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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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的大地上
传来了两只雄雁的哀呜
经久不息肝肠寸断
单恋之酒
小刀
是否因为维纳斯弄丢了我的图纸
致使我无法走近你的心底
还是因为我偷逃过去教堂的晚课
点燃了耶稣的怒火
赐予我这杯单恋之酒
死亡般的残酷
将我的灵魂灼得好痛
前天做手术时发现毒已攻心
这种真实毁灭了生命
苍凉的葬礼上
没有鼓手和教士
收拾遗物时发现了一只未空的酒杯
经药师鉴定确认酒中无毒
梦
小刀
梦半醒
伴随记忆
掀开尘封的岁月
捡拾起曾经的苦乐
装订成册
才发现
以前一起住过的相册
已先后发生了许多变化
不愿相信
梦里的那一束鲜花
会插到一堆牛粪上面
还以为是梦里的玩笑
梦渐醒
证明了玩笑的真实
惺松的睡眼
早已挂上了泪帘
不知梦醒后
是否还有新梦滋生
郁闷
小刀
有一种郁闷是不可言喻的
比方单说午夜的难眠
有一些日子
我总在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伤心劳神
渴望解脱
却没有一个知音
能填补心目中大片荒凉的空白
如刀的岁月
削蚀了血色的雄心
透过那些灿若冰火的往昔
我看见
巨峰般的英雄
徘徊在郁闷的背后
泪流满面
放不下
小刀
很想给你打个电话
倾诉一下心中的牵挂
却又担心被朋友笑骂
说我为何对已有男友的她
放不下
不敢用宿舍的电话
独自一个人走到街上
找一家没有熟人的话吧
刚拿起电话
又放下
因为在我们班里
已有人对我的做法
传出流言蜚语
猪
小刀
野菜挖光那年
我曾祖父
因为养了一头壮猪
而成了村庄的英雄
父亲说因为那头猪的身体
救活了整整一个村庄
没有人
愿意摆一幅猪的架子
为自身的肥大而招摇过世
也没有人
愿意像一只猪那样无所事事
吃了睡睡了吃
其实猪的一生
本就是无为而为的一生
无题
小刀
我很想写一首诗
它必须是关于爱情
叩问冥冥中操纵人类花事的神祗
为何我爱的人
名花有主
爱我的人
惨不忍睹
我无从写起
因为我发现我甘愿承受造化的不公
命运的残酷
比方说我读一本小说
喜欢对枯燥乏味的章节走马观花
一本小说
看了就过了
而人
真的能得过且过吗
再怎么说
你都得承认
二十岁的爱情和六十岁的爱情是有区别的
所以我才守望在二十岁的十字路口
黯然神伤
我也曾相信
真诚可以赢得芳心
结局不像我想象的那样
那样顺畅
许多时候
在金钱和容貌面前
真诚是站不住脚的
应看淡些
在一些花事当中
本就存在一种宿命的悲哀
大学的刺
小刀
有一种刺叫悲哀
它常在大学里生长
朝夕思切的那一束玫瑰
却阴差阳错在别人的地盘里绽放
黄金般的青春
在酒吧里行尸走肉
男生宿舍的二锅头
女生宿舍的烟蒂
狼哭般的歌唱
杀猪般的叫喊
残桌上的空杯
灌满了另一种空虚
骨化成灰仍然刻骨铭心的寂寞
如命里难熬的冬天
在无数的灵魂里
滋长成——不可割除的毒瘤
同学
小刀
同学
你不觉得吗
我们的关系很差
不知道是你的孤芳自赏
还是因为我美女说得太多
事实上
从不同的审美角度来看
每个女孩都是美女
其实叫你美女并没什么企图
只希望逗你笑上一笑
毕竟大学的同学不多
数数人生
又有几个三年的时光
可以共度
如果说在十年之后的同学会上
你能拍拍我的肩膀
道声小贼
躲哪里发财去了
调皮的回你一句
小小一个市长整口饭混混
那三年的同学
便没有白做
写给亡弟
小刀
日渐发白的皮肤，是你病重的暗示。可你，却为着家庭着想，将它忽略。
血癌的噩耗，是你最后留下的消息。
藏在姑姑大衣里面的骨灰，成了你全部的浓缩。对于见你最后一面，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十月的纸钱，与眼泪一齐飞舞。酿成了好大的一场暴雨，淋透了整整一个村庄。
过早的回落，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个极端的不幸。
生者，从此开始了撕心裂肺的怀念，除了午夜梦回的重逢，便不会再有联系。
往昔的色彩，总在追思中鲜活。以致时隔三年，痛疼依旧如此直接。
低矮的石山，给了你永久的居住权。苍黄的土冢，成了你不变的家园。
从此，唯一能与你长相厮守的伴侣，就只有那些鲜为人知的荆刺与杂草了。
凄凉的背景，再一次灼痛了我悲愤的感情。
我提笔为思，企图冲淡这与日俱增的悲怀。
用这一徒劳的行为，宽一宽心。
之后，他们展望未来，开始了新一轮的生活。
村庄女孩
小刀
村庄女孩喜欢聚在一起，听离家出走过的人讲外面的故事。
听说外面的寨子很大，便执意要也去闯闯。
邀约在某个午夜。偷拿了家里的过年钱，揣着美梦踏上夜行的列车。
以后的几年里，便和村庄失去了联系。
日子久了，村里人便会在茶余饭后，作为闲话，胡乱的猜测说：也许被拐卖了；也许已不在人世……总之，凶多吉少。
女孩的父母，常常望着村前的十字路口，黯然神伤。
又过了几年，在村庄似乎忘了这事的时候，女孩回来了，带着个陌生男人。
别的变化不大，只是从离家出走时那个清秀的女孩，变成了好几个孩子的母亲。
这么多年，她是怎么过来的，村庄没人仔细想过。
接下来，村庄的另一拨女孩，又会聚在一起，听她讲外面的故事。
出发在雪天
小刀
真不该在这雪花飘落的冬日远征。踏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村庄，前面仍旧是十万雪花。
这是一段寂寞的路。除了穿过村庄时听到的几声狗叫，与我作伴的就只有白雪覆盖的群山了。
这种天气，最适合泡杯热茶，围着火炉，听老人摆远古时候的故事。仰或是躲在被窝里面，听一曲古典音乐，看看散文诗歌，也是好事。
出门时母亲追出来对我说：家里有房有地，又不缺吃少穿，别去受苦了。
我也想到回去，可出也出来了，那就在走走看。
或许，往前一步，便温暖如春。
别
小刀
别笑古时候那个丢羊的人，现实生活中能及时补牢的人不多。
别学古时候那个守株的人，现实生活中瞎眼的兔太少。
别嫌弃平凡的父母，生活中用真心待你的人难找。
别轻视从前那个屠狗的樊哙，生活中宰好只鸡也不容易。
别以为弄到钱就至高无上，摔下去爬起来甚是难。
别以为风月场风景不错，粘染上洗干净很不易。
别以为官本位是人生的唯一，须知道行行出英杰。
别只想着马跑得快，其实耕田不如牛。
别老认为自己做不到，难事也怕有心人。
别奢望满足所有的欲望，欲海毕竟难填。
人生的意义远不止这些，别总说自己晚了一步明白。
邻家的猪圈
小刀
邻家的猪圈也曾有过灿烂的青春。我问过邻家小婶，她也不太清楚，到底从它里面走出过多少壮猪。年复一年，而今的猪圈年久失修，一幅随风而舞的样子。像一位垂暮之年的老人，依靠拐杖才能站着做人。
不愿闲着的猪圈，成了邻家的炭房。
这是一个自然的过程。我不担心，因为我发现，炭房总有自己的归属。不像那些华而不实的楼阁，打扮的金碧辉煌，也仅能博路人一粲。
山村春节
小刀
山村春节。村里人喜欢穿他们牺牲了粮食，才兑换来的新衣。
除夕的烟花，是村庄最美的装璜。像一位平凡的新娘，披上艳丽的婚纱。
村里人喜欢降低平日里的生活姿态。让春节的炊烟香些，也好在心的做个年终总结。
去年的粮食欠收。给了村庄一个惨痛的教训，也给了村庄一个深刻的思索。
我想，只要还有年过，村庄就不会停步。
透过村庄，我还发现，满地的鞭炮声，正赶去把春天闹醒。
一棵松
小刀
一棵松，生于丛林，却长于瘦土。
在它还小的时候，也曾梦想着有一天能长成房子的大梁，在丛林中露一露脸。
拼命的努力过后。一棵松残酷的发现：自己居住的地方，可以吸收的东西不多。
从那以后，一棵松知道以自己这辈子的处境，是长不成大梁了。也罢，那就长成一根椽子也好，一棵松这样想着。
那曾想大自然的风雪，比较铁面无私，连一棵稚嫩的松也不放过。一次又一次的向这棵松席卷过来。
一棵松，它也尽了全力，但收获并不明显。还未成熟的肩，无力承受太多。最终在一场比较无情的风雪面前弯下了腰。
人生就是这样，面对一棵松的遭遇，嘲笑往往多于同情。一棵松也知道：没有人会花心思去认识一棵像它这样，材不出众，貌不惊人的松了。所以它时时告诉自己，虽说没能做成椽子，还是要善待自己，坚强的活下去。
许多年过去了。来了个木匠，看了又看，最后举起刀斧。
被风雪扭曲了的一棵松，错成了耕牛的战友。一棵松接受了这一过程，带着几许欣然。因为它明白：没混，所以无悔。
时至今日，成了木犁的一棵松，依旧脚踏实地的耕耘在田地中。
村庄话题
小刀
我还小的时候，村庄喜欢讲张大爹家娶儿媳妇，李大妈家闺女出阁；孙爷爷、牛奶奶仙逝；王五、赵六家小两口添龙添凤；某某是文化泰斗，谁家的儿女考取学校之类的话。
如今，那些话说得少了。敢出去走走，见见世面的，便成了村庄的热点新闻。
说谁家儿女考取大学，远没说谁家儿女买了汽车，盖了新房来得起劲。
偶尔，村庄也学着电视，谈联合国、海牙国际法庭这些自己不大能懂的话。
当然，村庄最喜欢说的还是某某人发了大财，在富人群中一枝独秀。
我也说不清楚，不知从那一年起，村庄的话题变了。
一朵美艳的花
小刀
我一直不相信。一朵美艳的花，会随一堆牛粪，私奔在某个午夜。
明月站出来作证，说这是它亲眼见到的，那种场面，想起来就让人觉得好笑。
远天的繁星，像雄狮的眼睛，俯视着这极不和谐的画面，不肯回落。善良的晨露，推迟了回家的时间，存心将它喊醒。结局还是徒劳。
这是一幕空前的丑剧，大地因此而怒吼，刮了整整七天七夜的大风。
那个午夜，它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我也多少感到有点悲伤。一声长叹，为它那自甘堕落的行为，玷污了它一生的光洁。
村庄与牛
小刀
谁能说一个村庄的图腾，与牛没有关系。
从我记事时起，村庄和牛就有了。
村庄用它的五谷，养活了牛；牛用它的汗水，回报村庄，使村庄每年都能如期而至的长满五谷。
这是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过程。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楚。
我问过村里年龄最大的人。先有牛还是村庄？他回答说：村庄，他记事的时候，村里没牛。靠的是锄头和镰刀，种下五谷，面积不大，收成还差。要想一年四季都填饱肚子，难呐！自从养了牛，就不同了。
我不必在问了。我已知道，牛，是村庄的命根。如果没了牛，村庄的炊烟将熄。
许多年以后，我必将老去，之后不复存在。而牛，却会一直活下去。在村庄人的心目中，它是一个功臣。
苦的深度
小刀
我常生活在痛中，生活在无边的苦海里。
多年前，被母亲揍了一顿。那时候，我还小，便认为很苦了。独自一人跑到野外，哭了整整一个下午。
后来的一场考试，我名落孙山。那夜，我将冷飕飕的刀刃贴切在手腕上，一夜没睡。那时候，我认为那便是痛苦的极限，不会更苦了。
再后来，山盟海誓的女友在某个午后偷偷的跟大款私奔了。那天，黄昏血色，我踽踽独行在无边的大风里。发现曾经以为榜上无名是痛苦的极限。想来自已都觉得好笑。
如今，我被病毒送上绝路，时时面临着生命的威胁，才发现以前的苦其实很小、很小。
人的一生，最苦有多深？我也说不准。但可以肯定的说：人，只要还能撑着活下去，就不能算是最苦。
实验室里的石头
小刀
为了能得到一种较好的生活，至少比现在的要好，我才耐心的和这些石头打着交道。
谁能说世上的石头与他没有关系。只是石头对于像我这样的一族往往更加重要。
那是去年，一位来自天府之国的同窗摸石中毒的事，想来至今还让人恐惧。
面对实验室里的那些石头。唯一可发泄的就只有手中的笔了。
前天发本子时背尽红叉，这种真实叫人担心。
认定这里虽说不是最初的意愿。扛红钩总比扛红叉自在些。
一朵虚荣的花
小刀
我曾犯过一个天大的错误，暗恋上一朵虚荣的花。
那时候的那朵花，刚开始绽放，纯洁得赛过雪莲，灿烂得胜过朝阳。
在感情的圆桌上，我说不上单纯。但对于这朵花，我只可能抱以观望。不是因为我的高尚，而是不忍将它惊谢。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在自欺欺人。至少我不会相信，那样一朵艳丽的花，会在钱堆里迷失自我，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