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爱告别-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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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电话订票。”林暄说。他立即打电话到机场售票处,订了一张当天中午12点10分的机票。
“好了,一切都妥了。”当林暄放下电话后,兰梦妮说。
林暄望着她,若有所思地说:“兰小姐,我马上就要走了,我想为你画张像,留作纪念。”
“我担心时间不够。”兰梦妮想了想说。
“你放心,我顶多只需要一个多小时。”
林暄说罢,即刻把画架搬过来,将一张白纸固定在画板上。
兰梦妮坐在单人沙发上,身子稍稍斜倚着沙发的靠背,问:“这样可以吗?”
林暄看了看,说:“行,就这样。”
林暄开始作画。他全神贯注,眼光在兰梦妮身上和画板之间来回穿梭,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随着铅笔的沙沙声,兰梦妮的身影渐渐呈现在画纸上。一个小时多一点,兰梦妮的半身素描肖像便大功告成。
“好了,请兰小姐过目。”林暄放下铅笔说。
兰梦妮走了过去,凝神注视着画像,赞叹道:“林先生,你画的太好了,真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林暄谦逊地说:“这算不上太好。等到了广州后,我再照此画一幅油画。”
兰梦妮看看手表,说:“林先生,快收拾行李吧。”
“欸。”林暄答道。他首先将必要的画具收拾好,把兰梦妮的画像放进画夹里。
行李很快收拾好了,就一只小箱子。
林暄肩背着画夹,手拎着箱子和兰梦妮一道离开了家,乘出租车往机场而去。
到了机场,林暄去售票处取了机票,随后走到梦妮跟前,准备与她告别。
望着兰梦妮,林暄心潮澎湃。他拿出一叠折着的钱,无比感慨地说:“兰小姐,我俩萍水相逢,来去匆匆,如若不是遇到你,我恐怕已经命赴黄泉了。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而我却没有什么好报答你,这点钱就算给你当作路费,你也不必再去月亮湾了。请一定收下。”
面对林暄热切真挚的目光,兰梦妮伸出手将钱收下。她的手触到了林暄的手,感觉十分烫。
兰梦妮接过钱后,觉得至少有一千多块。她哪能要这么多钱呢?于是说道:“林先生,这钱可能有一千多块,太多了……”
林暄堵住她的话:“这不多,难道我的生命只直一千多块?兰小姐,你一定要把钱全收下,否则我心里不好受。”
“好吧,我都收下。”兰梦妮不再推辞。
在此暌别之际,林暄心中难舍难分,眷眷之情流露无遗。
“这一走,”他说,“也不知以后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次相见。”
兰梦妮情深意长地说:“只要我们都珍惜生命,总有机会重逢的。”
林暄领悟道:“你放心吧,我决不会再做蠢事了。”
兰梦妮叮咛道:“林先生,到了新世纪公司,你一定要努力工作,把全部才能都发挥出来,从而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林暄热泪盈眶,握住兰梦妮的手说:“我记住了。兰小姐,我们后会有期!”
兰梦妮的眼睛也湿润了:“后会有期!”
林暄松开手,拎起箱子转身走了,经过安检入口,一直向停机坪走去。
兰梦妮静静地目送着林暄,直到飞机呼啸着腾空而起,她才离开机场。
第十五章 裁缝奇遇
兰梦妮乘公共汽车前往月亮湾,她打算去向方女士辞行,然后坐火车返回武汉。也不知为什么,在这里待了几天,她似乎感到了落寞和厌倦,甚至连去兵马俑游览的兴致也没有了,觉得还是快点回武汉的好,恰如思乡的情结在牵动她的心。蓦然,她想起一个人来,就是在月亮湾当过招待的方晴。虽然她们只有一面之缘,但方晴为了生活而不辞辛劳、忘我拼争的顽强毅力和精神,在兰梦妮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梦妮心想,方晴不幸早逝,家里只剩下疾病缠身的母亲和尚在念书的妹妹,她们的生活一定更加困难。自己虽然帮不了她们什么,但应该去看看她们,至少能给她们一点抚慰。再说自己身上还有林暄送的一千来块钱,回武汉的路费也要不了那么多,可以给她们母女一些,聊以补助她们的生活。于是,当公共汽车驶进闹市区后,兰梦妮便下了车。她走到一边人少的地方,拿出那叠钱数了数,有1450元,心想自己留下450元足够了,余下的全给方家母女。
兰梦妮将钱分开放好,然后来到公用电话亭,通过114查到了微晶铝制品公司的电话号码,再通过该公司查到了方晴家的地址。于是,兰梦妮乘上一辆公共汽车,坐了5站路后下车,然后问了两次路才找到方晴家。
方晴家在一片老居民区里。这里房屋低矮陈旧,道路狭窄,许多房子的墙壁都已成片剥落,露出一块块青砖或红砖。
兰梦妮在方晴家门前稍稍站了一下,这才敲门。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女孩出现在门口。她是方晴的妹妹方青,模样没有方晴漂亮。
“请问,你是方青吧?”兰梦妮问。
“啊,是的。你是谁?”方青说。
“我姓兰,是你姐姐方晴的朋友,得知她病故的消息,来看看你们母女的。”
听说是方晴的朋友,方青忙热情地说:“兰姐,快请进来吧。”
兰梦妮走进屋,一眼看见挂在墙上的方晴遗像,便对着遗像默哀。
“兰姐,请坐。”方青说。她给梦妮倒了杯开水,放在桌上,说:“请喝水吧。”
“谢谢!”兰梦妮说着在椅子上坐下。她四下看了看,只见屋里的陈设十分简朴。
“青青,谁来了?”躺在床上的方母在里屋问。
“妈,是姐姐的一位女朋友。”方青走到房门口说。
“叫她到里边来吧。”方母一边说一边坐了起来,披上衣服,靠在床头。
方青回头对兰梦妮说:“兰姐,我妈想见你。”
兰梦妮来到里屋,她走到床前坐下,看着面容憔悴的方母,心情沉痛地说:“大娘,听说方晴突然病逝,我心里非常难过,今天特地来看看你们。虽然我和方晴相识的时间很短,就一个晚上,但是她给我的印象很深。她为工作、为这个家耗尽了所有的心血。她这么年轻就走了,真是太不幸了!”说到这里,兰梦妮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站在一旁的方青也忍不住泪水扑簌。
方母强忍着悲痛说:“兰姑娘,方晴已经走了,再也不能复活,你不要太难过。”她停歇了一下,接着说:“方晴的命太苦了,这个家全靠她支撑着,每天起早贪黑,一天也没休息过,她是被累死的。这都怨我啊!”
方母禁不住老泪纵横。
兰梦妮反过来劝慰道:“大娘,这不能怨您。您身体不好,别太伤心了,保重身体要紧呵。”
方青拿了条毛巾过来替母亲拭泪:“妈,你别哭了。”
方母悲切地说:“我是想不哭,可还是忍不住。”
兰梦妮从身上拿出钱来,说道:“大娘,现在方晴不在了,你们母女的生活就更困难了。我马上要离开西安了,这一千块钱就留给你们吧。这既是我的一点心意,也是我所能尽的微薄之力。”
方母推辞道:“兰姑娘,虽然我们生活很困难,但有政府关照,日子总还过得去。你一个人在外奔波,更需要花钱,所以这钱你还是留着自个儿用吧。”
方青也跟着说:“是的,兰姐,你就听我妈的吧。”
兰梦妮微笑着说:“我虽然需要钱用,但我能挣钱,而你们却不行。大娘,您就把钱收下吧。”
方母接过钱,感激涕零:“兰姑娘,你真是大好人!希望菩萨保佑你!”
兰梦妮起身告辞:“大娘,也希望菩萨保佑您!好,我走了。”
方母说:“青青,你替我送送兰姑娘。”
方青点头答应:“唉。”
兰梦妮走到房门口,回头道:“大娘,您千万要好好保重身体。今后我有机会来西安的话,一定再来看您。”
方母应诺道:“兰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再见!”
“再见!”兰梦妮说罢走了出去。
来到门外,兰梦妮说:“方青,别送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母亲,并坚持把高中念完,争取考上大学,这样你姐姐在九泉之下也就安心了。”
方青眼圈微微发红地说:“兰姐,你真好!我会记住你的话的。请走好,一路平安!”
兰梦妮点点头,转身走了,沿着狭长的青石路渐渐远去。
从方家出来后,兰梦妮来到月亮湾夜总会,不巧的是方女士不在。梦妮到财务室结了账,并给方女士留了张便条,附上她为自己预付的住宿费,然后乘上一辆中巴去了火车站。
来到火车站,兰梦妮走下中巴,穿过马路,朝车站售票厅走去。这时,她看见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胸前挂着一块纸板站在人行道边,纸板上用毛笔写着一封“求援信”,字迹歪歪斜斜,引得不少路人驻足观看。一些人看后或多或少丢下一点怜悯钱。兰梦妮心怀好奇地走了过去,把“求援信”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原来,这个女孩家住四川,今年十岁,一个月前被人拐卖到距西安不远的山沟里,后乘机逃了出来。眼下她想回家,可是身无分文,乞求人们可怜可怜她,捐给她一点钱,使她早日回家与亲人团聚。
小女孩的遭遇不禁使兰梦妮“同病相怜”。她走到女孩的跟前,蹲下来和蔼地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孙小燕。”小女孩说。
“你家在四川什么地方?”
“我家在川西腊巴,离这儿很远。”
“你家里有几个人?”
“我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爸爸身体不好,家里的活大多靠妈妈干,我也帮妈妈干些活。现在我心里挺着急,真想快点回家去。”
听了这话,兰梦妮更加不能忍心看着瘦小的孙小燕如此孤苦伶仃地站在大街上乞求路人施舍。她当机立断,要设法将孙小燕送回家去。可是,从这里去川西,路途遥远,途中还要转车,而且自己又难以担负这一重任。那么有谁能完成这一使命呢?兰梦妮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去找车站治安处,他们一定能把孙小燕安全送到家。于是,梦妮取下孙小燕胸前的纸板,将地上的零散钱一一拾起,放进她的衣兜里,说:
“小燕,阿姨想办法送你回家去,好吗?”
“您真的要送我回家吗?”
“当然是真的,阿姨不会骗你。”
“可是我没有钱。”
“阿姨有钱。”
孙小燕望着兰梦妮,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在判别事情的真伪,一会儿才说:“阿姨,您真是天大的好人!谢谢您!”
“走吧。”
兰梦妮将孙小燕带到车站治安处。她向治安处的同志说明了孙小燕的情况,希望他们能派专人把小燕送回家。治安处在场的一位领导听后,询问了孙小燕几个问题,然后表示同意兰梦妮的请求。
“小燕,这下你可以安全地回家了!”兰梦妮欣慰地说。
“阿姨,您不送我吗?”孙小燕问。
“阿姨有事,不能送你。”兰梦妮说着,把身上剩下的钱拿了出来,交给治安处的领导,说:“小燕,这四百八十块钱给你作为路费,我把它放在治安处叔叔这里了。”
此刻,孙小燕的眼睛模糊了:“阿姨,您叫什么名字?我要永远记住您!”
兰梦妮张口欲言,但又停住了,心想还是不说出自己名字的好,于是歉意地说:“小燕,对不起,阿姨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字。请你记住,我姓兰。”她用食指在孙小燕手掌上写了一下。
“兰阿姨,我记住了。”孙小燕说罢,终于忍不住哭了。
兰梦妮的眼睛也潮湿了。
治安处的领导说:“兰小姐,小燕就交给我们了。你放心吧,我们一定把她安全送到家。等我们安排一下,最迟明后天就能启程。”
兰梦妮最后看了看孙小燕,擦掉她脸上的泪水,说:“小燕,阿姨走了。一路上要听话,啊。”
孙小燕点头说:“嗯,我知道。兰阿姨,再见!”
“再见!”兰梦妮摆摆手说。
就这样,兰梦妮再一次囊中羞涩,因而不得不离开火车站。看来她还得去月亮湾继续当招待。她心说要是没有结账就好了,这下又要麻烦方女士了。
于是,兰梦妮又来到了月亮湾夜总会。正当她准备走进夜总会的侧门时,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这人一看见兰梦妮,便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说:“爱华,你怎么在这儿?你叫我找得好苦啊!”
兰梦妮吓了一跳,身上立刻起了许多鸡皮疙瘩。她定睛一看,原来这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瞧他的模样和穿着,就知道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家子弟。兰梦妮甩开他的手说:“你认错人了吧?谁是爱华?”
小伙子愣住了,仔细端详着兰梦妮,自言自语地说:“太像了,太像了。”接着抱歉道:“对不起,小姐。我是认错人了。”说罢,他慢慢走开。
兰梦妮被小伙子的话给弄糊涂了,她追上去十分好奇地说:“请问爱华是谁?我像她吗?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小伙子停下来,踌躇了一会,然后点点头,向兰梦妮讲述了事情的颠末。
这位小伙子名叫冯德宝,出生于西安远郊一个农户家庭,父亲前年过世,母亲如今病卧床榻。冯德宝有一个妹妹,名叫冯爱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