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孕母-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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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合约,她没有理由留下,生下儿子后她取走尾款,一栋精华区的小豪宅外加一百万美金到手,她该带着丰厚的酬劳去圆梦,虽然那个梦似乎已经失去意义。
但是,严唯旭却按照合约规定,在满月当天带走她的心肝宝贝,没有道一声再见。
失去儿子、心如刀割的姜晓玬只能收拾行李,形单影只飞赴她的梦想国度,进入皇家舞蹈学院努力习舞。
儿子已将她的心带走了,没生育之前的姜晓玬,绝对体会不到骨肉分离的痛楚竟是如此巨大且深刻。
带着空洞的心灵,她让自己成为练舞的机器,从日出跳到日落,跳到没力气想念儿子,每天都累到直接倒在床上昏睡为止。
无处诉说的后悔和思念,日夜啃蚀姜晓玬的心,若是时光倒流,她绝对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交易。
现在的她宁可用生命换回她的儿子,可惜她一点立场都没有。
难眠的深夜,姜晓玬想起严唯旭的冷血寡情,总会心痛到不能自已。
原来他对她付出的所有柔情,只是为了她肚中的小孩,那些近似恋爱的感觉,全是他在演戏,因为他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孩子。
从头到尾,他只想用尽办法得到他的孩子,为了让她这个“生产者”开心,他甚至不惜虚情假意。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怎么可以?
哭到不能入眠,姜晓玬只能勉强自己闭上眼睛,细细回想儿子可爱的模样,想像他长到一岁会是什么模样,再想像他长到两岁又是什么样子?
这么地想着,心里也痛着,于是她在数不尽的眼泪与笑容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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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二年后严家大宅
一向平和宁静的严家大宅今天热闹非凡,宽阔的大院子里停满各式各样高级轿车,全是为了替严家第四代小壮丁严智翰庆生而来。
身为严唯旭死忠的好友,张子曜当然也喜孜孜地带着礼物来到严家,祝贺小孩子满两岁生日。
当他看到严唯旭手抱亲儿、心满意足的模样,忍不住脱口说:“哇!小智翰愈来愈可爱了,长得好像妈妈喔!”
“张子曜!”严唯旭脸色猛然一沉,露出凶悍恶狠的目光。
“呃、我看到小智翰,一时高兴。”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张子曜为自己的失言道歉。“你就当我今天出门太匆忙,忘了把脑子带出来,别跟我一般见识。”
“算了。”严唯旭逗着怀中手舞足蹈的儿子,心满意足地对着他说:“子曜叔叔傻头傻脑,不要理他。”
两年了,在这个三代单传只有男丁的大家族里,“妈妈”永远是禁忌的名词。
一年前牙牙学语的心智翰开始学说话,也只是学着叫爸爸、爷爷和姨姨。
而这位“姨姨”,正是当年严老爷子想方设法要摄合给严唯旭的朱家千金——
朱云倩。
“来,我带翰翰去洗手间,他该上厕所了。”朱云倩远远走来,对着严唯旭怀里的小人儿挥手,小智翰开心地对她叫着“姨姨、姨姨”。
张子曜礼貌性地向朱云倩点头打招呼。“呵呵,看来整间屋子里,最懂得掳获小智翰欢心的人,非朱小姐莫属了。”
“小翰翰从满月起就是我一手带大的,当然跟我比较亲啰!”
朱云倩抱走活泼好动的心智翰,回眸时,还刻意抬起下巴,以倔傲的表情看着张子曜。
从她得意飞扬的眉梢,和她一身高贵的雪缎套装,再搭配全套耀眼闪亮珠宝,那种出身贵胄人家的千金气质,绝对足以让不知情的人误以为她就是小孩的妈、是严唯旭的结发妻子。
满场穿梭的客人虽然心知肚明她仅是严家的专属保姆,但也不敢对她太无礼,毕竟她是严老爷子钦点的人选,严家珍贵的血脉交托在她手上,谁敢不敬她三分?
就连骄傲、专制的严唯旭也得为了儿子看她脸色,对她很多过分的言行举止,只能气在心里而不敢有所责难。
“严先生,你又喂翰翰吃大人的食物了?”走了几步路,朱云倩转过头,以一种别有深意且带着娇嗔的眼胖紧揪住严唯旭。“哎,你这个爸爸怎么当的呀?说过好几次了,小朋友肠胃还很弱,不可以吃大人的食物,太油腻了。”
“宝宝看着炸薯条好像很想吃,我只给他吃了一点。”严唯旭淡然解释。
“一点也不行。”朱云倩嘟起红润双唇,睨了他一眼。“小朋友什么都不懂,当然看到什么都想吃,你做爸爸的要帮小孩子把关,而不是随便他爱吃什么就给他吃什么。上次翰翰肠胃发炎住院的事情你忘了吗?”
“好,我下次会记着。”严唯旭不耐烦地深吐口气,撇开脸,随意敷衍了事。
“哼!每次跟你讲正经事,你都这样。”朱云倩垮下脸,一直以来严唯旭对待她就像员工,并不因为她帮他带儿子而拉近距离,这点让她万般沮丧。
别说他们朱家的背景有多显赫,光说她朱云倩好了,好歹也是美国知名大学的幼教心理博士啊!
而她这个堂堂留美博士,却打翰翰满月那天开始,就纡尊降贵来到他们严家当婴儿保姆,照护才一丁点大的小智翰,还无怨无悔地把屎把尿,又是为了什么?
说穿了不就是想要更接近严唯旭,软化他比钢铁还硬的冷血心肠吗?
当初,严老爷子用心良苦地找她来照顾刚出生的小智翰时,她之所以会毫不犹豫接下这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全是为了严老爷子那句“这宝贝是唯旭的亲骨肉,妳好好将他带大,唯旭看在儿子的分上,绝对少不了妳的功劳”。
可结果呢?
朱云倩抱着小智翰到育儿房,轻轻把他放在游戏床上,任他翻滚在充满填充玩具的大软床上,孩子稚气地对她呵呵笑,她却无心分享小儿的喜悦。
漠然瞧着小孩脸上不知混了什么样女人的清俊五官,朱云倩埋藏在心头的火焰开始剧烈焚烧。
哼!功劳,去他的功劳!朱云倩在心底咒骂着。
辛苦了两年,一心想在严唯旭的生命里占一席之地的她,直到现在孩子满两岁了,又究竟换得了什么?
她摇头苦笑,眼眶微微湿润,发觉自己可悲极了。
两年来,严唯旭不但一声“谢谢”也没有,连正眼也极少落在自己身上,他深邃的眼瞳里,永远只看得到亲爱的儿子。
他轻抚儿子脸庞的时候,总是流露着落拓却又带深情的笑容,好像看到儿子就想起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幽渺记忆。
她并不笨,或者该说,身为女人,有些事她看得比谁都清楚。
再怎么想让自己忽略,也无法无视每回他专注看着儿子时,脸上那抹难以形容的落拓失意。
她明白,他在思念着儿子的生母。
什么借腹生子?简直是骗人的烂把戏,如果真只是交易关系,为何都两年了,他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姨姨。”小智翰在大软床上站不稳,一个踉跄后,摔进玩具堆里,他涨红着脸,四肢奋力摆动,挣扎着想要再站起来。含泪的双眼,求助她看着他最亲近的保姆,软嫩的声音不停地呼喊:“姨姨,姨姨。”
他哭得满脸泪痕,不知挣扎多久,仍卡在玩具堆里起不来,而朱云倩却始终默默坐着,无动于衷。
“别哭了,你已经长大了,要自己爬起来。”朱云倩冷冷地对着小脸涨红的孩子说,表情冷漠冰寒。
两年了,这小子折腾了她两年,却没让他的父亲对她加以关注,她的耐心几乎消耗殆尽。想到严唯旭的无心、无情,她恨不得把这小子抓起来痛打泄恨。
她心里明白,自己是不可能真心地爱一个情敌所生的小孩,所有对孩子的细心体贴都只是人前作戏而已。
戏演久了是会累的,而她演了两年,也确实累了。
“宝宝,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啊?谁欺负你了?”不知何时,严唯旭竟一声不响地走进育儿房,二话不说,伸手抱起陷在软床里的爱儿,将他亲腻地搂在怀里哄着。“乖,爸爸来了,不可以哭唷,我们严家的男孩子最勇敢了,不可以哭哭。”
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朱云倩吓得脸色发自,四肢颤抖。“严、严先生,我是想让他自己练习独立,准备再等一下就抱他起来的!”
“乖乖,爸爸在这里,不准再哭唷!”严唯旭一径哄着怀中的小儿,对那脸色发白、心虚不已的家庭保姆不屑一顾,更不理会她的解释。
他对朱云倩一直无法信任,接受她当儿子的保姆也全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以严唯旭在商场上打滚的资历、经验,以及一双比X光更精密的识人眼光,又怎会看不出朱云倩真正的心思?
“严先生,对不起,这次是我疏忽了,下次我一定改进。”朱云倩慌乱地不知所措,对她而言,严唯旭将她当成空气、视若无睹,才是最可怕的惩罚。
“朱小姐,孩子还小,每一个细节都该小心谨慎才是,要知道,有很多事情是没办法重来的。”跟在后头的张子曜忍不住鸡婆地教训起来。“我看要不是严老爷子坚持,妳恐怕早就饭碗不保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朱云倩哭丧着脸,顾不得面子向严唯旭求情。“我一定会改进的,严先生,请你相信我。”
“朱云倩,我希望妳认真考虑辞职问题。”严唯旭丝毫不留余地。“最好是亲自向我爷爷提出,因为是他坚持录用妳的。”
“严先生,我……”无以回应,朱云倩只能眼睁睁看着严唯旭头也不回地把孩子抱出去。
想到两年的辛苦煎熬,居然毁在自己一时的意气用事,朱云倩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气恼哀伤她哭了起来……
“看来是该给小翰翰换新保姆了。”
“小孩换保姆,不比大人换同学、换同事,可以说换就换的。”严唯旭拿了张面纸给孩子擦脸,努力逗着他。“我们翰翰是朱阿姨带大的,一时间也没办法适应别的阿姨啊,对不对?”
“那你打算怎么办?”张子曜忧心地看着傻笑的孩子。
“如果她坚持不提出辞呈,就让她再带一阵子吧!”
“难道你放心再交给她?”张子曜怎么想都不妥。
严唯旭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朱云倩最怕我爷爷,我想应该不至于再犯,总之暂时先这样,我也会请秘书尽快去寻找合格的保姆。”
“翰翰还小,万一始终找不到合意的,换来换去多可怜?”张子曜不禁同情起这出身大富大贵,却可怜注定没有母亲的无辜小男孩。
看着心爱的儿子,严唯地无奈叹息道:“不会的,严家的男孩子最勇敢,不管身处什么逆境,也一定能平安健康地长大。”
“说起来他比你可怜多了。”张子曜心疼地摸摸小男孩的头,感慨道:“虽然你父亲早逝,但至少有母亲陪着你长大,可他的妈妈不在身边,真的很惨。要知道小孩的童年最重要了,如果……”
“别再说了!”严唯旭一声沉喝,打断他的话。
看着严唯旭略带阴郁的脸孔,张子曜收敛起嘻皮笑脸,正经严肃道:“其实我今天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是想来告诉你一件事。”
“瞧你那表情,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严唯旭语气中带着不以为然。
张子曜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姜晓玬回来了。”
“你说什么?她回来了?”严唯旭微怔。
“嗯。”张子曜点了点头。
严唯旭薄唇微颤,半晌才沉声低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张子曜清楚说道:“她学成了,同台湾来组自己的舞团。”
“嗯,我知道了。”严唯旭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她要回来是她的自由,当初只约定不能再与孩子相见,并没规定她不可以再踏上台湾这块土地。
严唯旭抱着心爱的孩子轻声哄着,心里却不如外表平静。
他一直以为热爱舞蹈的她会在欧洲长住,可是她却在两年后回来了。台湾这么小一个地方,有个共同骨肉的他们,可能保持永远的平行线,再无瓜葛吗?
想着,严唯旭的心彷如同时淋上了数种调味料,分不清是苦是酸,五味杂陈。
凯西雅舞团时近午夜,偌大排练室里早已空无一人,姜晓玬穿着舞衣,独坐在教室中央,轨这么静静地抱膝而坐,任时间一点一滴慢慢地流逝,她却动也不动。
彷佛坠落时光隧道,姜晓玬想起三年前的自己,同样穿着舞衣在狭窄老旧的公寓里练舞,当时的她很穷,要钻很久的钱才能缴得起凌悦老师的钟点费,怎么也想不到,三年后的自己,也能成