他的体温透过尖细的指头传导至她心里,同样是悸动的,深情的,一如两人正在缱绻旖旎——
“浑身上下,你都流露出令我极迷恋的阳刚、沉稳和内敛,你本是男人中的男人,为何每在情感决断之时就会变得逶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