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山湖原始情爱--脖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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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脸张太悄悄地拉一下红秀的衣裳边,那意思是想给红秀一个暗示。
红秀心里虽然明白张太的良苦用心,却故意扭转身子,还反过手来使劲打一下张太的胳膊,摆出一副厌烦的神情:干什么干什么!当着这么多人动手动脚,大人不大人小孩不小孩,叫人看了算个什么熊样子?
麻脸张太讨了个没趣,便认为红秀翻脸无情要变心肠,真的害怕莲亭和周川做罢好事再受牵连。他顿时晃晃肩头挺挺胸膛,显出一副男子汉大丈夫的英武气慨,唬起脸冲红秀嚷道:干什么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我叫你注意听公安同志问话!我还想老实地告诉你,天大的事我张太承担,想走你就走没人拦你,就不能胡吣八侃坑害人。
红秀脾气泼辣人漂亮,虽然麻脸张太处处陪着笑脸献殷勤,若和他一道过一辈子,她心里总感到委屈了自己。自从失了那个完整的身子,后来又结婚怀了孩子,也就渐渐认定了命运的安排。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包含着很大的份量,每一句话都关连着莲亭和周川的命运。如果说她心里仇恨周川,倒不如说她更加迷恋着周川,她不忍心让她所迷恋的男人受丝毫的挫折和损害。
正是那个该死的让她苦苦迷恋的而又无法得到的周川,使她红秀下不得决心离开河庄煤矿,下不得决心和麻脸张太分离。
从红秀那犹豫而异样的神情上,公安人员隐隐感觉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马上见缝插针。他扫一眼红秀那高高挺着的大肚子,用关切的目光盯着红秀的眼睛:别说怀了他的孩子,就是生了孩子,只要你想回家,我们公安局都支持你。要说这也是一场社会悲剧,那都是人贩子莲亭干的坏事,也是周川以权谋私一手造成的。
红秀天性有着男子汉的勇气,马上站起身来反驳公安人员:你这同志说话真难听,谁是人贩子贩的?俺又不是小猪小狗!我和菊子听说这里生活富裕,路又不熟,是人家莲亭叔好心带的路……
菊子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干牛屎还能糊到人家身上去!
公安人员没想到自己碰上了棘手的问题,渐渐松懈了斗志:是莲亭自己承认拐骗了你俩的。
红秀得理不饶人:他发高烧说胡话污蔑人,你听他个犯罪分子的瞎话,还是信我们好人的?千里姻缘一线牵,不是莲亭叔带路,不是周矿长操心费力,哪有我们两家子好人家。
你们说莲亭周川还有功喽?
红秀故意为周川推卸责任:有功有过你公安局说了算,俺小老百姓不当家!你说莲亭叔承认拐骗贩卖人,逮捕他判他的刑就是了,他发高烧说胡话这怪谁。周矿长跑前跑后为矿工们成家立业,出力不讨好还有人说他有错,真不是人东西!人家图的什么?人家图的是叫老百姓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要说周矿长有罪,我看十亿中国人没有个好东西。
公安人员明显失去了刚才的严肃和威风,穷追不舍仍然采用引诱的口吻:你们现在一时受骗不想走,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反正组织上伸出温暖的手拉你们了,真想解放你们,你们不想解放自己那也没办法。
红秀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这同志真有意思,俺两家人好好地过日子,你怎么偏偏挑拔俺的家庭关系。你什么用心什么目的?
菊子半天甩过去一句话:谁又没压迫俺俺结婚的手续全全的,尽吹着浮土找裂纹。
在红秀和菊子两个人的进攻之下,公安人员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无奈地轻松了口长气。他犹豫半天站起身走出门来,向分管治安的林丰副局长作了汇报……
二十:丧天良遭妻子指责
夜。长长的麻杆子细雨抽打着高高的矸石山,抽打着灯光下黑糊糊的井架,抽打着大地上的生灵和万物。
长嘴巴王贵光着脊梁瑟缩在灯光下照不见的阴暗处,两手抱着膀子忍受着无数条雨柱的抽打,犹豫地往前走几步又停下来犯踌躇。他站在檐下显得那么孤独和凄惨,偶尔抬头朝周川亮着灯光的办公室望一眼,脸上笼罩着一种悲哀和无奈。
周川陪伴着秃子刘二麻脸张太从公安局回来之后,罗子夫妻为了给他们压惊和解除烦恼,在自家里办了一桌丰盛的酒菜。长嘴巴王贵不知道罗子夫妻别有用心,再三喊他王贵去陪客,他一副热心状拎着两瓶酒去了那里。
王贵做梦也没有想到,秃子刘二麻脸张太罗子早在暗中密谋策划好了,变着法子要狠狠地整治他,要当面替周矿长出一口窝囊气。
工作上的失意和失去权力的烦恼,被人诬告的伤心和面对恶毒小人的气愤,往日里雄心勃勃的周川一时竟显得那么一蹶不振。周川颓丧的心绪和低落的气氛,使整个酒场始终陷入死了人那样清冷的氛围里。所有在场的人们都感到心情压抑,全然没有了往日那种开怀畅饮的狂放激情。
秃子刘二无酒装作三分醉,当着全场所有的人们,一开始嘴里骂骂咧咧,最后生气忍耐不住,竟把一碗白酒泼洒在他王贵的脸上。
他王贵不再是刚进矿那时候窝窝囊囊任人欺负的山区老噱,运搬队长兼着党支部书记。不论官位大小总算是个干部,也应该为自己树立一种尊严和威风。
王贵还是有一点大局观念的,心里有气并没有瞪起眼发火发怒,更没有斤斤计较甩手走人。他不敢轻易离开酒场,害怕秃子刘二的蛮力和两个油锤大的拳头。再说周川对他的恩情太重,他害怕周川那两道刀子一样寒冷的目光。
唉,真他娘的出奇,周川又不是天神又不是老虎,心里为什么老害怕他呢?周川对他王贵有恩啊,他王贵不愿意当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但是,他更不敢和姚存胜矿长过不去,他的老婆孩子还要生活还要拿工资呢。
姚存胜和王贵摊牌之后有言在先,一旦把周川搞倒把周川挤出煤矿去,这生产技术副矿长的宝座,就像他王贵用钱买下来的。他王贵忍辱负重多少年啊,照这样发展下去,今后的前景也许会超过周川副矿长的。要想当威风凛凛的副矿长,要想不当山区老噱,过一种舒心富裕的日子,必须背弃失落的周川,投靠到位显权重的姚存胜那里去。人啊,人活一生还不是盼着风光荣耀有个出头之日吗?
他妈的!他王贵周川是山区老噱和湖猫子出身,一个在席上一个在席下,分不出贵贱高低。为什么他王贵见了周川就像老鼠看见猫呢?
罗子真是他妈的人精,一眨巴眼皮心里生出一个鬼点子。早知道他摆鸿门宴想杀砍刘邦,他王贵找个借口躲开这个酒场就是。他点头哈腰一脸巴结,勤快地摆出一副要给他王贵点烟的样子。他王贵不知道对方操人,叼着烟把脸和嘴巴伸过去。
罗子手里的打火机偏不朝王贵烟头上点,猛一下照王贵嘴巴上戳了一下子。
麻脸张太平日里半死不活疲疲塌塌,三天两头被自己的媳妇褒贬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到头来他却在他王贵面前充男子汉大丈夫。趁王贵抬屁股倒酒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抽去腚下的座位,把王贵啪哧摔得四爪朝天洋相百出。就是这个又笨又拙的麻子,装憨卖呆摆出一副虚假的关怀状,像摸红秀的大肚子那样,用手轻轻摸摸王贵的前胸,板着麻脸一本正经地说:可别把王贵那颗心肺摔掉了,我摸摸心肺还在他肚子里吗?要是真摔掉了心肺,我今天就像大夫那样拿菜刀划开你的肚子,给你找颗狼心换上,再换一嘟噜狗肺。
秃子刘二沉着脸一咧歪嘴:长嘴巴王贵早就没心肺了,叫狗偷走嚼烂了,不拿颗狼心换上还怎么活呢?
周川性格暴躁好耍二杆子脾气,可他却讲义气,不忍心兄弟们之间相互拆台,涨红脸气愤地吼道:你们是干嘛吃的!摆鸿门宴啊?都是自己兄弟,咱斗不过人家心里发急,也不要这样折腾他王贵啊!
这时候真应了那句虎死威风不倒的俗话,秃子刘二他们几个垂头耷拉脑没屁放了,红红脸不敢再吱声……
长嘴巴王贵带着沮丧的情绪回家来,实指望把淤积在心里的烦恼和凄楚变成一种威猛,统统消化到妻子二花身上去。
二花也像众人一样吃了邪药,哼一声生气扭转身子,扔给他一个无情的冷冰冰的脊背。说起来这件事也不能怪罪她二花,在洗衣房里干活,一整天她受够了红秀菊子兰兰的窝囊气。
平日里,她们那伙洗衣房的女人,就像男爷们一样搁伙计,大嫂兄弟媳妇嘻嘻哈哈一团和气,待她二花如一个母亲生养的自家姐妹似的。今天上班晴转多云,红秀的脖子梗挺得就像她怀孕的肚子那么高,仿佛和菊子兰兰三个人商量好一样,冷板着面孔不理她二花。
二花眨巴着眼皮莫名其妙,半天心里发闷,终于忍不住追问起比自己年轻三岁的红秀:嫂子过富啦?干嘛把小脸打得高高的不理人!
红秀恶狠狠地盯视着二花,像对待一个瞒着自己男人偷了野汉子十恶不赦的女人:你才过富啦穷烧包呢!你汉子成姚矿长的大红人啦,我巴结不上你,理你怕累赘你,躲得远远的还有罪吗?
菊子为人老实平日里寡言少语,一反常态站出来为红秀帮腔:就是呀。你汉子是个人群里蹦出来的大叫驴,和我家那口子不合群啦,我给你拉不到一块去。
兰兰薄薄的嘴唇又巧又尖刻:二花熊妮子,听说你汉子把姚矿长的腚都舔出血啦,你要不嫌脏就一块舔去。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祸害周矿长啊!菊子和红秀进公安局还不是你那熊汉子瞎鼓捣的?
菊子又转身为兰兰帮腔:就是就是!不是你汉子当内奸,外人谁又了解得那么仔细?
二花受了天大的侮辱,像被人当众扒光身子又照脸扇了一顿耳刮子,一张俊脸羞得通红通红像下蛋的小草鸡。王贵毕竟和她一道亲亲密密生活了几年,心里除了对周矿长表示感激,她才不相信丈夫竟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下流事。别说周川是他们俩的恩人,就是一般屋不搭山地不连边的人家,也不能无中生有陷害人啊!她没有充足的理由反驳她们,急赤白眼直为丈夫辩理:我不信王贵会做那种坏事,你们拧成一块别往好人头上扣屎盆子!他真要是敢诬告莲亭叔拐卖红秀,我敢扇他的熊脸把他赶出门去。
下班后二花满肚子委屈回到家里,烦乱的心情使她无法坐下来做饭烧茶,躺在床上大睁着两眼盼着王贵回家来,好问个仔细。
王贵为打圆身的二花脱掉褂子扯掉裤子,没经对方应允就把他的东西捣进她身子里。在他拉开架式准备发疯的当口,二花仰脸躺在下边冷不丁地追问了一句:王贵,你真的告周矿长啦?
王贵被二花一盆凉水浇没了兴头,嘟哝着丑脸烦烦地说:别提这件事。那都是姚矿长叫我……
二花推开王贵猛地坐起来:你跟谁学的伤天害理呢?周矿长帮你成家立业办了那么多好事,到头来你去诬告他,还有一点良心渣吗?
长嘴巴王贵心里感到委屈说话吱吱唔唔:周矿长他也真是的……他偏要和姚矿长过不去……这年头谁要是给领导过不去,那不是自找苦吃!
二花验证了众人说的话全是真的,一怒而起光着下身子啪地扇了王贵一耳光,然后用头把他抵出门去。她顺手扔给他一条短裤,咣地把门关了个结实:你找周矿长磕头赔礼去!他一天不原谅你,我一天不让你进门睡觉吃东西!
长嘴巴王贵赶忙穿上短裤,光着膀子呆呆地站在门外,揉搓着两手却没办法进屋里。他不敢发火不敢叫骂,唯恐自己的丑事传扬出去被更多的人知道。后来,他独自徘徊在冷清的小路上,任细雨抽打着他的身子,心里感到有一种被人抛弃的孤独滋味。这件事能怪他王贵吗?如果不是姚存胜夫妻一再威胁一再诱惑,一再封官许愿一再说给他买套好房子,他王贵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怪脖子周川较量啊……
王贵望着灯光下凄凄厉厉的细雨,眼前又出现了被杨丽芳独自邀到家里做客的情形。
杨丽芳那柔和的声音,带着一种魔力般的诱惑又在王贵耳边响起:王队长,我和姚存胜商量好啦,只有你有资格取代周川的副矿长位置。
河庄煤矿是丰湖县最大的企业,是一棵让人眼馋心动的摇钱树,钱迷心窍官迷心窍的长嘴巴王贵,被杨丽芳诱惑得心里一动一动的。他王贵是一个山区农民出身的矿工,做梦也想着有一天能当一个副科级。
杨丽芳使用挑拨离间计:姚存胜老想为你的事努力,可那个怪脖子周川……他想推荐秃子和麻子……
长嘴巴王贵心里凉了大半截,失望地说:我心里明白,在周矿长眼里只有秃子刘二和麻脸张太,哪有我王贵啊!今后姚矿长要是为我费心努力,无论到什么时候,我跟着姚矿长干到底。
在姚存胜面前,杨丽芳尽心尽力为长嘴巴王贵说好话:姚存胜,要是把王队长提升为副矿长,用起来总比周川顺手。王贵当了你的心腹,你就该使劲为他努力,不然,人家跟你干没好处有什么意思。
姚存胜故装严肃地沉下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