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山湖原始情爱--脖子-第2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以来,姚存胜一直生活在县城机关,天长日久,逐渐形成了难以改变的生活习惯。无论办公事还是做私事,办起事来总想讲究个风光排场。
他想动用煤矿那辆新买的吉普车,直接把杨丽芳由党校接到煤矿来。放在县城工业局,用丈夫的小车接一次妻子,就像芝麻粒样的小事。
姚存胜虽然三十多岁年纪轻轻,可官场上多变的风云,复杂的环境,把他锻炼得胸有城府,老谋深算。在上司面前他显得沉稳持重,谦虚好学,谨慎小心;在部下面前他显得风度翩翩,大有运筹帷幄,决策千里之外的风范。
他认为心直口快是官场之大忌,是一个现代化干部不成熟、不老练的表现。他说话做事讲究含蓄,再简单的事情,由他做起来也要绕九九八十一个弯子。无论谁给他当部下,如果不学会察言观色,不学会揣摩他的心理,他当面与你说话和风细雨,给你一副热情的关怀状,背后却想方设法挖空心思给你使绊子。姚存胜这种复杂的两面性,也许是在农村他小时候就养成的。
姚存胜心里明明想用煤矿的吉普车去接杨丽芳,嘴里偏不说用车,却朝司机自言自语念叨:回来过暑假就过呗,偏要到矿上来看我,这里又没有什么故宫天安门,有什么好看的?我手头的工作这么忙,哪里有空闲接她去。
心有灵犀一点通。司机小张为人聪明机灵,善于察言观色,即刻迎合姚存胜:姚矿长,你干工作那么忙,还要你亲自去?我开车去一趟把杨大姐接过来就是。
姚存胜的妻子娇艳美丽,为了讨她的欢心,小张颠颠跑出去,把吉普车开出了车库。他手脚不闲、忙忙碌碌,仔细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清晰发亮一尘不染,车身上能照出人影子。
副矿长周川正要下井检查生产安全,逗乐地走过去,照小张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巴掌,亲昵地骂道:熊玩意,看你忙的,比自己娶媳妇还欢。我先警告你给你打个预防针,姚矿长家的美人坯子只许你偷看,不许你偷吃。要不,当心他吃醋揍你的屁股蛋子。
小张一副小孩子相,一手抚摸着后脑勺,嘻嘻笑着心里高兴,脸红红的有几分害羞的意思:矿长,俺光知道给你们服务,可不敢打杨大姐的主意。
小张擦罢吉普车加完汽油,又颠颠跑去向姚存胜汇报了一遍,回来正要发动车走人,周川慌张张跑来拦住了他的去路。周川那张脸阴沉得像一块石板,大呼小叫给小张下了一道命令,即刻把出工伤的矿工送市煤炭局医院。
小张的娃娃脸马上挂上了一层霜,脸色渐渐由晴变阴,一副为难的哭丧状。他惋惜地看一眼明亮如镜的吉普车,胆怯地偷瞥一下嘴里骂骂咧咧的周川,撅起萝卜样的嘴唇嘟噜道:得给姚矿长汇报一下去。当时我和他说好了,要去党校接他的……
看看小张那副窝囊的熊样子,周川真想发脾气骂他一顿,天底下再大的事情,还有比救人的生命要紧吗?可是,为了尊重矿长姚存胜,和顶头上司处好人际关系,脏话气话迸到嘴边到底没有骂出来。他从秃子刘二背上接下受伤的矿工,阴沉着脸吩咐刘二:快去。干脆找辆地排车吧,快送医院治疗。他妈的,等回来再分析事故原因,是谁的责任我猴年马月饶不了他个东西。
秃子刘二看看眼前崭新的吉普车,看看一脸怒气的周川,斜着身子拧着脖子犹豫了片刻,憋着一肚子气拉来一辆地排车。
那位受了重伤的矿工,用一只手紧紧捂住伤口,疼得皱着眉头直咧歪嘴巴。他痛苦地用胳膊拐一把脸上的虚汗,躺在那里挣扎了大半天,任人劝说死活不坐地排车。他用哀求的目光望着周川:矿长,你生气就骂我,我就是不坐地排车!我也想坐一回吉普车,不坐吉普车上医院,疼死我拉倒,我就是不上医院去。
周川烦烦地说:别穷讲究了,用地排车去吧,到底还是治伤要紧。
受伤的矿工不敢和周川顶撞,消极怠工似的躺在地上不动弹。
周川亲自上前扶起他,像哄劝一个小孩子:不是不让你坐吉普车,姚矿长家里有事要用车。
那位矿工尽管受了重伤,但他理解周川的难处,狠狠地咬紧牙关,强打精神忍受着剧痛。他摇摇头固执地说:矿长,只要疼不死我,我就能忍受住。等姚矿长用完,回来我再坐吉普车上医院行了吧?
秃子刘二常年生活在掘进一线,深刻理解一线矿工们的艰辛和苦难,更理解农村出身矿工们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追求。他们只有在出工伤的时候,趁去医院的当口坐上小车风光一阵子。他的矿工今天受了重伤,受了重伤竟连这点精神安慰都难以实现,简直不把他们当人看。他见手下的矿工痛苦得出了一头大汗,实在气愤不过,甩手咣当扔下地排车,歪着倔强的脑袋瞪着大眼向周川发火气:他娘的什么美人坯子,什么金枝玉叶那么宝贝?再金贵值钱哪有救人的命要紧?!为国家挖炭受了工伤,要求坐一次吉普车上医院,你周川就狠心拒绝兄弟们这一点小要求?你周川今天给我刘二说清楚,你是想巴结讨好姚矿长一个人,还是要我们这些为煤矿卖命的穷兄弟?啊!你说呀?
秃子刘二为人粗鲁,但口快心直,伤心透顶大动肝火,说出话来不分轻重,他才不管对方受得了受不了呢。他的话就像一把重重的锤子,狠狠地敲打着周川的恻隐之心。
对下层矿工们的特殊感情,马上使周川的理智失去了控制,只感到有一股巨大的悲怆感在心底涌动。秃子刘二的质问,使他的热血一下子从脚底冲上了头顶,肉体和灵魂都一齐颤栗起来。他没有考虑后果,二杆子样果断地朝刘二一挥手:快把他用车送医院去。救人要紧,姚矿长那里我去道歉解释。
周川心里何尝不想讨好顶头上司姚存胜,司机小张把车开走之后,他匆匆赶到办公室,向姚存胜如实地汇报了情况。
那位受伤的矿工因伤势严重流血过多,需要立刻转院抢救。司机小张想到姚存胜的安排,心里十分焦躁,但害怕楞头青刘二,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孩子哭了抱给他娘!一整天的时光,在小张的焦急烦躁中消逝了,他始终没有抽出机会,到市委党校迎接姚存胜矿长的娇妻。
杨丽芳在路上几次换车,一路喧嚣一路风尘,当她疲惫地走进姚存胜的办公室时,那张美丽的脸明显地被沮丧和怨气扭曲了。她没容姚存胜耐心解释,讥讽捎带着挖苦:为了你姚存胜有出息活得像个人样子,我找俺大爷整天跑断两条腿为你要官,你有用了架子大了也不该哄骗人。你说好去接我的,中途又变卦,你不讲信用,别怪我今后不帮你。
面对妻子的埋怨和训斥,姚存胜无言以对显得非常尴尬,心里像受了侮辱一样,泛滥着一种愤懑和复杂的难受滋味。在周川向他汇报吉普车已经被他派往医院时,他宽怀大度和蔼地笑笑,内心里却升腾起一团无名的火气。在他眼里,一个煤黑子出工伤只要不送命算得了什么,自己是矿长兼书记,老爷的身份!是为矿工看病重要,还是办老爷的大事重要,这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题。他周川却故装糊涂,看这样子,他这个副矿长打心眼里没准备配合他姚存胜的工作。
姚存胜怀着一种讥讽的心态暗暗地说,整个全中国也许只有他周川别出心裁花样多,定一个出工伤用小车送医院的制度。在他的工作稳定之后,一定要打破这个不合理的规矩。
出于一种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姚存胜没有向妻子道出事情的真相,含糊其词地说:实在对不起,没想到事情有变化。煤矿出了工伤需要用车,我没同意小张去接你。我刚刚来这里上任,不管真的假的,当干部表面上总要注意一点群众影响吧。
杨丽芳一副烦烦的无所谓的样子:算啦算啦,我的矿长书记大老爷!离开工业局这点小挫折你就变得胆小了,思想也学得进步啦。鼠目寸光芝麻粒小胆子,到时候你能办什么大事?
姚存胜不好再作解释,他知道妻子的怪脾气,在她生气任性时,任何解释只能惹她发火,任何解释那是不起任何作用的。为了讨好生气的妻子,姚存胜推辞了晚间的安全调度会,陪杨丽芳洗一个澡,像抱孩子那样把她抱上床去。
杨丽芳这个女人能言善辩会拉关系,脸蛋长得漂亮显得很有气质,可那心肠像蝎子像蛇,动了气把姚存胜欺负得给孙子一样。他和姚存胜分别多日,姚存胜老是陪着笑脸又是那么低声下气,这时候即使不主动调情,也应该敷衍地给丈夫一个周正的身子。
杨丽芳见姚存胜作好了扑向她的准备,故意扭过头去,把大腿压在二腿上,给姚存胜一个侧面的屁股。
姚存胜对杨丽芳早已没有了丝毫爱情,这个女人的脸蛋子虽然漂亮,但文化层次太低,无知得往往做出一些不近人情的丑事。之所以不和她分手,一是官场的规矩不允许,二是他认为杨丽芳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特别是杨家岩升任市委副书记之后,杨丽芳越发认为自己身价高了,神经分裂似的老拿姚存胜出气。
姚存胜看着杨丽芳的歪身子,好像并没有在乎妻子的态度如何,跪在那里笑笑然后用手摆平她。其实他心里很苦,那种笑是他从眼泪里挤出来的。在他官场遭受挫折时,这个女人不仅没有给他丝毫的安慰,还像过去一样给他使小性子。真不是她娘的人东西!
姚存胜纯心想戏耍杨丽芳,他裆里挺着的东西本该一下子冲进她的身子里,可他偏不那样做,一副粗心的样子老往杨丽芳的大腿上撞来撞去,最后把个杨丽芳撞得哎哟哟扭着身子怪喊。这女人嘴里骂着你瞎熊眼啦?迫不及待自己动手,把整个姚存胜放进她身子里去。
姚存胜故意和杨丽芳较劲,只是应付绝不主动。杨丽芳忍受不住那种诱惑和折磨,开始慢慢扭动自己的身子,然后抱住姚存胜的两个屁股,发疯地喊着你吃了我吧你吃了我吧,我要你一下子把我弄死……
事情过后,杨丽芳心里的气全消散了,这才坐起来把姚存胜揽在怀里,像个成熟的母亲嘱咐三岁的不懂事的孩子:你不要怨我生气。我撅着腚等你大半天,要是换你你急不急?
姚存胜耐心地向妻子解释,在他来之前煤矿就定有一个牢不可破的制度,凡是出工伤的矿工一律用小车送医院,其目的让他们在受伤的时候感到有一份风光。我刚刚来到煤矿,一行一动要注意影响,能马上破坏这个规矩?
杨丽芳厌烦地说:你是这里的一把手,注意不注意影响,这些煤黑子一没靠山二没权势,他们能把你怎么样?先把这个规矩给他周川破了!为什么听他周川的。你唯唯喏喏放不开手脚,今后怎么干出成绩?
妻子虽然无知,但说的话不无道理,自己既是这里的一把手,今后就要主宰这个煤矿。这个煤矿大大小小从西瓜到芝麻的事情,要由他这个一把手说了算。周川强行派车先斩后奏,他眼里还有姚存胜这个一把手吗?为了显示他一把手的威力,就应该把这项旧规矩废除掉。
姚存胜还是想顾及一些群众影响的,用哄劝的口吻说:明天你到洗衣房参加义务劳动。干多干少没人计较,关键在形式,关键显得咱有水平。
杨丽芳用手点一下姚存胜的前额:只要能为你当官往上爬,赔上妻子的光腚你都愿意。
姚存胜仿佛被人揭了心灵的疮疤,脸红红的没有勇气再说什么。
如果周川强行派车的事姚存胜所不能容忍,那不能容忍的诸多事情还在后头呢。
周川把微山湖湖猫子的土气野气连同二杆子气,全部带到了工作岗位上,大学毕业的姚存胜和这种粗人一道工作,他认为有伤大雅,对周川的所做所为简直无法忍受。
机电队队长罗子,这一天向姚存胜和周川汇报工作,他说他队里有个新招收的青年矿工,上班不但不出力气,还不服从指挥。小青年仗着自己有一身水牛样的横肉,常常朝众人吹胡子瞪眼耍熊腔,耽误了队里的许多工作。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姚存胜身为矿长书记一把手,当然不屑一问,于是推给分管生产技术的副矿长周川去处理。周川脸色阴沉,先挺着怪脖子骂了一顿罗子:要你这个队长干熊吃的?当个队长管不住部下,连这点小本事也没有,还干什么干!真不知道你媳妇兰兰的大肚子是谁替你鼓捣的。
周川骂完了罗子,这才打电话召来机电队的那位青工,进门不问青红皂白,也不让对方解释,劈头一阵闷棍子:你还想在煤矿干吧?想干就老老实实地干活,别尽充流氓泼皮圣人蛋!要是不想干,我批准你马上卷铺盖滚蛋。
周川站起身围着那个青年工人绕了一周,故装审视状:我一眼就把你看透了,也比我周川强不了多少,天生的煤炭工料子。你要是个有大背景的通天人物,早插翅膀飞走不干煤矿了。今后干活要听罗子指挥,身上要是有劲没处使,哪天咱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