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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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会很甜蜜。可甜蜜并不代表着能幸福,甜蜜可以是两个人的事,而幸福却总要参杂些别的人,比如李姨。钱串串可以用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原谅李云梅当初的行径,可这些理由都不足以说服自己还能和她的儿子在一起。
在一起就意味着迟早有一天她将面对李云梅,而那曾说服自己原谅李云梅的一万个理由里,却没一条是原谅的同时还能接纳这个人,因为她无法遗忘这三年间自己不止一次的想要放弃,信念如死寂的灰尘一般压抑着她。
钱串串犹豫了片刻,决然道:“我不同意,咱俩没戏。”
“是么?”江平冷哼一声,沉声道:“那来给我解释解释,你为何要选这所学院,这所在沈、阳的建、筑、类、学院。”
钱串串语塞,江平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棘手,气势更是咄咄逼人,仿佛她心底里的那点**全被他揭开了一般。当初在选学校的时候,霍丞志曾问过她想考哪所大学。本先她自己的目标只是想上一所省外的大学,可霍丞志这么一问,她脑子里反倒蹦出了15岁那年的暑假在小木屋里江平曾对自己提起的一件事。
他说到了儿时的一段趣事,他说自己想要建一所大房子,他说为了这房子要上一所建筑类的学校。如果这些话还能作数,那是否可以当做他们之间的约定?
一时间,她的脑子里全是江平曾对自己说过的话,最后她肯敲定沈阳也是想就此赌一把。她想如果江平还记得那个约定,如果他没忘记她还有个大伯在沈阳军区任职,也许他们就能相遇,只没想到她的这一想法会与江平的刚好吻合。
她的大伯钱继,即便在她父母过世时,并不想收留她,加之自己从小就在B市的军大院长大,乍然挪到别的军区,适应起来也是件麻烦事,因而她宁可在江家寄养也不愿来沈阳寻亲。可当她孤身一人被迫留在四川时,内心想要寻亲的念头就越发强烈。人总要有个根,不然就真如落叶一般,至死飘零。
“沈阳建筑学院”那天钱串串对霍丞志说完这所学校后,她的嘴角就一直泛着笑,也是这两年里霍丞志头一次见她会笑的这般灿烂。
“江平,我想选哪所学校与你有什么关系?”钱串串故作气恼,她只想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安,还不知会不会被他察觉。
“关系可大着呢,依照我的逻辑推断,你之所以会选择沈阳的建筑类学院,让我不得不认为你还是希望和我重逢的。”江平勾了勾唇角,他眸子在月光下尤为发亮,此时他已经完全控制了这场谈话的主动权,迫使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她当初是期盼着能与江平再见面,可人就是如此,在没拥有时总想着拥有,而真的拥有了又会有太多顾虑。但如果时间能逆转,转到她填报志愿的时候,那她的选择仍旧如此。
“所以,你的结论是?”钱串串也没心劲儿和他玩儿猜心游戏了,直截了当的问了句。
“我帮你认亲,而你回去再考虑考虑我们在一起的事儿。”江平压低了身子,将脸侧在钱串串的耳边,慢条斯理的和她说着。
20、新年快乐
沈阳的冬季就像每天都生活在冰窖里,冰寒彻骨的几乎没了知觉,不过这样的天气也并不完全是件坏事,起码白皑皑的一场大雪过后,整个城市像是装在一只晶莹剔透的瓶子里的冰雕塑展。
今年的春节来得特别早,因她早于麦姓夫妇断了联络,这一年的冬季她也就没打算再回四川那边。霍丞志在临回家前还是劝过她,如果能回去看看他们那是最好不过的。
可无奈钱串串仍旧没那个意思,她冲霍丞志淡淡的一笑,“回去的时候,不用向他们提起见过我。”
学校的宿舍在放假期间不让学生留宿,她趁快放假的时候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学校附近的公寓长久来也都形成了一种特色,房源基本都是学生,需求量也多出现在假期,假期一过便退房了。
年三十的下午三点半,钱串串仍旧懒在被窝里,屋内开着暖气,可这栋楼的供暖设置不太好,虽也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供暖,可屋子里仍旧冰凉凉的。
另外就是今天她必须赶在晚上六点前到军区大院,自从上回江平和她签署了“不平等条约”,她就“丧权辱国”的接受了江平的协助。江平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能与她的大伯钱继搭上话她自然不清楚,可她清楚的是军区并非是她想进就能进去的,就更别提是与洲际导弹旅的旅长钱继认亲了。
半个小时前,钱继还特意打电话问她怎么过来,要不要派个司机去接。钱串串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她认亲不是为了图个安逸享乐,只是想这世上还有个人能让她称作亲人,可往往很多事都只会事与愿违,待到有些矛盾被一定挤压久了,爆发时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
她看了眼床边的手机,突然特别想知道此时的江平在做什么。昨晚江平和她发短信,两个人一直聊到很晚,结果早上等她醒来时,手上还是握着手机的姿势。钱串串胡思乱想了会儿才爬起身穿衣服,因为室内温度不高,她几乎以神一般的速度把衣服穿戴整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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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钱串串到了她大伯家已经下午五点一刻了,她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只露出两个眼睛,钱继家的阿姨开门时愣是认了半天。
“呦,是串丫头啊,你可算来了,快进来坐吧。”
钱串串摘下口罩,露出小虎牙笑着说道:“张姨新年好。”
“新年好,串丫头。”张欣是钱继家的保姆,刚来这家干了没两年。她一直以为钱继是家中独子,谁成想直到见今年年底她才知道钱继原有个侄女,叫钱串串。从钱继的妻子与他女儿的脸上看得出她们有些厌烦这丫头,可钱继似乎待她还算亲厚。
钱串串摘了帽子脱下厚重的大衣往屋里进时,钱继已经从客厅的沙发上站了起来朝她走去,他脸上挂着笑,拉着钱串串时更是嘘寒问暖了好阵子。
“大伯,我那公寓挺好的,晚上不冷。”钱串串摇了摇头,冻僵的小脸在温暖的房子里微微泛红。
钱继一心想让她趁着寒假来家里住,可每回提起此事,她都回绝了,毕竟金窝银窝都没她那小猪窝住的自在。
“哎,那行吧,不过今儿晚上过除夕,你得留下来。先坐会儿吧,张嫂正包着饺子呢,她今儿特意盘了你爱吃的香菇馅儿。”钱继拍了拍她的肩膀,重新坐到沙发上看军事新闻了。
钱串串坐回沙发,她看着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军事报道顿时无聊,眼睛就把客厅来回寻了个遍,没见到她的大伯母与只见了几次面的堂妹。
“大伯,我大伯母和堂妹人在哪啊?”
“哦,中午就出去逛商场了,估摸着待会儿就回来。”钱继嗑着瓜子,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电视屏幕。
“那我去帮张姨包饺子吧,待会儿她们回来刚好能吃上饭。”钱串串站起身就往厨房走,根本没给钱继留说话的机会。
她以为到了厨房包着饺子就能打发些无聊的时光,可自打她站到那开始擀饺子皮的那一刻起,才发现什么叫不间断审问。
张姨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女人岁数一大,生活就渐渐的变得平淡无味,唯有市井八卦才能是她们调节情趣的良药。钱串串一边擀着饺子皮,一边听着张姨那些稀奇古怪的问话,当然她更需要捡着些不打紧的事情回复她。
钱串串没因站的太久而腰酸腿疼,却因嘴巴长时间处于开合状态而越发懒怠,张姨的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不间断,后来她索性一叠音,简单的回复是或者不是。
“串丫头,那个上回和你一起来的小伙子是谁啊?”张姨好不容易“休息”片刻,又重振旗鼓开问了。
“江平”钱串串一怔,把一叠的饺子皮递给她,再次低下眼眉时想起第一次来钱继家时就是由江平领着过来的,因当时张欣也在场。
“哦,谁家的孩子啊?”张姨接过饺子皮,顺手拿了一张就往里面填馅儿。
“B市军区江开孝江师长的儿子。”钱串串虽不解张姨问话的意思,而且张姨应该也不会知道江开孝与她父亲的关系,因而她只报了江开孝的名字,只字不提江平的爷爷江荣富将军,不过在军区呆久的人多少都知道对江家会了解些。
张姨恍然的哦了一声,“原来是江家啊,虎门将相世家,呵,我就说阳阳好眼力吧。”
“嗯?”钱串串一怔,谁是阳阳?
“你那个堂妹钱娇阳啊,上回江平不是陪你来过一次嘛,完了以后那丫头就直说人不错。”张姨唯恐钱串串听不明白,自顾自兴奋的说着,完全没发觉钱串串脸上复杂的神色,末了她又道:“我们阳阳还真是好眼力,若真能与江家攀上亲,钱家以后就能更荣耀了。”
拿着擀面杖的手突然没了动作,钱娇阳与江平?想到这儿她的心不由得抽的厉害,莫名的心里一阵烦乱,随便寻了个理由去别屋呆着了。
钱串串得到了钱继的首肯,到了家中的书房,她仰头看着书架上的丛书,思绪却飘向了已经离开四年的江家,江家的书房要钱继的大许多,里面更有钱串串感兴趣的书籍。
房间外面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接而就听见叠音重重的对话。
“钱串串过来了?”钱娇阳看着鞋柜里的一双雪地靴,皱着眉头问。
“嗯,刚来没一会儿,在书房呢。”钱继按着遥控器翻到了央视一套,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小品。
“切,过年叫她来干嘛!”钱娇阳轻声嘀咕着,把自己的鞋子重重的扔进鞋柜。
她这一声不大不小刚好让钱继听个正着,他虽想训斥女儿几句,可想着旁边就是书房,训斥声一定会传进去,只好压制着怒火狠狠地瞪了钱娇阳一眼,厉声道:“没一点儿规矩了,回房去!”
钱娇阳本来就想回房,她撇了撇嘴途中经过书房门口时,声音略大的埋怨了声:“都什么亲戚啊,这么多年没来往过!”
钱串串一怔,嘴角浮现一丝讥笑,看来还是有人曲解了她的意图,这让她更觉得这里拘谨不自在了,心里盘算着明天一定要早些回去。
年夜饭开在了客厅方便看春晚热闹,经之前那场闹剧,钱串串坐在椅子上就只夹盘子里的饺子,说话也只有在钱继问她时开口。春晚向来没什么新意,今年的春晚更是出现了不少新面孔,就更没性子去认这些面孔了。
“展扬今年又没能部队回来,这都几年了,你不是和他部队上的陈政委关系不错嘛,怎么连个年假都不给批啊!”钱继的妻子王娇看着饭桌上独独没她儿子钱展扬,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两年他在部队发展的势头正好,你干嘛老拉着让他回来?再说了特种部队行动本就特殊,军规军纪更是严谨,你若真想见天的见着他,索性让他退伍。”钱继最不喜欢王娇跟他唠叨这件事,从军之人首当其冲考虑的不该是自己何时休假,何时自由,而是安危,一个国家的安危,他们身上肩负着普通老百姓不一样的担子,他们要对得起手里拿的那把枪。
“这老头子,咋说话这么不着趟啊,我若真想让退伍,又何必当初支持他从军呢!”
“妈,我哥不是说了嘛,明年就请假回来陪您的。”钱娇阳放下饭碗,一挪身子蹭在自己母亲怀里撒娇。钱展扬长她八岁,如今已是少校级别,军衔高了,平日的空闲也跟着少了,虽说她也惦念自己的哥哥,可军人本就与百姓不同,身不由己的时候更多。
“还好生了个你,若敢又是个男孩,将来还指望谁给我养老送终。”王娇心中略有宽慰,她抚了抚钱娇阳的头发,又打发她赶紧回座位上吃饭了。
饺子吃的有些噎着了,钱串串喝了口饺子汤,心想着他们钱家人丁本就单薄,钱承去世后就只剩钱继一支了,他膝下犹有一儿一女,儿子如今进了军区特种部队,平时集训任务是上杆子的来,这些年就不常回家,家中只剩钱娇阳一人,势必是当成宝贝的宠上天了,虽说富养女却把钱娇阳的性子养的越发倔强任性。
“串串,我刚盛饺子的时候听张嫂说起你那同学了。”吃罢晚饭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王娇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和钱串串聊天。
“是啊,有什么事么?”钱串串心头一紧,她不知大伯母问这话是何用意。
王娇眉角微微上扬,并没理会钱串串,她把视线转向钱继,“老钱,我就说嘛江师长与咱弟弟关系亲厚,当年也一直是他收留着钱串串,你看看咱们是否该哪天去B市登门拜谢啊?”
“再说吧,看电视呢。”钱继眉头紧蹙,当年他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