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不仁-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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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像诅咒布偶,但上面的确有血魂婴的怨气,但他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根源,最后盯着那三根针暗忖,难道怨气是从这针上所发?
下意识的看了眼男人,还未等他出声,那人就率先开口,“你对这在行,看着办就好。”
玄子陌心咯噔一声,他自然听出男人话外音,虽然这次来就是准备坦白一切,但临头却又忍不住退缩,懦懦应了声,便不敢再言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心神完全收敛,专心研究起布偶来。
拔掉三根针,放在手心翻来覆去查看,却发觉只是三根普通绣花针,他只好又拿起布偶,稍稍思索,看着男人晃了晃手中之物,“父皇,可以整个拆开吗?”
玄凤阳不解的看他一眼,却没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将布偶平摊在桌子上,玄子陌在屋内扫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尖利之物,这时男人突然递来一物,“用这个。”
看着递到面前的精致匕首,他愣了下,便立马接过,轻轻在布偶肚子上划了一道,洁白的棉絮顿时外翻,而同时,一股带着腐臭血腥气的味道也从布偶肚中发出,在空气中渐渐散开,而两人先前感受的那丝怨气,瞬间清晰起来。
“果然如此~”玄子陌喃喃低语,手伸进布偶肚中,然后掏出一些黑色粉末放到掌心,稍稍往男人面前伸了伸,“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男人伸手捏了一小撮,放在手心查看。
玄子陌用手指捏起一点搓了搓,回答道:“若孩儿没猜错,这应该是炼制血魂婴那具婴尸残留的骨灰。”
“骨灰?”看着手中之物,玄凤阳惊讶,“骨灰会这个颜色?”
玄子陌看着手中粉末,慢慢解释,“血魂婴的婴尸在炼制过程中长年累月浸泡在血水中,又不断吸收怨气,尸体会变异不奇怪,而这东西散发的邪恶气息跟那日一模一样,所以孩儿才敢断定这是那婴尸的骨灰。”
“原来如此。”玄凤阳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少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探究和思索。
玄子陌心顿慌,本能的就想逃避男人的视线,却突然想起先前忘问的问题,只好看着桌上布偶开口,“父皇,这是在哪发现的?”
竟然转移话题,给了他这么长时间准备,还是不想说吗?
玄凤阳冷眼盯着少年好一会儿,直到他不自在的开始扭动身体,这才回答,“百花宫里搜到的。”
百花宫,难道是庞婉婷那女人想害母妃?念头刚起,却立马就被否定,虽然他很讨厌那女人,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与那女人无关。
没有犹豫,玄子陌立刻道出自己的想法,“孩儿认为,这事与庞贵妃无关,应该是有人想陷害她。”
“哦?”
本以为小孩儿会一口咬定就是那庞婉婷所为,却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番话,玄凤阳收了先前的不悦,轻声询问:“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第五十二章 如梦前世
见男人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玄子陌顺了顺脑中思绪,便开始讲述理由。
待听完,玄凤阳面色平淡,问了句,“就这?”
玄子陌微楞,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而后点头,“嗯,就这些。”以为男人不满意自己所说,他急忙又补充了句,“这些也只是孩儿的浅见,自然不能跟父皇深思熟虑比拟,所以。。。”
瞄了男人一眼,他低下头,显得有些不安。
玄凤阳再也忍不下去,伸手一拉将他拥入怀中,轻笑出声,“分析的很好,连父皇不知道的环节也说的头头是道。”
玄子陌心一颤,结巴道:“那个、都是在书里看到的。”
“哦,是吗。”
说完这一句,男人就不再言语,玄子陌就是再迟钝也发觉男人的不悦,一直流连忘返的怀抱,此刻却让他坐如针毡。
似乎察觉到他的不自在,玄凤阳轻轻一推,小孩儿顺力起身,而他也紧跟着站了起来,朝案台走去。
玄子陌不解的呆住,反应过来时立刻上前拽住男人袖子,“父皇,不是孩儿不说,是怕说了您也不会相信!”
玄凤阳眉头轻拧,扭转身低头看他,“你不说,怎知我不会相信?”
玄子陌张张嘴,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转而却低下头沉默不语。
玄凤阳知道此刻急不得,便站在原地耐心等待,好一会儿才听到小孩儿小声说话。
“那是,孩儿在前世学到的东西。”
声音轻而低,但玄凤阳却听了个一清二楚,愣神半天,他一把抓过小孩儿走到塌前坐下,然后将他圈在怀里询问:“说清楚,什么前世?你怎么会记得前世的事情?”
感觉到怀中孩童的僵硬和紧张,他安抚性的拍了拍孩童的后背,“别紧张,慢慢说,父皇相信你的话。”
停了半天,在小孩儿即将开口时又补充了句,“不管怎么样,你如今只是朕的五子,朕的陌儿~”说完,在小孩儿脸上亲了一下,看着那瞬间绯红的稚嫩面颊,他低低笑出了声,然后轻声道:“好了,来,告诉父皇你说的前世是怎么一回事。”
点点头,玄子陌深吸口气。
就在刚才,他急速运转平日不怎么用的脑子,然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既能让男人不起疑,又能将一切讲得通顺,并非他不相信男人,而是对那种怪异的投生方式他自己都不太明白,更何况讲给别人听,而且私心里他不想让男人对自己有一丁点隔阂和厌恶的感觉,所以他不想赌,因为眼前之人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
“嗯……,其实这些年,孩儿一直断断续续在做一个梦,梦里面,孩儿成了另一个人,”玄子陌皱皱眉,“很奇怪的感觉。”
玄凤阳一脸兴趣,“什么感觉?”
闭上眼,沉浸在往事中,玄子陌渐渐被悲伤笼罩。
“虽然不清楚,但我知道那个孩子就是我,那里,我的母亲是个落魄家族的小姐,而父亲是另一个大家族的掌舵人,两人并非相爱走到一起,而是因为父亲的家族想要优秀的后代,但是我……”
孩童语气突然一顿,整个人止不住的开始颤抖,“我、不具备那个家族要的异能,所以我和母亲被赶了出来,即便如此,我和母亲相依为命过的也很好,可是有一天,有一天那个家的人找到母亲,问母亲要什么家族之宝,在强行逼问无效后,他们便将母亲活活烧死!给活活烧死了!”
瞬间,孩童被愤怒悲伤包围,周身起了一道旋风,虽然微弱,但玄凤阳感觉的到。
心魔?!玄凤阳立刻收拢手臂毫不犹豫将孩童抱紧,在他耳边轻吟,“陌儿,父皇在这儿,不要难过,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父皇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听到了吗?”
男人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孩童很快就平静下来,枕在男人肩头,他闭着眼睛像小狗似地蹭了蹭男人的颈窝,低低嗯了声。
心中爱怜满溢,玄凤抚着小孩儿的脑袋轻轻叹息,犹豫着该不该继续问下去,然而还不等他想清楚,孩童又讲了起来。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放过我,但是那天起,我就决定要报仇,于是我四下打听,最终得知那一切的幕后主导人是……”
感觉到孩童气息又不稳起来,玄凤阳立马拥紧他,轻声安抚,“好了陌儿,不要想了,也不要讲了,那些只是梦,只是梦而已,不要再想了。”
“不,我要讲。”
脖颈突然箍紧,玄凤阳微感不适,却没有出声,只是不停抚mo孩童后背,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是那个人,那个抛妻弃子,从未尽过丈夫和父亲责任的那个人,他只是为了一个不知从哪得来的不确定消息就杀了我母亲,所以我恨他,恨不得他死!”
男人没有被孩童语气中的恨意吓到,而是将他搂得更紧,心中五味陈杂极不是滋味,此刻,他有些后悔逼迫小孩儿说出这些。
孩童的讲述还在继续。
“于是,我开始计划,寻找一切机会接近那人,然后杀死那人。”说到这里,玄子陌的语气不禁有些苦涩,“但那个家族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人人身怀异能,我明白光接近那人没用,所以就开始寻找各种办法,就在那个时候,我对下盅诅咒有了了解,同时也记下了一些驱魔之法。”
“原来如此!”
玄凤阳自言自语了句,思索半天,最后轻声询问:“那、你杀了那个人吗?”
小孩儿摇摇头,便将脸完全埋进男人颈窝,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就像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一样,不愿松开。
玄凤阳不太明白孩童摇头的含义,但见他不想多说,便也不再追问,只是轻抚着孩童的后背,好一会儿才轻声问了句,“陌儿,睡着了?”
没有回应,他看了眼案台上堆起的奏折,想了想,正准备将孩童放于软榻上,却不料小孩儿突然抬起了头,轻唤了声,“父皇~”
“嗯?”
水雾弥漫的乌黑双瞳,湿漉漉的让人心生怜惜,玄凤阳忍不住低头亲了亲,“说吧,想问什么?”
眼睑上留下了男人的温度,玄子陌紧张的垂下头,“您、相信人有前世今生一说吗?”
原来在担心这个啊,玄凤阳伸手揉揉他的头,微微一笑,“世上既然有妖魔鬼怪,那人有前世今生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你说是不是,不过~”
男人话锋一转,玄子陌顿时紧张起来。
“你那梦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的?”
装作回忆,玄子陌脑筋急速运转,慢吞吞回答:“好像是,大概是……五岁多时候吧。”
五岁多吗。。。
玄凤阳沉默了会儿,立马想起孩童五岁异能爆发的事,不禁联想到那异能可能与前世有关,不然赤炎国皇子怎么可能身怀风灵力而不是火灵力?难道那灵力是连接两世的桥梁?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他不禁对孩童前世更加好奇,但一想到小孩儿先前情绪的波动,他立刻打消了继续探究的念头,因为,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小孩儿那么悲伤那么痛苦的表情,连着他的心也开始痛了起来。
第五十三章 巫盅
“对了陌儿,你说那个布偶要是放在普通人身边时间长了,会对人有影响,是什么影响?”
男人转移话题不再继续追问,玄子陌在心里松了口气,“是心智,若是被那邪气入侵,人的性情会大变。”
“哦~”
见男人沉默,玄子陌心中一动,“父皇,难道庞贵妃……”
“没有~”玄凤阳笑了笑,摸着他的脑袋又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出声,“陌儿,庞贵妃这个人,你怎么看?”
玄子陌怔忪,他不明白男人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就算事情与那庞婉婷有关,但她毕竟是眼前之人的妃子,而自己只是个小辈,怎么会跟自己讨论这个?
小孩儿茫然不解的憨态让玄凤阳心动不已,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又亲了亲他的眼睛,然后是脸蛋、下巴,最后即将要贴上那微张的红唇时,他生生止住了动作,强压下心中不住滋长的渴望,往后退了几分,又退了几分。
轻叹一声,他低唤,“陌儿~”
“啊~”玄子陌呆呆的望着他,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刚才的一切,恍然做梦。
“想什么呢,小傻瓜!”
低沉的声音,亲昵的语气,还有头顶揉弄的大手,玄子陌心中瞬间浮起一股冲动,他想要这个人、永远只属于他!
小孩儿突然扑进怀里,紧紧抱着他一动不动,这让玄凤阳感到错愕,转而却有些开心,因为这是头一次小孩儿对他的亲吻有了反应,或许是害羞所致,但这次的害羞跟以往的都不同,这点,他感觉的出。
抬头望了眼窗口,斜射而入的阳光在慢慢向外收缩变淡,看来太阳要落山了。
玄凤阳拍了拍孩童的后背,轻声道:“陌儿,起来了。”
“哦~”孩童的声音带着丝不情愿,却顺从的从他身上爬起,低着头立在塌前不看他,也不说话。
知道他在害羞,玄凤阳没有像以往一样逗弄他,长身立起,伸手揽过他的肩膀便朝门口走去,“走吧,今天早些去看你母妃。”
小孩儿的身体不自觉的僵了下,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察觉到了,停住步伐,俯身勾头,“陌儿,怎么了?”
“没、没什么。”
慌乱的语气让男人起了疑,而玄子陌却不知,因为,就在刚才男人说要去看他母妃时,他突然起了不想让男人去看女子的念头,虽然只是刹那间的事,却在他心中掀起了轩然巨浪。
自己、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小孩儿的态度让玄凤阳微微有些不悦,他压低嗓音开口,“陌儿,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父皇的,嗯?”
上挑的语调和故意加重的鼻音,让玄子陌猛然惊醒,他扬起小脸想要解释,却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小孩儿眼中的惊惶无措让玄凤阳看了个清楚,刚刚因不被信任而起的一股火气瞬间消散,浓浓的柔情和怜惜溢满心间。
揽住小孩儿的腰拥他入怀,亲了亲他的发顶,在他耳畔柔声低语,“陌儿,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不用怕,父皇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相信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