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危情-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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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抽支烟再说。”
陈虎掏出烟,陶铁又推开。
“还是抽我的吧。你的烟,民工都不抽。”
陶铁良掏出万宝路,取出一支给陈虎。“
陈虎接过来,心头一阵酸楚,自从陶素玲死后,他不想看到万宝路香烟。
陈虎把烟还给陶铁良。
“怎么了,老兄,万宝路不比你的烟强?”
陈虎骤然地笑,“我在玲玲的墓碑前发过警,不把案件搞清,不抽这种烟。”
焦小玉心里一动,她没有想到她认为的“冷面杀手”,心里竟然是万种柔情。
阳铁良叹息一声:“对不起,我忘了,我妹妹在临死前送过你一盒万宝路,让你伤心了。不过,你快能按万宝路了。当地派出所破获了一起盗窃团伙。有个家伙要立功,交待出他认识一个叫史海的人,他亲自听文海说,他弄坏了一辆吉普的刹车,得了几万块钱。派出所立刻向市局作了汇报,我已命令他们立即拘留史海。我刚刚下了命令,第一个先通知你。”
陈虎一拍桌子。
“太好了,我们这就去。”
“你忙什么,拘留完了,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提审。”
‘俄还是想快点见到这个人,说不定他就是解开整个案件的钥匙。“
“那好吧,我们吃过中午饭,立刻出发。”
陈虎驾驶他的切诺基吉普车奔向五号地区野山坡。
焦小玉坐在他旁边,陶铁良和另一名警察在后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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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跟着一辆囚车。
陶铁良对焦小玉很有好感,“小玉,你跟上陈虎,非得有一身钢筋铁骨不成,他是有名的拼命三郎,非得把你累死。”
焦小玉侧脸一笑说:“我在学校是百米冠军呢,说不定比陈虎跑得快!”
陈虎斜了一眼说:“没想到,你还是个飞毛腿!”
陶铁良一拍大腿,“这就糟了。陈虎是出了名的‘爱国者’,再快的‘飞行腿’也会被他击落,你们俩一个‘飞毛腿’,一个‘爱国者’,碰到一块,谁打谁呀?”
车里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汽车在翻车处停下。
陶铁良看着窗外险峻的山峰说:“是这里。是我从这里接他们回去的。小玉,我妹妹像你一样年轻,唉!”
焦小玉、陶铁良和那名警察下了车,他们站在崖边,向下张望。
陈虎与陶铁良采摘山坡上的鲜花与柳条编在一起。焦小玉立刻明白了陈虎心中的哀伤,她帮着采摘鲜花。
陈虎从心底发出一声长叹:“唉——,铁良,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玲玲。”
陶铁良在花圈上插上一朵野菊花,“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不是事故。是犯罪分子捣的鬼。我们给玲玲报仇的日子到了。”
“哎,当时死的为什么不是我,玲玲应该活下来。”
“我把你打出了拳台,你不恨我吧?”
“咱俩是谁和谁呀,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心里好受些。让我减轻一下内疚才打的。铁良。谢谢你。”
很快,一个小花圈编好。
陈虎与陶铁良拿着花圈走下山坡,焦小玉紧紧跟在他们旁边。
另外的警察在公路上看车。
陈虎和陶铁良来到陶素玲倒下的地方,弯腰摆好花圈,焦小玉找来几块石头,把花圈固定,不让风吹跑。
陈虎和陶铁良摘下大檐帽,肃立静默。
“妹妹,我们会再来看你的。”
三分钟后,陈虎猛然转身,朝坡上跑,心中的仇恨使他很快跑到上面,他要快点去提审疑犯。
陶铁良和焦小玉追上来。
郊区公路上吉普闪着警灯,超过一辆又一辆汽车,快速驶向野山坡。
一路上,陈虎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焦小玉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庄严感,这种崇高的感情使她泪眼盈盈。
汽车停在野山坡下小树林中的派出所门前,一名干警跑过来。
干警不安地报告:“陶处,史海出事了。所长已经去现场,我们赶快去吧!”
干警骑上摩托在前面带路,吉普车跟在后面,来到镇上一家摩托车修理门市部。
一辆警车和几辆警用摩托车停在门口,两名警察驱赶围观的人们。
陶铁良、陈虎、焦小玉分开人群,进了门市部。
派出所长是精明干练的中年人,他向陶铁良报告。
“我们晚了一步,史海死了,可能是中毒。”
陈虎走到史海跟前,他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面色铁青。桌子上放着一瓶酒和一个酒杯。
陶铁良面色严峻,下了命令:“立即勘查现场,提取证物,请市局派一名法医来。”
陈虎间派出所长,“这个史海是干什么的?”
“是这个摩托修理部的老板,来往的汽车出点小毛病,他也能修。我们接到陶铁良处长的指示,立刻就来了,可他已经死了。”
“陶处是几点指示你们的?”陈虎问。
“今天上午十点二十几分。”
“你们什么时候赶到的?”
“中午十二点四十吧。”
陶铁良听后不禁火冒三丈地说:“隔了两个多小时,你还敢说立刻赶到!”
所长呼儒,不敢说话,半天才说:“陶处对副所长下的指示,当时我不在所里。我中午回所才听说这件事,就立刻赶来,谁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呢?”
陈虎看了陶铁良一眼,不说话了。他不想越权过问公安系统的事,这是陶铁良的管辖范围。但他的思维却不受阻挡,这个副所长和上次与陶素玲一起来这里勘查现场时碰到的副所长会不会是一个人呢?
陶铁良板着脸骂:“让副所长来见我。你们这一群饭桶!这是严重失职!”
焦小玉悄悄拉拉陈虎的衣角说:“陈处,这里暂时没有我们什么事,陶处会把一切处理停当的,我想咱们去看看何副市长出事的现场,可以吗?”
陈虎想了想说:“好吧,我陪你到现场去看看也好。”
焦小玉轻声说:“陶处,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出了修理部,陈虎发动汽车,朝野山坡开去。
他把车仍停在上次停车的地方。
“上次,我就把车停在这里,史海动了手脚。”
焦小玉下车看了看环境,“这次不会吧,他死了。”
“不会?小玉,如果没有内奸,史海能这么快被人害死?在什么环节走露了风声?”
陈虎意味深长地看了焦小玉一眼。
陈虎和焦小玉爬到能看见何启章躺下去的那片树林时,他看到有一个人正从小树林一步一步地走向灌木丛,那人像是用脚步丈量从小树林到灌木丛之间的距离。
他是谁?陈虎机警地弯下腰,但没有树木可遮挡。他知道自己已被对方发现。
人影一闪不见了。
陈虎急步爬到坡上,四处张望,他判断那个人不会走远,他闻到了烟味。
陈虎厉喝一声:“谁?你出来。”
焦小玉也爬上来,警惕地问:“有什么情况?”
“有人。你从松墙后面抄过去,我从前面过去。”
陈虎从松墙前面绕到后面,看见一个男人抽烟。他正是在地平城饭店碰到的那个何可待,不过他不坐轮椅了,身体看上去非常健康。
陈虎觉得文章来了,上前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游客,怎么,这个地方不能来吗?”
陈虎明显地感到对方的敌意。
“游客?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来。我们见过面,你在轮椅上。”
何可待走过来,伸出手,“还要我向你道谢吗?陈虎?”
陈虎明知故问:“你贵姓?”
“我姓何,无可奈何的何。”
这时焦小玉抄了过来,她不禁一征说:“可待,你怎么会在这儿?”
陈虎更奇怪了,焦小玉怎么会认识这个有嫌疑的人。
何可待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焦小玉好一会。
“你好,小玉,穿检察制服了,祝贺你。”
他们握了手。陈虎的心中升起疑团阵阵。
“我给你们介绍,看来你们不认识。这位是反贪局陈虎同志,这位是何启章副市长的儿子何可待。”
陈虎唤了一声:“源来你们认识。”
何可待笑得很甜,“认识很多年了,对不对,小玉。”
焦小玉眨着大眼睛,“可待,你怎么会在这儿?听说你住了院。”
何可待握住陈虎的手。
“认识你,我很高兴。不过,在这里应该出现的是公安局的刑侦处长,而不是你这个反贪处长吧。”
陈虎觉得这个人非常机敏,不好对付。
“何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何可待把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底踩灭。
“这是我父亲倒下去的地方,我来凭吊他的灵魂。”
“何先生,你对何副市长的死,有什么看法?我负责处理这件案子,希望能得到你的配合。”
何可待指着灌木丛说:“看见那排灌木丛了吗,我认为子弹是从那儿射出来的。”
陈虎心里佩服对方的机敏,但不露声色,“你不认为你父亲是自杀?”
“陈虎,在这一点上,咱们俩的意见是一样的,是他杀,不是自杀,所以我们是朋友。”
陈虎诧异起来,“你知道我的看法?”
“知道。为此我很感谢你,你是敢于坚持真理的人。”
陈虎正色道:“我并不认为何副市长是他杀。”
何可待点一支烟,“你在市委扩大会议上的讲话,我知道。”
“你消息灵通啊。”
“陈处,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一些材料。我父亲从来不带枪,不喜欢枪,他连打开保险也不懂。父亲死前答应和我去一趟哈尔滨,去取他给我买的一枝猎枪,尽管他也不赞成我玩枪。没想到,他会被人杀死。死在他最讨厌的东西上。”
“何先生,你有持枪证吗?”
“有啊。”
“什么枪?”
“猎枪。”
“我记得你去首都地平线饭店参加舞会,露出了一把手枪。非法持枪是触犯法律的。”
何可待嘲弄地说:“那是一把仿真玩具手枪。”
焦小玉觉得昔日的朋友今天变得非常陌生。
“你为什么会坚持你父亲不会自杀呢?他留有遗书。”
何可待悲拗地举起握着拳头的双手说:“因为他没有任何自杀的理由!我是他儿子,这还不够嘛!”
陈虎话锋一转。
“听说你从马背上摔下来,住院了?那是怎么发生的?”
何可待把手一挥。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陈虎,你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如果没什么事。我可以和焦小玉单独谈一谈吗?”
“当然。焦小玉同志,我在车上等你。”
陈虎带着更多的疑虑转身下山,自己的助手与案件相关人员有这么多复杂的关系,以后的侦查难免会出现泄密呀,如果再出现通风报信,那就更加被动。
焦小至觉得现在不是与何可待单独谈话的时候,会让陈虎起疑心便说:“我现在有任务,是工作时间,我们单独留下来,陈虎会对我有想法。”
‘哦们不期而遇,就是缘分未断。小玉,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我们的缘分早断了,你也已经结了婚。”
“早离了。不过,我有一个女朋友。你也见过的,蒋大宾的女儿蒋月秀。”
“又该结婚了吧?”
“结婚?发昏还发不过来呢。小玉,我说你我缘分不断,不然怎么这么巧又碰到。现在是我最困难的时期,你愿意帮助我吗?”
焦小玉想起了与何可待的往日情缘,他毕竟是她第一个恋人,初恋总是难忘的……
夏日滑水场,焦小玉与何可待一前一后从滑梯冲到水里,溅出水花。
焦东方从上面冲下来,他在最后面。
焦东方打趣地说:“你们俩真是一对戏水鸳鸯。”
何可待在水中托起焦小玉。那一刻,焦小玉觉得非常甜蜜,但后来发生的事又过早地中断了这不成熟的少女之恋。
焦小玉进入何启章家的小楼,上楼梯,敲何可待卧室的门。
“可待,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门半天才开,何可待衣衫不整,半挡住门,尴尬地说:
“对不起,有点情况。”
焦小玉把何可待推开,看见床上有个女人。
焦小玉扭头冲下楼梯,含泪冲出了何家小楼。
焦小玉正了正头上的帽子说:“过去的就永远过去了,那时候我们都年轻,不懂事。”
何可待上前拉住焦小玉的手,“普希金说过,当你失去了,方更觉珍贵。小玉,感情是说断就能断的吗?”
焦小玉抽回自己的手,“只有老人才留恋过去,不谈这些事了,我们下山吧。”
何可待坐在他父亲死的地方,靠在树干上,一派失落情绪,怅然道:“我突然想起曹植一句诗,‘高树多悲风,海水扬其波,利剑不在掌,结友何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