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家何处-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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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让张冬青到我宿舍。他在晚上的时候来了，一进门，看我买的东西，问：“最近有什么高兴事了？”　
“没什么高兴的事情，只不过前一段日子穷疯了。所以就想有钱了不管怎么样都要慰劳一下自己。”我招呼他坐下，让他吃东西。　
“就是，一个人再苦不能苦自己，要是自己都没了想拼命都拼不成了。”他说。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和自己过不去的！”我笑了笑，问：“你下午过来了？”　
“是！来了见你在睡觉，就没有打扰你！”　
“听脚步是你。”我说。　
“你没睡着？”　
“睡着了，你不知道我睡觉特别轻？”　
一边随便吃着，一边说完了存折的事情。　
他听完了说：“不管怎么说，你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我说：“岂止是问心无愧，要我做得再怎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如果你能说出那点我做的不够好，只要你能指出来，那也算话！现在2100，的确不少，我不要了，这还不行吗？只是他不知道一件事情，知道了他肯定会后悔的！”　
“什么事情？”　
“当时只要他把钱给了我，他手上的条子马上就会换上一张，说是我借他2100元，一年后归还！当时跳出这个念头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想着明明是我的钱，我为什么要给他？又一想，你明明知道他还不起这钱，却要逼他还，算什么仁算什么义啊？简直就是一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好像一辈子挣不下这两千一了就这么小气！他给我说已经告诉他妈妈了，我就想最后他妈打电话我就说我的钱丢了，陈杰想帮我，怕他们不答应，所以就骗了他们。他妈知道我儿子为了帮助朋友而骗了她，况且有条子在我也跑不了，肯定也会高兴。可惜的是他一点都不相信我！”　
“这两千一虽然多，但只是对于现在来说，但对于以后还不是小菜一碟！这次也不过看错了一个人，那有什么的，都有看错人的时候，毛泽东还看错林彪呢？”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没办法，所以到了最后我就问：‘我张铎从认识你到现在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如果有，只要你说出来，那也算话！’结果他不说话。要说我有对不起他的事情，也就是那个星期天，我在网吧找到了他，让他去吃饭，他不去。当时他在看金庸写的什么？对，《连城诀》，我就说：‘我有书，回去你看下书就行了，书写的总比电视拍得好。要看的话晚上上通宵看就行了……’《连城诀》？《连城诀》？《连城诀》？……”我在嘴里念叨了开来，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怎么了？”张冬青问。　
我“哈哈”大笑说：“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生死一知己，存亡两妇人！这个问题一会在说。就是他要看电视剧，我说白天花钱多，晚上上通宵时看，因为我们都没钱了。如果这样的事情也算对不起他，我没话说。知道韩信的故事吧？”　
“知道！”　
“韩信因为有了萧何的赏识，才有了可以施展自己才华的舞台。最后也是因为萧何识破了他的阴谋，才让他导致失败！刚开始饿得没饭吃的时候有个洗衣服的老婆婆救了他，他才能活下去。到了最后又是吕太后执意要杀他，所以他只有去死。所以后人对于韩信的评价就有了这么一句话？？‘生死一知己，存亡两妇人。’现在的问题同样出现在我的身上，金庸让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就水平，现在却栽在他的手上。看过《连城诀》吧？知道是什么书吧？”　
张冬青点了点头，但不知道我发现了什么问题。　
我说：“当时他问我，感觉这部电视剧怎么样？我说的是，就是把人心写的太险恶了，要是人人都是这样，那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他说他感觉挺好的。挺好的，挺好的，的确是不错！但我不知道他到底看完了没有，有没有看一下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就说你为了这么点钱而一下子失去这么多朋友值得吗？父母是天生的，朋友却纯粹是自己的。现在我们都还小，以后有了什么事情能帮上什么忙都还说不定呢，可惜他连这都要放弃！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终于明白了！当时我让他去存钱的时候，给了他3400，要是他那个时候拿走的话是白拿了，我也没什么证据。当时我就想，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怎么犯了一个这样的错误。他以后来了我都比较小心，但那时由于刚留级，主要心思放在其他的地方，最终被他逮到了机会！但当时没拿，可见在当时还没有这样的心思和胆量，即使有这心思但还没下了决心！是什么让他下了这个决心呢？就是《连城诀》！知道了学以致用，不简单，有前途！”　
“反正以后到了社会上再也不要这样轻易地相信别人了。这一次也就算了，每个人都有看错人的时候，毛泽东都还看错林彪呢。这次花的代价虽然是大了点，但是也是值得的！”　
“或许吧！”我不以为然地说，让他也感觉到了我的漫不经心。我明白，这件事情对他的牵连太大，在此刻给他讲更多的道理他也听不进去，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我拿出一本日记，在上面翻到一句话，指给他看了一下。又拿出《史记》，翻到“管晏列传第二”，让他看了这段话：“管仲曰：‘吾始困时，尝与鲍叔贾。分财利多自与，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吾尝为鲍叔谋事而更穷困，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利不利也。吾尝三仕三见逐於君，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遭时也。吾尝三战三走，鲍叔不以我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纠败，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鲍叔不以我为无耻，知我不羞小节而耻功名不显于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说：“对于一个永远有本事把你解释成圣人的人，你只好自肃自策，把自己变成真正的圣人。就像鲍叔和管仲一样，不管管仲做什么，鲍叔都说管仲是对的，最后管仲也没办法，只好当成了圣人。所以到了最后他就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叔也！’也的确如此吧，我相信这句话，因为我就是这么来的。所以我相信它对别人也是同样有用，但现在做起来是如此地艰难！看来还是《了不起的盖茨比》中那句话说的对？？每逢你想要批评任何人的时候，你就记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有过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看来人和人还是不同的。在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把上面的那句话也给他解释了一下，你可以用你不喜欢的方式赚得财富，也可以用你不相信的药治好病，但你无法从你爱的人身上获得幸福。他真的用自己不喜欢的方式获得了财富，我不知道他快乐吗？”　
张冬青点了点头，说：“他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兔子不是窝边草’，他连窝边草都吃了！”　
“他也是没办法，不然没吃的了，总不能饿死吧！”然后我问：“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了吗？”　
“明白。当时也是头脑发热，没想太多。”　
“我明白！但有的时候你也要替我考虑一下，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当时刚留级，计划全被打乱，迫切要制定新的计划，所有的事情都是乱七八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要马上判断出是谁干的，该怎么做，还要在一晚上借够两千元。对付陈杰这个老狐狸你也知道要付出多大的精力。别说其他，就当时我已告诉你是陈杰了，你明明知道不是你干的，你也不敢相信是陈杰干的，更别说我还要做出准确判断！还要制定这样庞大的计划！你应该知道我当时要决定多少事情吧？”　
“我想陈杰和你关系那么好，不至于做出那种事情，当时你也电话里也那么说了。”　
“当时我可以给你解释清楚，我的计划你也知道了。第二天陈杰要来，我是无所谓了，想给他一次机会，但怕你们掩饰不了，也不敢给你们解释了。况且我当时打电话是给李芬打的，她向来把我的事情看得比她自己的还重要，我一说存折丢了她就快哭了，吓得我都不敢说了，我还敢告诉他是陈杰干的吗？”　
“你也知道，有野心的人是可怕的，我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有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教父》里面的路加一样，并不怕死，甚至还在追求是死亡，但就是怕可能会打死他的人。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知道！可是你对我如此了解，你不清楚我是什么人吗？也并非你做错了什么，而是作为张冬青你不应该这样做。那时我刚给你说过三思而后行，不管你怎么想都无所谓，一旦开始做，就意味着无法改变。你竟然一时生气就走了，你想到是什么后果吗？走时我给你说的什么话？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怕什么啊？你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事情你为什么就要让别人怀疑呢？倘若我查不出来你怎么办？你就这样让所有人怀疑，就失去我这个朋友？什么事情该面对的时候就要面对，别总是逃，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件事情要是我也逃避了，你说现在是什么样子？”　
“明白了！”　
“幸亏人家没给，若人家把钱打上，我只会向刘颖和你几个解释一下，像孙婷婷这样的问我我都不会告诉她。幸亏孙婷婷这次还算坦诚地说出了她的想法，不然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你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当时我放你走，第一，你一直在我的压抑下，有什么也施展不开，给你个世界让你去看看。第二，当时我留级了，状态不好，怕影响你。几个月过去了，你感觉如何？有多大进步？”　
他摇了摇头。　
“看来，我也有错，那时我说你，你说你付不出更高的代价了，到了我留级的时候就明白，你的确也是付不出更高的代价了！”　
这时，门开了，宿舍的人回来了，谈话终止。　
这天我给刘颖打电话，刘颖不在，上次给我讲故事的那个同学接的电话。“最近过得怎么样？”她问。　
“你说呢？”我反问，我也懒得去仔细回答。　
我想对于我的不幸她多多少少有点理解，但她还是这样说：“应该不错吧！”　
我笑了，说：“本来过得不怎么样，但鉴于你给了我这么好的祝愿，上天都不好意思和你这样可爱的人作对了，也只好过得不错了！”　
本想这样的回答已经够精彩的了，可惜她说：“你怎么知道我祝愿你好？虽我口上这么说，但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呢？”　
“难道你在心里咒我早死不成？完了，让我赶快写遗书，若有朝一日我非正常死亡，那么你不是凶手也是主谋！”　
“这样才对，所以你应该明白防人之心不可无！”　
“的确，我同样明白，什么叫最毒不过妇人心，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在这个时候，她也明白和我打机锋是没什么用的，所以就问：“你好像一天就不防人？”　
“那有什么防的？你就是这样的人，好也罢，坏也罢，那还要掩饰什么？你说每个人都可能杀人，那你怎么防？难道要让你一个人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永远不出来，孤芳自赏？恰也不错！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所以你要勇敢地相信别人，你说你都不相信别人那怎么让别人去相信你呢？你说对不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该防的时候还要防！”　
“我明白你的意思，哪你说你会害我哪怎么不见你对我造成的伤害？”　
“这……”　
“没机会，对吧？你说我这样的事情我需要防吗？所以，你应该知道，不是我不防人，而是我防的方式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退缩型的防守，我的是扩张型的防守。对于一般人来说，根本突破不了我的防御体系，但在这个学校，也只有张冬青和陈杰两个人。关系那么好，本来就难防，偶然的事情是谁也无法阻止的，况且那时我刚留级，全力应付这事情，没有时间考虑其他的，不然的话他也没有机会。别把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想得那么坏。在我身边坏的人多了，也只有他一人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就说你吧，你以身作则地让我明白这个道理，我相信你、感谢你都还来不及呢，你让我怎么防，难道要我不相信你吗？看过《麻辣教师》吗？”　
“没有，那是谁演的？”　
“反町隆史和松岛菜菜子。反町隆史你听过吧？”　
“没有！”　
“看过《全职杀手》吧？”　
“没有！”　
“没有？”我惊讶地问，不禁感到郁闷，说：“你们怎么一直要和我比这个呢？你们就不会和我换种方式比吗？我说我文章写得不好，你们写的比我还不好；我说我看的书少，你们比我看得还少。这一切都还可以原谅，毕竟我还为此而努力过。但电影吧，我很少看，但你们比我看得还少，你们就不能换种方式和我比吗？就不能和我比好的，总要和我比差的。你说你那方面比张铎强啊，比如说你英语比我好，那说出去也光荣，现在你让人怎么说啊？就像《全职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