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危情-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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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工作要立刻布置给你。”
“周局,你怎么敢擅自离开病房。不行,我负不了这个责任。”
周森林板起面孔。
“情况紧急。我死不了。趁我还有口气,要把有些事情查清楚。少废话,走。”
周森林乘陈虎的切诺基回到反贪局。陈虎一路开车心情很紧张,惟恐周森林犯病。但周森林的身体状况很好,他心里清楚,怕这是回光返照,人在将辞世之前,身体的能量最后一次聚集,来处理最重要的事务。
回光返照,人类这一奇特的生存密码,使每一个个体,得以利用能量的最后的聚集,来减少生存所留下的遗憾。周森林在潜意识中抓住了回光返照这个最后的机会。
周森林用钥匙打开铁皮保险柜,取出用黄绸子包着的一个长条状的东西,解开,露出闪闪发亮的王者之剑。
“陈虎,认得这把剑吧?”
“认得,是你的宝贝。剑鞘呢?”
周森林双手托剑说:
“剑鞘我早些时候送给小玉了。陈虎,这把出鞘的创,我送给你。它是国际检察官大会的纪念品,象征铲除腐败的正义之师,号称王者之剑。”
陈虎双手接过王者之剑,内心升腾起庄严的使命感。
“王这个字很有意思。三横一竖。三个横道分别代表天。地、人,谁能用一竖把天、地、人三者串起来,就是王。我认为,这一竖就是正义。有了正义才有秩序。陈虎,你要善待王者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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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局,你放心。我和小玉一定不会让王者之剑蒙羞。”
“保存好它吧。我期待着刻与剑鞘合二而一的那一天。”
周森林打开保险柜,取出一封信交给陈虎。
“这是幸成功复印的那封信。我要布置给你的工作与这封信有关。你看过吧?”
“看过。”
“你马上再看。”
陈虎接过信。
“周局,离开医院时间太长不行吧?是不是我给医院打个电话,通知他们一声。”
“不用。我的时间不多了,不能让医生纠缠。说来我也怪可怜的,一生谨小慎微,临死临死,胆子突然大了。这回我要太岁头上动一动土。你先看信。”
威地如面:
你寄来的信和钱都收到了。你来信要的两张照片,随信给你寄去。你来信说你姐姐要旧照片,只找到两张。你交给她吧。
当初,你说去找你姐姐,我不同意。这么多年没来往,现在她有钱有势,好像我们要占她的便宜。没想到她真的念手足之情,帮你做上生意。你从小在农村野惯了,你姐姐见过大世面,你要听她的话。
你和你姐姐,虽然不是一个父亲,但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要妒忌她,谁让她有一个后来当上大干部的生父呢,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我真想她,自打她九岁上被她爸接走,进了军区杂技团,到今天也没见过。她不认我这个妈,我不生气。本来我也没有当她妈的名分。她爸当初要是和我结了婚,怕一辈子在农村插队下去了,也回不到城里。这些事,你都知道,但你千万不要对她提。人有脸、树有皮,伤了她的脸面不好,要是伤了生父的脸面就更不好。你姐姐也够惨的,她到今天也不能认她亲爸爸,我想认了后对他们反而不好。所以你要保守这个秘密,永远也别说出去。
你来信问她的亲生父亲是谁,我不能告诉你。你知道了也没有用处。
威儿,你要记住,当着别人的面,你千万不能叫她姐姐。一叫就露了馅。她那么高贵,怎么会有你这个弟弟。只要她能暗中帮助你,你就知足吧。我最害怕是你太贪心,找她要东要西,好像是我这当妈的敲诈自己的女儿。
现在农村日子好过了,咱不要那么多钱。福分都
是前世修来的。你要本本分分做人呀。
母手书
“看完了?说说你的想法。”
陈虎把信放在茶几上说:
“这是母亲规劝儿子的家书,写信的这位母亲虽然是位农村妇女,但有一定的文化,人也比较本分。这信里隐含着一个曲折的故事。信中的威儿极可能是侯德威。侯德威有个同母异父的姐姐,联系到录音带上的内容,这个姐姐可能是吴爱坤。侯德威利用吴爱坤个人命运和家族命运的隐私,企图敲诈吴爱坤。我推断,侯德威向他母亲索要照片,目的是敲诈他姐姐吴爱坤。但还没来得及实行,他就被陶铁良击毙了。从录音带内容来看,姐姐,我们假设她是吴爱坤,也利用了侯德威作为她的帮凶。照片上的小姑娘有可能是吴爱坤,那个小男孩就是侯德威。那么小女孩与一个青年男人的照片……”
周森林从文件柜里取出那两张黑白旧照片,指着小女孩与一个青年的合影说:
“你说的是这张吧?”
“就是这张。这个男人,可能就是吴爱坤的生父。从信的内容推断,吴爱坤是这个男人与写信的女人未婚生下的孩子。信中所说当了大官的可能就是这个男人。这个男青年应当是~名文革中的插队知青。老实说,方书记,这个男人我第一次看照片,就觉得他像一个人,但我不敢乱说。”
周森林笑笑,用手指指茶杯。
陈虎会意,把手指伸进茶杯,在玻璃板上写下两个字:纪涛!
“这就是我让你来的原因。如果是个人隐私,我们没有必要调查。文革那个特殊的时代造成了许许多多的人生悲剧。但吴爱坤现在是涉嫌走私、纵火的疑犯,处处受到权力的保护,我们就要查一查了。你刚才的说法全是推论,没有证据。况且推论本身也有许多空白,比如生父与农村妇女是什么关系?生父后来怎么改变了孩子的命运?据现在掌握的资料,吴爱坤与她的生父根本不认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还有太多的谜没有解开。我们从调查吴爱坤的身世入手,一个人无论他的地位有多高,都不可能完全抹掉他的历史。这次调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如果泄漏出去,对不起,陈虎同志,由你个人承担全部责任。如果我们的方向对了,那就有可能解开一个谜——为什么总有人比我们处处先走一步?”
陈虎神色凝重地说:
“我完全明白此事的风险。我很早就对这个人有怀疑,但苦于没有证据,又无从下手对他调查。搞不好,坐牢,杀头,我去。与您没有任何关系。一切,只为党的利益。”
“你按照信封的地址去查,以查侯德威的名义出现。这个侯德威的许多情况,我们还真缺少了解。我看情况紧迫,你早些动身为好。照片你带上。行动要注意安全。如果我猜得不错,章成功被劫持后,他们也一定问了他对焦小玉说了什么。那么,他们也掌握了这封信的内容,有可能又比我们早走了一步。其实,他们所有的动作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毁灭证据和证人,企图把自己永久隐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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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今天就走。”
“好,现在你把我送回医院。”
第六十六章 闻噩耗慈母悬梁 见手铐老貌辞世
一个穿身脏兮兮黑棉袄黑棉裤的老头蹲在门口墙根的地方晒太阳,花白的头发乱蓬蓬,鼻涕冻在他的胡茬上。
村委会主任叫了一声:“老侯头。”
老人家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浑浊的目光望着远处。
“哎,他傻了。”村委会主任拍拍老人的脑袋,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别看他,原来的村支书。文革时,来插队的女知青,让他祸害了十几个呢!后来患老年痴呆症,儿子一死,老婆一上吊,他就更傻了。一句话也不说。”
陈虎看看四周,觉得环境与黑白照片上一个小女孩站在青年男人旁边的背景基本一致,几十年过去了,这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这个东北小村似乎是被改革遗忘的角落。
“我能进去看看吗?”
“情吧。屋里没有人。于锦秀一上吊,他家更冷清了。”
陈虎与村委会主任进了院门,小院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气。迎面是一明两暗土坯房。
进了屋门是灶间,摆着一张破旧的方桌。左面和右面两间房是睡觉的地方,各盘着土炕。
陈虎看看左面的土炕,除了铺着一层炕席连床被子也没有。他进了右屋,炕上铺着被褥,还摆着一排炕柜。
他伸手摸摸土炕,冰凉冰凉,没有一点热乎气。
陈虎掏出烟,给村委会主任点上。
“贺主任,你能谈谈侯德威这一家的情况吗?最好能从根上谈起。”
“我还不到三十,又是外村倒插门上来的,不太了解老事。我给你找个老人,说的比我清楚。这屋太冷,上村委会谈吧。”
“谢谢。我就在这里等。”
“那也好。这树比较大,你怕要多等一会儿。”
“没关系。那就谢谢你还要跑一趟。”
村委会主任出去找人。陈虎立刻开始搜查。
炕柜里只有几件旧衣服,抽屉里是针头线脑,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他翻开褥子,下面也没有东西。陈虎回到几乎一无所有的左面的屋子,脱鞋上炕,撩开靠窗户的炕席,发现了席下有两封信和三张彩色照片。
第一张照片,一眼就认出是侯德威,他站在车站的电话亭旁,背景是火车站。第二张照片使陈虎如获至宝,侯德威与吴爱坤在奔驰60O型前的合影。第三张照片是吴爱坤在纽约街头微笑着招手。
陈虎把信与照片装入公文包,回到右面的房间。他看看手表,已经过去了七分钟,村委会主任还没有带人回来,就从公文包里取出信看。两封信都是侯德威写给他母亲。
妈妈:
千辛万苦,我终于找到了她。她现在的名字叫吴爱坤,入了美国籍。她根本不认我这个弟弟,也不承认你是她妈。气得我真想一刀捅了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后来又想,让她死了反倒便宜她了。我吓唬她,你不认我,我就到处张贴寻人启事,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怎么变的,她才软了。但她还是嘴硬,说她生在北京,父母是高级干部,在东北根本没有亲戚。但她又说,既然我求她,可以给我安排个工作。条件是不许我再提什么姐弟关系。我也没逼她。她安排我到她和一个姓蒋的姑娘开的商场当保安,说以后再给我找个能挣大钱的活儿。她还真说话算话。安排我干的活有点麻烦,但挣钱多。她说有人给她背后做靠山,什么问题也出不了。你就放。C吧。她现在想见我也甩不了,她要把我得罪了,我能让她从天堂一下子掉进地狱。我不回去了,以后就跟她干。挣大钱后,我把你接出来。回信按我随信附的小条上的地址写,刘喜翠收,她会转给我。
侯德威陈虎又看第二封信。妈妈:
姐姐要她小时候在咱家的照片,我见过有几张。你赶快寄来。
回信时千万告诉我吴爱坤的生父是谁。我让她把我办出国,不抓住她的把柄,光说好话没用。我记得在家时你说过,她生父在咱村插队,后来回城了。不知怎么当上大官。求你把他的名字告诉我。我知道了也不会乱说,不过是让她乖乖给我办事。
随信寄去吴爱坤在美国的照片和我与她的合影,是我从她的像册偷拿下来的。妈妈,你没想到当年的小野种如今这么风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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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德成
陈虎把信装进公文包。心里不禁感慨万千,谁能想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山村,会飞出一只道游全球商海的金凤凰呢,但金凤凰已经不认她出生的老窝了。是什么力量改变了这个山村小姑娘的命运?如果没有外部强大力量的介入,这个小姑娘充其量不过是位小康人家的农村主妇。
村委会主任带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回来。她被看一件老羊皮祆,身子板根结实。
“陈同志,”村委会主任扶老太太上了炕,“她是于锦秀的姨,对老事比我门清。”
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抽起大长烟袋杆。
“老大妈。我向您打听个事。这屋的于锦秀好好的怎么上吊了呢?”
“好啥?锦秀就一个儿,不争气。前些天,来了个男人,他说是德威一块儿跑买卖的朋友。他跟锦秀说,德威惹祸,让人家开枪打死。那人还带来了照片,德威让人打死的照片。当天夜里,锦秀就在房梁上吊死。天擦亮才让她老头子看见。松开绳,人早冰凉了。”
“老大妈,您怎么知道于锦秀是由于她儿子死,她才自杀呢?”
“晚上,锦秀到我家串门,说了这件事。她说活到头了。我还劝她几句。”
‘老大妈,听说于锦秀原来还有个闺女,您见过这闺女吗?“
“是个野种。小时候被人接到城里去,再也没回来过。”
陈虎拿出小女孩与青年的合影,让老太太看。
“大妈,您老看看于锦秀的闺女是照片上这个小女孩吗?”
老太太看看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