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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雾逝人非(完)-第13部分

小说: 雾逝人非(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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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为什么在门口不进来?”

“啊?”

她一方面觉得被这个问题突袭了,另一方面又觉得两个人这个样子实在不像话,于是尽量的让身体贴在墙上,慢慢的往下移,想要够到那张掉地上的房卡。而他一把卡住她的腰,叫她动弹不得,声音很轻的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不进来?”

后边的身子是冷的,而前边又热得发烫,夏绘溪只觉得慌乱:“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我不愿意见你,所以你去见裴越泽?”

客服人员打扫房间的时候照例是将窗帘拉上的,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这样一句冰凉的话语,仿佛是巨石,沉沉的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半晌,镇定如她,亦只是稳住了身子,一言不发。

苏如昊的手慢慢的抚上她的脸,他也看不见她,却依然可以触到她脸部的轮廓。光滑的额角,秀挺的鼻梁,微热的脸颊……他的手指游移而下,直到触到她的唇,一下一下,仿佛在自己心底,用一支朴素不过的铅笔描摹出了她的容貌。

其实从初见开始,他就不断的在她身上发掘出了的种种足以吸引到自己的地方。她的性格……绝大多数情况下是落落大方,会活泼的和学生互动,在组织慈善事业时有着无限的热忱。于是就这样被牵引着,和她一道去翠湘,鞍前马后的劳顿和自己全不相干的事务,就连最后手指一动,将那笔钱划过去的时候,才悚然心惊——其实钱不是问题,只是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偏出轨道太多了?

夏绘溪开口的时候已经全然恢复了冷静,她微微扬起头,慢慢的说:“你不要这样,我们好好说话。”

他终于慢慢的放开她,俯下身拾起那张房卡,插在了取电槽的位置。

电流仿佛正无声的奔流而过,轻轻的啪的一声,屋顶上的灯亮了起来。苏如昊已经退开了一步,却依然一手支撑着她身侧的墙壁,专注的看着她。

这样近距离的对视,仿佛能感觉到他略卷的睫毛,顺着呼吸,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的拂过,夏绘溪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嘭嘭跳动起来。他的眼神中带了丝强抑下的躁意,又似在忐忑的不安的等她的回应。

“我是他的心理医生,怎么,这样做有不妥么?”

仿佛有人往无垠的深海中投下了一枚石子,一层又一层的涟漪叠荡着向外扩散开来,苏如昊的深墨般的眸子在霎那间扩散、又凝聚起来,最后嘴角分明挂了一丝若有如无的笑,轻声说:“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他终于记得放开她,那种压迫感在瞬间仿佛是轻烟一缕,噗的就消散了。夏绘溪渐渐的放松下来,勉强笑了笑:“你身体没事了?”

他的脸色稍稍有些苍白,目光却出奇的清冽,良久才说:“没事了。”

夏绘溪的长发在被他抵在墙上时擦到,显得蓬乱而有些随意,就像她此刻乱七八糟的心情,怎么整理,都仿佛是一簇乱麻。她索性一把将扎马尾的皮筋拿了下来,将心一横,清越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回荡:“苏如昊,那你刚才是干嘛?这算不算反应过激?”

“苏如昊”这三个字喊得仿佛珠落玉盘,有种清爽的美感。苏如昊的唇畔带了微笑,似乎要抚慰她,缓缓的说:“我是患得患失了。吓到你了么?”

仿佛是因为坦诚了心事,这个男人的脸颊也红了一红,也顿失了往日里的镇定和不动声色,他的声音温柔而诚恳:“我是说过不会误会你。可是这种事,好像真的不受控制……”

或许这份回应来得有些晚,夏绘溪向来清晰而明快的思维,一时间仿佛被什么给滞住了,她怔怔的看着他数秒,最后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哦。”

苏如昊似乎忽略了此刻她有些呆滞的表情,十分自然的转开了话题:“嗯,出国才几天,倒好像过了很久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原本一场并不特殊的学术国际交流,仿佛是激涌的暗流一般,诡谲而波澜横生,打从一开始就算不上太平。如果说街头遭遇暴力算是开始,那么接下去发生一连串的事,都搅得自己心神不安。夏绘溪习惯性的抚了抚额,纤细而白皙的指节在额前折起来,仿佛是一朵玉兰绽开。而他亦沉默了半晌,体察出了这样若有若无的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我先走了。”

用传统的目光来看,苏如昊是一种所谓的“中正平和”的英俊,五官或许不如裴越泽那样俊美得无懈可击,却是别有味道的一种俊朗。每每看到他,总是叫人心生依赖。

而今晚他的举止,实在太异常了一些,仿佛褪去了平时那个温文尔雅的形象,猛然间迸裂出了激烈的情感。她抬眉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怀念起在国内两人相处的那些片段。他们讨论着时下流行的心理学前沿理论,或者相约在食堂二楼的小餐厅里聚餐,笑语晏晏,彼此间清透如云淡风轻。

是什么让这种和谐默契的氛围转变成这样的僵硬和古怪的尴尬?

或许还是自己不好,如果可以再克制一下的话……如果她什么都不曾提起的话……

浮起了淡淡的悔意,夏绘溪忽然扬声喊住了他:“苏如昊,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相处的吧?”

只是他的脚步并未停留,那个身影倏然淡开在了门外,只剩下轻轻的一记关门的声响,仿佛尚未止歇的音符,犹然在脑海里奏响。

***  ***
接下去的数日,一切都平波无澜。苏如昊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最后的那句话,对她的态度仿佛是时光倒流,转瞬回复了之前的样子。一直到回国,这样的态度,都令夏绘溪觉得十分放松。

洗完澡,又把开了一下午的窗户关上,把空调打开,夏绘溪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打算好好睡一觉。其实身体的疲倦只是其次,她一回国,接触到这里暮秋初冬的寒意,又想起需要整理的资料和补上的课程,就觉得十分疲乏。她将脸埋在半边的被子里,因为被子好久没晒过了,闻到了潮湿的感觉,于是辗转反复着难以入眠。

手机突如其来震动的时候,那个声音便份外的爽脆,仿佛有人弹指间刀锋一震,惊得夏绘溪差点没坐起来。

她再也没了睡意,索性坐起来开灯,然后接电话。

想不到是电视台的编导打来的,开口很客气,询问她回来了没有,又问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录节目。

其实上次的那次谈话,几乎可以说是谈僵了。夏绘溪早就做好了不再干下去的打算,偏偏对方这样温和有礼的口吻,叫她觉得有些困惑。她含糊的应了几声,最后试探着委婉问对方:“上次我和节目组请假的时候,他们告诉我已经找到了接任的人选。”

对方沉默了一会,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似乎不知道如何作答,末了,也不兜圈子了:“夏小姐,是这样,节目总是要看收视率的。目前我们的情况是,你请假之后,收视率确实不如以前了。所以,电视台的意思是,还是请你回来继续做这个节目。之前我们之间沟通可能有些问题,但是这些问题都是可以重新协商的,你觉得呢?”

夏绘溪向来就是吃软不吃硬,对方如此的谦和,她心里已经动摇了大半,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 

编剧又和她寒暄几句,不露痕迹的夸奖,又说起她现在在本地一个论坛上人气很高,这倒勾起了夏绘溪的好奇心来,挂了电话,顺手开了电脑。

似乎每个城市都有一个人气极高的论坛,里边的人们彼此交流分享着美食、购物等等只有当地人才觉得极有参与感的信息。夏绘溪很少上这个BBS,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去找编导电话里说的内容,扫了一眼一旁一个搜索引擎的广告,仿佛有什么想法在瞬间亮了亮,压倒了其他的念头。她点开搜索页面,指尖输进了三个字:裴越泽。

网络搜索自然是一门学问,也需要技巧。可是很明显,夏绘溪在这门功课上,毫无疑问的不合格。出来的信息页面单调至极,不外乎是和CRIX有关,或者寥寥几句简单的身份介绍。

她叹了口气,试着改变关键词,又去搜索他的家庭和背景。同样的,一无所获。

这个人,留给外部世界的,似乎只有CRIX和他自己的身份。

台灯在这个暮秋的雨夜散发着有缱绻温热的光亮,仿佛一轮可以捧在掌心的小小太阳。夏绘溪关上页面,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其实她并不是八卦心态的忽然发作,对于裴越泽的私人生活,她也完全没有兴趣。只是作为他的心理医生,她对他的资料掌握的实在太少。事实上,咨询对象的背景分析是相当重要的。而这一点上,裴越泽没有给她任何的线索和可能的资料。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最近常常做的梦。那个男人像是笼罩了一片迷雾,每每俊美无俦的脸从那片如同云海中的雾气中现身,那一片黑色如墨的背景,连同着那个修长的人影,便在瞬间消融不见了。而自己则徒劳的伸着手,指尖是几滴苍凉微闪的雾滴。

夏绘溪仿佛瑟缩一般,手指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似乎想甩去那些并不存在的液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僵直的坐在那里,目光的尽头,是一叠十分整齐的记事本。

她向来有随身携带记事本的习惯,这个习惯,可以帮助自己很好的规划生活。有了什么杂事,大到课程调整,小到去超市购物的清单,总是会记在上边。

一个念头一闪而逝,像闪电,并不是明亮得耀目,可是多少照亮了眼前脚下的数步距离。

两年前,彭教授有一段时间常常吩咐她去寻找一些学术资料。而她总是记在小本子上,然后从资料库里找出来,或者复印,或者打印成册,然后再给导师送去。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似乎就是他频繁的和彭教授接触的时候。

那么,那些资料,是不是会和他有关?

幸好她保存着这些记录。

她很快将其中一本笔记本翻出来,最终的日期定格在两年多前的某几日上。

自己的印象并没有错。确实,那时候的纸张上,记满了论文和著作的标题和著者。她简略的扫了几眼,总结出了关键词——抑郁症的治疗。

当时是用最普通的圆珠笔记下的,蓝色的油墨有些化开了,淡淡的洇出了虚影,重重叠叠的,仿佛是辰光微晃的脚步。

夏绘溪怅然合上了笔记本,仿佛是猜谜失败的孩子,有些头疼的抚额一笑。其实CRIX和南大关于抑郁症药物治疗的合作,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展开了。所以仔细的想想,这些资料,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依然是一无所获。
十七
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十分的疲倦,再多的遮瑕膏都遮不去眼下的青影,夏绘溪站在讲台上,和学生打了招呼,忽然发现已经备好的课非常之枯燥。或许没等学生不耐烦,自己就已经讲不下去了。她思考了数秒,临时决定随便的聊聊这次的学术交流。

学生们对与会的心理学巨擘十分感兴趣,纷纷扰扰的一节课结束,夏绘溪挎着包,出门的时候接到了心理援助组织负责人的电话,她略有些讶异,但是因为赶着去电视台,也没多说,只是约了时间,便匆匆的挂了电话。

地铁开得极快,因为不是高峰期,人少,车厢轻飘飘的,叫人觉得晕眩。夏绘溪靠着塑料椅背,闭着眼睛休息,生活在一夜之间便回到了原来的面貌。上课,行路,赶车,夜深人静的看书研究。这样的周而复始,未尝不是一种好事。

到了电视台,依然是熟悉的化妆师替她打点。年轻女孩子一看到她,就笑着说:“夏小姐,换发型了?”

她微微笑了笑:“是啊。”

其实也是在瞬间决定的。昨天下了飞机,走到校门口的美发店,忽然就停了下来,决定修理下有些长的头发。相熟的理发师注意到了她额角还没痊愈的伤疤,于是建议:“要不给你修个刘海吧,正好可以遮一遮这个伤口。”

她想了想,就答应了。

这个发型剪出来,倒是看上去青涩了不少,颇有些街头那些戴着黑亮美瞳举着相机自拍的少女。不过事已至此,她也只是拂了拂额前的发丝,坦然接受了。

最后坐在了摄影棚里,刘菲见到她,勉勉强强的打了个招呼,便别过了头,不再说话了。这一期的所讲的大致内容她只匆匆忙忙的坐在地铁里看了几眼,此刻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夏绘溪索性放下了稿子,整理了衣服,坐在那里,等着来宾出场。

是一对年轻的姓王的夫妻。他们坐在磨砂玻璃隔出的小室里,观众、主持人都只看得到微微晃动、模糊的影子。而声音亦通过了特殊的处理,叫人辨不出真实的嗓音。

刘菲访谈的技巧无疑还是娴熟的,三言两语,便将大致的情况交代清楚了。

这对夫妻半年前刚有了一个孩子。孩子在出生后的数月里,却因为一场急性的肺炎,加上迸发症,医治无效而夭折了。这个打击让年轻的父母都无法承受,于是在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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