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在每个花落的季节-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叔叔,”翟之隐带着歉意轻唤了一声,原来叔叔已知悉了此事,“要怪就怪我吧,意洋也没什么大错,是我赶他走的,是我欠考虑害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别帮他说情了,”冷仁杰轻放开他,沉声道,“你不知道那小子的为人,上次派人打你就是他指使人干的,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人,对他还有什么可留情的。”
“不会吧,那件事和他有关?”翟之隐很惊讶,他心中那个孩子气的靳意洋会是那样的人吗?“叔叔你确定吗,是不是弄错了,半路上还是他找到我把我送回医院附近来的呀!”
“是吗!”冷仁杰冷笑两声,“他哪是什么好心,我不放下狠话他会乖乖地去找你吗!打你的那人是他手下,这点已经完全确定了,小隐,别被人的表象给骗了,你心地好,不一定别人都像你一样啊!”
“叔叔……”
“别再说他了,来,我带你去换身干净衣服,别着凉了。”冷仁杰拍拍小隐的肩,阻止他再讨论这个话题,然后带他走向里面的房间。
……
医生过来给凝雨和之隐两人都做了检查,凝雨的肺炎有严重的趋势,而翟之隐有些轻微的感冒加上些皮外伤,护士随后给他的伤口进行了消毒处理。
凝雨住的本是豪华病房,一个两室一厅的套间,现在两人正好养病的养病,养伤的养伤,各有地方。
不过翟之隐却坚持不去床上休息,虽然疲累至极,也只是半靠在凝雨旁边的沙发上关注着床上的一举一动。
又吊上了点滴的她睡得不很安稳,常常痛苦呻吟,有时还会嘤嘤抽泣,她在做噩梦吗?是什么样的梦让她如此伤心痛苦,他真想进到那梦中去为她做些什么,或者坐在她身边握紧她的手,可是,那都是不可以的,心烦不已的翟之隐眉头几乎拧成了麻花,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攥紧,再攥紧。
就在这时,之隐突然听到了叔叔宽厚慈爱的嗓音,用对待襁褓中小婴儿的温柔语气说道,“凝雨,乖!爸爸和之隐都在这里,之隐没事了,爸爸会保护你们的,别怕,好好睡觉吧!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就是这个声音,安定沉着的声音,包容宠爱的声音,七岁那年就是这个声音让他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了信任,然后有了他与他们之间的缘分,虽然经历了许多变故,穿插了不少插曲,但是这个声音还是那么值得信赖与依靠,他庆幸自己被他爱着,庆幸能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分子。
果然,凝雨渐渐安静下来,虽然呼吸还有些不稳,但好像已经摆脱了噩梦的纠缠。
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真好啊!翟之隐的嘴角悄悄露出了一抹舒心的微笑。
冷仁杰将两人的变化尽收眼底,疲惫的眼里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
……
某酒吧后门巷子里,一个染着一撮黄头发的年轻男子正被两个男人殴打,不时有几声求饶声从乱糟糟的拳脚中飞出来,“哎哟,别打了,饶了我吧,我知错了!”
不远处停着一辆醒目的火红色法拉利,车窗半开,车内一人脸色难看地透过窗户看着这场好戏。
“少爷!”黄毛男子抱着头艰难地爬向跑车,祈求的目光投向车内静坐的人影,“是我错了,我也是为少爷打抱不平才去打的那个瞎子,您就放过我吧!”
“你害我背黑锅,还说是为我打抱不平,孔志辉,亏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左右手,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靳意洋真的很生气,以至于阳光帅气的五官都有些扭曲变形,让凝雨的老爸打一顿还是小事,他的人格怎么办,凝雨那里又怎么解释,都是被这小子害的。
“我再也不敢,不敢自作主张了,您就高抬贵手吧!”孔志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饶,声音尖锐怪异,额前那撮黄灿灿的头发也被冰冷的雨水浇得像被霜打了的韭菜一样匐倒在他窄窄的额头上,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看见他可怜的样子,靳意洋想到之前自己被打的滋味,手摸上淤青的嘴角,让他猛抽一口气的疼痛感倒是让腾腾的怒气消下去不少,“明天你给我去冷老爷那里解释清楚,我就放过你!”态度稍稍缓和下来的他闷闷地说。
哎,谁叫他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呢!
第二十五章 稍纵即逝的幸福
一夜急风密雨,一夜辗转反侧,清晨时分终于是雨住风停了,只是湿意浓浓的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雾气,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迷幻的意境里。
温暖的病房里,时不时能听到一个年轻的男性嗓音在低声地说着什么,神情温柔而专注,而床上半躺着的女孩则笑意盈盈地听着,有时会将纤秀的手指在他平摊在床沿的手掌心里调皮地点一下,奇怪的是两人之间却没有言语的交流。
一旁的刘嫂瞧着这两个孩子稚气的举动,只是眉梢带笑,不作言语。
无怪乎这两人有此一举,原来是凝雨的嗓子由于昨夜过度用力和疲劳导致充血而暂时失声了,为了给她解闷,之隐想出来这个办法。
由之隐找话题,凝雨则用点一下和点两下来表示回答,点一下表示“想听”或是“是”,点两下则相反。
之隐本不是多话之人,如今为了凝雨要搜肠刮肚地找些轻松愉快的话题来说,实不是件容易事,不过好在凝雨很是配合,对他的每一个话题都表示想听,其实只要是他想说的,她何尝会不想听呢!
“这个笑话是这么说的,”之隐稍顿,略清了下嗓子,认真地讲起第三个笑话来,“心理医生问病人:你是否听到一些声音,但却不知道谁在讲话,也不知道声音从哪里传来?病人说:是的。医生问:那是什么时候发生这种情形?病人说:我去接电话的时候。嗯,说完了。”
他老实地收住口,静静地倾听凝雨的反应,期待又诚恳的样子像极了等待老师评分的好学生。
其实他真不适合说笑话,既没有夸张的表情,又没有顿挫的语气,平铺直叙下来完全把笑话里那几点仅有的笑料全给抹没了,可是即便如此,凝雨却笑了,笑得眼里波光潋滟,脸上红云浅泛,嘴角含情带俏,整个人光华四溢,明媚动人,比窗台上那株俏丽华贵的绿牡丹还艳丽三分,连带让这昏沉灰暗的天色也明亮澄澈起来。
之隐清楚地听到了那笑声,其实那并不是真正的笑声,只是胸腔震动引起口腔和鼻腔空气流动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同于她往日清冷如珠,剔透如露的声音,但却听得出那里面笑意盈然,甜蜜袭人,他不由得也弯起了薄薄的轮廓好看的唇角,揣摩着笑起来的她该是多美的样子。
或许会有人笑,一个瞎眼的人怎么分得清美丑?但他却真的能感觉得出。
当她笑起来的时候,他闻得到丝丝独特的馨香自她的身上飘散出来,不同以往的清爽如雨,似梅,似兰,又或什么都不似,只是属于她的香味而已,缠缠绕绕,悠悠荡荡间就能激活他体内所有的喜悦因子,就能温暖他孤寂冰冷的内心,让他雀跃,让他恍惚,让他贪恋不已。
那,不是美是什么?
就在他冥想之际,他忽然感觉到一点凉意来袭,原来那是冰凉的指尖落在了他毫无防备的掌心里,如断奏的音符,一触即离。
这一下是什么意思?之隐怔忡。
不待他细想,手指便被那只冰凉绵软的手牵引着,往上移去,像是要带他去摘取天上的星辰,之隐隐约猜出了她的用意,手指停顿在半空,不肯前进,刘嫂在看着呢,况且他也不想逾矩。
不过凝雨却没给他退缩的机会,虚弱的手指倔强地不肯放弃,仿佛咬住猎物的小兽,他听见她变得吃力的喘息,于是轻叹一声,撤开了手中不强的力道。
然后,他的指尖落在了一弯笑意里。
她的笑,无声的笑,清浅的笑,酿在温柔微暖半弯的月梢上,情绵绵,意浓浓,似夏夜幽香怡人的睡莲,暖暖呼吸间全是它妖娆妩媚又迷人的美,之隐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凝雨凝视着那张有些憔悴有些迷惑的俊颜,那半垂的长睫毛下一片黯淡的颜色,是失眠留下的痕迹,心下有些微疼,不过笑靥却更加深了,他那么努力地想让她笑,想让她开心,她又怎舍得愁眉以对呢,即使他看不到,她也会让他记住她最美的笑脸。
短暂的失神后,之隐醒悟过来,微微侧开脸,抽离手,语气淡然如雾,“凝雨该多笑的。”很美,他没说,或许是不敢说。
唇畔突然失去温暖,凝雨心底微微一寒,她说不出,她的笑只想为他一人绽放,她的心也只想为他一人跳动,他可知道?
其后,依旧一人说话,两人笑,时光在荡满爱意的病房里悄悄流逝。
……
靳意洋的手下孔志辉并没如约去冷仁杰那里解释,而当他派人去找寻时,那小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靳意洋气恼地摔碎了手中的酒杯,冲着电话那头狠狠地发下话来,“还不给我去找,我就不信他藏到地里去了,找到他我非叫他脱去一层皮不可!”
……
凝雨终于病愈出院了,生活回复了以往的轨迹,她同之隐好像也回复了他刚回来的那种状态。
他会询问她的身体,却不会再触碰她的额头;
他会答应她一起散步,却不再接受她的牵引;
他会去琴房弹琴,却会错开她去工作室的时间……
凝雨不是傻子,她当然察觉出他的疏离与逃避,她的担心,真的应验了吧!
……
雾冷霜凝的清晨,室外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金盏菊独特的香气。
暖意融融的走廊里,一抹粉紫色的身影面向琴房娉婷而立。
透过紧闭的门缝,隐约可听到里面回荡着激昂流畅的旋律,现在还七点不到,他却已在里面弹了两个小时。
举手,叩门,轻巧的响动淹没在满室的共鸣中。
琴音骤停,房门半启,颀长清俊的男子倚门而立。
“进来吧!”他知道是她,如雨如雾的气息,只有她才有,虽然害怕面对这一刻,却又不得不面对,看来他们是时候谈谈了。
第二十六章 攻势
翟之隐定在窗边,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筛出碎碎的金粉洒在他轮廓优美的侧脸上,明明泛起柔和的光泽却没有什么温度。
凝雨端坐琴凳上,眼睛盯着面前的黑白琴键,挺直脊背,耐心等待。
“凝雨!”之隐思索良久终于开了口,眉头微蹙。
“嗯?”薄削的背影纹丝不动。
“我们……”刚说出两个字便又顿住了,真要说出那些伤害她的话吗?他如何开得了口。
“我们怎么?”凝雨接口,声音极轻极浅,像一只透明的蜻蜓轻点过宁静的水面,只留下一点淡淡的晕痕,半垂的长睫毛遮住了星子般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华彩。
听她这一问之隐更加开不了口了,她是那么敏感细腻的女孩呀,如果因此而有什么不妥他又如何对得起视己如子的叔叔?可是,他若是不说明白,就会耽误了她一生的幸福呀!他该怎么做?
“我们做兄妹吧!”凝雨忽然掀起眼帘看向他,说出一句令他咋舌的话。
“你……说什么?”之隐的心猛地跳了几拍,他是不是听错了。
“这是你想对我说的话,不是吗?”凝雨的声音清透如昔,听不出是喜是怒或是悲。
“凝雨啊……”之隐知道自己被拆穿了,心里一阵紧张,她原来已经猜到了,不必他再费力说出,但是,她会怎样反应?哭泣或是摔门而去?看不到她表情的他只得胡思乱想起来,扶着窗台的手不安地来回摩挲着大理石的台面。
“我不想知道你的理由,不想听到言不由衷的借口,”凝雨深深地看着他,眼里写满爱意与柔情,澎湃执着,绵延不尽,“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爱你,一心一意的爱你,就算你真的只把我当妹妹,或者当朋友,我也会依然爱你,这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不是玩玩而已,而是我一生只愿说一次的承诺。”
翟之隐震惊,难道她会猜心术,自己那一点点蠢动的念头在她面前似乎无所遁行。
原以为上一次她说出爱他的话是在酒后且生病的状态下,她顶多就是对他有好感罢了,可没想到,她居然会放下小姐的架子,再次承认,而且还说得那么认真,那么不给自己退路,这份爱对他来说似有千斤重,他纵使拥有健全的身体也不敢随便承受,何况他根本不是呀!
之隐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的借口在她看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漏洞百出,他再说出口只会让她笑话而已,但是,他还是应该说些什么吧,总不能这么傻傻地站着呀!
“我不值得的。”之隐闭闭眼,终于无力地低吟出口,没有借口的支撑,他觉得自己的立场会保持不了多久,自己即将会被她攻陷,于是腿有些脱力得站不稳,需要手的帮忙才能保持挺立的姿势。
“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并不比任何人差,”凝雨语气中有丝埋怨,她不喜欢听他贬低自己,“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如果你还没准备好,我不会逼你,我只求能爱着你,只求你不要逃避。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的内心告诉你真的厌恶我了,就请你明白地告诉我,我一定不会再纠缠于你。”
她的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